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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当然是爱(煓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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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室内瞬时充满亮光,照痛华逸杰的眼睛。

他瑟缩了一下,连忙用手臂挡光线,痛苦的表情,多少带给她一些快感。

活该!

她暗自得意,但他随即在她试着帮他脱下身上的西装时予以反击,重创她的自尊。

“海伦?”显然他还搞不清帮他脱衣服的人是谁。

“是我。”霎时她眼神黯淡下来。

“于优?”这次他总算念对名字,撤掉手臂想办法看清她。

“原来是老婆大人,恶。”他打了个通天大酒嗝。“你在做什么,谋杀亲夫?”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希望把你杀掉。”居然喊错名字。“不,我在帮你脱衣服,协助你上床。”

“是吗?”他懒懒一笑。“我倒比较希望你直接躺在身边,而不是帮我脱什么该死的衣服。”

“逸杰!”她惊讶的看着他抓住她的手臂。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伙伴?”他的眼睛满是红丝,无声显露出荒唐。“我答应过离你远远的,但又忍不住欲望,只好不停的换床伴,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抱你。”

他果真紧紧搂住她。

“为什么不答应我,为什么?”他笑得好无奈。“我都说过了会改,可你不相信,无论我怎么保证你都不愿相信,我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样了。”

杜于优惊愕的小脸,瞬间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给我一次机会吧,于优。”他喃喃低语。“没有尝试,我们都不知道会错过什么,就像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唇竟然这么柔软……”他绝望的吻她。“就像我不知道,我竟然如此疯狂的想见你……”他将她压进床褥,与她厮磨。“有太多的可能等着我们去发掘,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

蓦地,他颓然倒下,完全失去意识,彻底输给酒精。

杜于优惊魂未定地推开他的身体下床,犹无法从他突如其来的表白中回神。

他是在告诉她,他爱她吗?或只是一时兴起,又像以前那样寻她开心?

她突然想起,多年前有一天他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束玫瑰送她,跟她说:“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好吗?”的情景。当时她愣得像呆子,脸红得像关公,他却当着她的面哈哈大笑,说他是跟她闹着玩的,那束花是某个爱慕他的低年级女生送的,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要捉弄她,看她有什么反应。

那天以前,她从不知道他这么残忍,竟用这种事捉弄她。当时她笑得很尴尬,表面上跟他一起胡闹,其实心里在淌血,而且那时候的血直到今天都还没有滴完,依旧浸湿她心灵的角落。

“我不确定我们之间是否真有可能,除非你能清醒的告诉我,说我不是在作梦。”凄楚的一笑,她帮他拉上被子,关上电灯转出房间。

隔日,阳光刺眼,射进华逸杰的卧室内。

他抱着发疼的头醒来,困惑的环视屋内,脑子足足空白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昨夜,他像过去这几个星期来一样,拼了老命的喝酒。等他喝醉了,又离开PUB,要海伦送他回家,然后是他老婆扶他上床……

于优。

脑子里幽然闪过这个名字,他想起昨天他是多没用的拉住她,求她正视他的感觉。多粗鲁的压住她,求她给他一次机会,只差没当着她的面流泪……

不行。

猛然起身盯住正前方,华逸杰受够了这种看她又不能碰她的日子。昨天幸亏他喝醉酒,没有余力进一步侵犯她,但以后呢?未来的一年,他没有把握还能像往常那样把持住自己,到时候情形又该如何?

这时,杜于优刚好端着牛奶走进他的房内,就看见他坚决的表情。

“你不是醉得很厉害,为什么不多睡一点?”她不放心的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问。

面对她的关心,华逸杰只是望着她好一会儿,然后冷冷的说道——

“我们离婚吧!”

 第六章

杜于优以为她听错了。

牛奶还端在她的手上冒烟,室内的温度却骤然降到零度以下,全因为华逸杰这句话。

“你要离婚?”茫然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觉,只感到天地倒转。

“对,因为我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声诅咒。“你或许可以像个该死的修女一样,坚持你对信仰的忠贞。我却无法要求自己变成神父,成天忍受欲望的煎熬。”上帝助他。“我试过,我真的试过!结果只是越弄越糟,我甚至不晓得我干嘛跟那些女人上床。”老天,救救他吧,他已经快失去灵魂。

“可是……”她惊愕到不知所措。“可是我们说好一年,现在才过了三个月……”

“无所谓!”他粗鲁地打断她的话。“如果你是担心我会黄牛,不帮你负担出国的费用。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点你不必担心,我一向说话算话,无论这桩婚姻有没有维持一年。”

“我不是担心这个。”杜于优脸色苍白的反驳。“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这么快就想离婚。”

“哦?”他冷哼。“我倒认为我已经把离婚的理由说得很清楚,你自己心里有数。”

是的,他说得相当清楚——他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华伯伯那一边呢?你要对他怎么交代!”杜于优第一个就想到老董事长,怕他伤心。

“老头那边我自会找理由搪塞,你不必担心。”该烦恼的人是他。

“不,离婚的事,由我来对他说明。”她已经骗他老人家一次,绝不能再骗第二次。

“你干嘛自己找死?”华逸杰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他当然不懂,凭他天之骄子的身分,哪懂得寻常人的感情?

“反正由我去说服他就是了,我有把握。”淡淡地一笑,这是现在她唯一能帮他做的事,也非做不可。

“随便你。”扬起手,比了一个请出去的手势,杜于优立刻明了他的意思,遂默默放下牛奶出去。

关上房门以后,她端着空盘仰望天花板,仿佛看见计时的沙漏。

他们历时三个月的婚姻,就要以离婚收场了……

真快啊!

☆☆☆☆☆☆☆☆☆☆

“什么,你们要离婚?!”

错愕的呼声从阳明山上某处别墅区传出,扰乱一室空冥。

“是的,华伯伯,非常对不起。”杜于优站在华老董事长的面前,镇定的回道。

“可是你们结婚才三个月……”华老董事长颓然坐下。“是不是逸杰那兔崽子做错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我去教训他——”

“不是的,华伯伯!”她连忙阻止。“逸杰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是因为其他理由。”

“什么样的理由?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帮他掩饰过错吗?”老董事长摇头。

“华伯伯……”

“不要以为这些日子我不吭声,就表示我耳聋了。”老董事长叹气。“我听说这一个月来,逸杰一直在外面过夜,有没有这回事!”

“这……”杜于优不敢讲,只得支吾其词。

“唉,我真不懂你们在想些什么?”老董事长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落寞。“亏你们还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居然会搞成这个样子。”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华伯伯……”她深吸一口气,储蓄勇气。“事实上,我正要跟您说这件事,我和逸杰的婚姻不是真的,是假的。”

空气瞬间凝结,四周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华老董事长却没有发言的意思。

“我和逸杰,从来就不是真正的夫妻。”她趁着勇气还没完全消失前,低头拼命解释。“当初我们之所以会假结婚,完全是基于现实考量。由于当时您……您说他如果不在一个月内结婚,就要冻结他的资产。他怕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于是找我商量假结婚的事。而我,我很自私,因为逸杰说我若答应他的要求,就帮助我完成去法国深造的梦想。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答应这项提议。”

她抬头恳求老董事长原谅。

“对不起,华伯伯,我不该欺骗您。”说完,她的眼泪一并落下,深深感到抱歉。

老董事长不置一词,只是一直盯着她满是羞愧的容颜,而后无奈的说:“这我早就知道了。”

杜于优错愕。

“你以为我活到这一把年纪是白活的吗?”老董事长叹息。“从头到尾,我就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只是不点破罢了。”

“华伯伯……”

“既然你一直都有出国深造的打算,为什么不来找华伯伯呢?我可以帮你。”老董事长又是一声长叹。

“无功不受禄,我不想平白无故接受您的帮助。”她摇头。

“你不想平白接受我的帮助,却和逸杰搞出这种飞机。”老董事长皱眉。

“对不起。”她羞愧的低下头。

“唉,算了。”他摇摇手。“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身为那兔崽子的父亲,我当然知道他多会说服人,多会利用手上的筹码。”

她的梦想,即是他握有的筹码。”只是,委屈你了。”老董事长轻拍杜于优的肩膀安慰她。“和那兔崽子生活一定很不容易,只是可惜了我特意安排的蜜月,听说你们还抽中了‘无人岛一日游’不是吗?”

她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前的长者。

“别太惊讶,孩子。”老董事长笑道。“我有能力送你们去度假,当然也有能力安排你们的行程,包括贿赂主持人。”

她还是瞪他。

“本来以为经过了这些日子,你们会有所进展,结果还是白操心了。”捱不到四个月就要离婚。

“除了抱歉之外,我不知能跟您说些什么。”枉费老人家的苦心……

“你什么都不必说,我知道问题一定出在兔崽子的身上——”

“不,华伯伯,您这么说并不公平,逸杰也有他的苦处。”她为华逸杰说话。“逸杰是个有野心的人,这点你我都清楚。他虽然生活放纵,但在工作上却是兢兢业业,充满战斗力,而且也得到相当好的成绩。他有野心,肯努力,但却只因为不结婚就得失去这一切,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打击,他只是尽力在挽救自己的前途罢了。”

杜于优这一番话,句句切入重点,同时也打入老董事长固执的脑袋中。

“我只是怕华家断后。”老董事长深深的叹息,到头来他反而是罪魁祸首。

“不会的,华伯伯。”她含泪微笑。“逸杰现在只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而已,等他想通了,也玩够了,自然会安定下来。”

“就怕等到地球毁灭那一天,他还是不安定。”老董事长咕哝抱怨。“你呢,于优?你知道自己要些什么,还是你也跟逸杰一样,弄不清自己要什么?”

她再一次愣住,呆呆的看着老董事长。

“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嘴里只懂得说梦想,却不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老董事长靠在椅背上教训道。“就拿你们这次假结婚来说好了,你们只想到脱困,殊不知这只会令你们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这正是他们目前的写照。姜是老的辣,华伯伯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分析得很有道理。

“能告诉我你们离婚的真正理由吗?你放心,我不会去责怪那个兔崽子。”他早已放弃。

“我们个性不合,两人无法相处……”

“胡说八道。”老董事长斥责。“你们从国中开始就是死党,哪可能不清楚彼此的个性?别想搪塞我。”

看样子是混不过了,只好吐实。

“好吧,华伯伯,我告诉你真正的原因。”她深吸一口气。“我们之所以这么快离婚,是因为逸杰想要更进一步,而我不同意。”

她很快的把话说完,这次该老董事长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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