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播音系美女冬天里的一棵树-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小县城没有北京的华光锦色,最繁华深处也看不出几分大气,到九点多钟时就已经变得很安静,马路上也看不到多少行人和车辆了。夜晚的天空蓝蓝的,特纯净,仿如没有受过尘世污染的孩童的眼睛。
王月给我们讲了许多她这次下乡演出的事情,讲到他们演出完后农民伯伯发出的经久不息的掌声,讲到农民伯伯将花生和瓜子塞入他们的口袋里,讲到农民伯伯干枯的嘴唇里迸出的欢呼声,她说农民伯伯们也渴望真正的艺术,她说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她还说那些最真实的东西也许就是最美好的。后来她兴奋的忍不住上前捧住小小的脸说:“小小,我真想和你一起分享我收获的掌声和欢乐!”
我看见小小笑了,她笑得非常纯净。而我就一直坐在一旁看着她们,不过看到她们开心的笑容,我比谁都快乐。
第二天王月还要去一个贫困的小村子里去演出。王月将我和小小的情况与带队的老师说了,那个老师非常和善,同意我和小小坐他们的巴士一起前往。
早上八点多钟的时候,车停在一个贫瘠的小山村里。我们看见许多男人、女人和孩子从各自家中奔了出来,一直追着我们的车奔跑,我们心情就特别的激动。不过看过北京宏伟堂皇的钢铁建筑,又看看这个山村里支离破碎的裂了缝的房子,我们又有些感慨万千。
在山村里的一块空地上搭好舞台,四面已经围满了前来观看演出的村民。王月平时都是喜欢欧美一些纯净歌曲的,不过到了这里,她却唱的是歌功颂德之类的老歌,我总觉得这类歌曲早已留在了我们的童年里了,随着时间的逝去,就只属于我们那个有着某些特质的童年了,不适合现在的我们了,所以王月唱这首歌曲时,我就忍不住的想发笑。
等王月唱完后,有村民抗议,说要她唱几首新颖的歌曲,要他们没听过的,流行歌曲也可以。
王月昨晚告诉过我,说现在的老百姓的品味早就有所改变,他们厌倦了那被唱过的一遍又一遍的脱离艺术特质的歌曲,他们需要真正的艺术。后来王月便灵机一动,将小小拉了上去,她们二人弹着吉他,合唱了那首明亮而伤感的校园歌谣《我是一棵冬天的树》:
你像一阵春风拂过了我的生命,
却只留下一段回忆给我,
让我无法寻觅你的影踪。
你像一朵浮云掠过了我的年轻,
却只留下一段伤心给我,
让我无法寻觅你的影踪。
我在这里等你,等成了一棵冬天的树,
把对你的思念开成了花朵,静静守侯着你经过,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想你,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等你,
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有结局,
我只能够把这一切放在心里,
……
啊 啊 啊
……
时光匆匆过,却带不走我的思念,
我明白自己并不洒脱,只能眼看着花凋落,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想你,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等你,
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有结局,
我只能够把这一切放在心里,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想你,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等你,
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有结局,
我只能够把这一切放在心里,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想你,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等你,
……
啊 啊 啊
……
王月和小小唱这首歌时,四下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生怕打破这首歌营造出的那份干净。我似乎看见细微的清风有了行状,远远的吹了过来,一直就从山那边,从白云那边。 。 想看书来
60
一曲尚未罢,但我已经看见小小泪流满面了,而台下的村民们好多都眼睛湿湿的。这次演出领队的老师,她也一声不吭,直到王月和小小唱完走下台来。后来我听见领队的老师不停的在和小小说话,问她的一些情况,比如问她是哪个学院哪个专业的,又比如问她什么时候开始学歌的,后来领队的老师说小小没报考他们表演系真是可惜了。
演出中场休息的时候,突然村长过来通知,说是县里的领导要过来慰问贫困户,要我们过去夹道欢迎。
当我听到那个村长用“夹道欢迎”这个词时,我就忍不住想找块板砖呼他丫的了,但带队的老师说身在京城之外让我们最好少惹事,这种落后的地方法制远不如北京健全,我们多多配合就是了。于是演出队伍留下几个学生照看舞台乐器,其余的便和村民们跟着村长一起往西面走去。
后来我们来到一个屋子破败的村民家中,站在屋外分两路排开。
村长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条红绸带,告诉我们说:“等会县里的领导来了,大家就挥舞红绸带,一致喊口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村长的话一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轰然笑了起来。但村长的一张脸,却严肃的跟国家首相似的。
没过多久,一辆白色客车从远处驶了过来。我们连忙胡乱挥舞手中的红绸带,正要高呼“热烈欢迎”,哪想村长却挥手示意我们安静,说领导还没到。等客车停了,客车里走下来一队小学生,大概是五六年级的样子。
那队小学生统一穿着礼乐服,他们手里拿着鼓号之类的乐器,然后走到我们面前列队站好,他们估计是一所小学的礼乐队。我们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大概过了两分钟的样子,三辆帕萨特从远方开了过来。车停下后,走出一路人来,个个都是油头粉面、西装革履的。走在队伍前面的一个中年男人挺着个罗汉肚子,满脸油光,听旁边的人说他就是县长。
只听村长一声命下,那小学生乐队鼓号齐鸣,而我们则一齐挥舞着红绸带,激动的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王月喊了一句,就禁不住吃吃的发笑。我也听见其他村民嘀咕着直骂娘。
那位县长向我们挥手示意,然后走进了贫困户的屋子里,接着我们看见开始一直跟在县长屁股后面的两位县电视台的人扛着摄像机也跟了进去,一路拍摄。
我们和村民们忍不住都挤到门口往屋子里面看。
只见县长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贫困户老太太,然后一副官腔的说了几句慰问之类的特热乎的话。
那老太太高兴的接过钱正要往兜里揣,只听一旁摄像人员大呼道:“停,停!”说完便上前低声对那个老太太嘀咕了几句。
于是那个老太太又只好将两百块钱从兜里掏出来还给了县长。
摄像人员又说:“开始!”
于是县长又将那两百块钱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老太太。老太太于是接过钱,扑通一声就跪地上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感谢领导,感谢政府……”说完,惶恐的把钱揣进了口袋,见钱没被要回去,这才捏了捏口袋,踏实了不少。
那县长装模作样满脸和善的一把扶起了老太太,接着摄像人员喊道:“CUT!”
于是县长放开老太太,拍了拍被老太太弄脏的西服,然后就转身出门坐车走了。
看到这一幕,王月和这次下乡演出的许多老师都禁不住笑了,笑得特凄凉,特无奈,但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原来党和政府的名声就是被这帮人给败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