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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质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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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自有去处,不用担心。”冷醉讳莫如深的一笑。
     “这……既然如此,伏婴便不多事,只是能否再麻烦三位,替小弟将挽月送回驿馆。”
     “不嘛,我也要跟你去看看那个赭老师,看看他的眼睛是否也如苍老师的一样小!”挽月一路奔波早就紧张劳累不堪,刚才甫见爱人兴奋过度,男人的话题她又不感兴趣,已经披着伏婴师的外袍趴在桌上睡了一小觉,此时隐约听见,立刻直起身子插嘴,说到后来,已经是一阵阵“咯咯”娇笑。
     冷醉“哈哈”一笑,道:“伏婴兄,此事,我们不便代劳啊。”说着弯腰替挽月捡起从肩头滑落的伏婴师的衣服,往桌上一放道:“挽月姑娘,后会有期啊。”随后,蹦跳着出了酒肆,追上已经走出一段的两位兄弟去了。
     留在酒肆之内的伏婴师望着三人背影,嘴角微微上挑,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道:“有意思啊。”
     “伏婴啊,你在说什么有意思?啊!对了,冷大哥人最好了,最会讲笑话,像个小孩子一样啊;还有萧大哥,你别看他那样,其实为人最帅了;还有月小弟,其实……呵呵。”挽月说着,掩口偷笑。
     “你还笑得出来,看你回去,朱武与苍日表兄怎么罚你。”伏婴师皱了皱眉头。
     “我不怕,你会护着我的!”挽月踮起脚尖,伸出手指在伏婴师鼻头一点。
     “哈,挽月……”伏婴师一把抓着对方玉手,突然口风一转,不过再一转念,“……算了,你便随我一起吧。”知道劝她回去也不会答应,伏婴师唯有苦笑,“将自己的未婚妻引荐老师,也是应尽的礼数啊。”
     ……
     “老师,伏婴来看您了。”立在外院,定了一定,伏婴师依着玄朝礼仪,躬身拱手,趋步上前,向着站在廊上的一身朱袍的玄朝奇首而去,到得面前三尺之内,遽然停步,跪倒尘埃,伏地叩首。
     “起来吧。”赭杉君等到伏婴师礼毕,走下屋廊,不疾不徐的掺起爱徒,随后看见还立在院门口满脸莫名的挽月,又看看满脸兴奋的伏婴师,问道:“这位是……?”
     “啊,学生一时忘了引荐,她是学生未婚妻,朱闻挽月。”伏婴师略微回身,用目示意挽月过来见礼,可惜对方没有领会。
     “……哦,请上,方才已经吩咐下人们准备晚膳,一起来吃吧。”赭杉军脸上还是那一贯的木讷,缓缓点头,放开了手。
     “是,多谢老师款待。”伏婴师慌忙转身再次一揖,随后在赭杉军丅转身之际,略微侧身,招呼一旁的挽月过来。
     “进了内院,不必拘礼了。”听到背后一男一女似乎在窃窃私语,赭杉军丢了一句话,率先走上堂去,点首唤管家,吩咐起宴。



 
2010…11…07 20:14… | 
天下苍生  
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34楼 

     ……
     “老师,学生偶得一块上好子玉,只因尺寸太小,无法上贡,于是路上无聊,便雕了一块玉佩,赠与老师。”
     用过晚膳,挽月着实累得紧了,伏婴师借了一间屋子让她睡下,随即与赭杉军进入书房,对坐闲聊,一叙别离,等到夜色深沉,两人从久别重逢的生疏渐渐回到往日的熟稔之时,伏婴师再度站起,从腰间解下还有刀痕玉屑的双羊玉佩,双手奉上。
     “劳你费心了。”赭杉军单手托着玉佩,只见玉质晶莹,几乎能透过案旁如豆灯光,照见内中细微纹理。他凝神观赏片刻,脸上似乎是挂着半分微笑道:“见到此佩,便想起那两只误入歧途的瘦羊啊。”说着将玉佩挂在腰带之上,又随手解下腰间青铜书刀,递给伏婴师道:“此物随我多年,虽然刀为利器,然而能够修编汗青,也算用在正途,如今赠给你,权作勉励。”
     “谢老师教诲。”伏婴师亦毕恭毕敬接过,同样挂在腰带之上,随后道:“学生临行时,苍弦首亦命学生传话:请奇首莫在对那两只亡羊心心念念了。”
     “哈。”只是发出了一个与笑相同的音节而已,赭杉军似有所思,缓缓道:“当日,定要一路追去的,并不是我啊。”
     “学生明白。”伏婴师嘴角含笑,并不坐下,而是一躬身道:“时候不早,学生伺候老师沐浴。”
     “难为你还记得。”
     “朔望之日,浴身沐发,十年不变,忘却也难啊。”
     赭杉军静静点头,起身道:“你走时,尚有些衣物留在这里,被我收在后面,今日一起吧。”
     ……
     “伏婴,半年之间,你的手劲变重了啊。”将枣红头发盘在头顶,赤身坐在浴桶边矮凳之上,水汽氤氲之中,赭杉军突然感叹一声。
     “啊,学生疏忽了。”伏婴师双手一停,看看手下那通红宽阔的脊背,问道:“惹得老师不快了?”
     “并无啊。”赭杉军并不回头,“如今才真是恰到好处。”他吐口气,继续道:“听说塞外饮食以肉乳为主,因此魔族体质彪悍,虽是日夜策马狂奔也不觉劳累,吾尚不信,如今见到你归国半年,就结实了许多,才知此言非虚啊。”
     “老师说笑了,只要是血肉之躯,怎有可能不觉得劳累?是说,老师身体也结实了很多啊。”伏婴师眼神落在了赭杉军挂满水滴的粗壮臂膀之上。
     “我少年时原本便是要习武的啊,谁知这许多年劳神案牍,却把本业荒废了。自你们走后,沐浴时才发现小腹和大腿上的肥肉已经能捏得起来,不禁汗颜。这半年来,无论多忙,每天总是要去校场练上个把时辰,如今总算是将肥膘卸下了。”
     “哈,老师勤奋,文武双全,伏婴不及也。”伏婴师轻轻放下手中丝瓜瓤,拿起旁边木桶,温热净水从赭杉军头顶缓缓浇下,随后捻起一旁犀角梳,道:“请为老师沐发。”
     赭杉军起身,跨腿坐入浴桶之内,任由立在身后的伏婴师将自己头顶发髻打开,用握在手中缓缓梳理。
     “与其溺于人也,宁溺于渊,溺于渊尤可游也,溺于人不可救也。”
     听到这声突如其来的感慨,伏婴师手中在那枣红色发丝之间穿梭的莹润角梳一停,身体前探,看着赭杉军半张侧脸,问道:“老师怎地想起盥盘铭来了?”
     赭杉军也是微微仰头,回答道:“哈,如今溺于桶中,便想起来了。伏婴……”
     “老师有何吩咐?”直了身子,伏婴师手中角梳再动,同时轻声问道。
     赭杉军便也将头转正,道:“玄朝世代耕作,有土地的地方便是家国,定居数代,便是故土难舍;魔族游牧,又是以何为家,以何为国呢?”

     “这……”伏婴师沉吟片刻,扣心自问,整理思绪,终于缓缓说道:“亲之所在则为家,君之所在既为国吧。”
     “哈,受教了。”低头看着面前白汽氤氲的水面,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缄口无言了。
     ……
     将最后一根牛骨簪子插入赭杉军头顶梳得顺滑的发髻内时,院外恰恰传来初更梆响,伏婴师微微一笑,将手收回,道:“幸好没有耽误老师休息。学生告退了。”
     “今日晚了,不要惊动下人,便与我同榻吧。”赭杉军站起身,将沾水的素丝袍脱下,另换了一件干净的素绡中衣,随后便向床铺走去。
     “哈。”伏婴师一笑,道:“学生僭越了。”
     并肩躺在榻上,似乎只是一转念之间,耳边已经听见了赭杉军入睡后那不怎么均匀的呼吸声,伏婴师忍不住转头去看赭杉军近在咫尺的安详睡颜,又是会心一笑:落枕即眠,天明即起,这是无论谁也比不上赭老师的地方啊。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入眼时,赭杉军眼睑一动,还未睁开,却听外面白雪飘直冲进来,一路大叫:“奇首,奇首,不好了,萧振岳老将军……”冲进后堂,见到榻上情景,竟是一时结舌,后面的半句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微微起身,将伏婴师放在自己胸口的手臂推开,赭杉军正要下床,却见中衣一角被弟子压在了身下,他轻轻扯了几下,想不到伏婴师睡得忒熟,竟是连动都不动。
     “白雪飘,将我的佩剑拿来。”赭杉军脸上不带半点表情,不疾不徐的说道。拔剑出鞘,剑锋贴着自己身体小心翼翼将被压住的下摆割下,下地之后还剑入鞘,看看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的白雪飘,道:“去书房说吧。”说着拎起一旁的外袍,披在身上。
     ……
     “便是如此,老将军来国都述职,说到现在边关给养不足,兵士们不得已都要种地自养,请天子增加边境粮草的运量,天子回答:既然能够自己种地,还问朝廷要什么粮食,大军驻守边界,好几年都未见开过一仗,难道便这样白吃国家粮草么。气得萧老将军要带着儿子部下告老还乡,此时正在南驿收拾呢!”白雪飘一面帮着奇首将外衣穿好,一面已将早上得到的讯息如实上报。
     “啊?!”赭杉军动作一停,“你先去南驿留住老将军,无论如何且等我面见天子之后再做道理。”说罢,一面系着帽缨,人已冲出。不多时,车轮滚滚,碾过块块铺路条石,直奔封云城颠王宫而去。
    
     “大伯父,白雪飘一走,就知你一定会来。寡人方才静思,也觉处理不妥,萧关乃是边界要地,将帅人选,半点马虎不得;萧家军驻守萧关多年,颇有名气,乃是不可多得的虎师,怎能轻易废弃?方才我已经将旨意写好直接送去南驿了。”王宫天子书房之内,年仅十四岁的玄天子看看进来的赭杉军,放下手中书卷,洋洋自得的说道。
     “这……陛下自省若此,臣深感欣慰。”
     “哈,寡人既然已经亲政,怎能总是叫‘奇首’操劳呢?”
     “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昭侯金鎏影与尹侯紫荆衣今夏协助朝廷治理水灾有功,已经在都城中等候陛下封赏多日了。”
     “咦,昭、尹两国富庶,天下皆知,既然能出粮出钱帮助朝廷赈灾治水,还要朕给他什么?再说,寡人当日宴前赐酒三杯,不是已经赏过?若是加封,他二人已经是诸侯表率,位极人臣,难道让寡人罢了奇首、弦首,将这辅国的位置赐予他们么?”
     “陛下……这……有功不赏,难免两位心中有些想法啊。”



 
2010…11…07 20:14… | 
天下苍生  
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38楼 

第六章

     补剑缺肩上垫块光滑干净的厚牛皮,搭着一只烤好的全羊,双手平端一铜盆炭火,用后腰撞开门口沉重兽皮门帘,侧身走魔侯寝宫,气喘呼呼将火盆重重的放在地上,支脚落地“咣当”一声,吓得一旁“哼哼唧唧”的戒神老者立刻跳了起来,然后蹑手蹑脚走到老伙伴身边,悄声道:“老狼啊,轻点。”说着指了指趴在榻上,埋首在铺在枕头之上一片狼藉的竹简羊皮卷中间呼呼大睡的魔侯。
     “啊……”不知是因为听到了震动,还是因为嗅到了羊肉香气,弃天肩膀耸动了一下,抬起头来揉揉脖子,低头看看面前的奏章,“啧”了一声,开始四处找笔,同时有些懊恼的说道:“大清早的,怎么又睡着了啊。”为了防止出汗污染伤口,宫内的炭火烧得不旺,浑身皮肤凉得发紧刺痛,此时这热烘烘的炭火靠近,倒是说不出的舒服。
     “陛下,”戒神老者心中不忍,走过去拉拉主君背后滑落的薄被,将早就滚落地上的朱笔拾起,交在魔侯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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