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季蹉跎,那一季斑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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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可能，就我这样哪还有人会想把我卖了呀。你以为都这么黑暗啊。”
“不过也是，就你这样，我估计卖了人家还贴钱！”说完便邪邪坏笑。我看这咖啡的钱又白糟蹋了，便一巴掌拍了过去，他躲之不及，咖啡倒了……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了下来。我抬头望了眼四楼的窗，还暗着呢！心妍这么晚还没回来？我缩回脑袋，问：“嘉，上去坐吗？”
“不了，回去一哥们还请喝酒呢！”
等他的车子驶出我的视线，我才怏怏上了楼。这是大学毕业后，我和心妍合租的公寓。拉开卧室的台灯，我重重地将自己摔在床上。从床头抽屉的夹层抽出一张4寸大的小照片，李尉南面无表情的样子，一脸纯真。这是和他分手后从李嘉那“盗”来的，保留至今。和李尉南认识的十年零九个月，唯一留下的也就这张不足巴掌大的相片了，回忆就这样开始渐渐变得淡漠……
十年零九个月。听起来像是够漫长的一段日子，足够很多人蜕变得面目全非。可这样漫长的日子却发生在我们的整个青春时代，很容易看到响晴的天空却很难体会阳光的温暖。青春岁月里连手都没有拉过一下的情感却莫名地让我们为之心襟荡漾了一个又一个的“五年计划”，或许还会更长。
“小诺，这么早回来啦。”心妍推开虚掩的房门，探头笑了，转身出去。我连忙收起小照片，走出客厅。
“去哪了？”
“想给允轩买件衣服寄去。可是，晚上没有看到合适的。”她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冲我无奈的笑了，“允轩中科院的工作没有那么容易说放就放。”
“那他还要继续留在上海吗？”
“嗯。我和他的考验终于来了。”心妍摩挲着手上的毛巾，情绪低落了下来。
是啊，考验他们的时候也许真的到了。心妍潜藏在内心的情感终于在郑允轩即将大学毕业的时候表达了出来。那年，心妍大三。
心妍说，也许是因为彼此的大学生活太空虚了，上一届的学姐学长毕业前发布在BBS上那句：大学四年，还有什么你没有做的，勇敢的表达出来吧！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和冲动。她鼓起了勇气发出了表白的短信。三天后才收到郑允轩的回复，短信里说，我们试试。
读了研究生后的郑允轩，似乎一点没变。还是那个公众面前腼腆的男生，浓浓的剑眉，瘦削的身材，偶尔咧开嘴微笑，声音细细软软。允轩在大学本科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生，只是难以启齿的表白让他的暗恋不占优势，暗恋无疾而终。于是在那个即将毕业的大四，那个百无聊赖的大四，那个有些事情不做似乎就会后悔一辈子的大四，心妍适时的手机短信、QQ信息发生了巨大的作用。一来一回的屏幕闪动中，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突然有一天发现，已经不能习惯没有接到彼此的短信了。于是，允轩决定恋爱。
感情的开始，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可或缺。心妍说他们能够开始，是天时。那时候北方的城市积雪已经开始融化，挂在枝桠上透明的细细长长的冰凌，忍不住滴答滴答往下垂涎。已是春花浪漫时。一朵朵鼓着花骨朵，含苞待放。这样的时节，万物都在蠢蠢欲动。蠢蠢欲动的，当然，还有蜗居在内心深处的爱情郁金香……
“他的爸妈还是不能接受我。”心妍挨着客厅的沙发坐下，倒了一杯薰衣草茶递给我。她的这句话，平淡陈述出来，像是在按捺情绪的发泄，又像是顺其自然的无奈。她的表情在白炽灯光下，显得那么的苍白。爱情已经不是单纯的高中、大学时代，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穿行于林荫道不吃不喝也畅快。爱情已经有了太多沉重的枷锁，而当它与婚姻扯上了关系，那种枷锁已经并非有爱就可以开启。
“允轩也无法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我也无法做到奋不顾身放弃这边的工作，去上海投奔他。”茶几上袅袅升起的薰衣草茶的热气把心妍的脸映衬的一场模糊。
“如果不能，我也只能放弃。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没有回答，半躺蜷缩在沙发里，闻着淡淡薰衣草香味，阵阵的睡意袭来……
那晚，我梦见我们一伙人曾经聚会的那片沙滩。我急匆匆的走在前面，开始是一个陌生的男子拉着我往前走，后来是李尉南。当我转身想拉住他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不是海蓝蓝了，它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
第二天醒来，头重的几乎站立不起来。我轻轻敲了心妍的房门，发现她已经出门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大海会变成废墟？
一整天，我的情绪都异常的低落。我端着水杯靠在饮水机旁，看着一股股往上冒水泡的矿泉水，怔怔的发呆。
“秦蓓诺，烫手了！”潘阳着急的走过来，推开我的水杯。饮水机红色的出水口溅出了热水。
“一大早的发什么呆？你看，差点红烧了吧。”潘阳端过我的杯子，故意调侃道。
我环顾办公室四周，其他同事轻声的笑了。这是我和潘阳合伙开办的工作室，他出钱，我出力。我说自己就是个打杂的，很难给自己定位。招商、策划、执行、谈判样样都要我们俩亲自出马。公司坐落在并不繁华的郊区。希望大厦19楼。三房两厅。被我和潘阳改造成两间办公室，一间会客厅和一间格子式的办公区。工作室纯一色的浅黄色基调，干净明亮。墙上的贴画是我亲手一片一片贴上去的，还有作为障景的“屏风”，古质花木制作的书架，摆放着我们精心挑选的小饰品，经典、时尚。
我每天都要从市区搭乘公交车历时20分钟到达工作室。潘阳驱车，他的速度比我快。一大早，他会先开门，烧水，收邮件……
潘阳是施易凡的大学同学，我的校友兼学长。他说，大学的时候，他和施易凡被大学同级的女生称为“阳光二少”。他是潘少，施易凡是施帅。我吃吃的笑，关于这些，施易凡从未对我提起。潘阳是个名副其实的阳光少男，干净利落的寸头，乌黑发亮；鬓角清白，耳廓清晰。他戴着无框细亮金属眼镜，皮肤光洁。
那时候施易凡载着我，潘阳从后面追来，朝着我和施易凡吹口哨。他们都知道，我是施易凡的妹妹，唯一的妹妹！
此时的潘阳正拉过椅子，让我坐下。
“怎么了，精神恍惚的？”他一边整理着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边问我。
我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使劲摇了摇头，不过是做了个梦，头重脚轻。
“昨天做了个梦。”
“噩梦？”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还被吓着呢？”潘阳斜着嘴角，笑了起来。
“施易凡给我发了EMELL，他现在啊，风生水起呢。”潘阳递了水杯给我，示意我喝水。
“他说他想你了。咳，我说他想你，他给你EMELL就好了吧，他还要我转告你。他就是天生的阴谋家。”潘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递给我一本我们新出的杂志——《年华秋草》。
我随意翻了起来，静静的笑了。
“对了，小诺，李尉南的事情呢？”潘阳像是想起了什么，兴冲冲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怔怔看着他。
“无需面对面采访了。我了解他。到时候案子结束的时候，你和小杨出面就好了。”
“哦？”潘阳站起泡了一杯咖啡，帮我添了水。转头乜斜了我一下。
“嗯！”
要采访也是采访李尉南的爸爸。子承父业，李尉南这次独立出来的项目自然是离不开他老爸的关照。他竞拍得到的百亩土地，要做怎样的商业的打算，这些他的老爷子已然了有了盘算。
这些是从李嘉的口中得知的。李尉南大学毕业后就帮起他的父亲挑起了事业的大梁。他说过的，他的父亲如何的白手起家；他还说过，他不会离开家太远；他却从来没说齐胜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是他父亲操盘的；他也没提起过所有在外界看起来的辉煌……
我们一伙玩聚在一起的时候，李尉南安心待在我们原来的小镇上，从未提起这些。
我开始觉得，我对于我所认识的李尉南的印象逐渐陌生起来……
40
施易凡M*上告诉我，有一个就读美国大学MBA的名额，问我要不要参加面试。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已是春花浪漫的时节了。工作室所在大楼下的花园里，开始点缀着星星点点橘子色小花。姚小森短信里告诉我，她恋爱了。对象是大学时约她溜冰的李默。我会心的笑了。
阳光一片静好，窗外的湖面波光粼粼，忽明忽暗……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短信。心妍递过来给我的时候，我的心脏激烈的跳动了起来。
李尉南！
“小诺，谢谢你全程策划的方案，公司执行得很好。如果有空，就下楼，我在你公寓附近的咖啡厅等你。——李尉南”
李尉南约我见面？公事？他怎么知道了此次方案是由我策划撰写？难道潘阳向他提起的？我匆匆盖上手机，有些惊慌失措。我不知道我是否该精心的打扮一番再隆重的出门。
我们已经有5年没有见过面了！
李尉南约我见面的地点，就在我公寓大门右转路口的玛琪亚多咖啡厅。一到了门口就看到落地的玻璃窗内有支手举起来朝我示意。镜面反射，暗哑的反射光让我看不清他的脸。
服务员引着我到往李尉南所在的位置。紧张的心在我的胸腔不安地跳动着。
“蓓诺！”李尉南起身示意我。他穿着竖条纹理黑白相间的雅格衬衫，理得有些短的寸发，额头光滑了许多。但是，他嘴角的笑容依旧没有变。
李尉南递给我点餐本，我要了一杯卡布奇诺。
“潘阳告诉我，方案都是你写的。”李尉南显然是找不到一见面寒暄的话题。我们多年没见，他已经开门见山的谈起工作的事情。
“是。不过，你并不必特意的谢谢我。”
李尉南没有回答，嘴角弯了一下，他的眼神依旧闪耀着很坚定的东西。
“你这几年，都还好吗？”他端起咖啡杯的手顿了一下，旋即又把杯子放下。
一时间，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几年，是我的大一，大三，大四还是工作后的这一年多？他离开我的世界这么久这么远。一切关于我的，关于他的，模糊不清。
“嗯！”我搅了一下咖啡，漂浮在上面的心形奶油瞬间晕开了。“都挺好！”
“你呢？和林幽要订婚了吗？”我放下小勺，喝了一小口，甜甜的奶油泡沫在嘴间弥漫。
他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我们分开了！”
我似乎是惊讶了一下，我放起浅灰色的圆滑的小咖啡杯，又喝了一口咖啡，浮在上面的奶油已经没有，咖啡在嘴里有点苦涩。
“为什么？”我问的不动声色。
李尉南还是摇了摇头，继而笑了起来。像是自嘲，像是无奈。
“不合适。我和她不合适吧！”他摊开双臂，往沙发后靠，随即看向落地窗外。
窗外外沿有一围石头垒起来的水池，池中隐隐约约看得见金鱼摇摆游动的身姿，水声透过玻璃潺潺。
“小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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