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年记(瓶邪)-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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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太后护着,太子也少不了被关上一旬禁闭。
吴邪哪受得了这折磨,熟门熟路的让王盟扮作他的样子,自己便出宫到解府找小花去听戏了。
没成想,解府今日竟然有客在,听说是新晋的殿试一甲!这次刚好错过,虽说对那些酸气的墨客不感兴趣,却听小花说这次的状元郎是本朝乃至前朝最是年轻的才俊,于是便跟小花躲在花园里,想要偷窥这次轰动京师的少年才子。
只见花厅里,解连环跟一个蓝色衣服的男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侧着脸也看不真切。看身形倒是挺拔清瘦得,吴邪刚想上前一步仔细瞧瞧,那男子竟然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这一眼看似无意,却把吴邪惊得当场愣住。这状元郎,正是前几天在亭子里躲雨时候的那个一句话也没跟他说过的闷油瓶子!
“竟然是他!”吴邪被那一眼看的无端的有些脸热。
“小邪,你认识他?”解语花不解,吴邪不应该认识一个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们生活里过的人。
“嗯。。。不认识的。见过一面而已。”
那人早已把头转了回去,吴邪却不自觉的抓紧了衣襟,他隐隐觉得,刚才那人一定知道他们躲在这里,他们竟然再一次见面了。
“小花,他叫什么名字?”
“恩?听环叔提起过,好像是叫张起灵。”
“张起灵。。。张起灵。可是入翰林了?”
“嗯。这一批的士子有些个是官宦子弟,这张起灵又没有什么依仗,恐怕入了翰林不久也要下放到郡县里做个小吏。这时候来解府,哼,是想求个靠山么。”解雨臣向张起灵瞥了一眼,莫名的有一些敌意。
“不会的。小哥不是这样的人。”吴邪马上反驳道。
“这倒奇了怪了,小邪,你可是不认识这人的。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莫不是,被状元郎的美色给蒙蔽了?”
“你!你别胡说、、、我、、、我、、、”吴邪被他这么一说脸比刚才还要红了。人一急,额头上细细的汗珠都冒了出来。
“吴邪,这只是个玩笑。可你的反应。。。让我觉得有些不对。该不是,让我猜对了一些什么?”解雨臣正色道。
看吴邪被自己这么一问,头都低下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样子,无奈的上前帮吴邪将抓皱了的衣摆抚平,“吴邪,你是太子。”
说完,解雨臣再不言语,这句话,他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西泠王朝是吴家和另外八门一起南征北战打下来的,现如今才传承第二代,当今皇上正是吴邪的父亲。
吴邪是吴家直系,名正言顺的长房长孙,从小便被立为太子。如今朝中,除了张家在开国那场跟前朝的决战中陨落殆尽,二月红妻子早逝,一生也未续弦,只收了小花这一个弟子,半截李和黑背老六都未有后代,老九门也就剩下陈家,霍家,解家,和齐家还算颇有实力。吴邪的奶奶,当今太后,母家也是相当有财力的,这才连带着与吴家交好的解家,堪堪稳住这刚打下的江山。
先祖在世的时候,每每吴邪问起他前半生征战,他总是遥看着最远处的宫墙,叹息,然后只说一句话。
“人心,比鬼神更恐怖。”
当年的老九门当家,究竟缘何落的那般下场,上三门的陨落有多少是人为,吴家又是怎么登上这皇位的,这之间的曲折,又有多少人能知晓呢。
如今的这个张起灵,会不会跟张家有着些瓜葛呢,现在的吴邪还不得而知。
人心不会剖给你看。但是,他再怎么天真,也不想吴家的江山,毁在他手里。
正因为你站在这样高的位子,没有人会来关心你是否对谁心动,是否与谁相惜。当你站在权力巅峰,感情是最无用的东西。
然而,也许正是从那天起,吴邪的心里住了这么一个人,却连自己也不敢提起,只能在心底默默地,臆想,关注,掩饰,相思。
作者有话要说:
☆、痴缠
出乎吴邪意料的是,即使没有靠山,张起灵的仕途其实也是颇为平顺的。
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必定是朝中显贵想要收为己用的人才,然而那个人自己却不为所动,身世经过吴家的调查,也是无可挑剔。
这对于吴邪来说,隐隐的成了一种可以接近这个人的理由…………吸纳人才。身为本朝太子,也就是未来的九五之尊,求贤入幕似乎也无可厚非,更何况,本朝只有他一位皇子更加没有结党争权之说。
吴邪的理由成立。他开始以太子的身份,邀请张起灵宴饮游园。
张起灵并没有排斥他,只是从来不提西湖边的偶遇,每次见面礼数最是周全。顺理成章的,张起灵在人们眼中,坐实了太子一派的位子。
幕僚与主子,吴邪以为,他们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直到那年初春,太子生辰那天,吴邪醉了。
那天晚上,他吻了张起灵,醒转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狠狠推开,至此,梦碎酒醒。
那天过后,张起灵开始疏远他,托病不来赴宴,听别人说,似乎和齐家的嫡子齐羽走得很近。
可是,吴邪已经禁不住这种诱惑,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只能看着他站在别人身边,对自己不理不睬。
第一次,吴邪庆幸自己是太子,他很有权力。
极自私的,甚至让吴邪自己都感到羞耻的,他仍是用尽全力将张起灵留在身边,即使,那个人再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表情,再不对他笑了。
他压下张起灵请求外调出任知府的折子,说服父皇许给他户部的要职,只为了能留他在身边。
他会主动陪张起灵下棋,知道他对于工部的建筑风水感兴趣,为他收集那些险些失传的典籍,为了逗他开心,带他去听戏。
可是无论怎样,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解雨臣劝吴邪放弃,吴邪却什么也不管,他说不累,只要那个人还在身边。
机缘巧合的,吴邪得知了有一种荷,能开出淡绿色的花,就像在他心底里,张起灵应该是的那样,青莲,不食烟火,遗世独立一般。
千辛万苦的弄了来,找了最好的花匠来打理,整日盼着花开的那天给那人一个惊喜。
终于,来年花开的时候,他特意差人把张起灵找了来,小心翼翼的指给他看。
“小哥,你看,我特意种了这株青莲。我觉得,你就像她一样,高洁,出尘。就像远离这红尘万丈一样。。。”
“吴邪。”
“小哥,怎么?”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叫他殿下,吴邪感觉很紧张,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眼巴巴的盯着那人。
“我没有那么好。你想象不到,会有我这样一个人,如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即使这样说着,张起灵依然没有表情。
“不,小哥!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吴邪,一定会发现。”
看着少年的一脸坚定,张起灵的心也不禁微动,吴邪总是这样一个人,带着温暖的笑,一点一滴的进入你的心。他一直以来那么努力,那么认真,只为了心底的那一个人,一路走来,一厢厮守。这样的皇宫,竟然养出这样的一个人。
吴邪要来纸笔,认真地一笔一划书写,他的字清秀劲瘦,其实很好看。写完,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拿给他看,瘦金体工整的写着:“待浮花浪蕊都尽 伴君幽独”。(苏轼贺新郎)
“小哥,这句词,我很喜欢。这句话,我也想。。。对你说这句话。”浮花浪蕊淘尽,希望还有我,伴你独走幽闲。
没有回答。呵,理所当然的,难道还能期待这闷油瓶有什么回应么,吴邪低着头,苦涩的自嘲。
一阵风吹过,那张小笺随风吹走,没有人伸手捞上一把,落在水面,不多时墨迹就晕染了开来,他们回归静默。
人影成双,却只是痴缠。
作者有话要说:
☆、醉生
夏末的时候,宫里传出消息,太子要大婚了,太子妃选定了霍家的孙小姐霍秀秀。
东宫,解语花陪吴邪登上书阁。吴邪坐在案边,脸色白的似一张纸,眼下的青晕明显,自得知家人的这个决定,他一夜都辗转难眠。一边是联姻的重任,一边是张起灵淡漠的容颜,他到底要怎么办。
“吴邪,这是你的责任,你无需觉得对谁愧疚。秀秀也是一样的。”解雨臣握起吴邪的手,他知道,吴邪一直把秀秀看做妹妹,更何况他心里心心念念的是别人。这桩婚事对于秀秀不公平。
“小花,我一点也不想做皇帝。”吴邪闭上眼,眼睛干涩,一滴泪水也都流不出来。
“小邪,无论未来如何,我一直在你身边。”解雨臣承诺着,他一向说到做到、
入春以来,中原干旱,朝廷已经派了工部巡视,拨了银两,但是纷杂事务的接连而来是他们都感觉到时局似乎已不复从前了。
解家的当家解连环的突然失踪,更是雪上加霜,解雨臣不得不撑起那一整个府邸。解府的势力不如以前那么稳固,吴邪也不得不与霍家联姻来制衡朝中陈家和齐家。
“殿下,张侍郎找人送了贺礼来。”王盟递上一个黑檀锦盒。
锦盒里静静躺着一块碧玺麒麟玉牌,碧玺本就珍贵,质地又最是生脆,能雕刻的栩栩如生,这礼物应属难得。
吴邪愣愣半晌,一滴泪滴落在玉牌上。
翌日,吴邪没有上朝。张起灵回到府里的时候得下人通报,太子殿下正在张府园中等他。
吴邪穿着向他们初见时一样的便服,看着像寻常人家的少爷。站在桥上喂鱼。
“小哥,你看这些锦鲤,他们多么好,而我们人活着,就不能像它们一样。我们活着,小的时候尚且无忧无虑,长大了,却不行了。长大了,心,就变了,变坏了。”
无声的叹口气,吴邪接着道:“你的贺礼,我收到了,那宝贝很漂亮,也难得你费心。你是不是其实很开心我要成婚了。那样,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说话啊。。。随便说什么,小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起灵把吴邪低着的头抬起,看到那已满是泪痕的脸,捧到近前,轻轻地吻了上去。
那一瞬间,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吴邪简直心都跳了出来,不敢动,不敢说话,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是一场梦,一动,梦就醒了。
“吴邪,不是的。我不开心。”将他抱在怀里,张起灵在吴邪耳边细语。“我不想你成婚。”
他说不想!
“小哥!”
他不敢问张起灵的心思是不是想他想的一样,根本来不及思考,那个人便又吻了上来,这一次,他彻底被夺走了机会,他的吻,让他沉醉,他的怀抱,也一样。第一次体会,便不想放开。
那一晚,吴邪没有回宫。
张起灵的房间里,他们终于相拥共枕。
吴邪只觉羞涩的不敢睁眼看他,他是太子,虽说未经历过人事,却也是知道爱侣之间要怎样做的。对方是张起灵的话,没什么不可以吧。
情酣时,吴邪第一次看到张起灵胸膛上的黑色麒麟,不自觉的伸出手摸了上去,下一秒就被吻住。
他们的第一次,张起灵很温柔,褪去衣服,四目相对的时候眼底也是温柔的。张起灵的手和体温都偏低,夏末秋初的夜如水般微凉,他们却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