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别录-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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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吴尚道所料,外面邪道听到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不由加紧了攻势,只听到有人大喊“血云蔽日”,和尚们传出的惨叫声越发频繁起来。
殿里老僧闭目打坐,调理真气。化城寺方丈站在那老僧身前,一指苦尘,呵斥道:“还不除魔,更待何时!”苦尘将心一横,当下跃起三丈,大喝道:“大威天龙,般若诸佛,世尊地藏!受死!”吴尚道眼看着地藏禅杖当头打下来,左右避不开,连忙催起乾阳圈硬抗。
乾阳圈与禅杖相撞迸出一圈圈金光宛若涟漪。地藏禅杖尚未认主,难以和苦尘心意相通,不由居处下风。吴尚道虽然略显优势,却也扛不住苦尘大开大合不要命一般的打法,暗暗头痛。
当年初见苦尘,吴尚道除了懂一点符咒皮毛,便是连几个凡人恶霸都对付不了,还要借苦尘的保护。后来十里坡山神庙,两人面对强大的邪魔,也是苦尘一力苦杀。原本还以为可以结下善缘,成为道友,谁知天意之下,居然有了兵戎相见的一天。
两人正打得热闹,只听到一声嘶哑的笑声传来,正是噬血魔君领着手下的八大将,缓步迈进大殿。不一时,御仙堂堂主赤明魔尊也跟了进来,同样大笑一声。和尚们如临大敌,只等方丈下令启动阵法。
退院大和尚已经调好了真息,冷笑道:“我佛慈悲。诸位远道而来,便别走了!”他话音刚落,门外又闯进来几个邪教主事,身上染血,显然外面的僧阵越来越难抵挡。
方丈大师见邪教人多势众,手比剑指,厉声喝道:“三天大阵!”
只见前殿两侧洪钟大鼓齐奏,藻井之内绘制的天女宛如活了一般,团团起舞,无数粉红花瓣落了下来。噬血魔君运起法宝,乃是一块血色大幡,挡住花瓣。赤明魔尊也有法宝,一轮金盘舞得滴水不漏,花瓣毫不沾身。那帮魔将和噬血教各堂堂主却是修为不足,苦苦支应。
殿顶中间那藻井也金光闪耀,九条金龙龙吟震天,盘旋而下。苦尘得了臂助,一跃站上其中一条金龙的头顶,高举禅杖打了过来。吴尚道一手拉着白素真,一手应对九龙和苦尘,苦不堪言,只能奋力抵挡,却越来越感力不从心。
金佛顶上那佛光普照藻井已经垂下万道金光,将下面众僧笼罩其间。
白素真躲在吴尚道身后,左右翻腾,不敢离开寸步。只是这阵法霸道非常,金龙翻腾,大殿地上的石板被掀起不少。吴尚道正面两条金龙冲来,拉着白素真御风而起,却听到一声裂帛。白素真的衣袖居然裂开,整个人落入龙口。
吴尚道脑中一片空白,等他醒悟过来,只觉得背后一震,牵经动脉,吐出一大口血来,白素真却安然被自己抱在怀中。白素真看着嘴角滴血的吴尚道,心中绞痛,知道自己连累了他,惨然笑道:“臭木头,抽的哪门子疯?”说罢,用力推开了吴尚道,扑向一条金龙。
要不是坤阴圈守护,吴尚道被金龙一抓必无生还之理。他此时见白素真居然有自杀之心,伸手一抓却没有抓住,心头黯淡。
“临!兵!斗!者!”只听一声咒音,有道红光闪入龙口,挡在白素真面前,结金刚印,又依次结大金刚轮、外狮子、内狮子、外缚、内缚、智拳、日轮、隐形诸印,口诵真言,“皆!阵!列!前!行!”那条金龙猛地发出一声龙吟,万分痛楚,震得大殿发颤,终于爆体归位。
白素真惊魂未定,又有一道红影冲入九龙阵,转眼间已经将她拦腰抱起。那人脚踏九宫,身转五行,借着一龙归位的空当又逃出阵去。
前面那红衣正是苦尘和尚!吴尚道见苦尘居然违抗师命屠龙救妖,不禁大吃一惊。旋即又见一个红衣人将白素真抱出阵去,登时心静神安,连连躲过八龙,占了离火之位,召出如意当头便是一击,只见青光荡漾,又有一条金龙归位。
殿上众僧中只有退院大师与方丈大师知道这三宝玉如意的来历,见这青年乞丐居然拿出来破阵,惊得嘴都何不拢。其他僧众却只是惊叹这如意厉害,居然能将金龙一击打灭。三宝如意自从认了吴尚道,形态也颇有变化,便是圆通庵的尼姑们守护如意一百多年,也没认出这就是从她们哪里偷去的宝贝。
剩下只有七龙盘旋,阵法不全,空当越发大了。那边噬血魔君与八大魔将打杀了护阵的法僧,击破大鼓,敲碎洪钟,将天女散花阵破去。他目标是地藏禅杖,自然瞅空冲入盘龙阵,与苦尘厮杀起来。那个抱走白素真的红衣人也放下了蛇妖,复入阵中与噬血魔君一同攻杀苦尘。苦尘虽然功力大进,却仍不是两魔的对手,全靠地藏禅杖左右支挡方才没有立时落败。吴尚道趁此机会又破了两龙。九龙失了四龙已经不见威力,八大魔将足够应对。
第四十一章 峰回路转
第四十一章峰回路转
众僧面面相觑,原本大好的局面居然变得如此混乱不堪。眼下在殿里相斗的有一个不知名的乞丐,两个大魔头,一群魔兵魔将,还有一个有叛徒嫌疑的苦尘法师。
那无名乞丐偷袭高僧必是邪魔一路,此刻却和魔君相斗,苦苦支持。叛徒苦尘与红衣魔人打得难解难分。待身形一转却又和乞丐一同攻向了噬血魔君……那边魔君刚退,苦尘的禅杖竟又砸向了乞丐!
八大魔将与五龙相抗却是平手,只堪堪将五龙引开,不使它们结阵。其他魔门弟子与佛门弟子也紧张对峙,不敢轻易动手使得场面更加混乱。
吴尚道知道他们都为了争夺地藏禅杖,打斗之中总难专心,暗暗寻找白素真的身影。眼下正是一片混战,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只是那些和尚也不是吃素的,早就有几个中年法力僧上前打退了保护白素真的魔兵,将白素真控住。白素真的媚幻之术对于这些证得果位的和尚毫无作用,只得束手就擒。
“移星易斗,旋乾转坤!”场下穿着红衣的赤明魔尊一把住在了苦尘的地藏禅杖,口诵咒语。苦尘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被震飞出去,连吐鲜血,顿时萎靡。
噬血魔君见赤明魔尊已经得了禅杖,刚开口大笑,才吐一个“好”字,只见赤明魔尊挥舞禅杖当头砸下。此时噬血魔君才知道赤明魔尊一直韬光养晦,修为法力早就胜于自己,只来得及从腰间取下一个皮囊,天灵盖却已经赤明魔尊打中,脑浆迸溅,生机断绝。赤明魔尊舞动禅杖,搅散了噬血魔君的魂魄,来了个形神俱灭。
噬血魔君手下八大魔将中登时反水六个,剩下的两个也不敢再斗,当场投诚。其他一干精兵勇将,也纷纷被赤明魔尊伏下的人马控制起来。
眼见一场厮杀就以如此诡异的情形平定下来,任谁都有些意外。直到此时,吴尚道才看清赤明魔尊的面目,正是当日九华山下自称红光子的道人。他那粉雕玉琢的小厮没有带在身边,倒像是少了一块招牌。
“阿弥陀佛。”退院大和尚口宣佛号,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佛门清静地,岂容尔等妖魔走乱!”
“大师慈悲!”赤明魔尊面带微笑,躬身行礼,道,“贫道愿将地藏禅杖奉还,并领门下弟子即刻撤离九华山,绝不敢打扰大师清修。”众人闻言又皆是一惊。
退院大和尚合什赞道:“我佛慈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只是要大和尚放了那个白蛇精。”赤明魔尊一指白素真笑道,“无魔不成道,你徒孙被心魔侵蚀不能怪她。”退院和尚宣了声佛号,打定主意,道:“她必须即刻离开九华山,永世不复入山。”赤明魔尊大笑一声,道了声“善哉”。
两人媾和之爽快让吴尚道大为吃惊。那边赤明魔尊上前将地藏禅杖躬身放在地上,退后五步。退院和尚也命人放了白素真。这两人倒是十分讲究信用,并无欺诈之举。赤明魔尊拉了白素真,对吴尚道笑道:“道友,我先带她去扬州疗养。”吴尚道微微一笑算是答复。
退院和尚上前拾起地藏禅杖,见已经有噬血魔君这个血食祭了法器,倒也心平,下令放众魔离去。吴尚道正想瞒天过海混在其中,却听那和尚一顿禅杖道:“这位道友恐怕要在小寺略住几天了。”吴尚道心知不好,还没来及御风而起,一个巨大的铁笼子从天而降,将自己罩在其中。这笼子乃是云铜星铁铸就,乾阳圈砍上去不过是迸出点点火星,留下浅浅一道印痕。
“道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退院和尚走到笼子前面,“只要你交出如意,再在小寺研习佛法八十年,老衲可以做主放你离去。”吴尚道笑道:“原来你也看我能活一百岁,倒和我家旺财看的一样。”吴尚道已经孕成元婴,算是入道之人,凡间算术难以窥其寿元。老和尚不经奇道:“旺财是何人?”他这一好奇,倒是配合了吴尚道的恶作剧。“旺财当然是条狗。”吴尚道哈哈大笑。
退院和尚不动无名之火,只是微笑道:“道友玩笑了。”吴尚道知道这种客气只是战胜者独有的,只是冷哼一声,盘腿调息,心中疑惑那疯癫二道是否已经离去。
老僧见状,道了声冥顽不灵,挥了挥手。一旁自有法僧上前,各个手持法矛,朝吴尚道扎去。这一扎也有讲究,必要将吴尚道扎伤却不能扎死。到底这里是佛门圣地,拜佛如佛在,当着佛祖杀个被囚之人的事若是传了出去,九华山再别想做佛门领袖。
吴尚道腾空而起,轻易地避开了第一轮进攻,笑道:“谁让你们把笼子做得这么大?”老僧也笑道:“我们多的便是云铜星铁。”言罢,笼子顶上又有三十六个小笼子兜头落下。吴尚道怕被落下的铁笼轧死,只得乖乖进了中间那个。
谁知和尚们还嫌这三十六分之一的空间太大,又是十二个笼子落下。这机关原本就是对付场中多人,分而困之。如此一来,吴尚道算是真正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和尚们此时再没有心慈手软,一根根铁矛刺入吴尚道周身。
吴尚道惨叫一声,痛晕过去。
“抛入金刚地狱。”老僧合什诵道,“我佛慈悲~”
吴尚道醒来的时候,疯癫二道坐在自己面前。两位道人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吴尚道先沉入紫府,见元婴无损,乾坤圈和玉如意也都还在,不由松了口气。这金刚地狱便是关押癫道的囚室,和尚自以为固若金汤,却不知道已经成了旁人来去自如的旅社。
原来当日疯癫二道见吴尚道莽撞,并没有立时离开,等吴尚道被刺晕过去,方才从密道潜出。二人悄悄回到山洞,钻入囚室之中给吴尚道敷药疗伤。就连吴尚道的葫芦也被癫道人偷了回来。
葫芦中的灵丹妙药确实有效。吴尚道服下只半日功夫便止血生机,经脉重生。为了弥补身体元气大伤,乾坤二圈也转得飞快,由玉如意转化成精炼道炁,沐浴紫府元婴。
“他们图你身上道器,必来看你,此地不宜久留。”疯道人道,“你可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吴尚道略一沉思,道:“只怕这些和尚在哪里做下手脚,家是不能回的。朋友家也是不能去的……不如去扬州找那个魔头!”癫道人叹了口气。
疯道人道:“那魔头用地藏禅杖换了你心上人,存下的居心便是让你欠他一份人情。你若是斩不断,日后必为其所累!”吴尚道不以为然道:“前辈说笑了。我从不记仇,自然不会报恩,所谓人情不过浮云尔尔。我去找他乃是祸水旁引之计。”癫道人气得在囚室里上蹦下跳,方才指着吴尚道骂道:“你这是色令智昏,慧光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