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的呼吸-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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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次见到呢。真不知道吃了什么好东西，皮肤还真白呢！说着说着还有人去拉页铭的手，甚至一些老奶奶还喜欢地捏他的脸。最离谱地是居然有老奶奶搞不清楚状况地说是我们家真的是上辈子积了福，讨个这么好的女婿回来。

　　“女婿”！他什么时候成我家女婿了。我解释说这只是我同学，同学，奶奶你弄错了。老奶奶们却并不理会笑着说是都带回家了，还不好意思什么呢！这么好的孩子，要是我孙女够大一定让她跟他呢？说着从脚底下钻出来一三四岁大的小女生，胖胖的脸蛋可爱极了。小孩子张着圆鼓鼓的眼睛咧着嘴笑着，牙齿还没长齐呢！看的大家都仰着头笑起来。

　　人散的时候还有一些阿姨大妈恋恋不舍地向页铭挥着手，说是以后要常来，要是办婚礼了也要记得通知。我坐在楼上托着腮不想看他们。真的是越描越黑，前几天我回来的时候还那样热情地欢迎我，现在来了一个余页铭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了，像是查户口似的对余页铭问东问西的，当我是隐形人呢！气急败坏地我只好像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躲到这楼上来了。

　　余页铭叫我的时候我正躺在屋顶铺的干稻草上看着深邃的天空，天真的好大呢！只有躺在高处才会觉得天这么大，大的无边无际。这么想着的时候余页铭已经躺在了我的身边。侧过来看他，嘴角微微上翘，应该是心情不错了。

　　我调侃地笑着说没想到他能跟那些奶奶大妈们呆那么久，真的不能不说他真的很有耐力。页铭哂笑着说怎么觉得这话酸着呢！该不会是吃那些大婶的醋吧！看我这么受欢迎是不是心里觉得没底呢，未，婚，妻！最后三个字说得很重，拖得格外地长。还真的当真了！我红着脸找不到合适的表情。页铭却一语道破我的慌乱，你的脸，真红呢！话还没落音我的心跳更加剧烈了，全身发热。稍微瞟过一眼看他正注视着我的眼，更加没办法平静下来了。

　　我慌张地转过脸，目光游离地站起身倚在铁栏杆上，头发在风中飘摇。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一点凉意。我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没有回答，像是在犹豫。我说我的假期明天就结束了。因为要准备考试明天晚上可能会走。过了几秒页铭才问我“假期”的事情。问我校长为什么会突然给我一个假期，而且是校长亲自。我吱吱唔唔笑着说大概是看我表现太好了吧。页铭坐起来凝视着我又问是不是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话说的很诚恳，应该是很想知道答案呢。可是为什么要这样问呢，他应该不知道我保送资格重新审核的事情。可是，万一知道也是有可能的。学校里消息八面灵通的也不少。

　　我有什么事情呢。我试探性地问他学校里还好吧，有没有新的新闻呢。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一脸失望不满地看着我，还有什么新闻比得上之前的那些海报更加有吸引力呢？再说了，连你都不去学校了，还不准我请假啊。这么说来他还是不知道那件事情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即使知道这件事情也无济于事了。我勉强地挤出笑容，对于学校里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继续想下去，又想着，要是没有余页铭也许我的生活会是怎样呢？

　　页铭突然开口说是真的有点不想走了呢。以前在英国的时候经常到不同的城市旅游，巴黎，罗马，威尼斯，爱琴海……几乎游遍了整个欧洲，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

　　“这样的感受”是那样的感受？我望着他落在月光的氤氲下若隐若现的漂亮的侧脸，扑朔迷离的美。过了几秒他轻轻唤我的名字，深沉的眼神噙满了流动的柔情。要是能像现在这样永远呆在这里，该多好呢！抛开一切，一切的烦恼，就算，是死，也会是笑着地闭上眼睛吧。说到这里页铭的头微微向上扬起，眼角流露出丝丝闪烁的光芒。也许你不会相信，我的心从来没有这样宁静过。

　　宁静？这里真的很宁静，所以我才会逃到这里来。想在这似世外桃源的地方忘记一切的不愉快。可是，听页铭的口气似乎内心也一直都很疲惫。我说，虽然我来的次数比你多得多，不过不得不承认这里确实很好，像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可以让人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情，我有时候也想过，要是能永远呆在这里该多好呢？不用担心拿不拿得到第一名，不用总是小心翼翼地跟大家相处。我可以教这里的孩子们读书写字，安安心心地过着这样与世无争的日子，那该多惬意呢！可是，我还是必须回去，因为我还很年轻，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些都是我外婆跟我说的，我应该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精彩，等到我真正有一天学有所成再回来不是更好？所以我才会答应校长跟着爸爸到很远的市里面读书。

　　校长？是他亲自来这里请你去读书的？

　　校长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当初我来的时候才初中，是爸爸陪着一起来的，那时在市里既没房子，又没有收入。可是校长都会很无私地帮助我们。找房子，还介绍爸爸工作。直到现在校长都一直帮助着我，可以说我能有今天最应该谢谢的就是校长吧。

　　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校长通知我已经确认保送北大这事的时候也是非常激动，像是替自己的闺女高兴一样。想到这里又使我不自觉地笑道现在我的状况，鼻子一酸。

　　页铭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别过脸来不去看他。只是觉得校长有时候真像我爸爸呢！页铭轻松地口吻说，想不到他还是这样一个人！又说跟他一起吃过几次饭，还以为他就会说套话的一人呢！

　　风把泪水吹干了的时候我突然想去页铭妈妈的事情。我说要不要再去看看呢？走之前去见个面吧？页铭应该是听懂我的话了，可是像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眯着双眼伸了个懒腰说是就是我，要不是早就睡觉去了。好不容易才爱上睡觉的！说着就往楼下走，边走还边命令似的喊着，要是你明天把感冒传染给我的话，试试！怎么晚上这么冷呢！

　　真是没常识，山区都是晚上气温低啊。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页铭已经跟着表弟出去了。外婆说是他们去捞宝去了。跟着旺旺找到页铭的时候他们正在田间的小水沟里捞野生的小鱼和那种很大的螺。页铭笨手笨脚的拎着原本装肥料的桶子在表弟身边转悠着，脸上写意着新奇和开心。什么时候他俩关系就这样亲密了，还在聊着呢！看我从后面出现他们却停止了谈话，像是有意气做给我看似的。我瞟了一眼正在一边偷笑的页铭，说没想到大少爷脾气的你也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呢？表弟又捞到好几条小刁子鱼，倒到桶子里的时候页铭因为力度小差点桶子就摔到地上了还好我眼明手快。表弟虚惊地吐了口气，假意抱怨地喊着真后悔刚才告诉你那么多，现在做事都不用心了，就怪你表姐，要不是你——

　　还没有说完页铭就抢过他的话笑着说知道了，知道了，继续吧。

　　我怎么了？你们是不是说了我什么？

　　表弟坏坏地笑着摇头，没有啊，你有什么好说的。又催促页铭说去那边吧，再弄一点就够吃一餐的了，真的很好吃呢。真是的，看他们俩的眼神肯定是又说了我什么坏话！

　　那天中午就吃上了鲜美的小鱼火锅和红烧的螺肉。真的还是家里的好吃呢！页铭开始的时候拿着筷子，迟迟不下口，舅妈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就给他夹了很多鱼，还热情地催他吃。可是他看着鱼却在犹豫。我当时正吃得津津有味，看他这副表情就不乐意了，问他难道是怕有毒啊，还是戒荤？页铭委屈地皱着眉，你才这么想呢！我只是，只是——

　　只是没吃过这样的小鱼，对吧？外婆给他解围说着，看你白白净净的就知道是有钱家的孩子，吃得都是些山珍海味，不喜欢也不奇怪。页铭不好意思地连连解释说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又说外婆做的饭真的很好吃，以前都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饭菜。说着就把一条鱼放到了嘴巴里。以示自己没有说谎。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舅舅笑着说是早就看出来这小子懂事，一直到现在都没摆谱。爸爸附和地点点头，抿了口酒，平静地说着其实这些小鱼才更有味道呢！在城里想吃都吃不到。表弟兴高采烈地接着话岔说，所以，页铭哥你要经常来！

　　说到这里大家都好像突然就变的伤感起来，毕竟等一下我们就要走了。晚上六点十八分的车。走的时候经过了很多人家门口，大家都会走出开目送着我们，有的还招着手喊着摆宴席一定要通知呢！我不知道页铭穷开心什么。只是心里酸酸的，真的很难过自己的保送资格突然找到质疑。

　　外婆舅舅他们一直送我们到站台，那时候天已经黑了，因为山路不好走，我催促着外婆回去，要是摔倒了怎么办呢！外婆摇着头说没什么，死死地握着我的手，不放。是舍不得我吧。一年才回来一次，时间也就三两天。看着灯光下外婆饱经风霜的脸和白了的双鬓真的觉得外婆老了很多。以前呆在外婆家读书的时候，外婆的身体是多么好呢！什么事情都会自己来，插秧，收割，锄地，种菜……还记得那时候我调皮，把邻居家南瓜的花摘掉了外婆追着我满村子地跑，要是换做现在身子骨非要散架不可！

　　外婆握着我的手虽然很粗糙可是很温暖。

　　外婆我以后有时间就来看你。你要注意身体，晚上记得多盖点被子，不要做太累的事情，要是有什么病痛就要及时看医生，不要舍不得钱，以后我会赚很多钱回来给你。

　　我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了，想着自己要是真的这次高考了，还得打工赚钱，考到北京了路途遥远了，还有多少时间和机会来看外婆呢？她都七十几岁了，身体有不算太好，以前在她身边的时候就经常半夜被她的疼痛声唤醒，打着手电筒去找医生，现在她一个人要是真的怎样我真的担心——

　　页铭一直待在我身边沉默着，看到我这副模样一定在是在偷笑了。他说过的把，我很爱哭。外婆帮我拭着眼泪叫我不用担心，有嘱托我自己也要注意身体。说到这里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页铭，叫他过来后就说着因为我们是同学就拜托他好好照应我了。又说我这人好强，可是内心还是比较脆弱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车子已经来了。我催着页铭去占位子，又拉着外婆的手说快走吧，天已经黑了。又向舅妈舅舅挥手。眼里的泪水已经快忍不住要掉下来了。

　　车子启动的时候，外婆还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眼睛里都是不舍，这样的不舍一直延续到了车子淹没在黑夜里，一直延伸到我的心里，我的眼泪里。

　　爸爸是坐在我前面一排的，守着外婆给我们准备的大包小包的土特产，说是城里的东西又贵又不营养，还是自己家的好。页铭坐在我身边靠着窗户，真是自私的家伙。我一直都没有跟他说话，他也饿乖乖地坐在一边不出声，一直低头玩着手机游戏。感觉上去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也许正因为这样的气氛，使得后来一女生强烈要求跟我换位子说是她那个位子很好是靠窗的。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既然很好还要跟我换！这可不是做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而已啊！后知后觉才明白她是冲着身边的页铭来的。难怪她跟我说话时总感觉她的眼睛很奇怪，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