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好爱一个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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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疼地拍着她的背,沈以年看着她,眼睛里既有疼惜又有自责。
突然一阵滚烫划过我的脖颈,我伸手摸沈珂雯的额头,天!这么烫!
沈珂雯挂吊针的时候我给店里打电话,传来的却是梅朵姐的声音,她大声叫:“哎,我有好东西给你!你现在在哪儿呢?”
“医院。”
“你在那儿干吗?你病了?”
“不是我,是沈珂雯,她发烧了。”
“她发烧了你怎么知道的?”梅朵姐一副不准备善罢甘休的样子。
“一言难尽。回去再说。”我挂了电话。
医生给沈珂雯敷了冰,她还在昏迷中,一个劲地喊:“爸爸爸爸,我不学狗叫!”
沈以年握着她的手,一言不发。
我看得心酸。
突然一个女人闯进来,大叫:“珂雯!”
她穿着不俗,有一张无可挑剔的脸,若没有错,她就是沈珂雯的母亲了。
“珂雯怎么样了?”她很着急地问。
“还未退烧。”
“那就好。”她放心地拍了拍胸口,抬头看到我,问,“这位是……”
“我的朋友。”沈以年一扫平日的儒雅,语气十分淡漠。
我识趣地说:“先告辞。”然后离身。
还没进门,梅朵姐已经忙忙地把我拉进来按到椅子上,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放到桌子上。
“什么啊?”我问。
“打开看看。”
拆开包装,一个小巧精致的手机赫然出现。我抬头,疑问地看着梅朵姐。
“送给你的!”她喜笑颜开。
“我要这个干吗?”
“方便呗!免得我找你时还得打你这个老电话。”她说着,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不一会儿,手机叮叮当当地响起来,同时亮起了小彩灯。
“这多少钱?”我边说边打开抽屉。
“少跟我来这套!”梅朵姐一把把抽屉合上,假装生气又突然一脸温柔地说,“阿久,你要多交些朋友才好,这个手机,就是为你多出去参加活动而准备的。”
又问:“对了,你怎么会跟沈珂雯在一起?”
我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她听后睁大眼睛问:“你真的以她家长的身份去见老师?”
我点点头。
她冲我挤挤眼,道:“有戏!”
这个梅朵!
不过我对她,真的是感激不尽。
妈妈们怎么也不相信我跟阿大抱在一起的事实,甚至有人说:“十三房的阿大玷污了阿久!”
我说:“没有,是我自愿的。”
陈妈妈一个巴掌打过来,却被陆妈妈拦住,她为我们辩解:“他们是兄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陈妈妈大叫,指着我说,“你自己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我咬着唇,对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哭。”
“非得饿她几天才行!”陈妈妈最后下命令。
我被锁到屋子里。这间屋子,就是上次关过阿大的房间,没有水,没有食物,仍是一个冬天,我在这里等死。
那天夜里,门外有动静,我竖起耳朵听,突然,门被打开,阿大背着一个大包,嘴里叼着烟,痞味十足地进来,拉起我,说:“我们走!”
“去哪儿?”我小声问。
“逃出去。”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不!我不走!这是我的家。”
“家?”他冷笑,问,“你就准备死在这里吗?”
我不说话,他拍拍我的头,说:“乖,走吧。”
我跟在他后面,又冷又饿,一路跌跌撞撞。番强出来,我最后回头,看到陆妈妈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她就站在窗前,看着我们。
“看,陆妈妈!”我叫阿大。
他拉着我往前走,头也不回地说:“你看错了。”
“没错,就是她!”
阿大不说话,一个劲地朝前走。
雪还没有化,厚厚一层,我们的脚踏进去,拔出来,机械一般。天地茫茫一片,看不清前方的路,身后也已模糊。
终于有一辆巴士停在我们面前,阿大带我上去,说:“坐上这辆车,从此你就是许念久,我是陈一野,知道吗?”
我木木地点头,看着车窗外无穷无尽的白色,突然就明白,我是再也再也回不去了,一切一切,都结束了。
十年,我们颠沛流离,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打工,生活,最穷的时候,我们靠乞讨为生。终于我一天天地长大,我们的生活也一天天地好起来,我们来到现在的这座城市,我以为,我们就要幸福了。可是这时候,一野却消失了,更糟糕的是,我怀孕了,一个小生命就在我的身体里,他也会成为孤儿吗?
我辞了工作,拼命打听一野的消息。然后在某一天,我看到一野跟一个年轻的女人从车上下来,朝我走来。我看着一野,他穿着好看的衣服,也看着我,微笑着,陌生着,他一直看着我,挽着那个女人,从我面前擦过。
“那不是一野吗?”我的邻居梅朵姐看到我,又看到一野。
天突然就开始下雨,那么大的雨,每一滴,都像千斤石一样压下来,砸到地上仿佛都能砸出一个坑。我抬头看着天,那么阴。一野,你妈妈死的时候,天空也是这种颜色吗?好像世界末日。
我是真的还没准备好结束啊!
然后一片黑暗。
醒来时,梅朵姐陪在我身边,她说:“孩子没有了。”
我不语。她继续说:“那个女人叫加媚,是卫生厅厅长的女儿。”
我仍是一句话不说。梅朵姐握着我的手说:“阿久,好好活着。”
我终于开口:“好。”
后来梅朵姐嫁了人,是我住院的时候,同房的一个病人家属,我们都叫他鹏哥。有一次梅朵姐回家碰到了他,一起回家的路上攀谈起来,鹏哥有一间小小的工厂,他邀梅朵姐去他工厂里上班。一来二去,顺理成章。
鹏哥的事业刚刚起步,但很有潜力。最重要的是,他是个脚踏实地的男人,并且一心一意地爱着梅朵姐。
梅朵姐借我足够的钱,帮我盘下这家店,请了店员,“没有名字的故事”,便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生根,发芽。
如果没有梅朵姐,就不会有许念久,是她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给了我生存下去的理由,把我从死神那里拉了回来。
拿到手机的第二天,一大早它就开始叫嚣,我接听:“喂?”一边心想,梅朵姐会有什么事呢,这么早。
那边却传来小开的声音:“嘿,是我。”
我十二分惊讶:“怎么会是你?!”
“大姐给我你的号!”他兴奋地说。
这个梅朵!
“有事吗?”我问。
“你先下楼来。”
“干吗?”
“下来嘛!”
我边下楼边问:“到底什么事?”却见小开就站在楼下给我打手机,他一脸傻笑,快乐得像个小孩。我注意到他旁边的一个男生,个子很高,青青涩涩,像个学生。
小开把他拉过来介绍:“你不是说你店里很忙吗?我把我们店里最能干的小伙子给你拉过来了,这下你可以跟我出去玩了吧?”笑了笑,又自夸,“嘿嘿,我真是聪明哦!”
天!这个人!我简直无话可说。
这时小绘哼着歌进来,小开把男生拉到她面前说:“嘿,这是你的新同事。”
小绘愣了愣,伸出手:“你好,我是林小绘。”
男生也伸出手:“我叫祥子。”
“骆驼祥子?”
“不是。”
“你们慢慢讨论究竟是什么祥子去吧!”小开把我从楼梯上拉下来说,“你们老板今天有事,好好上班!”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塞进车里。
“去哪儿?”我问。
“你说!”他豪爽地一挥手。
我想了一会儿,说:“去医院吧。”
“怎么,你病了?”他关切地问。
“不,是去看一个朋友。”
他敏感地问:“男朋友女朋友?”
我笑:“是小朋友!”
沈珂雯气色不错,正喝玉米粥,沈以年一勺一勺地喂她。见到我,沈珂雯夸张地说:“哎呀,我想死你了!”
我把在路上买到的一只大熊给她,她抱着亲了一口,然后眼尖地看到我胸前的手机,大叫:“姐姐,你买手机了!号给我,晚上给你发短信。”
这个小家伙,用起高科技来比我熟多了。
我看了看沈以年,他虽是神采奕奕的,却隐藏不了倦意,于是悄悄问沈珂雯:“他昨天一直在这儿吗?”
“不知道,”她说,“我刚醒两个小时不到。”
那应该是熬了很久。我对沈珂雯说:“劝他等会儿回家休息休息,他该累了。”
沈珂雯大叫:“爸爸,姐姐担心你呢!她让你等会儿休息休息!”
“哎呀!”我红了脸去捂沈珂雯的嘴,她却笑得跟朵花似的。
沈以年牵了牵嘴角,看样子真是累了,连笑都带着疲惫。
想到小开还在楼下,我说:“我得先走了。”
沈以年问:“要不要找人送你?”
“不用,我有朋友在等着。”我说。
“姐姐,你这么快就要走啊!”沈珂雯依依不舍。
“姐姐明天还来。”
“真的?拉钩!”
真拿她没办法,我无奈地伸出手指。
沈以年看着我说:“再会。”
“嗯,”我鼓足勇气对他说,“你也早点回家睡觉。”
他对我笑。
那个笑让我心里没由来地一热。
我几乎是逃下楼的,小开看我气喘吁吁的样子,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上车。
“去吃饭好不好?”他问。
“好。”我说。
小开叹了口气。我问:“怎么了?”
他说:“我觉得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
“怎会?”
他边开车边说:“大姐说你受过伤,所以不轻易与人交往。”
我紧张地问:“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你父母双亡,再没有其他亲戚。”
我暗暗松了口气。
小开拉住我的手,说:“让我照顾你。”
我没说话,可是低下头的时候有眼泪流下来,一滴两滴,打到小开的手背上,如花绽放。
转眼就到了秋天了,沈珂雯赖到医院里,死活不肯出来,而且一天三个短信叫我去看她,不过还好店里有个祥子,这个男孩很能干,一个人顶三个人,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医院。
这天,沈珂雯问我:“姐姐,我要是出院了,你还会不会来看我。”
“当然!”我说。
“当然什么?”这小家伙精明得要死。
“当然去看你。”
“真的?”她问。
我点头。
她说:“那我明天就出院,你来接我。”
“嗯!”
回家的路上,沈以年说:“珂雯怎么也不肯去学校,我正在想让她转学。”
“这样也好,那个学校的老师素质太差。”我说。
“可是她哪个学校都不想去。”他轻轻叹了口气,中指敲了敲太阳穴,“还真是麻烦。”
我心里有隐隐约约的难过。对于沈以年,我好像有比别人多一倍的动情,无论是他的快乐,还是他的忧伤,都那么容易牵动我的神经。这种感觉让我有飞翔的恍惚感。这种感觉让我忧喜并存,还有无穷无尽的惆怅。
第二天去接沈珂雯,我叫了小开一起上去。
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上他,不可否认的是因为沈以年,我猜,我是怕自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