质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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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我邪部人马入都,却不知是我邪部又做了什么惹动大王怒气之事啊?”
“哦?”弃天帝一手支颊,另一只手中指微曲,在帅案上轻轻敲击,等到对方说完,便又左右手对换一下,身体换个方向,眉毛一扬,道:“华颜将军此话说差了,九祸侄媳自愿往玄朝为质,乃是替本王分忧。华颜将军此来并非兴兵攻城;断风尘又非断了将军后路,他本是内廷大将,领军出来在王城附近练兵又怎么样了?”
“大王!”华颜无道向前踏了一步,道:“大王如此说法,实在令末将不服,末将来朝之事,已经事先请示过朱武殿下……”
“吾并没有说华颜将军不应该来啊。”弃天冷冷一笑。
“陛下,”坐在文官次席的伏婴师倏地站起身来,出班向前,单膝跪地,道:“陛下,此事乃臣擅自作主。臣昨夜出城时,听探马来报,西南有兵马靠近,臣当时情急不能分辨,便令断风尘先出城外驻扎,待天明再做道理,同时臣亦飞马赶来,正欲请示陛下,谁料来此之后,急务甚多,一时忘了启奏。臣不明军情,擅调兵马,事后不报,均犯欺君之罪,请陛下赐臣一死,但是断风尘将军只是听臣之建言行事,他乃魔国大将,肱骨之臣,请陛下开恩饶恕。”
弃天漫不经心等到对方终于讲完,才道:“原来如此。”随即转头问一旁的华颜无道,“华颜将军,你部今年确实来得早了,伏婴宰相不知,看来此事乃是误会,你看如何处置?”
华颜无道沉吟片刻,道:“如此,邪部无尤,请大王对伏婴宰相从宽发落。”
“哈,这就对了。”弃天一笑,转回身,将脸一沉,道:“宰相伏婴师、将军断风尘无本王命令,擅调兵马,险些酿成同族操戈之大乱,本应极刑处死,念在事出突然,你二人又是好意,且素常有功,还有华颜将军求情,孤王从轻发落,二人罚奉三年,从今日起,闭门思过一年,可有异议?”
伏婴师再度叩拜,道:“臣一并代替段风尘谢魔侯恩典。”
弃天顿了一顿,眉毛与嘴角同时向上扬起,突然道:“伏婴师,你犯此大错,与挽月的婚事,就再搁上一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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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伏婴师抬起头来刚要争辩,却被弃天打断,道:“伏婴师,你已无权置疑孤王决定,归班立着,散帐之后即刻回家喂羊!”随后,侧身转向华颜无道,笑道:“华颜将军此次来得适宜啊,正值孤王用人之际,华颜将军便留在王城任职,至于邪部百姓女子居多,正好传授她们种桑养蚕织布的技艺。”说罢,端然正坐,双手轻轻拍了拍帅案,道了一声:“散帐!”之后,便手扶桌案,坐在帅案后面,深垂双目,似是沉思。
“……”众人显然很不习惯主君散帐之后,还端坐不动,面面相觑了片刻,默默抱拳退出。
“陛下。”伏婴师坐在自己位置上没有动作,等到众人散尽,才起身一拱手,道:“臣告退。”
“伏婴。”弃天道:“营中事情太多,你准备一辆暖车,护送老师回王城吧。”
“陛下……难道没有自信照顾苍老师周全?”伏婴师很少用如此动摇谨慎的眼神看向少见的说话却刻意不看人的弃天帝。
“去办!”弃天豁然起身,竟是不入后面寝帐,信步出去了。
心中烦乱,漫步营中,却对眼前景物视若不见——今日命令歇猎一天,被昨夜之事折腾的筋疲力尽的众人此时各自休息,诺大军营煞是安静。弃天不知不觉走到了马厩边上,耳边一阵少有噪杂,将头转过,正好看见身侧一群马夫士卒围在自己的御厩之前,交头接耳,惊叹频频。
“何事喧哗?”一声沉喝,众人立即安静下来,纷纷转过身来叩拜行礼。马夫头领拜江山战战兢兢跪爬上前,道:“启禀大王,小的想给您这匹俊足挂上天戮銮铃,谁料它不愿意,踢开小的,将铃铛……”拜江山一张如连绵群山一样的面孔露出一丝惊怖,回头看向那匹如野兽一样的怪马。
“如何?”弃天随他目光一望,只见黑马已经洗刷干净,黑亮毛皮更显得高大健硕,及地长鬃虽然已经被精心剪去了一半,但仍是长过前胸,梳理通顺之后随风飘逸,配上金镶玉的辔头,煞是潇洒威风。此时,此马正低头吃料,神情倒也是安详之极。
“陛下,这马……将銮铃丢在地上,悉数踏碎,大口吃掉了!”拜江山带着哭腔,“而且,大王这匹俊足甫一入槽,其他马匹都不敢靠近它周围一丈之地,加了草料,也都不敢进食,似乎是要等大王坐骑吃完,才敢上前啊。”
“哈哈哈。”听完对方所言,弃天帝心中欢喜,缓步上前,走入马厩之内,轻轻抚摸爱驹鬃毛:早就知道此马并非凡种,却想不到凛然之威竟是与自己如此相像;而那匹黑马也打个响鼻,如同回应一般。
“此马乃是天龙下界,怎可与凡马并厩,还不请入偏帐好生款待。”伏婴师走入人群,缓缓道。
“伏婴,阿谀帝王,不是宰相本职啊。”弃天将头一抬,脸上的一点点欢愉瞬间不见,冷然问道:“来套车?”
“伏婴不敢当谗臣之名,只是据实启奏而已。敢问陛下,此马何名?”伏婴师还是一脸正色,毫不变颜。
“哼,孤王无心这等琐事,便请贤相代劳吧。”
“陛下委以重任,臣受宠若惊,只是自知才疏学浅,不敢胜任,未若一同去请教苍老师如何?”
“……”弃天本来已经准备转身走开的背影一下子凝住,长出口气,仰天道:“也好。”
……
“既然如此……就叫……玄貘吧。”听完了伏婴师转述,苍将双眼一闭,放在胸前的右手,轻轻握住一绺鬓发,缓缓回答。
“哈,玄……貘,哈哈哈,当真多谢老师啊。”立在帐口的弃天,竟是首次头也不回向着老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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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伏婴浅陋无学,却不知‘玄’‘貘’二字如何写法,能否请老师指点?”伏婴师说着,拿起桌案上的一管毛笔和半片羊皮,放在苍的枕边。
“这……”苍将身体侧过,勉力用左肘支起上身,右手从伏婴手中接过毛笔,颤颤巍巍刚写了一划,手指已经一软,笔管滚落在地。
“苍老师,小心了。”伏婴师弯腰去捡,然而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已经抢在他前面将毛笔捻起,在苍面前的羊皮上飞速写下“闲磨”二字,道:“便是这两字了。伏婴,老师累了,需要休息,你戴罪之身,不应在此冗留,还不赶紧回去。”
“臣受教,这就告退。”伏婴师一揖到地,猫着腰倒退出帐,一声鞭响,策马回了王城。
弃天帝看看手中捻着的夹杂沙砾的毛管,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微笑漾开,竟成了仰天大笑,转回身将笔管往几案上轻轻一拍,问道:“老师何苦回护外人啊?”
“弃兄差矣,吾才是外人啊。”苍已经用被子将头蒙起,闷声闷气的哼了一声,“吾累了。”
“哦,是了。”弃天走到床边,竟是倒头一卧,紧贴着对方合衣躺下,“天寒风冷,学生愿给老师暖床。”
苍也不理会,埋头径自睡去。
“邈哉其兽,生于南国。其名曰貘,非铁不食。昔在上古,人心忠贞。征伐教令,自天子出。剑戟省用,铜铁羡溢。貘当是时,饱食终日。三代以降,王法不一。铄铁为兵,范铜为佛。佛像日益,兵刃日滋。何山不铲?何谷不隳?铢铜寸铁,罔有孓遗。悲哉彼貘,无乃馁尔。呜呼!匪貘之悲,惟时之悲!”
弃天抱肘侧卧,将脊背紧贴被子,闭目默诵,随后情不自禁“哈”了一声,叹道:“玄貘,玄貘,玄朝之貘,老师啊老师,你这个名字当真起得妙不可言啊。”
“大哥!方才在帐内,弃天明明有意拖延婚期,为何不让小弟力争。”朱闻苍日有些激动,不顾华颜无道便在身边,一入帐内,便迫不及待说道。
“二弟,挽月是你亲妹……”朱武闭上双目,缓缓摇头,道:“我国不必要再多一个充作质子的可怜女子了……”
朱闻苍日一愣,亦将头偏过哀声道:“小弟何尝不知,只是挽月既是你我手足,怎能独善其身,况且……月妹深爱伏婴,即使一瞬,能够尽享抛下立场的衷心欢愉,我……也想成全于她啊。”
帐内众人,听到朱闻苍日这番感慨,都是默然不语,徒留心中一片唏嘘。
只可惜,尚有一人,不明白自己兄长的苦心……
……
“便是那臭弃天,不仅扣了婴哥的俸禄,还将他软禁,不让我们成亲,……”挽月坐在萧关之外不远一处山坳之内的土坡上,用手中粉绡擦着眼泪,抽噎着细数暴君弃天罪状,她在宫中,从华颜无道口中听说了营中变故,已经是众人归来的第二天了。
“等等……你说的弃天是……”冷醉已经蹲在旁边听了小半个时辰,不时探出头去向官道上左右看看,唯恐光天化日之下两国兵马巡逻经过。
“是我的叔父……”挽月恨恨的说道,“其实,也就比苍日哥哥大了几岁而已,脾气又骄傲又自大,……”
冷醉一掌拍上额头,道:“我不是问他是你的什么人,我是说,那个弃天,难道是现今魔侯弃天帝?!”
“当然是,否则还有谁会给自己起这种不魔不玄没品味没正气的名字啊!”挽月抽泣了一声,“可怜我的婴哥,兢兢业业替他卖命啊,最后,连要娶我为妻这个愿望都无法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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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醉扶额的手收不回来,结结巴巴的说:“那你就是……魔国公主?”
挽月抬头,嗔怪了一声:“当然啊!我宁肯不做公主啊,什么有碍国体,不能如同平民一样私奔;什么身为公主,要替国家分忧;婴哥和苍日哥哥都是一套大道理啊,肯定都是那个咪咪眼的背后使坏……我知道,弃天一定是想将我嫁给玄天子,……若真是那样,我便自杀殉情……。”(弃天一拍大腿:哇靠,也是个办法!)
冷醉倒吸了口气,蹲在地上,用手撑住嗡嗡作响的脑袋,嘟囔道:“早该想到,能和宰相订婚的,一定是公主啊,魔国朝廷其实也和玄朝同样全是算计啊。伏婴那小子,虽然知道他做人肯定不坦率,但是也没想到胆子这么大啊……”
“嗯?冷大哥说什么?”听到自己情郎的名字,挽月突然止住了悲声。
冷醉整了整心思,皱眉道:“挽月姑娘啊,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家去……”
“我不去!”挽月叫了一声,将话未说完的冷醉震退了三步,“除非臭弃天放了婴哥来接我,否则我再也不回王宫了!”
“啊?”冷醉想了一想,又往官道看看,心道:“月漩涡这小子,平常手脚挺快啊……怎么今天叫他回去叫萧二,这么久都不来啊。”
“伏婴,你媳妇跑了啊。”结束了为期五日的春猎后,第二日,弃天坐在书房正中的桌案后,正要开始公干,突然想起什么,对坐在自己下手书案上早已埋首成堆公文中间的正在“闭门思过”的宰相伏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