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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昔我往矣-第81章

小说: 昔我往矣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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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为什么?”我听得不解,又追问下去。

“你们在此落脚,而后我派了柳筑来此监视,暗处旁观这么久,你们之间的事我当然是了若指掌,从沐大人来此,你的患病,再到你们成婚!”说到此,他却止了话,仿佛是在调息般,又接着说道:“这些事情都让我相信,他今日助我,等到大事已成,他也无瑕再与我争夺皇位,因为你已时日不多!”

虽是预料的答案,从他口中听得还是让我不禁一颤,二王爷对他的心思都已置信不疑,我却说了那般恶劣的气话,怎能不让他刹那间变了脸色。

“你为何不问我,如何知道你们的下落?”他忽然又说道。

我不禁露了丝苦笑:“王爷不正要说吗?”

他点了点头,一面笑道:“你从军营中失踪,先皇崩驾,朱瞻基纵是心急如焚;也是自顾不暇,等到仁宗即位,我原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他似乎无处着手。而云南沐王府的事已教他有所怀疑,又忙着手暗查,我一面派人监视,又一面调查你的来历,却是一无所获。所以,我便去寻了叶离离!”

“离离?”

“我知道你与她交好,平日言谈间必有所透露,起初她是绝口不提,只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你应该知道,我曾对她有恩,便以此要挟。她终于坦言,只知道你心里有人,这人不是朱瞻基,不是四弟,当然更不是我!”他不觉露了一丝苦笑,“所以我才开始查与你有过接触的人,轻而易举便查到了他,更不料,朱瞻基发现了同心扣上的刻字,才让我知道,原来这人,竟是建文帝的后嗣,你心仪的,到底还是皇族的人!”

“到底还是皇族的人”这句话,只让我心下一恸,不觉胸中一阵堵塞,一股气息要冲出喉间般,不觉一阵咳嗽,忙用帕子捂了嘴。

“怎么了?”他瞧得担忧地询问道,一面站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小渊忙上前抚我的背处,我只觉喉间生痛,仿佛与心间连着弦般,一咳一阵牵扯地疼痛,幸而只是几声咳嗽,

我只一面端了瓷杯饮了口茶,拭了嘴角,笑了笑:“没事!”

“你的身子真的这么孱弱了?”他却问道。

“王爷,已经十年了,春风桃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人未老,心却沉沉,是病是愁,谁说得清!”我只淡淡地说道。

“寺玉,你还记得在乐舫上吗?”他忽然又说道。我抬了头看向他,一刻后才恍过神,点了点头:“记得,那时二王爷,叶离离,还有奕肃都在,我被离离的琵琶声给引上了船!”

“那是我第一次见着你,穿着有些奇怪的衣裳,裙摆处还被撕裂,实在是太不修边幅,站了叶离离一旁,倒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竟就着这话开始喃喃自语,“但是我竟然有些心动,看着素日不苟言笑的四弟对你温柔呵护的模样,我佯作了冷眼旁眼,心底却是在想,这是哪里的丫头,这样大胆聪慧,眼里又是一丝什么都不上心的洒脱!”

我听得一愣,不禁呆呆地看了他,他却笑了笑,继续说道:“但只是心动,因为四弟对你的在意,教我放了手,在朝中四弟一直是我的左臂右膀,我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失去重要的党翼,再然后,四弟落藩长安,你被打入安乐堂,我有意要救你,母后却不答应,只说了你终究要回了朱瞻基的身边,那时候他已经开始在朝中与我事事对立,针锋相斥,要将我的势力一举歼灭,而你也拒绝随我出来,我并不耿耿于此,因为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皇权,是九五之尊的皇位!”

“王爷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我瞧了他有些失神的模样,静默了半晌,才小心地问道。

他恍过神来,定定地看着我:“他可以放弃,我却做不到,所以他能与你走到这一步,而他对你的感情,自是不用言明!”

我听得不禁失笑,瞧了他却是有些嘲讽地说道:“二王爷,你今日这番话,究竟是来说你自己,还是来安抚人心的?”他听得一愣,只是很快又笑了说道:“你认为是什么,便是什么,只是………!”

他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他此番已是下了决心,听说兵马都一一调回,浩浩荡荡二十万人马,北平龙椅上的朱瞻基,不可不闻不见,这场战事恐怕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又是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一眼,我深吸了一口气,虽是教人听了恼怒的话,却也是实情。只迎上他莫名复杂的神色,依然佯作了淡漠的心思:“王爷的心思,我明白了,既然已是离弓的箭,蓄势待发,我自会令他心无旁骛!”

他点了点头,又随意扫视了一番,才站了起来:“好了,不打搅你了,我也就此告辞!”

我遣了小渊送客,却听得门从外面被推开的声音,二王爷不禁皱了眉头,我越过他的身影瞧去,却是木预正站了门外,二王爷带来的两名侍从,却有些不知所措地立了一旁。

木预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是极淡的,若深潭清水一般,无色无味。又扫视了二王爷。

二王爷站了起来,返身朝他笑道:“原来是皇侄!”

木预却是冷冷地说道:“屋外那些侍卫?”

“是我的人,从今日起守在宅外!”他并不在意,依旧答道,“或者皇侄什么时候搬去我的军营中?”

“两日后,我自会去营中,将那些人撤了!”说罢,头也不回转身便走。

二王爷依旧不恼,只是自言自语道:“这性子,倒真是像太祖皇帝!”

等到二王爷离去后,我托腮伏了桌前,兀自沉思了许久,直到小渊将晚膳端至我的面前,一一将饭菜撤了碟,我却毫不知情。她不禁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一面“姑娘”唤了好几声,我才抬了头看向她,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

“姑娘,该用晚膳了!”她一面说道,一面将粥推至我的面前。

我这才瞧了桌上的饭菜,一面点了头,一面食知无味地喝了一口粥,又朝她问道:“他还在书房吗?”

“在,刚才沐大人又进去了,现在还没有出来呢!”小渊自是明白我指的是谁,径直答道。

我将碗勺搁了一旁:“好了,将这些收了吧!”

“姑娘,你都一日未进食了,怎么又这样动动筷子就……!”她脸上是担忧的神色

“我吃不下,先撤了吧!”我依旧摇了摇头,又起身走至书架旁,将白日未看完的书抽出来,又返头朝小渊说道:“替我将笔墨备好,都搁了桌上!”

却见她正要将我的帕子一起收拾,忙上前将它拿下:“这个,我搁在手里用吧!”

她点了点头,又问道:“姑娘要写字吗?”

“嗯!”我早已低了头看书,随意地答道。

只一会功会,小渊便将纸墨摆好,又将一杯氤氲雾气迷漫的清茶搁了桌上,才朝我说道:“姑娘,好了!”

我才放下了书,走到书桌前,将袖子折叠几褶,挽了起来。方坐了下来,小渊一面替我磨墨,一面瞧了我,我手上执了笔,却又呆愣了半晌,才提笔缓缓写道:

距我与你相识,竟已有十年之久,背灯和月就花阴,十年踪迹十年芯。仿佛是黄粱一梦,只是若真是梦也好,醒了更是了过无痕,惆怅伤感更无从提起。但它却不是梦,往事如烟,历历在目。

教我心惊胆战的初相见,如是阁中漫不经心的嬉笑怒骂,失火的行宫中,上元节无意听到的秘密,宫中无绵无尽的思念,漠北之行,辗转云南,又折回宫中,一杯愁绪,几年离索,三年不曾相见,轩车何来迟,思君令人老,心里又念又怨,只是见你终于来了,竟还问我,是否迟了?我只能笑着落泪,来了便好!

趁乱离开军营,方与你来到此处,宁静时日不过半载,又是几番波折。此处却是我最不能忘却的,便是在此,我与你成婚,终于成了你的妻子。

何时这份感情在心里扎了根,抽枝长叶,肆意繁盛。如今又是别离在即,我们都明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能目羡,生老病死,均是天命,天不绝人愿,终叫我遇你,不料与你相识,相知,相思竟叫上天嫉妒,便要拂袖断锦,让我与你不得安生。

生死契阔,我不与你摁印兑现,生当复相随:桃花张扬,柳叶轻蔓,暗雨梅黄,草长莺飞,泛舟江湖,浊酒轻狂。

死亦长相思,三年五载,奈何桥上,翘首顾盼,长相思,长相思,相思足矣!

三十六

写到此处,我已失了三份魂魄,痴痴呆呆看了它一刻时分,还是小渊将我唤得清醒:“姑娘,墨要干了,还要写吗?”

我恍过神,一面摇了头,纸笺上字迹已干,便将它小心折好,装入信封中。想要在信封上落字,又摇了摇头作罢,这番心思,还有第二人可以懂吗?

“什么时辰了?”又抬了头朝她问道。

“快至子时了!”小渊一面答道,一面收拾桌上,“沐大人都回去了!公子还在书房里”

我不禁睬了她一眼,只想我未开口询问,她怎么就回答了。她径直笑了说道:“姑娘一问起时辰,便是要问公子在何处!”

我听得不禁失了笑,又瞧了她已有些困倦,不觉中接连打了几个哈欠,便说道:“下去歇息吧,后天就要上路了!”

她摇了摇头:“先侍候姑娘休息!”

“我要去书房里,你要跟来吗?”我不禁笑了,一面嘲弄道。

她这才闭了嘴,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我只提了灯烛,推开门往书房里去。

至门前,轻敲了门,却不见有人应答,便径直推开门,一眼便瞧见他正伏了案前。忙走进去,返身将门阖上,一面将手上烛灯熄灭,搁了一旁。

蹑手蹑脚地走至案前,却见他扑了案上睡着了,不禁摇头笑了笑。又将襟衫轻轻披了他的身上,一面坐了他的身旁。案胆烛光摇曳,我才能看清他,这几日都呆了书房中,常常伏案一宿,等我走了,他也要离开这里,回营中去吧。不禁环顾了这书房,我们一起购置的书橱,案桌,他曾站了那里翻着书,我坐了桌前百般无聊,便蹭了他身旁,在他耳边聒噪,直搅得他不得安静,他会忽然俯下身子吻上我的唇,唇齿旖旎一番,教我愣了半响,待到回过神,他已踱至书案前,捧了书朝我狡黠一笑,当我气势汹汹地踱到他的面前,又佯作不解的神色。

也曾俯下身子,手把手地教我写字,我也曾写些简体字,一一对应了给他瞧,一起评论哪些字形神更佳。想起这些事,不觉又是一阵心酸。

他一肘抵着桌上,修长纤细的手指稍稍弯曲,搁了案上,又将图纸一类压了另一肘下。想要用手拂过他的脸庞,却见他的长长的眼睫一颤,不禁止了手,怕将他惊醒。我只将信笺取出,将案上的书翻开,小心夹进扉页中。再将那些零乱的书籍一一收好,搁了桌角处,不觉有一纸从书中落出,一面飘至地上。我忙俯身拾了起来,展平纸角一看,已是皱痕累累,稚嫩的毛笔字,写了满满一页,却只有那两句话:“人生不相见,动若参与商!”

他一直留了下来么?一时的怨言感慨,教他时时记了心上吗?心里又是一阵恸意,只顺势坐了椅上,又瞧了他,终是鼻子一酸,原以为泪已干涸,心已镇定,却又落下泪来。

看着这正熟睡的脸,倦怠早已写了他的脸上,睡梦中也是眉尖轻蹙,双目紧闭,薄唇轻抿,我从未能替你抚平额上忧虑,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让你担惊受怕,委屈妥协,如今你真要放手一搏,却还是为了我,我却不能在你身边,二王爷说得对,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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