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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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脱下，就躺到床上。
闭上眼睛，昨天发生的事情清晰浮现在我脑海里。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无休无止。我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儿开学。
也许，只有在那个地方我才可以找到他们。
找到那个像小白鼠一样忧郁可爱的男生。
。。
遇见，我的另一个世界 第九节
9
九月一日。
七中开学第一天，我被分到了五班。去教务处填写了报名表，办理了入学手续，我跟着老师来到了班级所在的教室。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她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激动，害怕，惶恐……很多的情绪纠结在胸口。
到了五班教室门口，她先进去了，敲打着黑板擦。先前的吵闹顿时被安静取代了。她看到躲在门口的我，挥手示意我进去。
我拘束地走到讲台上，然后是转学生例行公事般的自我介绍。
我说，我叫阮静子，其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台下有起哄的声音，我的脸转瞬烧得厉害，连目光都不知道落在哪里才好。
我尴尬地站着，好在老师并没有为难我，示意我可以去座位上了。
吁——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双手抱着我的书包，拘谨地走下讲台。
这时，我竟然看到了他——他坐在靠后的位置，盛夏的光芒照射着他白皙的皮肤，仿佛有缤纷的花瓣在他周围飘落。眉目清秀，瞳孔里却盛满了忧伤。
我心里一阵心疼，连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好在老师及时提醒我，我方才如梦初醒，匆匆坐到指定的座位上。
空座位在后排，离他并不远。这着实让我激动了好一阵。
我放下书包，拿出新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他身上。
下课后，我听见几个女生在谈论他，原来他叫程陌，是年级成绩最好的学生。
看不出来，小白鼠居然这么厉害。看来他不仅是学校里的人气帅哥，还是天才。
典型的内外兼修！
哈，要是可以和他恋爱该让多少女生嫉妒呢！
可是，就在那天放学后，我看到的一幕却让我很伤心。我居然见到了夏千寻，那个桀骜不驯却又楚楚可怜的女生。她牵着他的手，两个人十指紧扣，并且一人一个耳塞听着歌。那样子暧昧极了，许多七中的学生都将目光投向他们。
仿佛一场盛大的检阅。
第二天，我从同班同学的口中知道了关于夏千寻的种种，她们说她是年级有名的狐狸精，智慧与美丽并存的小妖精。她们说她骄傲无比，身世显赫……
噢！天，她怎么会这样子！她爱的不是南西铭吗？怎么可以……呐，怎么可以脚踏两只船？
我感到伤心和愤怒，身体里却突然多出了勇气。
是的，我决定重新接近她——夏千寻。
并且，保护我的小白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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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多想靠近你 第一节（1）
也许就是要等；一百个世纪；
我们才能够发现；真爱的美丽。
龙舌兰的花朵，不代表绚丽，
选择燃烧了自己，将真爱延续。
就像刺鸟的宿命，悲剧却勇敢，
用生命交换结局的灿烂。
天上的风，被谁推开。
温暖的手，是你的爱。
我穿越伤害，最美的答案——是你的爱。
——选自夏千寻QQ空间“勇敢无畏的刺鸟”
1
我在凌晨起床，偷偷地上网更新了我的博客。节选了飞儿《刺鸟》中的歌词贴上去。这是最近很流行的一首歌，仿佛是为我量身而写的。可是，我却是今天下午放学后，才第一次听到。是用程陌的MP4听的，一人一个耳塞。
反复地放着这一首歌。
我答应做他的女友只有三天时间。所以他还有些拘束，一直沉默着，白皙的脸上泛起潮红。
我知道我的小男友害羞了。可是我还是固执地要他陪我听，并且手牵着手。这样的姿势一直从我们刚出校门口保持到分别的岔路口。很多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都将目光投向我们，在他们眼里，我们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他只不过是我在寂寞时的陪伴，在我需要安慰的时候可以随时召唤的跟班。
整个七中，知道我内心真实想法的人只有两个，南西铭和我的死对头杜夕颜。
是的，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我想试探我爱的人是不是也同样爱我。倘若爱我，他肯定会吃醋的，而他吃醋了，也就中计了。
所以，我必须高调张扬地去假装恋爱。这样做很冒险，可是青春不就是勇敢无悔的么？
即使某天真相揭晓，全世界都认为我是坏蛋，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从小到大我不就是背负着“坏孩子”“狐狸精”的绰号长大的么。
这样不是更名副其实么！
我的绰号的来历，是关于我的父母。
再确切点儿，是我的父亲。是这个男人某一天某一刻干过的一件错误的事情。
这件事情终结了他的幸福，我母亲的幸福，也终结了我的幸福。从此，那个让我抱怨愤怒，甚至是仇恨的名字，就像毒瘤一样跟随着我。
它跟随着我，折腾着我。
仿佛是要和我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可是，天知道我多么想做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孩子、好姑娘。
是的，就是这三个字就够了。
我的愿望，就只是这么一点点，甚至卑微到可怜。
写下最后一个字，我竟然有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没有开灯，打开的窗户透进来微弱的月光，照耀着光洁的地板。黑暗中，我伸出双手捂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正在这时，客厅里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我知道是母亲又来巡逻了。自从升入高二，她就变得格外紧张，简直有点儿神经质。每个晚上都会起床好几次，检查我是否安然入睡。
她无数次地对我说，千寻，现在妈妈就只有你了。你就是妈妈的全部希望。你一定要努力，出人头地。
你要出人头地啊！你要凤凰涅槃，以成绩洗刷过去的耻辱！
自我五岁那年第一次听到这些话开始，到我现在十七岁，少说我也听了上万次。
就像蝉吐出的茧将我细密地包裹。完全没有缝隙，呼吸困难。这个女人用她自以为是的伟大的母爱，为我建筑了一座大山，再将我死死地压在下面。
但是，我想，总是有一天。我会挣脱束缚的。
总有那么一天。很快了。
脚步声果然在我的门前停止了下来。
“千寻，你睡了吗？”母亲在门外小声地问。
我没有吭声，将脸埋在膝盖里，动也不动。其实我并不怕她，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母亲又敲了几次门，见没有人应声。抱怨了句“这孩子晚上睡觉连灯都不关，也不知道节约电费”，又转身去卧室睡觉了。
亲爱的，我多想靠近你 第一节（2）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却还是心有余悸地关了电脑，摸黑上床睡觉。还有两年就可以摆脱她了，我已经麻木到懒得跟她闹了。
第二天正好周日，我起床时已经接近中午。我匆匆穿上衣服起床，披头散发地去浴室洗漱。
“千寻，以后睡觉记得关灯。老是这个臭毛病改不了，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刚洗漱出来，就被母亲叫住了，黑着脸抱怨，“这个月的电费又不知道多贵，我上辈子也不知道是作了什么孽？”
“不就一点电费吗？”我不满地小声嘟嚷。心里当然明白这是电脑屏幕惹的祸。
“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她满脸怒气的样子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最近我的沉默似乎助长了她的气焰，加上更年期综合征。
她的歇斯底里我已经司空见惯。
我不想惹她，换了柔和的语气说：“我说我以后要节约用电。”
母亲终于笑了，催促我快去吃饭，吃完抓紧时间复习功课。
我点头。
上了饭桌，我才发现桌子上比平时多了好些菜。我猛然想起今天是父亲的生日，心里顿时疼痛起来。
“快吃吧，吃完跟我一起去监狱看你爸。”母亲说完，背过了身。我猜想她一定又在悄悄哭泣了，是在想念死去的季叔叔了吗？
“嗯。”
我乖乖地点头。端起碗筷，努力将食物扒拉进嘴里，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掉进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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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多想靠近你 第二节（1）
2
从山顶的监狱出来，九月晴朗的天空却突然下起了绵绵细雨，灰色的云朵低低地积压在天空，像黏稠的墨汁，无法稀释。
我的心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坏，仿佛麻木到无动于衷。即使是在见到手上脚上套着铁链的父亲，也并未觉得心疼难过。
除了幼年稀薄美好的记忆，这个男人留在我脑海中最深刻的形象就是见到的那副样子。
确切地说，我甚至，以他为耻。
他是我一块抹不去的耻辱，就像我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液，怎么也换不掉，却恨不得将它全部抽离身体，死去也不惜，是一个道理。
所以，即使是在这样特殊的日子，在这样特殊的见面地点，我对他除了礼貌疏远的问候，已然无语。
他小声地跟我说，谢谢。
布满皱纹的明显苍老的脸上，只有眼睛湛蓝清澈，犹如一片微小的湖泊。
我知道。我其实一直知道。那是眼前给了我生命的男人的泪水。
不客气。我说。
不用照镜子我也完全可以想象出，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训练有素。温暖到残酷。
那个男人终于被我的微笑击中，泪水溢出眼眶，再被皮肤的纹路分割出无数细小的支流。
旁边的母亲跟随着发出小声的呜咽。
不知道她是在可怜父亲，还是在怀念那个为她献出生命的男人？
不过，被我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到母亲哭泣的脸，他依然愣愣地望着我。脸上的皱纹如同戈壁滩上的千沟万壑。
我依旧回给他笑容。趾高气昂的。
后来，我想，那个笑容他是懂的。
其实，他一直懂得。这个他创造的生命在嫉恨他。
是的，我从未原谅他。
从未。
冒着雨下山，趁着在公交站台等车的瞬间，我悄悄观察着母亲。她的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脸上布满了水迹，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我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马戏团小丑的形象，竟然没心没肺地差点笑出了声。
好在38路公交车很快就到了，我慌忙跳上车，运气很好，还剩下一个座位。我把位置留给了母亲，在她旁边站着，伸手扶着栏杆。
公交车在城市穿行，路面两边的繁华景象在蒙蒙细雨中，宛若烟花瞬间绽放。
美至悲伤。
我无意间俯视，看到车窗上反射出的母亲的脸。饱满的额头浮现清晰的皱纹。黑发间隐约可见的点点银白。
仿佛岁月的馈赠，不动声色的残忍。
心脏像是突然裂开细微的缝隙，缓缓地流淌出疼痛的积液。
只是一点点的疼，却不能让我改变多年对她的印象。
她和父亲一样，是我不能说的秘密，像是依附在皮肤上丑陋的伤疤，只能被遮掩。
车在淮河路停下时，上来几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我顿时紧张起来。这附近有很多所学校，七中也是在这片区域，说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