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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斑马线GL-第19章

小说: 斑马线GL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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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行了啊?病成这样还来劲。来听话,张嘴。”
  前半句还像是抱怨,后面就是哄小孩的语气了。语歌不再别扭,乖乖张开了嘴。
  晓桥很有耐心,一勺一勺吹凉了喂,看到语歌吃了东西,她心里舒服,表情也轻松起来,抿着唇角,眼睛里面全是温柔。
  靳语歌不是看不见,只装着看不见,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咽着粥。碗不大,很快见了底,按照语歌平日的饭量,算吃了不少了。晓桥把最后一勺给她送进嘴里,
  “还吃么?”
  靳语歌终于抬眼看她,不说话,也没表情。乔晓桥愣了愣,试探着问:
  “还吃?”
  还是没反应,习惯了靳语歌这一手的晓桥忍不住笑了,也不说什么,出去又盛了一碗回来。
  第二碗吃了一大半,语歌偏开头,不要吃了。晓桥收拾了碗筷,端出去。又拿了水进来给她漱口。一切收拾妥当,靳语歌靠在床头上,闭着眼睛休息。
  乔晓桥坐在床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抱抱你吧?”
  靳语歌垂着的睫毛抖了一下。
  晓桥等了等,不见她有什么抵抗的反应。脱了鞋爬到床上去,钻进被子,伸手把人圈进了怀里。语歌的身体有些僵硬,还是不愿意让抱的意思。可是,也没有挣脱。
  那件事情以后,晓桥和她之间,拥抱和亲吻都少之又少,有也多数是和情 欲有关。她一直避免着这种爱人间最是亲密的举动,宁愿只把两个人的关系维系在床伴的层面上。尽管,那个怀抱里的温度和味道都是那么的让人贪恋。拒绝的次数多了,乔晓桥也渐渐冷下去,她有着无奈,可是,不得不忍受。
  乔晓桥勾着头,一手抱着她,另一手的拇指在她的脸上细细的摩挲,从眉端眼角,到柔嫩细致的耳垂。这个时候的靳语歌,不是气势凌厉的集团总裁,也不是重任在肩的靳家长女,只是一个生病了需要照顾的平常人,有着常人的脆弱。幸好幸好,她今天没有赌气,否则真不敢想会怎么样。
  靳语歌慢慢放松了身体,安心的偎着晓桥。烧退了,头也不再昏沉沉的疼,胃里是满满的温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的舒服过。环绕着她的,是喜欢却不敢沉溺的柔情,意识慢慢的模糊,在这于两人都是难得的温柔里,渐渐的又睡着了。
  
    25。理伤
 
  靳语歌一夜好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烧已经完全退了,感冒的症状还有一点,也不会太严重。乔晓桥不在卧室,外面也没有什么声音。
  语歌出来看了一圈,确实没有人,餐厅的桌上摆着昨天的粥,热过了,还冒着余温。要吃的药放在粥的旁边,并没有留言的纸条。
  先洗了个澡,然后坐下来吃早餐。靳语歌有点失神,调羹机械的把粥往嘴里送着,眼神却茫然没有焦点。
  乔晓桥……
  同一时刻,乔警官一手拽着公交车上的拉环,一手拿着肉包子往嘴里塞,还伸着头看窗外。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欧阳聪的案子是不能再交给她了,一早赶回局里去,趁早扔给别的组了事。看靳家二小姐那架势,还真是要维护到底的,就算抓到了人,到了庭上她一翻供,等于白忙!
  真不愧是一家的,姓靳的女人,从来让人看不懂她们在想什么。
  对于少有余暇的乔警官来说,停职意味着至少能好好休息。除了回家看看爸妈,晚上还能出去跟朋友喝一杯,唱唱歌,或者,去找靳语歌。
  靳大小姐也就是在生病的时候能表现出一点软弱,一旦恢复,马上又是凛然不容侵犯的姿态。不过,乔晓桥已经习惯了,权当没有看见。而且靳语歌最近似乎安静多于冷酷,对受虐受到麻木的晓桥来说,也算是难得的待遇了。所以,她度过了很是闲适的两周停职检讨。
  晓桥复职之后,靳语歌因为公事去国外的分公司出差,走了一周的时间。回来以后又回靳家的主宅住了几天。刚回到自己那的第一晚,夜里9点,门铃就被按响了。
  门镜里看到乔晓桥的卷毛,靳语歌开了门。
  进门的晓桥脸色有些苍白,手上提着一个不大的塑料袋,牛仔裤上一块一块的污痕。语歌先是扫了她一眼,发现不对劲,就仔细的打量她。
  而乔晓桥也没有像往日那样进来就往里走,关了门,站在门口,表情很是不自然。
  语歌觉得奇怪,忍不住开口问她,
  “怎么了?”
  乔晓桥的眉头松了又紧,好像在忍耐什么。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帮我个忙吧?”
  靳语歌一直看着她的脸,想看出一点什么来,听见这样说,歪歪头等她的下文。
  “我摔了一下,你帮我擦点药行么?”
  说着,手里的塑料袋递过来。靳语歌伸手接了,
  “摔哪了?”
  “背上。”
  晓桥说着,转过去给语歌看。
  靳语歌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拿在手里的东西差点掉了。乔晓桥衣服的后背中间整个成了一个大洞,外套毛衣衬衣全都擦破,里面的身体血肉模糊的一块足有杯口大,还沾着尘土灰迹。
  晓桥背对着她没听见动静,又回头看,
  “我买了双氧水和药棉纱布什么的,你帮我擦擦,涂点药就好。”
  “伤成这样涂点药就好?”靳语歌冲口而出。
  乔晓桥一愣,眨眨眼,嘟囔着解释,
  “都是皮外伤,去医院也就是冲一冲擦点药,他们下手一点都不留情,弄得更疼。”
  靳语歌不说话,一直盯着她的伤口看,脸上的表情僵硬。乔晓桥拉开拉链,把外套脱了,动作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又试了两下,发现毛衣实在脱不下来,
  “有剪刀么?”
  努力的平静了一下,靳语歌转身去给她找来剪刀。从后面把毛衣整个剪开,才脱了下来。毛衣一脱,就看见里面的浅色衬衣上浓重的血迹。语歌只觉得什么东西堵上胸口,呼吸都不顺畅了。
  乔晓桥浑然不觉,衬衣脱了,走到沙发前面趴上去,把狼藉的伤口露出来。暗红的血迹衬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的刺眼。
  靳语歌停了一会才过来,把手里的药棉纱布一样一样摆在茶几上,去洗了手。半蹲在沙发前面定定神,
  “我先把脏东西冲一下。”
  “嗯。”
  乔晓桥很明白,脸埋进靠垫里,闷声答应。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感受是另一回事,那些消毒的药水往伤口上一接触,立刻带来剧痛,晓桥搭在沙发边上的手一下攥成了拳头,死死的抵着。她没出声,也没有大的动作,可是细微的反应足以证明疼痛有多剧烈。
  语歌看着她,咬紧下唇,手也在微微的抖,狠着心冲洗那些泥灰。凝结的血块洗去,伤口上又渗出新的血珠。
  放下双氧水,镊子夹了酒精棉球,开始擦洗那些顽固的沙粒。酒精的刺激更强,一下触上去,晓桥终于忍不住了,
  “呃——”
  语歌听见,马上缩手,抬眼去看她。晓桥“嘶嘶”的吸着气,眼都红了。
  “轻……轻点……”乞求一样的眼神对着靳语歌。
  语歌收回目光,忍着快速的心跳,屏住呼吸又重新把棉球往伤口上碰。
  “啊啊!!疼——疼——轻点啊!”
  痛觉实在难以忍受,晓桥靠着喊疼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靳语歌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一块黑色的沙子怎么也擦不下来。
  “拜托——这是人肉啊,你能不能轻点要疼死我啊——”
  晓桥痛急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感觉伤口上的刺激停了,喘着气回头。靳语歌死死盯着她,眼神怨恨,眼圈也红了。晓桥一时有点懵,也愣愣的看她。
  “啪”的一声,靳语歌手里的镊子和药瓶顿在茶几上,站起来就去了浴室。门被很用力的带上,震得乔晓桥一哆嗦。莫名奇妙的看看扔在桌上的东西,又看看关上的浴室门,眨眨眼睛,不知所谓。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晓桥爬起来,在沙发上呆坐着。过了片刻,站起来到浴室门口。先是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停了停,手搭上门把手,扭开了门。
  靳语歌在洗手台前面站着,手抓着毛巾撑在台边上,垂着头。水龙头哗哗的流着,镜子上被溅上了点点的水滴。
  晓桥慢慢的走过去,关了水。镜子里面,靳语歌的脸明显刚刚洗过,一缕沾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眼睛里的红丝还没有退。晓桥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拉,靳语歌挣了挣,奈不过晓桥的坚持,还是被拉进了怀里。
  温软的身体,有着清雅的味道,晓桥紧紧抱着,低低的哄,
  “好了好了,我去医院,没事的,嗯?没事。”
  靳语歌吸了一下鼻子,没有说话,只把脸埋进了晓桥脖子里。肌肤相触的感觉真的很好,究竟要用多大的忍耐力,才能狠着心一次次的拒绝呢。
  等从医院回来,已经很晚,乔晓桥包了伤口不能洗澡,只简单的擦洗了一下,就先睡了。靳语歌忙完工作,也洗过澡上了床。
  晓桥趴在床上,只穿了睡裤,腰间缠着纱布,沉沉的睡着。睫毛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颤动,细嫩的颊上有淡淡的粉红。靳语歌在昏黄的光线里细细的端详她,柔软的头发,支愣着的耳朵,点点的细节都是喜欢和在意的,可是,也许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不会那么恨她了。
  叹息轻不可闻,给她盖上了薄被,关掉灯,靳语歌也躺了下去。
  刚过了凌晨,乔晓桥的手机激烈的响了起来。睡得正沉的她被吵醒,赶紧摸索着接了起来,压低声音,
  “喂?”
  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下来,猫着腰捡起自己的裤子,提着往卧室外走。语歌也被吵醒,朦胧着眼睛去看她的背影。
  揉了揉额头,靳语歌起来下了床,跟着出来卧室,摁亮了客厅里的灯。
  晓桥歪着头用肩膀夹着手机,刚把内衣的扣子扣上,正提着裤子,单腿跳着往里穿,扯动了伤口,疼得歪着嘴吸气,一边还在说着,
  “在什么地方?……现场破坏了没有?……”
  靳语歌走过去,把晓桥的手拿开,让她拿着电话说。帮她拉上裤链,扣好了腰带,又去衣帽间拿了一套晓桥的干净衣服。衬衣的扣子一粒一粒的扣好,毛衣特别拿了前开襟的,外套是柔软的棉服,给她穿的时候小心地躲避着背上的伤。整个过程,语歌半垂着头,像一个温柔的妻子,细心的照顾着晓桥。
  乔晓桥受宠若惊,惊讶于从来没有的温柔,可是电话里的案子说得急,让她难以分心。等把案情和地点问明白,挂了电话,语歌也给她收拾妥当。
  晓桥愣着,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语歌去了厨房,回来的时候提着一个印着万江标志的纸袋。
  “蝴蝶酥,带着放在车上,饿了的时候吃。”
  乔晓桥站在门口,目光复杂的看着靳语歌。
  两年了,总是一次次被刺,再坚固的心也刺出了伤口。纵然百般割舍不了,又何尝敢奢望这种温暖。受了伤,第一个想着要到这里来,在楼下看到亮着的灯光,那种雀跃把疼痛都抵消了。十几天没见,不是不想念,可是,害怕了那种冷冰冰的拒绝,只好依旧的装作漫不经心。在她的心里,靳语歌的存在早已根深蒂固,任是如何也动摇不得。
  突然觉得局促,冰山化春水,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呃……那,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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