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的手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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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片刻间,女子眼眸里弥漫迷雾,挥散不去,让自己如一只月夜走森林的麋鹿,迷失其中。叹了一口气,坦然张开怀抱,抱她轻哄道:“姑娘,一切不会总这么糟糕的……抱抱。”这个陌生姑娘在他怀里极其安静乖巧,让自己差点误认为她没了呼吸,慢慢松开,清灵的眼睛刹那闯进心底,心神一晃。伸出手摸摸她的秀发,暗下决定:要走进这个姑娘的生活,好好呵护她,让她不再受伤——可她却在此时,却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老板,今夜买了我吧。”
天啊!她竟是妓女?
第六章 黑社会械斗群殴
皓月当空,冷风过境。青岛福辽立交桥。2009-3-18
在福辽立交桥桥底,花砖街面上停放一辆辆私家车,看车厅拉上帘子,值夜班的老大爷在里面打着巨响的呼噜。在桥灯值守下,一男一女相拥热吻,唇舌交缠却睁着眼,四目相对,独特光芒交汇眼底。任由男子舌头翻云覆雨,女子依旧紧闭贝齿,媚眼如丝,后仰背脊却欲拒还迎,让酥胸隐隐蹭着肋骨。
鼻喷热气,呼吸沉重,大手焦躁地上下抚mo,她暗暗冷笑,眼神挑衅,还是不肯开启唇齿。他气喘吁吁地抽离,摸摸秀发,懊恼地说:“吴牛喘月。”
“蜀犬吠日。”昂起头反击道,眼神沧桑,像隐藏在深渊中的眼睛,当你望着它,它也回望你。
“你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宠溺地说,环抱她双肩,话锋一转,喃喃自语,“你不会是妓女的,不会……”一个被男人伤害的小女孩,延续着十四岁的叛逆,认定堕落后能以痛止痛,以毒攻毒。
“也许是你少见多怪……”声音缥缈起来,对他说也对自己说。再清楚不过了,现在的自己,就是还没卖身出去的雏妓。
“你只是心被掏走的娃娃,”顿了顿,沉声说,“我愿意把自己的心放进去,填满那个位置……”不知自己是不是疯了,也许她的出现根本是一场阴谋,可就是一心想走进她的世界。那双时而清灵、时而沧桑的眼睛,有种莫名的牵引力,使自己欲罢不能。
眨了眨眼,攀上他脊柱第三节的双手,停住了……他们已经朝夕相处一个月,从人生理想谈到诗词歌赋,大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势,他如珍似宝地相待,而自己也始终没下手杀他。明明只要如训练时一样,拉出第三节脊柱骨,一瞬间任务就结束了……难道自己心动了?心软了?所以,犹豫了?放弃实施任务了?
嘭地一声,哗啦啦,在高科脑后玻璃碴四溅,头顶当即滑下两股血流。他转身,看见一个方脸棕瞳的黑衣男人站在那里,右手握报栏窗残骸,拳头上面闪烁微光,阴沉地瞪视。
“音哥……”朱玲满眼惊诧,紧揪高科衣角,诺诺唤道。
呼啦啦和变魔术似的,三五十个黑衣人从桥底柱子后涌出,以廖晁音为轴扇面散开,把她和高科两个人团团围住。“小平头”阳阳领头而来,手持尺余长的大砍刀,张口骂咧咧地吆喝:“T**GB,我二嫂,你也敢碰?”话音刚落,一把从高科身边拽过她,推向后面的廖晁音,挥刀就砍过去,一群黑衣小哥噌噌跟上。
错身而过的瞬间,她嘴角微微上扬,划出邪邪弧度,站到廖晁音面前时,眼睛却清灵而无辜,像惊魂未定、惴惴不安的小兔子。很好就是这样,接下来,跆拳道黑带的高科,不会轻易被廖晁音的人摆平……
伸手没拉回朱玲,一阵懊恼,闪身避过“小平头”当头劈下的砍刀,左肩却咔嚓一响,被钢管从背后狠狠地抡上,应声断裂,剧痛钻心。咬牙强忍,哼都没哼一声,一记回旋踢踹飞拿钢管的小子,扶住断臂,边腿放倒一个,横扫腿放倒两个,右手捞起地上钢管,左右开弓,力压人潮向廖晁音逼近。
高科出手极快,且准、狠,每一击都确认对手不会再爬起来,眼神漠然,像播报新闻一样,身处血腥其中,仿佛当作凶案现场重现而已。
此时,廖晁音猛地抓住她的长发,一把揪过去,目露凶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
“哇啊,我不是你的女人,我喜欢高科……早就喜欢了!”抓住他的手,装作试图解脱的样子,边哭边喊。动真格的吗?时机已到。
按下廖晁音手部第五掌骨尺侧全息穴位,他手一麻,自己松脱出来。转身就跑,灵敏地穿过众人,扑向高科,路过阳阳时放慢一瞬,故意被他拉住,边挣扎边哭喊:“别打了!别打了!不关他的事。”一群黑衣人反而打得更疯狂,高科双拳难敌四手,被打得口鼻窜血,她披头散发越演越真,心痛欲裂地喊叫:“廖晁音,你不是个男人,你凭什么管我上哪个男人的床!我跟你睡的天数,还不到跟高科睡的零头!”猛药下了,事情也该落幕了,如此圆满。
廖晁音僵直站在原地,绷紧脸与朱玲对弈几秒后,从腰后拔出手枪,瞄准高科。高科身上已血迹斑斑,头顶、鼻孔、耳孔等,仍源源不断地流血,眼睛在镜片后翕合,神情涣散,左断臂在半空中晃荡,靠顽强的意志力勉强站着。廖晁音一拉枪保险,砰砰两枪,高科胸前顿时绽开两朵红花,身体软绵绵地向后倒下,眼神脉脉留恋她,不肯闭上。
“啊……”凄厉地尖叫,撞开拉扯自己的阳阳,连滚带爬到高科尸体前,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砸,双手慌乱地捧起鲜血,往伤口里填补,“啊……”控制不了自己,歇斯底里地尖叫不停,“啊……”
神吖,此刻若您带走的是我,我一定毫不犹豫,还会满心欢喜。'网罗电子书:。WRbook。'
“音哥,警车到三条街外了。”
“走。”
哭的浑身酸软,失去力气,但廖晁音来抱起自己时,脑海中还意识到——是衣腾来了。一切都在按计划顺利进行着,不是吗?
……
三分钟后。
五辆警车齐齐停下,刚才熙熙攘攘的桥底,现已空无一人,衣腾率先从第一辆警车跳下,其他警员纷纷跟上。眉头深锁,大步流星地走到地上的血人前,蹲下探探鼻息,摸摸伤口温度,再试试地下血迹粘稠度,果断地下令:“小张、小李、小王,开车分头去追!跑不远!小孙,叫人来勘查现场,再叫辆救护车。”他站起身,三步两步上了警车,一拉警笛,四辆警车如离弦的箭,分四个方向窜了出去。
警笛声中,他边开车边搜捕,边整理破案思路,冥想:自己追踪朱玲下落,已有一个月时间。从威海路步行街KFC餐厅的沾圣代薯条,到写着血字“救我”的烟盒锡纸,线索至此中断,此后的侦缉工作一度陷入瓶颈。他们只有进行地毯式搜查,整合所有眼线汇报的可疑情况,一一排查,终于找到有用线索——
Burberry专卖店员工,看过背黑琴盒的黑风衣男子,对其样貌体型描述也与案发当日KFC出现的诡异男子相符。据她们的口供,那名男子当日买了好几套女装,最奇怪的是,打包时还多出几件不是本店的衣物,并少了一套纯白的当季职业女装,而那名男子什么都没说,全部付账走了。顺藤摸瓜,再从Burberry专卖店的停车场的监控录像带,看到他上了一辆别克君威,琴盒放在后座,还伸手打开了它,调查附近马路的监控录像带,隐约看到琴盒里爬出一名婀娜的女子。此后,君威车不断在市内四区绕道,最终在监控器里失去踪影。他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在数日前查出这辆君威车下落,它被废弃在广电大厦背后的业之峰装饰公司门前。
直到前天,从广电大厦门前的福辽立交桥下停车场值班员口供里,才查出朱玲的下落,及电视台主持人高科的艳遇……
一个月时间,通过缜密的侦缉工作,他已初步确定朱玲就在高科身边,并一直住在他家中。今天本打算到高科所在的青岛电视台调查,差三条街到达时,看到有黑衣小哥站在桥头,鬼鬼祟祟地张望,见警车立即打手机,他就知道一切已经晚了。顾不得其他,他们五架警车迅猛出击,一头扎到桥底现场,但还是让狡猾的案犯成了漏网之鱼。
……
三小时后。四方区海伦路派出所。副所长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摘下警帽扔桌面,把自己丢进座椅里,抓起杯子,咕嘟咕嘟,把凉茶灌进肠胃。放下杯子,拍拍桌面厚厚一叠的蓝色文件夹,随手翻开,右上角一双清灵美目跃入视线,朱玲笑盈盈地望着他,在一寸相片里的影像栩栩如生。
短短一个月,关于朱玲的侦缉档案已经如此之多,暂时还查不出任何破绽——家世清白,无犯罪记录,品行良好,在大学里极得人缘的八面玲珑手,是深得人心的学生领袖,也是老师们的得力助手。可是,从山东师范大学毕业到现在的简历,多达二、三十页,占了档案资料七成。她不断更换工作,从汇泉王朝大饭店的大堂经理,到北极星投资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助理,而且行业领域也涉及宽泛,从服务员、保安到电视台编剧、船舶管理等,最可疑的地方在于,她工作过的地方必有人——猝死!
眉头深锁,食指来回磨蹭鼻梁,心底掂量这个女人:如果她真的在执行杀人任务,为何不隐藏身份呢?更名换姓,改头换面,对于职业杀手来说,就如家常便饭一样,合理而必行。还有,她是杀人工具——收到买家或组织上级指令去执行呢?还是杀人野兽——寻着血腥味行动,热衷于杀人快感的变态狂?还是杀人只占她计划中的一部分,有更大的阴谋酝酿着,正一步步实行中……实在不敢想象下去了,这么年轻的女子,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智谋,来做到这一切的?匪夷所思。
其背后一定有个庞大组织,这是必然的,只是她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千丝万缕,纠缠在他脑海里,没有头绪,今夜又有一个男人因“朱玲”失眠了,还包括因它而永眠的尸体们……
阿门。
神吖,
若你此时带我离去,
我会无助地哭泣。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出于感激。
神吖,
若你此时爱我如往昔,
我会低低地抽泣。
不是因为感激,
而是出于忧郁。
神吖,
在这世上的光阴,
每时每刻我都在回忆。
不是因为惋惜,
而是出于珍惜。
神吖,
与世人相伴的岁月,
漫长悠远使我压抑。
不是因为即将别离,
而是出于终究被离弃。
神吖,
若没您夺走我的生命,
我自己不会自暴自弃。
不是因为留恋,
而是出于独立。
神吖,
请你不要为我哭泣,
眼泪来自获得?还是失去?
不必感动我的到来,
不要再安排我回去。
神吖,
我一直听从您的旨命,
即使它予我致命。
从来处来,
到去处去。
第七章 自残防空洞
灰白的天花板,一滩黄色水渍逐渐晕开,在心底默数,每小时浸染几粒沙石,脑海里描绘着它发展规划图,如破败的废墟还是新建的地基,死亡抑或希望。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从鼻孔淌下两道鼻涕,四肢打满石膏绑在床上,动弹不得,耳廓却敏锐地抽动,捕捉到医院走廊上的响动,送餐小推车在石灰地面行进,每进一步吱嘎作响。
早餐的大米粥……我能喝上一口该多好!高科直盯天花板,目光呆滞,暗想。可是不能吃吖,否则还要小解,自己现在这样……尽量不去麻烦护士小姐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