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难为-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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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枝见她这模样已经确定了几分,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阿芹,你与季礼认识还不久,怎么就这么容易就……”
阿芹抬眼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若是知道什么原因,就不会这般苦恼了。”
玉枝有些惊讶:“你苦恼什么?”
阿芹吸了吸鼻子,“自然是苦恼他究竟喜不喜欢我了。”
玉枝赶紧朝门外看了看,还好没有人在。“阿芹,你说话注意些,被别人听见可怎么好?”
阿芹垂着头不做声。
玉枝一下子没有话说,两人相对坐着,都很沉默。
过了一会儿,阿芹突然站起身来道:“我先回去了,大嫂若是要去禀报母亲,便去吧,我绝不否认。”
玉枝吃惊的看着她,她却直接走出门离开了。
谁说她神志不清的?她明明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文昭凌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玉枝抿唇不语,半晌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进了房。玉枝在桌边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找吴季礼。
吴季礼在文家外院有住处,玉枝找他说阿芹的事情不好叫别人知道,于是跟着鹊芽儿到了那里便支开了她,只说叫她等会儿再来接她。
吴季礼的小院子不大,很整洁,玉枝一进院子就看到他倚着院角的一棵树在看书,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嘴角轻轻扬起,似是在笑。
玉枝不动声色的蹑手蹑脚走过去,悄悄看了一眼那书,原来他看的不是书,而是夹在其中一张临摹的字,上面的字写得不甚工整,想必是出自阿芹的手笔。玉枝心中越发担忧,忍不住说出话来:“你……”
吴季礼吃了一惊,转头一看,又由惊转为了喜,“玉枝?你怎么会来?”
玉枝的视线从那字上移到他的脸上,“季礼,你是不是对阿芹也有心思?”
吴季礼没想到她开口就是这个问题,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玉枝,你怎么这么问?”
玉枝没有回答,只是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字。
吴季礼明白过来,将书合上,“这的确是文小姐的字,不过我对文小姐却绝无半点不轨的心思。”
“你对她没有心思又怎么会看她的字?季礼,你们……”她要怎么说?你们这样是不可能的,还是说你们还是趁早斩断这孽缘?
吴季礼看了看她的神色,脸上神情难辨,“玉枝,你可知道我为何要看这字?”
玉枝对上他的视线,“为何?”
“因为这字跟你以前写的很像。”
玉枝下意识的就要反驳说自己写的字很好看,心思微微一转又愣住,不明所以的看着季礼,“你……什么意思?”她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发抖了。
吴季礼深深的看着她,“玉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问我对文小姐是否有意,但是我却希望你是为了自己来问的。”
玉枝慌了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季、季礼,你可千万别说什么胡话,我已经成亲了。”
吴季礼偏过了头,“是,我知道,只是总有些不甘心罢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却看着你嫁与他人。”他顿了顿,又苦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连看都不曾看到。”
玉枝身子僵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来这里劝季礼出府的,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季礼对她的好她不是没有感觉,可是却也从未往歪处想过,现在被他这么明显的说出来,便顿时叫她手足无措。
吴季礼转过头看着她,午后的阳光在他身后,玉枝逆着光看他,便觉得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他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道:“玉枝,你说说看,我们那一起经过的四年算什么?”
27
表露心迹 。。。
玉枝从未想过有这样的一天,更没想到季礼竟会跟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吴季礼神色平静,问完那句话之后又追问了一句:“你我的四年可比的上你与文昭凌在一起的几个月?”
玉枝听到他口中文昭凌的名字,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落荒而逃,生平第一次这么狼狈。她已经是有夫之妇,怎么能再与别的男子有纠葛?即使这个男子是她从小到大的至交好友。
一路慌慌张张的回到了伯玉居,玉枝第一次清楚的找准了路。进了院子,她在原地转悠了好几圈才平复了情绪,举步进了屋子。
文昭凌不在房中,玉枝突然觉得鼻尖有些发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时候该躲着文昭凌,她却偏偏很想见他。虽然想到他心里还有个姑娘就不舒服,可是总觉得要见到他才能安心。
玉枝吸了吸鼻子,提起裙角去了文昭凌的书房。
文昭凌果然在书房。他的身边一直没有其他下人,现在乳娘和鹊芽儿又不在院中,整个伯玉居就只有他们两人。玉枝在门口看见他握着笔在写着什么,还以为他又是在写信,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后看了看,原来是在抄佛经。
“你这是在做什么?”
文昭凌听到这讶异的声音自己也吃了一惊,抬眼看去,见到是玉枝又笑了笑,“你回来了?找季礼说了?”
玉枝眼神有些闪躲,敷衍的“嗯”了一声,“你这是在写什么呢?”
文昭凌搁下笔,笑着摇摇头,“我这可是代人受过呢。”
“代人受过?代谁?”
文昭凌看了她一眼,“你啊。”
玉枝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娘说是你将季礼举荐进府才惹下了现在的局面,总要罚你点什么让你长点儿眼力才好。”
玉枝看了一眼那佛经,“所以就罚我抄佛经?”
文昭凌点头,“要把这金刚经抄百遍才可。”
“百遍!”玉枝苦了脸,“那你干嘛自己抄?”
文昭凌提了笔要继续写,“我不帮你,还有谁帮你?我是你相公。”
玉枝的鼻尖又是一阵发酸,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清瘦挺拔,虽然一直是病怏怏的模样却一直护着她,不论是在明月庵的后山还是现在。
心中漾起一阵波澜,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在胸间喧嚣澎湃,她好像从未认真想过自己对他的感觉,虽然把他当成自己的相公,可是那里面大多还是存着认命的想法,嫁都嫁了,那便跟着他吧。可是现在却不同了,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想要跟身边的这个男子携手过一生了。
文昭凌察觉到身后的人久无动静,正在要奇怪的转头去看,一双手臂软软的圈住了他的脖子,玉枝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靠着他的脸轻轻呼吸,气息麻麻痒痒的喷在他的颈边。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自己,文昭凌一下子愣住,许久才回过神来,却也没有动作,只是头往她那边靠了靠,轻声笑了笑,感受着这难得的温馨。
玉枝深吸了口气,偏头盯着他白皙的侧脸,在他耳边低声道:“伯玉,我发现我现在已经喜欢上你了……”
文昭凌手指轻颤,毛笔在纸上晕出一点墨渍。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喜欢上你了。”
文昭凌丢开笔,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声叹息:“玉枝,你怎么直到现在才喜欢我呢?我可是喜欢你很久了。”
玉枝诧异的抬起头来,想了想又别过了脸,“你还是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心里有别的姑娘,我只说我喜欢你,又没说一定要你喜欢我。”
“别的姑娘?”文昭凌此时已经惊愕到无以复加,“什么别的姑娘?”
玉枝松开环着他的手臂,直起身子,“就是你自幼便知要负责的那个姑娘,你一直记挂着她,她却还不知道……”玉枝觉得鼻尖越发酸涩了。
文昭凌怔了怔,忽而大笑起来,“玉枝你……你不会这些天就是因为这个在跟我闹别扭吧?”
玉枝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赧然,“我可没有闹别扭!”
文昭凌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将她带着坐在自己膝上,顺势环住她的身子,笑着在她耳边低语:“你不想知道那姑娘是谁么?”
“不想知道。”玉枝红着脸挣扎了一下,没能成功,只好放弃。
文昭凌低笑:“就是你啊。”
玉枝惊愕的看向他,“我?”
文昭凌点头,“你还记得那个在后山救过你的少年么,你说他手腕上有颗红痣的那个?”
“记得,怎么了?难道跟他有什么关系么?”
文昭凌笑而不语,腾出左手,用手指在杯中蘸了一点茶水,放到右手腕上轻轻擦拭。玉枝奇怪的看着他的动作,直到看见他右手腕上显露出来一颗嫣红的小痣,惊诧的差点尖叫起来。
“是你?你就是那个救过我的少年?”
“是,我就是那个少年。”
玉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傻傻的看着他的手腕,“那……你为何用东西把它遮起来?”
文昭凌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这颗痣一直被仲和嘲笑,我便用白粉遮了,你若仔细闻闻,我手腕上可还有脂粉的香气呢。”
玉枝莞尔,随即又觉得奇怪:“叔叔为何要嘲笑你?”
文昭凌的脸色变的越发尴尬,咳了一声,“他说……说像是女子的守宫砂一般……”
玉枝愣了愣,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还真不知道文昭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文昭凌被她笑得更加觉得难堪,干脆拉过她凑近自己,堵住了她的唇。玉枝一下子透不过起来,吱吱呜呜的嚷了几声,文昭凌这才放过了她,自己也有些喘息:“还敢笑我?”
“不,不敢了……”
玉枝心里突然感到极大的满足,想到自己跟他之前就认识,还一直被他记挂着,便觉得四肢百骸都充实起来,嘴角也不自觉地的漾开了笑意。文昭凌仍旧有些尴尬,玉枝却觉得他这副模样怎么也看不够,好像第一次觉得他这般好看一样。
文昭凌总算恢复了常态,把她往自己胸前拥了拥,“玉枝,你今日突然跟我说这话,是不是季礼跟你说了什么?”
玉枝唇边的笑容僵住,摇了摇头。
“你不说便不说吧,我也不问了,只要你心中有我就行了。”
文昭凌的话轻柔温和,还带着一丝笑意,玉枝却有些不是滋味,好像她一直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人,直到今天才知道他一直等着自己。她侧头靠着他的肩,低声问他:“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
文昭凌失笑:“告诉你什么呢?是救过你,还是一直看着你?我并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是在你认识我之前先认识了你而已。”
玉枝抱紧了他的脖子,“伯玉,我如今倒是很庆幸嫁给了你。”
文昭凌皱眉,“听你这语气,似乎原先不想嫁给我?”
玉枝老实的承认:“的确是不想,我不认识你,文家又是复杂的大家族,心中自然是忐忑的。”
文昭凌叹了口气,揽紧了她,“玉枝,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与你在一起便好了,不过能简简单单的过日子最好。”
文昭凌漆黑的眸子里光芒幽深,听了玉枝的话却又晕开了一丝暖意,“玉枝,你可相信我?”
“相信。”
“有多相信?”
玉枝抬头看了看他的神色,文昭凌垂着眼抿着唇,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
见他神情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