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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昔我往矣-第97章

小说: 昔我往矣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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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伸出来!”我又开口说道,一面伸手去索要。

他将手伸了出来,我用指尖在他的手心轻轻划着,一面慢慢说道:“‘我要用烫铁在你身上烙个印,你就归我所有了,从此以后,我的吃喝玩乐你都给我侍候着,出门给我提行李,上马给我弯腰当阶梯,吃饭给我一边候着,天热了给我扇凉风,天冷了给我暖床去!’”一气说了下来,又顿了顿才继续问道:“还记得吗?”

“记得!”他点了点头答道,却轻蹙了眉头,竟有些惋惜地说道,“只是我没有做到!”

我听得一阵心酸,却佯作了揶揄地笑了说道:“放心,你说过的,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他重复着这四个字,眼里掠过一丝异色。我原应看得懂的,只是心里已是恍恍惚惚,失了三分心神。又指了他依旧白衣胜雪说道:“早就说过了,大雪天穿成这样,是要迷路的!”

他听得笑了起来,认真地点了头:“谨遵夫人教诲,以后不会了!”

“不知道我们的如是阁还在不在?以后回应天,是否还有落脚的地方?”

“在,你的卧室每日都有打扫,很干净!”

“镇上的老房子还在吗?”

“在,还有你种的那些花,都有人侍弄着!”

“木预!”

“嗯?”他将我的手反握着,轻声应道。

“我很想你!”

“我知道!”

“这里,很难受!”我指了心口的地方。

“我知道!”

“我爱你!”

“我………知道!”这一声落下得缓了许多,和了他目光里的心疼。

“你会不会忘了?”

“什么?”

“我!”

“不会!”

他很认真地点了头,嘴角噙着的那丝笑意越来越深,仿佛在努力扬起,却禁不起一丝抽蓄。

觉得自己的心撑得满满的,一点一点地露了裂痕,只消一个深呼吸,就要碎成片片,轻微的涨破声冲击着耳膜,只是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不禁又笑了出来,起初是挑挑嘴角,慢慢弯作弧畔,渐渐地不受控制笑出了声。

他伸了手,想要抚摸着我的脸,却忽然止了,呆呆地悬了空中半晌,却落了长发间,修长的手指顺发穿梭翻飞。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咳声,仿如宁静深夜里刺耳的哨声一般,却教我恍回了神。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此处省略数百字,以后再补

不觉想要伸手去抓住他的袖襟,手只是在案下轻轻扬了扬,睁大眼睛看着白衫一晃,已消失在帐中。

“木公子,这边请!”还是李典阴柔尖细的声音,却越飘越远。

帐帷又被掀开,慢慢抬了头,却是彩烟冲了进来,只是看了我,却又止了脚步,半晌才小心翼翼轻唤一声:“姑娘!”

我点了点头,她却看了案上的膳盘,杯倒酒尽。

“收了吧!”

她点了点头,一面上前,又偷偷地斜睨了几眼,我不禁笑了:“看什么呢?”

她摇了摇头,手上一面收拾,一面担忧地叹了口气。

“走了吗?”我缓缓站了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还有力气。

她听得明白,忙点了头:“姑娘放心,皇上没有为难他们,都走了!只是………!”

“只是什么?”我的心还是会咯噔一下。

“那一起来的!”她犹豫了一会,仿佛在寻个合适的称呼。

“杨尚,那是二王爷身边的人!”我径直唤出他的名字。

“哦,那人脸色难看得很,总让人瞧得心里不舒服!”她似乎是想了想,才继续说道,“那样的人放在身边,会不会……!”

二王爷如今和他是同盟,虽做的是同一件事,终是兵分两地,彼此有几份间隙与猜忌,相互将重要的人搁了彼此身边,即是扶持也是监视。只要他的心思不移,杨尚断不会,也不敢于他不利。

刚要开口安慰她,李典的声音却又飘了进来,他看了我,依旧谦卑地俯首叩礼,又开口说道:“姑娘,皇上宣见!”

我点了点头,一面站了起来:“走吧!”

他忙点了头,一面侧身替我掀开帐帷。

彩烟忙替我拿上裘襟小心披好,一面跟了身后。

到了帐口处,又替我掀开帐帷,侧身让路,一面将彩烟截了下来。

他正俯了案前,自然察觉到有人,却依旧低头看着什么,只将我撂了原处不睬。我早失了力气说话,也缄默不语。半晌,他头也不抬地扔下一句话:“需要多久?”

“嗯?”我听得一愣,脑子却未反应过来,只用迷惑的目光迎了上去。

他这才一面将笔搁下,一面抬了头。相隔了好些距离,却也能觉察到他的目光依旧清冷,又带了一丝嘲讽:“多久会彻底失忆?”

“十天!”语气淡漠得令自己也吓了一跳。

“十天?”他喃喃重复了一遍,蹙目敛眉。却不再说话,于是偌大的帐内又是一片静默,只听到他的手指轻敲着案几的声音。

“够了!”他忽然开口说道,我不禁抬头看向他,却看不清楚,只觉是迷朦一片,模模糊糊的案几,摇摇晃晃的黄色。只是那声音却是铿锵坚决。

够了是什么意思?暗暗发觉自己心神不宁,神思涣散,不禁轻咬着下唇。

他仿佛察觉到我的迷惑,竟站了起来,慢慢踱到我的面前,却是端详了我一番,不知道究竟看出了什么,又不紧不慢地说道:“十天后班师回朝!”

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冷彻笃定,没有一丝一毫地犹疑。这样子的朱瞻基,真的像个君临天下的皇帝,只是一句话,教人没有置疑的余地。这样也好,君子一言,足够份量。既然他不再有性命之忧,我亦无所牵挂了。

这一番辗转寻思,自然落了他的眼里,他也不恼,又定定地看了我一眼,这才摆了手:“下去吧!”

我点了点头,返身便出去,彩烟正候在入口等待,见了我脸上才露了一丝释怀的神色,一面上前要扶了我,却被我轻轻推开,笑了笑:“走吧!”

五十五

一步一步踏在雪上,身子沉重不堪,脑海里仿佛搅了浆糊,因为是傍晚时分,营里炊烟缭绕,士兵都回了营中,忽然有些嘈杂,操练或是伫守了一日,趁了晚膳时候,都坐了一起开始小声地说话。

凝神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心思一转,便忘了小心,脚下一踏空,又斜斜地跌倒,这回径直扑了雪地上,脸触到冰冷的积雪,伸出手想要抓紧什么,却无力地落了下来,不甘心地在雪地上划过,只拖了长长几道雪痕,深深浅浅,恍如隔世的牵绊,不过是一个苍凉虚妄的印迹。眼前一片雪白,白得如他始终不变的长衫,不觉喃喃念道:“木预!”

彩烟的唇在不停地动着,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一阵阵撞击着耳膜的却是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

“什么都可以忘了!只是别忘了这个!”他指了自己的心口笑着说道。

“算了,忘了也没有关系,那就重新来一遍!重新相见,重新认识,重新娶你,好不好?”

想要张口说好,喉间只一紧,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眼皮却耸拉了下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两年以后

长安城内一直是这样的热闹,俗的雅的,都登了场。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小贩摊上的有意的无心的吆喝,商铺号子前的人声鼎沸,而那深街巷里,舞榭楼台上,软袖轻盈,青衫锦缎,手执纸扇的公子少爷,阖首浅笑,流光轻转,或是吟诗作赋,美人轻舒玉腕,按弦调歌,和上一曲,又是一阵低低落落地笑声。

长安城可以热闹,也可以寂静地悄然无声。城南的一座颇大的府邸,后园里却是寂静地只听得到风声。

此时是入冬的季节,虽说北方的冬季总是北风肆虐,今日却只是微风拂过,阳光倒充沛,正是暖日当头。这后园是大户人家的园子,花花草草地种了不少,葡萄架下了还悬着秋千,秋千上正坐了个女子,那女子正悬着双腿,一高一低轻轻地荡着。身后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依旧清清秀秀,唇红齿白。那女子正落了下来,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只是有些恍惚的目光漏露了此时的心思落了旁处,半晌又忽然叹了口气,这一声轻叹仿佛兰花落了玉露,让人不忍打搅。

“夫人!”但身后的那个丫头还是有些担忧地低唤了一声。

“嗯?”那被称为夫人的女子,没有挽鬓,长发只零零散散地落了肩上,她听到这声低唤,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

那丫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日子,王爷不在的时候,夫人常常望着某处出神,有时候唤了几声也唤不回神,王爷嘱咐了小心照料,不知道这几日的反常,该不该告诉王爷。她兀自烦恼着,不觉那夫人已站了起来,离了秋千,却是伸伸胳膊,踢踢腿的模样,虽是见了许多次,她还是不禁捂了嘴,觉得有些怪异。夫人很好,对下人态度温和,从不大声训斥,话也不多,常常坐了后园里,一坐便是半日,直到赵管家来催促,或是王爷回来了。说起王爷,与夫人感情却有些让人瞧不明白,好像很好,说不上怎么好,就是让人瞧了都觉得舒心。府上的女主人也就夫人一人,王爷没有侧妃,没有侍妾。不明白的是,王爷与夫人夜里虽然睡在同一屋里,却是屏风隔着,一人一榻,这真是罕见得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这丫头又是洋洋洒洒地寻思了好些事,那夫人忽然返头朝她笑了:“回去吧!”

她慌忙点了头,一面跟上。走廊转角处,便撞上这府里的赵管家,旁人都称为赵伯。和颜熙目,五六十岁的年纪。抬头看了那夫人,立刻展颜笑了说道:“正要去寻夫人呢?”

“怎么了?”她依旧是淡淡地问道,却没有一丝询问的语气。

“没事,爷回来了,正在堂上!”赵伯忙答道。

她点了点头,仍然是笑了笑:“正要去呢!”一面说着,一面继续往堂前走去。

望着她单薄的背影,赵伯不禁叹了口气。再一次见到她,大概是两年前吧,爷从晋关回来了,只是去时浩浩荡荡的十万卫军,回来却只有数十人,她那时正被爷抱在怀里,脸色惨白,仿佛失了魂魄一般。咋看之下,真以为是快要去了的人。爷脸色有些凝重,还有一丝惊恐,从小到大的服侍在身旁,也没见过这样的表情。

而后几日,爷在榻前亲自照料,她才回了神,大夫进进出出了好些日子,幸而没什么大病,慢慢地身子恢复了。那日端了药进去,唤了她一声,却是呆呆愣愣地瞅着自己,目光陌生地很,不禁开口提醒她自己的身份,却叫爷撞见了,将自己遣了下去,这才说出来,她竟然失忆了,已经不认得我们了。咋听之下,不觉有些诧异,也不敢多问,瞧了她木讷的神色,只能摇头叹气,又是惋惜又是心疼。爷瞧了却若有所思地说,不记得了也好!自己是听不明白,只觉得爷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不过现在好了,真应了爷的话,不记得就不记得吧,说不定想起什么才是难过的事,现在平平静静的也未尝是坏事。这样想着,赵伯自顾自地笑了笑,一面也往堂上去。

两年了,那些事还是历历在目,自己赶到晋关时,她已经昏迷不醒,没有任何预兆地昏迷了十天十夜。等到醒来时,却睁着眼睛茫然地望着我们每一个人,那种陌生的目光刺穿了自己身体的某一处,叶离离拉着她的手,一直侍候她的宫女也慌得直拉了她,问了好些话,她只是摇头摇头,好像谁也不认得了。我们相视一望,一个念头冲进脑海,她失忆了!我还来不及心痛,就听见砰地一声,有东西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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