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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昔我往矣-第78章

小说: 昔我往矣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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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我半晌,缓缓点了点头。一面便要起床,我忙站了起来,将挂在屏风上的襟衫拿下,一面替他更衣,踌躇了半晌,又作不经意地问道:“后事料理好了吗?”

他点了点头,着好衣裳,才转了头看向我:“昨日去的!”

“要动身去奔丧吗?”我依旧地淡淡地问道。

“不用了!”他却摇了摇头,又将我扶了坐下,“先入土为安!”

我心下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老爷子要葬在何处,他一时也回不去吧,只能等到他日祭拜,却又强笑了笑:“也好,老爷子喜欢清静,没人打搅最好不过!”

他点了点头,忽然看了我说道:“幸好他见过你了!”

我听得明白,也只是点点头,世事无常,相遇时未尝不是别离,转身成诀别,也是难料无奈之事,幸而这一面倒是见过了,总算彼此知晓,如今方称为父亲,可惜却不再有机会了。

这样想着,又是一阵恻恻心酸,不觉轻握了他的手,触着这温暖的肌肤,方觉得心里安生。

过了那一夜,他的脸上已是波澜不惊,神色平静如深潭般。旁人看不出一线端倪,只有我知晓他心底深处那丝哀痛,有一种恐慌也接踵而来,害怕夜长梦多,不觉心里开始焦虑,于是收拾安置地越发勤快。

这日趁了木预不在,又请了大夫来把脉,沉吟了许久,才缓缓说到病情:“还算平稳,仍然是老话,少思少忧!”

他一面提了笔,又要写些方子。我将衣袖捻好,一面在旁边说道:“大夫,这次多开些药吧,我们要出趟远门,就随身带着!”

他听得却停了笔,转头看向我,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忧:“夫人的身子怕有些不适啊?”

我点了点头,只笑了说道:“倒也无事,只是四处游走!”

他凝思了半晌,也听出这轻言细语下的执拗,才点头,又提笔写了几副新方子,又一面说道:“这样也好,游山玩水,怡情养神,也许反而能缓解病情。我也尽力调配些药方,夫人在途中寻了药铺便买得着,只是务必要按时服用!”

小渊忙接了药方,又一面道谢。大夫又叮嘱了一些事宜,便要告辞,我看了小渊已出门,屋里没有旁人了,又挽留了他问了话。

瞧着已是白须老叟的大夫,还是有些羞赧,犹豫了半晌,心下一横径直问道:“我的病情,需要禁房事吗?”

他听得一愣,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但到底是作了一世的大夫,很快就神色若常,淡淡地说道:“禁止倒也不需要,节制便可了,这话我已经告诉过他了!”

我当然明白他指的是谁,心下暗舒了口气,一面又笑了道谢,幸而小渊已折回来,便遣了她将大夫送出门去。

原来那些时日,他真的是在禁欲,想起那些“症状”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转而又想到大夫的话,他真将我当作了瓷器般么,又是一阵苦笑。

小渊从那日开始就被我遣了去花铺帮忙,希望他们可以趁此多些接触,培养培养感情。我又要去那柳伯母,她正坐了厨里,捧了竹篮筛青豆。

“柳伯母!”我上前轻唤了她一声,她才抬了头,见是我,忙笑了笑,一面又拖了小木凳,示意我坐下。

我坐了下来,看了她娴熟的手势,不禁笑了夸道:“伯母做的菜肴点心,我真是喜欢吃呢!”

她听了,也是笑逐颜开,一面说道:“夫人喜欢便好!”

“可惜以后不能享用了!”

她听得,才停了手上的动作,抬了头看向我:“夫人的意思?”

我瞧得她脸上一丝黯然,忙笑了说道:“我要出一趟远门,不知什么时候才得回来,所以就要没有这口福了!”

她听得却是愣住了。

我顺势将带在身上的银两取出,一面摊至她面前一面说道:“这些时日,多费心了,伯母且将这些银子收下。我这番出去,也许不回来,这屋子就给了小渊!”

说到小渊,我不禁又笑了笑,接着说道:“怕她也要成婚了,就当作新房布置了,后园里的花苑,如果柳伯还有兴致,依旧交了他打理,而伯母若喜欢这里,便像现在这样每日都来吧,依旧料理食宿!我想小渊也是很欢喜的。”

她听得方明白了我的意思,很快回了神,却露了丝要挽留的意思:“夫人真的要走吗?”

我点了点头,一面答道:“伯母也知道,我时日无多,只想随了自己的性子,和木预开开心心地过了剩下的日子!”

“何时动身呢?”她又追问道。

“就这几日吧!”

她的脸上却是闪过一丝忧虑,我只作她担心我,便握了她的手,笑了说道:“伯母不用挂心,我觉得一切都很好!”

她笑了笑,也只是点了点头,又一面要站起来:“灶上水要开了,我先去察看一下,夫人先坐会吧!”

我点了点头,由了她去灶上。兀自坐了一会,环顾了这向阳的厨子,自己第一次做的糟糕的饭菜便在这里,想了木预沉默不语低头用膳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这宅子,我与他在此住了一年,心里却是很喜欢的,干干净净,又宽敞舒适,后园里那些亲手栽植的花草也是四季轮流芳华了一番。

过了一会,却见柳伯进端了茶进来,看了我唤道:“夫人!”

我点了点头,一面站了起来,看了他手中捧的茶,不禁说道:“怎么是柳伯,刚才伯母去了灶上取茶!”

他笑了笑,一面将茶盘搁下一面说道:“我正去寻她,便教她打发来端茶了!”一面又执起茶杯,将壶里的茶倒入瓷杯中。

“听我那口子说,夫人要出远门了?”他忽然问道。

“是啊,刚才坐在这说与伯母!”我也坐回桌前,看了那氤氲水气迷漫了杯盏,嗅到一丝淡淡花香,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三十二

“茉莉花茶!”他将杯盏移至我的面前,“不败药,姑娘可以尝尝!”

我只执了手上,茶有丝烫意,吹虚了半晌,才轻呷了一口,确是芳香绕齿,沁入心脾。

“怎么样!”柳伯看向我,不知是否是错觉,竟有殷殷之色。

我点了点头,一面笑了夸好,一面又啜饮,搁下杯盏,又看向柳伯说道:“伯母大概与您说了吧,我走后,后园里的花苑,就继续由您打理了!”

他点点头,脸上却是一丝忧色,莫名复杂。

我正想开口,忽然头晕目眩,脚下一软,身子轻轻一旋,便要倒下,眼睛闭上前,还恍惚听到柳伯的话:“夫人现在还不能走啊!”

待到醒来时,却是躺了床上,睁眼一看,却是陌生的幔帏,陌生的帘帐,心下一惊,忙坐了起来,透过丝绸帘帏,隐隐约约见有人正坐了桌旁,心里不禁惴惴慌乱,便要掀了帘帏。

“醒了?”那坐着的人察觉到了,先缓缓发了话。

这声音有一丝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心下只是大骇,又是故人吗?慢慢掀了帘帏,看过去,看清了坐着的人,身子也是陡然一颤。

“许久不见,寺玉不认得本王了吗?”他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说道,一面脸上露了丝笑意。

“认得!”我坐了起来,径直走到他的面前,依旧冷着脸说道:“二王爷,许久不见了!”

他指了椅子,示意我坐下,一面又替我倒了茶,将它推到我的面前:“听说寺玉身子不好,便来探望探望!”

已经有两年未见了,这个醉心皇位的二王爷,对着渴求的东西依旧一筹莫展,抑郁不得,如今说话的模样已不复从前,越发地凌厉阴沉。

原来我的身边,从来不得清静,心下不禁心酸,脸上却强挂了丝冷笑:“多谢王爷记挂!”

“本王身边有些不才的大夫,虽是沽名钓誉之辈,却有些真才实学,需要为姑娘再细细诊治?”他并不在意,依旧笑着说道。

“王爷的好意,寺玉心领了,寺玉的病早已是无药可救了!”我也沉了气,淡淡地拒绝。

他脸上方掠过一丝黯然,看了我,有些喃喃自语:“真的这么严重吗?”

我瞧他真有一丝感慨,一面点了点头,一面恳切地说道:“不知道王爷寻我来有何事,只是寺玉确是快要油尽灯枯之人,怕帮不上忙了,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这话尾几个字,因是触到伤心事,带了几丝凄笑,教他听得皱了一下眉头。

他转过脸来,却正色说道:“寺玉以为是本王不放过你吗?”

“我不知道,王爷究竟要做什么?”我摇了摇头,脑中也是一片混乱。

“皇上会放过你吗?”他忽然冷笑了一声,“皇上会放过建文帝的后嗣吗?”

我听得一惊,脑海中轰得一下嗡嗡作响,身子一倾,几乎要跌倒了,他见了,慌忙站了起来要扶住我。

忽然又是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伴随着一丝怒吼:“放开她!”

我一眼瞧去,却是木预正向我匆匆前来,我用力推开了二王爷,一面向他走去,手上触了他的衣襟,已是站不稳,径直落了他的怀里。

“木预!”不觉一声哽咽,拽着他的衣袖。

他将我拥在怀里,一面抚上我背处,一面俯了我耳边轻声说道:“我在这里!”

我的脑海中是一片茫然,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又勉强定了定心神,握紧他的手,站得稳了。

“我们回去!”他柔声地安慰,一面要抱了我,

“皇侄要走吗?”二王爷的声音却又响起,木预的手一颤。我心里闪过一丝后怕,却摇了摇头,又一面转向二王爷,他早已坐了下来,一面气定神闲地饮着茶。

“二王爷,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强自镇定地问道。

“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皇上要做什么!”他仍然是淡淡地说道。

“他不过是想要皇位,可惜心有余,力却不足!”却是木预冷冷地接了话,少不了一丝嘲讽。

这是路人皆知的答案,我自然明白。

“所以,要你助我!”二王爷却不恼,反而朝他正色道。

我听得不禁一愣,抬头看了木预,他却斜睨了二王爷一眼,冷笑道:“助你?”

他横波一转,忽然敛了冷笑,只作淡漠的神色:“王爷太看得起我了!”

“蒙古边界十年动荡,引得先皇三番五次亲征,云南沐王府潜藏兵力二十万,长达十年未教朝廷察觉,我倒真是很佩服皇侄啊!”他啜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木预的脸色稍稍一丝变色,我听得心下也蓦地清楚了,二王爷什么都知道了。

“听说皇侄现在想要罢手?”他若有若无地扫了我一眼,又慢慢说道:“只怕晚了!”

我不禁垂下了眼睑,心头一阵恸意,有些恼怒,又莫名委屈。如今二王爷都知道了,朱瞻基怕也早已察觉了。心里想到此处,只觉身子失了力气,越发地伏了他的怀里,只觉他环上背脊的手又用了几份力。抬头睁了眼,他却是镇定的神色,目光盈盈若水般温柔,仿佛未听到二王爷的话般。

“二王爷不必用皇上来要挟!”他忽然朝二王爷笑了笑,慢慢地说道,“我竟然放了手,还会害怕吗?”

一面便要扶了我,走出这间屋子。

“你不怕,那她呢?”二王爷不依不绕地抛出这句话,虽作随意一问,却遂了他的心意,让木预蓦地止了步子。

“皇上对她念得可紧啊!”他察觉到木预这一刻的犹豫,“前些日子,皇上抱恙,说是哀恸伤了身子,那不过是幌子,他会哀痛吗?朱高炽还未崩驾,他便赶到京师,像是早早预料一般,谁知道我那可怜的大哥是怎么死的?”他冷笑道。

我听得一愣,只是一会功夫又都明白过来。

“他是日日将那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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