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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东南西北 (完结)-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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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跟伯母说好了,我们一起去,顺便可以在美国治治她的老毛病,那里有个这方面的专家,跟妈妈很熟。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一时语塞,好象真的找不出不去的理由,但是我真的不能去,我咬咬牙:“我晕机,不适合做长途飞行,所以还是——”

  林晨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我,眼神空洞迷茫,我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强调了一句:“我真的害怕坐飞机。”

  我听到林晨树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无比:“你是害怕坐飞机,还是害怕见到那个人。”

  我呆住了,只觉得四肢麻木,根本动弹不得,脑子也似被冻住了,根本无法思考。我抬眼看他,看着他,我愈发不能思考。

  他的整个人笼罩着一种既愤怒又焦灼的气息,手紧紧地握着,看着我的眼神冰冷又绝望,他轻轻地,但坚定无比:“我想知道,请你告诉我。”

  他既然知道,何苦要我说出来?他是对我残忍还是对自己残忍?

  我默不作声,但林晨树不肯放过我,他突然伸手紧紧地攥住了我的手腕,眼睛盯着我,死死地,一动不动。他的力气很大,我的手腕几乎被他捏断,我终于痛不过,忍不住叫出了声:“我不是怕见他,我是怕见了他,对不住你。”

  我又错了,无论如何,我不应该这样说的,但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林晨树立刻松开了我的手,脸上浮现出一种轻飘飘的笑容:“原来是这样。让你很为难吧?谢谢你还能顾忌到我的感受,可是——”他停顿了许久,才听得他的声音坚硬如铁:“可是,我并不是非要和你结婚不可的。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爱你,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很好。所以,完全不必为了我为难成这个样子。

  我这个人,对感情一直都不是很认真,本来想着认真一次的,看来不行了,我虽然想要拥有你的爱情,但是——我还不至于堕落到要你牺牲自己来成全我,我也不至于沦落到乞求爱情的地步。所以——”

  林晨树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到我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听得他轻轻地,象是在说给自己听:“所以,杜晓西,我们结束了,你要继续等还是要怎样都随便你,不管我以前说过些什么,都忘了吧,因为我已经决定忘记了,再见。”说完不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他走得很慢,缓缓地,缓缓地,步子很沉重,一步、一步,砸得我的心生疼生疼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竟然没有想到伸手拦他,大概是因为我知道,这一次,拦也拦不住。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决绝的表情,他是真的放开我了?不是说只是有一点点喜欢吗,为什么看着他离开,我的心竟然这样疼?

  林晨树的手握在了门把上,顿了顿,只是几秒,我的心却跳得厉害,我屏住了呼吸,我怕轻微的一点点声音都会让他改变主意,我很害怕他不肯回头,我静静地等待着,他果然回头,笑得云淡风轻:“祝你幸福。”说完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停留。

  他走了,他竟然这样走了,他竟然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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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乱如麻。

  整个房间很寂静,显得空落落的,他一离开,仿佛把原有的欢笑与生气一起带走了。

  我蜷缩在沙发上,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心里的空洞仿佛还在向外无限延伸,弄得整个人蔫蔫的,让我觉得自己就象一只垂死的天鹅,喘息着,挣扎着,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我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个男人,一个没事就在我身边晃悠的男人,一个应该是可有可无的男人,为什么会把我弄得如此凄惨?我的脑子乱极了,根本不能思考,但是,一个意识却清晰明了:我真的失去他了。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仓皇与不安,我开始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弄得自己团团转,却还是理不出头绪,我的心根本不能沉静下来,反而越来越慌乱,越来越焦灼,我心神不宁,眼睛盯着门口,竖着耳朵,生怕错过一点点声响,只要一有动静我都以为是他回来了,但是——我终于绝望,这一次,他大概真的不会回来了,我,该怎么办?

  有些人,象空气,在你身边的时候,无声无息,你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但是,一旦他离开,你会发现自己痛得连呼吸也不能。我终于不得不承认,在一日一日的相处中,这个男人已顽强地走进了我心里,并且在那里扎根开花。虽然我不知道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是爱?是依赖?还是习惯,这一切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不想失去他。

  我抓起电话,立刻给林晨树拨电话,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电话关机,我看看时间,凌晨两点,应该在家吧,想来也是睡不着的,我拨通了他家里的电话,竟然没人接,我很久都没挂,可就是没人接,难道不在家?这么晚了,他到底去了哪里?

  我开始担心他,他走的时候情绪很不好,会不会出了意外?我心绪不宁,每隔几分钟就给他打电话,每一次我都暗暗祈祷:林晨树,你快接电话,你快接电话,但我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了,我越来越害怕,他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我整夜没睡,好不容易挨到六点,胡乱地簌簌口,擦了把脸,我就往外冲。一上出租车,我就让司机打开新闻频道,还好,没有我害怕的新闻,我提起来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林晨树平时住在自己的公寓里,也就是我背过他下楼的那个公寓,所以我先去了公寓。按了许久的门铃,可是没有人来应门,看样子他昨晚没回来,难道去了林明远那儿?应该不会呀,他那个样子应该不想被林明远看到吧?可是,除了那儿他还会去哪里?

  我正准备给林明远打电话,门却悄无声息的开了,我静悄悄地走进去,林晨树背对这我,正给自己倒水。我轻轻地关上了门,心里有些惴惴的:他还是很生气吗?

  林晨树的态度很好,相对于昨晚冷洌的表情今天简直可以算得上和蔼可亲,不过我却感到了淡漠与疏离。

  “你怎么来了?不上班吗?”

  他失踪了一晚上,我亦担心了一晚上,他倒象个没事人一样,我觉得委屈,声音也不自觉地响了起来:“我昨晚给你打了一晚上的电话,你去了哪里——”

  我把话缩了回去,我的眼睛触到了桌上的两个红酒杯,还残存着红酒,那么,他昨天晚上不是一个人?

  我怎么忘了,林晨树——最近他表现得太好,我几乎忘了他原先是什么人,他怎会寂寞,他怎会一个人?

  我还真是好笑,巴巴地赶来,想替他疗伤,想象中他的伤口,一定很深,却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应笑我自作多情。

  我本该挥一挥衣袖,潇洒地离开,可是,我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洒脱,我竟然迈不开步子,眼睛盯着酒杯,仿佛想从酒杯里找出答案,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但我还是问了:“昨晚喝酒了?”

  “是,喝了一点。”林晨树在桌边坐下,慢慢地喝水。

  “一个人?”

  两个杯子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我暗骂自己白痴,这么问的用意不是让人一眼就看穿了吗?

  林晨树果然奇怪地看着我,淡淡地:“不是,和一个朋友。”

  “女朋友?”我恨不得敲自己的头,怎么总是说话不经大脑,如果是昨晚以前,好象我还有资格大声地质问他,现在,我有什么立场?

  林晨树倒没有太在意我的立场问题,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的心象是几千只蚂蚁在啃咬,痒痒的,酸酸的,涩涩的,难受得要命。

  他对我的感情原来不过如此,虽然是我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但是,就这样就另结新欢也太过分了,他所谓的对感情认真只是这种程度吗?我看错了他。

  我何必在此自取其辱,我甩甩头发,这一次,我终于可以潇洒地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我笑了笑,自己也能察觉出笑容中的苦涩:“我很担心你,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我转身离开,手却被紧紧抓住了。我回过头,是林晨树戏谑的笑容:“该做的你都会做嘛。”

  他是什么意思?

  “男朋友联系不上也会担心,看到两个酒杯还会质问,听到我和女人一起喝酒过夜还会嫉妒,杜晓西,女朋友该做的你都会做嘛,你终于有点象我的女朋友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还是有些不明白。

  “昨天是和刘公子一起喝酒,他被你师妹甩了,认为是他人生的奇耻大辱,在这里折腾了一晚上,一大早又去堵截你师妹了,刚刚才走。”

  是吗?是和刘公子?那他刚才为什么要误导我,让我飞醋乱吃,丢脸死了。

  我斜睨了他一眼:“真的?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刘公子不许我接,说女人不能惯的,晾她个几天就老实了。”

  嘿嘿,这刘公子还真说中了,这不我还没晾满半天就主动上门求和了,看见林晨树在一旁偷笑,我又羞又怒:“你笑什么笑?都是你,你干嘛不早点说你是和他一起喝酒。”

  是呀,早点说我就不问那么多了,丢脸死了。

  林晨树笑着拥我入怀:“如果早说,我怎么知道你还会吃醋,我怎么会知道原来你心里也有我。”

  我的脸红红的,有些发烫,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么亲密过,但是,这一次,好象不同。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还有薄薄的烟草味道,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他的气息,我终于失而复得。

  没有想过这么简单就能和好如初,看昨晚的架势,林晨树好象安心要和我绝交,真把我吓坏了。不过据他说一出门就后悔了,若不是刘公子缠着,只怕当晚就转回来了,他现在还真是万分感谢刘公子,否则我的心意,他怎么会这么快知道。

  我也要感谢刘公子,经历了一个最漫长的晚上,我终于了解了自己的心,林晨树,对我来说,象空气般存在着,也象空气般不可或缺。

  是什么样的情感,这种情感有多深,我自己也说不明白,也不是很在乎,只是,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放手,我不想放弃垂手可得的幸福。

  我真的想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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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很奇怪的一天。

  早早地就被老妈赶下了床,还翻箱倒柜地替我找合适的衣服,什么日子,她这么大阵仗?

  选了半天,终于选中了一件,她的眼光还真是毒辣,竟然就是那件湖蓝色的连衣裙,我穿着象矮冬瓜的那一件,被林晨树讥笑为土得掉渣的那件,穿它?我疯了不成。

  老妈极力游说我,说晚上一起吃饭,让我穿漂亮一点,我天天晚上和她一起吃饭,就算在外面吃也没有必要吧?除非——我把话撂下了:除非她是要给我介绍新爸爸,否则我想不出和她吃饭我还要穿得漂亮一点的理由。

  我被老妈赶出了家门,这么生气干什么,老爸都再婚好些年了,她结婚也没什么呀,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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