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哑妻-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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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说什么？能说什么？如儿会变成如今日这般，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带着自责的目光，转而看向卧房的方向，如儿的尸体，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他的薄唇，紧紧抿了抿，而后松开，缓步朝着老太奶奶的卧房走去……
耒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需得给奶奶一个交代。
当天夜里，风家便秘密发丧，并没有大肆张扬，现在，他们还不能太惹人注意。
翌日上午，欣悦从睡梦中醒来之时，沐辰已经从朝中回来。
换下了朝服，穿上一身雪白色银丝镶边的锦衣华袍。墨染的长发以一根玉簪束起，十分闲适地坐在床边，看着欣悦缓缓睁开眼帘。
怀孕以来的这些日子，她一日比一日嗜睡，所以，几乎每每从睡梦中醒来之时，沐辰都早已上朝归来。
“什么时辰了？”
显然的，欣悦已经十分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睁开眼来，便能看见沐辰，这让她觉得，很是幸福。
“快巳时了。”
沐辰唇边牵起一抹温润的笑意，伸手动作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脸庞。
“已经这么晚了啊。”
欣悦揉了揉犹带睡意的眸子，然后从床上坐起身来。
“欣悦，贾如儿，死了。”
沐辰却是用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的口气，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
欣悦闻言，那揉着眼睛的手，顿时一滞，放了下来，目光看向沐辰道：“你怎么知道？”
“风家昨夜秘密发丧。”
沐辰撇了撇嘴角，而后说道。
“哦。”欣悦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贾如儿，到底还是死了。
对于她，欣悦其实是一点也不觉得可怜的。
如果今日死得不是她，那么，很可能就会是自己。
即便，她并不认为，她们两人之间，有必要弄个你死我活。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也没有办法。
“沐辰，贾如儿的灵堂，现在还在吗？”
“在，怎么，你要去祭拜她吗？”
“是啊，我想去看看。”
欣悦点了点头。虽然，她当时并不知道贾如儿给她下的药是无解之毒。但是，她终究还是因为自己而死的。所以，她想要去看一看。
沐辰闻言，却是唇角一勾，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就不怕她化成厉鬼半夜找上你？”
欣悦沉重的表情和心情，只因沐辰这一句话，霎时间便轻松了不少，唇边牵起一丝浅笑，道：“她那么坏的人，死后自然是下地狱受刑的。阎王哪里肯放她来找我算账？”
沐辰一听欣悦这番狡辩之词，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十分亲昵地亲了一下欣悦的额头，口中说道：“好吧，依你。快起吧，我陪你一起去。”
“嗯。”欣悦点了点头。
沐辰则是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安排去风家吊唁的事宜了。
沐辰和欣悦的马车，远远地，还未行至风家在京城的临时宅院，便可瞧见风清杨和老太奶奶以及一众丫鬟仆从的身影正站在门口。
原来，沐辰早已命人先行一步前来通知了风清杨。
伴随着马车跑得越来越近，直到“吁”的一声响起，马车稳稳停在了风家大门前头。
欣悦在沐辰的搀扶之下，动作十分稳健地下了马车。
四个月大的肚子，已经很是明显了。
虽然外面穿了一件大麾遮掩，但是，正面却还是无法掩住那高挺的肚子。
“草民民妇见过萧小王爷小王妃。”
门口的一行人，说话间就要跪下。
欣悦见状，连忙伸出手去将太奶奶的身子一把扶住。
“奶奶，您年纪都这么大了，就不要跟我们行这些虚礼了。”
再次见到太奶奶，欣悦只觉得恍如隔世。
那嫁进风家每天早晨给太奶奶请安的场景，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一般。
而太奶奶脸上的惆怅之色，说明了，她显然也这么觉得。只是，目光在瞧见欣悦的肚子之时，眼中，露出了一丝疑惑。
但，也仅此而已。她并没有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中。
毕竟，欣悦的身份现在不一样了。萧小王妃的头衔，即便是全国首富的风家，亦是要遵循官与民的礼节。
沐辰则是同欣悦一样，一把扶住欲下跪的风清杨，毕竟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现在，又怎能看着他在自己眼前跪下？
“我们进去吧。”
沐辰说话的语气，很是稳重。少了以往的轻佻邪肆，正儿八经的沉稳口气，端的有几分小王爷的样子。
“嗯。”
风清杨点了点头，随即侧身让步，让他们先走。
沐辰和欣悦见状，也不客气。
欣悦一路扶着太奶奶，与沐辰一起，走在前面，风清杨则是随后紧紧跟上，几个人，一起向着灵堂的方向走去……
***
正文 不情之请
…
…
…
灵堂之内，四处皆是一片黑白之色。
一块牌位置于灵堂正中央的桌子上，上书：吾妻贾如儿之灵位。
桌子前面，正是贾如儿的灵柩，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风家所有的人，皆是一身素白色孝服，头戴白布。
均欣悦和沐辰亦是一身素白前来，旁边有人递上三炷香来，二人接过，随即躬身拜了三拜，而后，将香插在了香炉之上。
“奶奶，清杨，你们节哀。”
欣悦很是礼貌地说着，沐辰亦是从旁说道：“节哀吧。”
耒太奶奶对于贾如儿的死因，已然全然知晓，心下不免充满了浓浓的感慨。这件事，说到底，是如儿的嫉妒心作祟，最终，也只能说是自食其果，着实怨不得欣悦。
但是，她的心里，更多的，却是心疼自己的孙子就这样没了。
目光，看着欣悦那已然隆起得十分明显的肚子，心里，多么希望，她肚子里怀的，是风家的骨血啊。
可是，现在她既然是小王妃，而萧小王爷也早已对外公布，他们是奉子成婚。那么，也就是说，欣悦肚子里的孩子，是小王爷的无疑了。
如若不然，小王爷又怎会承认，这孩子，是他的骨肉？
越想，太奶奶心里越发难受得紧。
目光带着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心道：清杨真的是，自出生以来，就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啊。
本以为，现在总算比以前好了，可是，哪里知道，如儿竟就这么死了。
欣悦和沐辰上完香之后，便准备离开。
风清杨见状，开口问道：“留下吃顿饭再走吧。”
“不了，我们回王府去吃。”
欣悦果断地拒绝，风清杨眼中的落寞，她着实不忍心再看下去。
实在是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男子，还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男人。
犹记得，初识他时，他虽伪装病弱，但无人之时，却是一脸的神采熠熠。
可是如今，他的精神面貌，整个看上去，还不如那时候好。
欣悦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只想赶紧回府。
沐辰闻言，看了看她，而后不动声色地说道：“欣悦，你先去马车里等着，我与清杨有些事要说。”
“好，那你快些过来。”
欣悦点了点头，又转过去与太奶奶说道：“奶奶，您不要太伤心了，注意保重身子啊。”
“诶，奶奶知道了。”
太奶奶说着，双手轻轻抚上欣悦的手：“欣悦啊，如儿这一走，家里以后就更冷清了，若是以后有空，常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吧。”
太奶奶的话语，令欣悦心下不由自主地一阵动容。
心里尽管不愿过来，但是口中却已是不忍拒绝：“好，奶奶，我一定会常来看您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沐辰和风清杨，同时转眸看来。
在风清杨的眼中，她看到了期待。可是，在沐辰的眼中，她却看到了几许担忧之色。
不过，她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与太奶奶告别之后，便转身朝着门外的马车停靠处缓缓走去。
太奶奶见她走了，便看了一眼风清杨和沐辰，而后说道：“清杨，你们有话就说吧，奶奶先回灵堂去为如儿守灵。”
“嗯，奶奶，您去吧。”
风清杨语毕，太奶奶便转过身去，缓步回了灵堂。
灵堂之内，隐约有哭声传来，那是贾如儿的丫鬟红玉的哭声。
“走，我们到花园里说话。”
沐辰顺着声音看了一眼灵堂的方向，随即转身朝花园之中走去。
而风清杨，亦是随后跟上。
“清杨，你明明只是娶贾如儿做侧室，为何却在那牌匾之上写成是你的妻？”
沐辰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风清杨不料沐辰有此一问，愣怔片刻，回答道：“如儿她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做我的妻，可是，她生前，我无法如她愿，也只能在死后，给她一个名分了。”
“唉……想不到，如儿到最后，竟会是这样死的。这件事情，欣悦嘴上虽然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她很是内疚。你……不会因为此事而怨恨她吧。”
沐辰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该怎么说，才能让风清杨听上去舒服些。
“不会。”风清杨很是肯定地说道，“沐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知道得清清楚楚，此事，万不能怪欣悦的。说到底，还是如儿咎由自取。只不过，她会如此怨恨欣悦，都是我的错。要怨恨，我也应当怨恨自己。与欣悦无关。”
“清杨，你……唉，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你，好自为之吧。”
沐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说道：“那我就先走了，不能让欣悦等得时间太长了。”
“好。”风清杨颔首，但是，待沐辰的步伐走了没有多远之时，他又突然间叫道，“沐辰。”
“嗯？”
沐辰闻声转头，看向风清杨：“还有什么事吗？”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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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复得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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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沐辰闻声，整个人转过身子来，好整以暇地看着风清杨：“说来听听。”
风清杨走了几步，来到沐辰面前，低声说道：“将来孩子出生之后，可否允我常去王府看看他？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认他，只要让我常去看看他便好。”
“这个嘛……”沐辰垂下眸子，心下思索片刻，显然，他也十分犹豫。
均但是抬眸，看见风清杨那写满了期望的眸子，心下，还是不忍了。
“好吧。”
“谢谢。”
耒风清杨闻言，难掩心中的高兴，脸上溢出今日相见之后的第一抹笑容。
“不用，他本就是你的孩子，不是吗？”
沐辰亦是微笑着，可是心里，却有一点点的失落，他也想，和欣悦有一个孩子。
语毕，他便不再看风清杨，转过身，向大门外走去。
而风清杨，唇角的弧度，却因着沐辰的回答，久久……不曾散去。
至少，以后，他可以常去看看他和欣悦的孩子，也可以常去看看她，那就够了。
然而，就在风清杨身后的不远处，老太奶奶整个人几乎都要僵硬了。
她几乎无法相信，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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