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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凤帷红姣-第130章

小说: 凤帷红姣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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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歇脚!”欢萦前面,隔着一道山弯,一位将士在风雪中奋力高呼,向她禀报最新情况。

因为所有人全都是一组一组的行进,蔓延了数十里,并且由于山道狭窄毫无回旋余地,彼此间也不方便互通有无,故而前后的队伍,也只能靠一队接一队的喊话了,欢萦喘着粗气,朝对方挥了挥手,吐出三个字:“晓得了!”

她恨不得就这么躺在雪地上一躺不起了,松软的雪地,尽管冰寒透骨,却可以带给她短暂的放松,欢萦解下腰间的绳索,将马缰交给身旁的将士去栓在道旁的一棵入云高的冷杉上,自己则双膝一软,歪倒在雪地中,但只是数秒钟的闭目,她却又挣扎着坐起,“大家抓紧时间吃点东西,然后给后面的人腾出休整的空地!”

原来所谓的敞阔之地,不过是一片突出的山崖平台,一次最多可以容纳百人休整,所以整个大军是根本无法集中在此整顿的,只能谁经过,谁短暂的歇息一会儿,赶在后面的队伍到来前,欢萦他们纷纷掏出了自带的肉干,就着冷酒,勉强充饥一下,以补充消耗过大的体力。

数分钟后,冷酒在胃中慢慢的灼烧起来,缓解了不少疲累之感,欢萦解下马缰,招呼众将士再次上路,并重新系好了绳索,率先引马继续前行。

过了那片山崖平台后,风雪似乎没先前那么紧了,欢萦抬头看了看地势,似乎离山巅已不远,不过在山中转悠过的人都知道,单凭目测,是绝对估算不出实际距离的,看上去近在咫尺的目标,却往往要走上大半天才能到达。

欢萦心中焦急,试图加快行军速度,然而风雪虽小了些,此时行进的山路倒似乎比先前更窄,人和马匹只能紧挨着一侧的岩壁,一前一后的走,有好几次,欢萦的脚往右侧方显得蓬松的雪堆试了试,十有八九都是踏松了什么,或者干脆踏空,蓬松的雪顿时就会坍塌下去一片,这令欢萦心有余悸地招呼后方的人马,“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走路,千万别偏离了前面的足印!”

而欢萦最担心的还是落在后面的陆子嵩,大军所带的十几匹备用马匹,此时倒成了最大的麻烦,欢萦他们一人牵一匹马都还累的半死,何况后面的人需要一人牵两匹负重的马!在如此狭窄的山道行走,谁又能保证马不偏不倚,不会一步踏错?

真是越担心什么,什么就越要发生,一个半时辰后,从后面传来消息,有两匹马坠崖,损失物资尚无法清点,一名将士重伤,所幸及时救治,暂无性命之忧,但陆子嵩带话过来,他们可能会跟不上大部队了,让前面的人马别等他们,他会尽量在天黑之前与大军在山下会合。

欢萦闻言,不禁心都揪成了一团,她抬眼看看天色,连前面的部队都无法保证能在天黑之前过山呢,就更别说陆子嵩他们了,一旦耽搁在雪山里,天黑之后简直不堪设想。

“让陆将军!”欢萦深吸一口气,忍痛道,“必要时,就弃马吧,我宁可他弃马,也不想他们被阻留在雪峰上!”

这句话被陆陆续续的喊下去,欢萦听着一声比一声远的喊话,连同山谷中的回音也渐渐不闻,愈发的怅然若失,她很清楚,刚刚传来的坏消息,多少都会影响将士们的情绪,加上路途艰难,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过短短休整了一次,包括她自己,都已快吃不消,但再怎样的吃不消,作为主帅,她都必须要保证将大军所有人马全部带过山去,眼见着大家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光发愁是不行的。

一个念头闪过欢萦的脑中,她清了清嗓子,忽然振声大喝道,“将士们,咱们就快到山顶了,到了山顶,下山就轻松了,我给大家唱一首谣歌,是我小时候读过的,大家鼓鼓劲,咱们一鼓作气翻过岭去,你们说好不好?”

“好,主帅要给咱们唱曲,兄弟们加把劲,一鼓作气,翻过岭去!”

“翻过岭去!”此起彼伏的呼应顿时响彻盘山道。

欢萦舔了舔落在唇边的雪花,冰冷的雪花清润着她干渴的嗓子,“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儿时读诗经,欢萦其实并不知道这首曲谣的调子,但她却依照自己的想象,将曲谣唱得悠扬而深沉,而干哑的嗓音和毫无唱曲技巧,略显生涩的唱腔,在风雪中听来,尤其多了一份苍凉与豪迈。

一曲唱罢,身后的山道上除了踩踏雪地的“噗噗”声,竟听不到半点回应,欢萦停了停,十分镇定地又重唱起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欢饮的第一段刚唱完,身后远远的地段,忽然响起同唱之声,一个、两个,很快的,所有的将士们均都加入进来,随调和曲的声音,越来越雄壮,越来越高亢,“与子偕行!”四字不断的在山谷中回荡。

“听见了吗,陆子嵩,一定要跟上来啊!”欢萦暗暗地想道,“还有卫王,你可曾听到这发自肺腑的声音,王于兴师,为北地之宁,吾军千里奔袭,作为王主,你的心,是否在与我们偕行?”

想想不免鼻子一酸,再艰难再辛苦她也不会退缩,一次次忍熬下所有的孤独与寂寞,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了什么,可天苍地阔的征途上,她像一支开了弓就没法回头的箭,真的还能有再过上平静生活的一天吗,谁又能真正与她偕行?

“军帅,军帅!”神情恍惚间,欢萦猛然听到歌声中有特别的嘶吼,声音异常激动,而且那声音是来自头顶斜前方,欢萦急忙叫道,“停,大家停一停,有消息传来了!”

头顶斜前方,一片巨大的山岩后冒出了一顶斗笠和半个脑袋,“军帅,好消息,施将军他们已经到山垭口了,他说上面很宽敞,他们会在上面等大家!”

“听见了没有!我们就要到山垭口了!”欢萦嘶声力竭地将消息传下去,迎面却实实在在吞了一大口雪,可是就要和前队会合的兴奋,让她顾不得狼狈,反而更用力地吼道,“大家努把力啊,我们马上就到了,马上!”

“天啊!真没想到山道那么狭窄,可山口却这么宽阔!”爬上垭口之后的欢萦惊叹道。

“是啊,你们可算到了,我们都等你们好久了!”施风帮忙把欢萦的马给一起拽上来,“把缰绳给末将吧,那边有可拴马之处!”

欢萦苦笑着伸出左手,“我的手都僵硬了,没法伸直,你快帮我解一下!”

施风一看,欢萦为了好用上力,而将马缰缠绕在掌中,虽然欢萦的手本身亦裹了厚实的布条,但见层层缠绕中仍有已凝固的红色渗迹,把马缰和裹布染的斑斑驳驳。

施风见状大吃一惊,赶忙替欢萦解开腰间的绳扣,将欢萦连人带马引到路旁一侧,难怪欢萦会请他帮忙解缰绳,很明摆是欢萦的手被勒出了血,血渗透了裹手布,并且将裹手布和伤口乃至马缰一起冻硬,如果生拉硬扯,则极可能连皮带肉都一起被撕裂了。

然而若不解,则更不妙,如此寒冷的气温下,伤口得不到处理,周围的皮肉会很快坏死,搞不好,夫人的一只手就要废掉了,施风从腰间抽出匕首和一小包油纸包好的药粉,让欢萦的另一只手帮他先拿着药包,并道,“末将得把夫人护手的裹布给一起解下来,以便处理伤口,割开裹布时,可能会有些疼,夫人你要忍住!”

欢萦看了看雪亮的匕首,深吸一口气,“来吧,我的手臂都快麻木了,能感觉到疼,那才是值得庆幸的呢,至少说明还有知觉。”

施风点点头,“末将也是这么想的!”他先用刀尖尽量将缰绳和裹手布分离,然而动作轻缓地解下缠绕的缰绳,饶是他动作轻缓,有那么一两次,欢萦的嘴中还是发出“呲呲”的声响,好像蛇吐信子一般。

施风解开缰绳,无奈地对欢萦道,“夫人你忍忍吧,这样末将都不敢下手啦!”

“行,我再也不龇牙咧嘴了,你赶紧啊,要是让大伙都看到了,多不好意思!”欢萦笑着催促道。

施风笑不起来,因为他心里着实很难受,锋利的匕首划开布条,伸手扯了一下,却扯不动,果然已经和皮肉粘黏了,施风抬眼看了欢萦一下,见欢萦仍是面不改色的笑着,便硬着头皮多划了几道,先把没和伤口粘黏的裹手布给去掉了,最后掌心和虎口处,却是不得不狠心。

施风再次抬起头,向欢萦身后望去,“陆将军,你们也到了?”

欢萦顺着他的目光转首向后望去,就这么一瞬间,施风果决且疾速地动了手,布条揭处,顿现血肉模糊,施风屏住呼吸,看见欢萦慢慢转过头来,瞪大的眼中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偏愣是没落下来。

“你也学会骗人了?”欢萦终于咬牙切齿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本帅上药!”

第一百三十三章  雪岭悲风

“噢!对,对!”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施风撕了自己的汗巾,给欢萦重新裹好受伤的手,“下山的时候,夫人的马就由末将来牵吧!”

欢萦未置可否,却转而问道,“付家父女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他们有好几个月没有上山了,怕大雪后地貌会有所变化,所以趁着等你们的时候,先去查探地况去了”,施风道,“末将听说陆将军他们出了点意外,咱们还等他们一起么?”

欢萦忍着疼痛,慢慢活动着受伤的手,再次抬眼看了看天色,沉吟不语。

“末将知道主帅担心陆将军,可……”施风彷佛看出了欢萦的心思般劝道,“再过两三个时辰,天就要黑下来了,咱这么多人马耽搁在雪山顶上,会坏事儿的呀!”

“我知道!”欢萦沉声应道,“等我的中路人马全部上来,还有付家父女回来之后,咱们就抓紧时间下山。”

正说着,有将士远远的禀道,“军帅,施将军,老人家他们回来了!”

欢萦和施风忙迎了上去,“老人家,辛苦你了,前面的情况怎样?”欢萦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军帅,老朽先前和施将军商量过,下山的办法有两种,一是走崎岖陡峭的山路,跟咱们来时的路一样,路程比较长,不能保证在天黑前下山,但肯定要比上山时轻松一些,另一种办法就是直接溜坡子,没有路,方法得当的话,能顺利在两个时辰之内下山而去,不过若掌握不好方法,会危险一些。”

“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明白,溜坡子是什么?”欢萦疑惑地望向施风,她一上垭口,光顾着先处理伤口了,尚未来得及向施风询问详情。

“就是流石坡啊!”付安安抢着解释道,“军帅有所不知,花子岭固然是常年冰雪不化的雪峰,但到春夏间,除了山顶,下面的冰雪大部分还是会融化掉,这样便露出真正的山貌来,不过由于冰雪覆盖的时间长,加上融化的雪水冲刷,以及干旱,风蚀等诸多因素,在花子岭的这一侧山坡便形成了很宽的流石地带,除了松动的沙石,几乎是寸草不生的。”

“是啊,军帅可能都想象不到那些沙石有多松动,老朽和小女在去年初秋的时候试过一回,当时小女走在前,老朽在后面拉着她,可一脚踩出去,便见沙土卷着碎石滚滚而下,拖拽着我二人根本站立不住,直直跌滚下去,这倒也罢了,若全是沙土碎石总之是摔不死人的,站不起身,便是滑下去也行,可沙土里间或也会夹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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