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自由小姐 倩女梦-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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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伪满国立体育学校体操专业的毕业生。她一生颠沛,流离,无所成就,因此,把希望都寄托在蓝姐和我的身上。
蓝姐和我是异父同母的姊妹。她长得可爱极了,简直象外国电影里的女明星,那大而清澈的蓝眼睛,淡淡的细眉毛,细嫩的白皮肤,苗条的身段,真难让人相信她是四十岁的人。我们团有人说,她长得象英格丽?褒曼;也有人说,鸭绿江水清,出落的姑娘也水灵,看她姐俩长得……她是艺术学院舞蹈系毕业的,她既希望有个好身材,也希望在艺术上能有所造
诣,所以,每逢寒暑假她都回家来教我练功。
清晨的鸭绿江边,江雾弥漫。
细心的江上流筏工,也许你们的眼中,早已摄下我和蓝姐的身影。
每天我都在和自己的禸体与自然习惯相抗衡。明明腰板是直的,却偏偏要将它折叠、扭曲;分明两腿是用来站立、行走,却要用它来画出各种复杂而又美妙的图案,而且只能是足
尖着地……为此,我练得足趾起泡流血、腿肚子打颤……然而,清澈的鸭绿江水却带去我的理想,捎走了我的憧憬……可是现在,那寒窗的艰辛,练功受的罪,都象潺潺的鸭绿江水一
样付之东流了。
“笃笃……随着敲门声,会客室的门口出现了斯特津那笑容可掬的面孔。本来,在美国不经约会的来访是让人讨厌的,是不受欢迎的。
这满头自发的老头儿,也许他会讲一口流利的汉语的缘故,给我一种可敬的印象,加之几次对我邀请都遭到拒绝,因此,一见他我反倒产生了一种负疚的心理。
“夏小姐,我可以进来坐吗?”他的话很象广东话,既热情,又诚挚。本来,在国内我不喜欢广东话,我感到那是一种作腔拿调的语言,使人有种不舒服感。可现在就不同了,万里之外的异国,能听到有入说汉话,真如涓涓细流,淌进干旱的土地一样,使人心里感到舒坦。
萨比娜曾多次警告我,斯特津是只老骚狐狸,对他要提防着点。对此,我有自己的看法。萨比娜是同性恋者,她讨厌一切男人,当然讨厌斯特津了。她喜欢钦姆娜,也表示过喜欢我,由此,对于我和钦姆娜接触过的男子产生嫉妒,也是必然的。至于斯特津的为人,我会鉴别的,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他关心中国,关心中国人,也许他也会象不少外国人如**,路易斯特朗那样,有一颗热爱中国的心。
我请他进来坐,他很高兴,并且连连表示对我的谢意。
电视播出的是一个反毒品组织正用形象化的手段教人们不要吸毒。屏幕上,出现一位在地上打滚的罗体青年,他全身肌肉抽搐,皮肤上沁出豆粒大的汗珠,两眼瞳孔扩大,流着泪
水……
画外音是:“……海洛因对健康最显著的长期的影响是,生理上和心理上对它产生强有力的毒瘾。如果没有它,身体连正常的代谢机能也不能发挥。海洛因的‘戒瘾综合症’是非常难以忍受和极其强烈的,男性成瘾者在解除毒瘾时……”
那个长发青年痛苦地抽搐着,浑身上下起了令人颤栗的鸡皮疙瘩。
看到这儿,我有些恶心,顺手将电视机关闭了。
斯特津先生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视,不时冲我微笑着。看我关闭了电视,他才开口:“夏小姐,关于您个人的情况,能不能给我说说。”
对于我的情况,我自己有一种特殊的“敏感”,特别是在中国人或对中国友好的外国人面前,我怕人们会鄙视、看不起我,尽管很少有人知道我是怎么来美国的,也没有人知道我是如何弄到“绿卡”的,但这种“敏感”还是使我无言以对。
“我对于炎黄子孙、华夏后裔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我是出于对您的关心去看您表演的,想不到您的舞技这样好。我觉得您不该干这个……”他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对我说。
出于对我的关心?
这话好久没听人说过了,特别是没听有人用汉语这样说过了。
我的基本功好,我是演主角的材料,这本来是公认的……
那还是在舞蹈学院三年级的时候,我喜欢把头发梳成两把“小刷子〃吊在脑后,喜欢穿印着黑点、浅黄色底的大圆领汗衫,再配上白色的裙子;还喜欢套一双走起路来踢踢跶跶作响
的高跟皮鞋;那时我见了人不愿意讲话,只是略带腼腆地一笑,因此有的同学就逗我:“你真象小鹿。”
从此,小鹿这个名字就叫开了。我的专业辅导课老师蓝姐(由于练功受伤,埋葬了自己的理想,认认真真地当上了教员),她从来不当众称我为妹妹,却随着同学一起亲昵地称我为“我们长白山的梅花鹿。”
有一次,在练毯子功的“吊小翻”时,我的胳膊摔成骨折,疼得钻心,浑身上下滚着豆大的汗珠。医生让我休息两个月停止练功。这怎么成呢?要停两个月,起码要长十斤肉,那
岂不是前功尽弃!不行!为了将来演主角—这个想法在我刚入学的第二天晚上就形成了。
记得那天芭蕾舞团为新生作了专场演出,由蓝姐主演《天鹅湖》。她的功底是那样扎实,跳得多么好啊!古典芭蕾的典雅、悠娴,与奔放热情的西班牙风格被她熔于一炉。
收时,纤细、灵巧;放时,舒展、明丽。在那段节奏跳跃、明快的变奏独舞中,那良好的肌肉控制力,使她变成了翩翩的嫦娥;在双人舞中,她在舞伴的手中又化成了缕缕轻烟、一束蝉纸。最令人叫绝的是,她在完成连续三次单腿足尖舞姿的脱把控制时,每次都稳定地“钉”在台上。待演出一结束,大厅里顿时卷起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一次又一次谢幕达四五次,不少新生跑到后台请她签名。
这个场面,使我暗暗下定决心,作蓝姐那样的名演员,当主角!为了这个理想,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遭。因此,我受伤不能练功,就坐在那儿,等老师和同学离开练功房,我左手打着石膏不方便,就用右手扶把练。有天夜里,我正在偷偷地练,让蓝姐,不,应该说让蓝老师发现了,她狠狠地训了我,我委屈地哭了。她却又哄我,逗我,并真诚地说:“我是出于对你的关心啊!
蓝老师说:“‘舞蹈是一门残酷的艺术’,这是著名的苏联大师乌兰诺娃的名言,但是残酷也要讲科学性,不能胡来啊!”
她对我进行了个别辅导和训练。毕业了,我终于进入芭蕾舞团,可以这样说,在成功的路上,我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可是残酷的现实是,我并未在舞台上以“夏南”成名,而是在旧金山的罗体舞的玻璃罩里,以夏娜二字为人所知。想起这些,我的眼睛模糊了,禁不住啜泣起来。
斯特津先生递给我一方手陷,抱歉地说:“实在对不起,我使您难过了。”
我谢绝了他,掏出自己的手帕揉着眼睛。
他说:“我在中国住了不少时间,刚离开时,心情几乎和你一样,过一段就好了。”
他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他在中国生活过,难怪他的汉语说得那样好。可是他住在什么地方呢?北京、上海,还是广州呢?据萨比娜说,美国人有个习惯,打探别人身世及问人家产业是不礼貌的,因此,我把这些问号悄悄地藏在了心中。
“夏小姐,稍等几天,我通融一下旧金山ST芭蕾舞团,他们一定会请您去演《吉赛尔》的,在美国这块土地上,才华是遮掩不住的,只要您作出真诚的努力。”
他侃侃而谈,话题从天上到地下,东西南北无所不包。他那自信而又坚韧的神色似乎告诉我,他为自己是中国人的朋友而骄傲,为了解、熟悉炎黄子孙而荣光。他说,你们的民族是伟大的民族,中国人是世界上聪明而有才华的人……他列举了著名的华裔物理学家、诺贝尔奖金获得者李政道教授,还有丁肇中、丘成桐、贝聿铭……从他的谈话里我才知道,在美华人中,从事科研、医学、教育专业的有五万多人,其中大学教授一千五百多人,工程师八千多人。美国著名大学中三分之一的系主任,美国“阿波罗”号登月工程三分之一以上的高级工程师都是华裔学者。
他的话令我兴奋、激动。特别是他知道我的男朋友于雨来美国学习有困难时,慷慨地说:“我负责为他申请,一定也给他弄个‘绿卡’。”
望着他那满是皱纹,但却很和善的脸,我油然地产生这样一种想法:“萨比娜是同性恋者,她用扭曲的眼光看人,必然把人看走形了哇!”
“咣——”突然一声响,可能是萨比娜用什么东西撞击了会客室的门,还高喊一声“睡觉了!”
斯特津尴尬地站起身,告辞了。出门时,他握着我的手说:“夏小姐,我一定尽力帮您,因为我相信您会作出成就的,而且是辉煌的成就。您也不必客气,用我们**徒的话讲,因为我们都是主的孩子啊!”
第三章、人情是纸番番薄
第三章、人情似纸番番薄
世事如棋局局新
——佚名《诗人玉屑》
洛格尔:
人们有一种偏见,我敢肯定说是偏见,仿佛警察生来只一会抓人和训人,并不会爱人;还能站在会议厅、音乐厅、舞厅外,象狗一样地把门:对艺术是外行,只能习惯警笛的单调刺耳的叫声,不知音符为何物。
你看,我们美国一流大作家欧。亨利笔下的警察那么多,却没有一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多才多艺的英俊少年。这不是偏见是什么?难道生活是这样的吗?
就拿我来说,虽然当了二十来年的警察,但我也坚持读了二十来年的书,也一直喜欢听音乐,特别喜欢听肖邦的钢琴独奏曲《G小调第一叙事曲》。据说这个曲子是受了著名诗人备茨凯维支的长诗《康拉德?瓦连罗德》的影响和启发而写的。诗中的主人公康拉德?瓦连罗德是一个从小被条顿军官养大的立陶宛人,他勇敢善战,但并不知道自己是立陶宛的后裔,他常常为条顿人卖命去攻打自己的祖国。后来,有一个立陶宛人化妆成老艺人,到条顿军营去讲故事,把真情告诉了瓦连罗德。他无比感慨,决心雪耻。从此他留在敌人心脏里,通过英勇斗争使条顿军队屡遭挫折,最后被敌人发觉而壮烈为祖国献身。乐曲的结尾是悲壮的,充满了爱国主义的英雄气概。
每次听完了这支曲子,我都感到浑身热血沸腾,除了爱国主义情绪在感染我外,我似乎还感到,体内的艺术细胞在分裂、成长。也许我是自作多情,也许我这是附庸风雅。但不管怎么说,我是美利坚合众国的警察,我必须热爱和保卫自己的国家。我所欣赏和喜爱的艺术,也必须符合我的观点和主张。
在旧金山,有很多入恨我,不少人蔑视地叫我“胖猪”,稍客气点的称我为“胖子警长”。对这些我都不在乎,我真正需要的是履行自己的职责。最近,奉有关方面指示,对迪克游乐场的中国人夏娜实行“信检”,这件事既涉及到外交关系,也关系到****事务,事关重大,不容有半点疏忽。
不过这件事还值得办,因为夏娜是个美入,特别是她有两条美丽的腿。
前天,她和另外两个姑娘要去南加州旅行,我在高速公路上把她截了回来。在我的办公室里,我们隔着桌子面对面地坐着,消磨了一段大好时光。我没想到,一个黄种人会有那么白润的皮肤,那么长的腿。只可惜她还没学会运用自己作为女人的一技之长,未免让人感到乏味。
她很紧张,也许有些神经质,我建议她找神经科医生看看,也许并不是病,只是孤独感所产生的副作用吧。我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