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女巫-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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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你的乌鸦嘴少触霉头。」口没遮拦。方岩生代替单牧爵先给了他一拳。
意外只能一回,她从不重蹈覆辙。「她要我一个人去。」
「不行。」
「我没说不给你们跟。」结尾一打,环形魔法带算是完成了。
「太危险了,梦儿,冲锋陷阵的事由我们男人去做就好。」他绝对不会让她去。
沙夕梦一人分给他们一条魔法带,「系在手腕上。」
「拜托,这种女孩子的玩意满街是,我才不要系著闹笑话。」大男人系手编饰物真可笑。
其他两人也有相同反应,不愿意系上小女生的玩意。
「随便,反正只借你们一天保命用,明天要送人。」她不勉强,人有挥霍生命的自由。
「保命?!」
不理会他们一脸带著怀疑的古怪表情,沙夕梦的手指朝半空中画了一道弧,随即出现一道半透明的门。
一进一出手一抹,门立刻消失不见,看得人张口结舌得说不出话来,她的手势太自然了,好像吃饭刷牙一样存在於日常生活中。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只墨色小盆,半径大约为五寸左右,一小撮闻起来很香浓的乾燥花花瓣,似灰又不是灰的黑色细粉,两盏如男人手臂粗的巨型白腊。
沙夕梦指尖一弹,窗帘一下子自动滑落造成暗室,顿时室内暗成一片,伸手难见五指。
忽地,腊烛无火自燃。
诡异的火光映照在沙夕梦冷然冰颜上,紫绿眸光里闪著绝对妖邪,两臂缓缓的举高过头,头往後仰念出低柔的咒语。
时轻时扬,峰回音转,忽明忽暗的烛火让人恍如置身中古世纪的古堡地下室,听巫师低喃著远古语言为人祝祷或……施咒。
「梦儿,你在干什麽?」好不容易找回声音的单牧爵忍不住发问。
她没回应的放下手,朝小盆里注水七分,洒些花瓣飘浮在水面上,口中念念有词地离水三公分处搅拌,水纹呈现旋涡状。
过了一会儿,混著花瓣的水柱旋向半空中,黑色细粉一扬,水幕开启出薄薄的一层以水量散开的水镜,镜面浮现出一幕幕快速翻动的画面。
停格。
一位手脚遭捆绑,显然遭受凌虐过的女孩昏倒在潮湿地上,微微打颤的身子是寒冷所致。
「是小太妹,他们伤害了她。」眼神一沉的方墨生握紧拳头,颈边青筋浮动。
「会付出代价的。」沙夕梦手一挥,水像失控的雨珠滴回小盆中。
一切恢复平静,烛火熄了,窗帘无人拉动推向两边,明亮的光线使人顿觉刺眼。
片刻——
「梦儿,这是怎麽一回事?」简直像电影中的诡魅现象。
「看她死了没。」死了有死的作法,活著有活的惩罚,她必须先确定。
「我不是问这个问题,刚刚那是什麽鬼玩意?」单牧爵无法解释出超自然现象的定义。
「超能力。」她用一贯的答案回答。
「别再唬弄我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并非超能力。」他没瞎。
「魔术。」她未说谎,魔法术语的简称。
单牧爵表情一变的逼近她,「宝贝,你在告诉我你是魔术师吗?」
「不。」魔术师属於低等的层次。
「给我一个睡好觉的名词。」动词也成,他的心脏一向很有力。
「女巫。」
「嘎?!你说什麽?」他疯了,她也疯了。
沙夕梦冷淡的收拾好器具丢回原处,平空的消失在他们眼前。「我是女巫。」
不管这三个大男人信不信邪,在下午三点前往建国工地时,个个手腕处都系上一条名为保命绳的魔法带。
宁可信其有。
冷飕飕的风伴随著细雨吹来,才一天工夫天色全变了,早上才发布了台风警报,中午一过就开始起风,滞闷的热空气逐渐阴湿。
原本空荡荡的建筑工地此刻更显萧条,宛如战火过後的废墟,冷清得瞧不见半条人影,冰凉的钢筋架混著水泥危如累卵摇摇欲坠,似乎将禁不起风雨的侵袭,发出嘎呀嘎呀的哀鸣声。
工地旁有间员工休息室,看来坚固许多,宽敞的空间容纳不少人走动。
一个拄著拐杖不良於行的男子嚼著槟榔,腰间的黑枪泛著死亡气息,表情冷残地望著窗外风势,担心台风太过强烈会坏了他的事。
「你说她敢不敢一个人来?」那个女人看来胆子挺大的。
「哼!她要敢缺席,我就送具尸体给她欣赏欣赏。」女子看著表轻哼一声。
她才不在乎一条人命。
「朱老不是想网罗他?你动了他的女人不怕他找洪帮算帐吗?」女人,一头没大脑的母狗。
「他有那个胆吗?不过是个臭女人而已,犯得著杠上洪帮?」她不相信有男人会为女人拚命。
「别忘了,山海帮那些人的命我全要了,你可不能自个儿得了好处就出尔反尔。」他必须防著她。
女人是世界上最狡猾的蛇,为了除去情敌,什麽阴险的招式都使得出来。
朱乔伶骄傲的扬起下巴,「我有跟你抢吗?等我先教训她一番就换你上场,把他和他那一群兄弟玩死。」
「你不心疼?」
「心疼个屁,你没瞧见我的手腕还裹著石膏呀!」这个仇她非报不可,敢折断她的手。
「朱老没意见?」送女儿来求才,可见有多看重。
「我爹地说人为己用便是朋友,不然就毁了他,洪帮不需要一个敌人。」有利用价值才有活著的必要。
本来他们打探出狐狸精的住处是要活逮她,只是她居所的环境十分怪异,明明大门口就在眼前却走不进,还有单牧爵一直在里面不方便下手。
守候了几日终於逮到机会,有个女孩在手上不怕她不就范,姊妹的情谊无法袖手旁观吧!
先把她诱出来就有张王牌了,看单牧爵要狐狸精死於非命,还是乖乖地娶她,回美国帮爹地的忙,她朱乔伶看上眼的男人岂有松手之理,不择手段也要带回他。
至於和老五的约定嘛!谁规定不能毁约背信,她是女人不是君子,有反覆无常的权利,大家都清楚女人是不讲理的动物,相信的人是笨蛋。
何况她送了他一份大礼,狐狸精的长相可是不赖,便宜了这头老山羊。
「朱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呀!看得开。」要不是他势不如人,他早上了这头母狗。
「少说奉承话。都快三点了,人怎麽还不来?」她讨厌又是风又是雨的湿味。
「应该快了,我叫个手下出去瞧瞧。」他一说完就听见车子驶近的引掣声。
两人相互一视有了动作。
「你在明、我在暗,你先出去应付,我来安排下一步怎麽做。」
伍世文挑起眉吐了一口槟榔汁。「你不会出卖我吧?」
「一个女人你都摆不平?」她反唇相稽。必要时她会杀了他。
「希望只有她一个人,不然,我死都会拖你一道下地狱。」他有种不安的感觉。
风雨声像催魂声,一声大过一声,雨势也在逐渐加强中,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台湾的午后,风猛雨狂。
「真要命,早上还风和日丽,才近午就变天,等会暖身热拳会有点吃力。」
「司机」方墨生抱怨连连,他把打架斗勇称之为运动,暖个身、热两下拳头就能解决事情,插在裤腰後的短枪是备而不用,以防万一。
最近的警方越来越像保母了,唠唠叨叨的说不可拥枪自重,缴枪可免刑罚等等,可是送进牢里的大哥还真不少,罪名是非法持有枪械。
在变相的拘捕行动里谁敢说:「我有枪!」所以留著当玩具也好,总比去蹲个四方牢来得有趣。
「风雨生信心,你来打头战最适合。」方岩生消遣著双胞兄弟。
「推自己的分身去挡子弹不觉得内疚吗?我替你羞耻。」亏他说得出口。
「不,我会心痛一分钟,然後开香槟庆贺唯我独尊。」不再被错认是「人妖」。
孪生子的好处是可以乔装对方去做壤事,但同时也是致命点,因为他们「默契」十足,走到哪都遭人痛恨。
方墨生低啐了一句不堪入耳的脏话,「和你同子宫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不幸。」
「我亦有同感。」彼此彼此。
「你们两个若是有空请下车,别弄脏了车里的空气。」单牧爵对著两人的後脑勺一瞪。
兄弟俩瞄了一眼窗外的雨势一致摇摇头,要是一个不慎,上头掉块砖或钢筋,砸在身上可会痛死人。
要死也别挑个台风天,一身泥泞很难入棺。
「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该不会诳了我们吧?」趁著雨势还不大,各自鸣鼓收兵。
当然想想而已,他不致没良心到不顾小太妹的安危。方墨生暗忖。
「在地基旁。」
沙夕梦清冷的声音一起,打开车门自行下车。
「梦儿,小心淋湿……」话到嘴边打住,跟著下车的单牧爵有些傻眼,他都淋了一头湿,而她却像穿了透明雨衣似地毫发未沾一滴雨水。
「她到底还是不是人?」方墨生一句话说出大夥的疑问。
她是女巫。
这个讯息随雷声打入他们的脑海,三人不由自主地冷抽了口气,难道世间真有女巫的存在?
可是看她的种种表现又叫人无从反驳,分明就是活脱脱的女巫代言人,施法、念咒又风雨不侵身,谁敢说她不是女巫。
沙夕梦走在最前头,护在身侧的单牧爵四下察看有无危险,方家兄弟则警戒在他们四周,随时应付突发的状况。
「你不守信用。」气恼不已的伍世文向後退了几步,若不谨慎应对,脚伤未愈的他肯定会首逢其劫。
「和你这种人讲信用,你未免天真得可笑。」单牧爵代替她发言。
伍世文怨恨的一瞪,「看来你们不想要小女孩的命,说好是她一个人前来。」
「谁跟你说好,请不要断章取义地自以为是好不好。」拿不住雨伞的方墨生乾脆一丢,淋雨。
「卑鄙小人,光你们几个就想对付二十几管枪吗?」伍世文冷笑地扬起手,半成形的柱子後出现二十几条人影。
「你在说自己吧!」不知死活,他们有女巫耶!
「方岩生,我弟弟就是死在你手上?」新仇旧恨一起算。
「对呀!一颗子弹由太阳穴射穿脑袋瓜子,他连痛苦的呻吟都免了,一枪毙命。」瞧他多仁慈。
伍世文发怒地咬著牙,「我要杀了你。」
迫不及待要报仇,他狂吼一喝,命令手下立即杀了眼前的一群人,此时,躲在暗处的朱乔伶一阵心急,她没料到单牧爵会出现,她要的只有沙夕梦。
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
猛地狂风窜起,飞卷著工地的砂石击向持枪之人,顿时被打得头破血流,哀嚎声四起,而手中的枪全变成最毒的蛇被反咬一口。
枪一丢,蛇又恢复枪的模样,只是每个人的手背上都留有两只毒牙印。
「人呢?」沙夕梦冰凉的嗓音对著吓跌在地的伍世文问。
「你……你做了什麽?」她一定不是人,是妖魔鬼怪附身。
「人呢?」这一次她的眸中迸射出最阴邪的冷色,似乎要冻结他的血液。
他真的吓到全身都在颤抖。「在……在上面……」
她抬头一望,颤巍巍的钢条上吊了个小袋子,在风雨中若不细看,会以为是平衡钢筋的沙包。
「你把她吊在那里——」她发怒了,扬起的发像冰柱般甩向他。
「啊!不……不是我的意思,我……」一束乌丝像蛇一样缠上他的脖子,狠狠的扭断。
单牧爵三人简直看到目瞪口呆,她的手段比他们还要狠厉十倍,而且长发居然会主动抽长如黑绳,飞向伍世文的颈子。
最叫人不可思议的是,她头往上一仰,手指伸向天空,挂在上头的钢条像有生命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