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历-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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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狗咬的和人无关吗?那么谁的错误,谁来结束,解铃还需系铃人。”
有些村民讥笑,想的出来的?他们当事人却认为蛮好。就这样定了。
那帮学生却来劲了,先生,时候到了,你可以做个长老了,我们需要你。
村民楞成一片,先生说:“乡亲们,鄙人从长远考虑,觉得一个群体都是需要领导者管理的,像小时侯我们一起出去玩,需要个人带路一样,这样大家才会团结一心找路。我和同学们说,需要一个长老,站出来,可以有个统一的行动,鄙人也学识短浅,长老的事,待大家都有空的时候,我还是建议一起来投个票选出一个。”
有村民说:“不用选了,我们大伙都在这里,就先生你当好了,我投你一票。”大家都纷纷拥护。
自此,莫先生就成了莫长老,但还是继续司职先生。
莫长老死了,全村的人们都来送葬,司仪读了他的遗嘱说:儿子继承长老。
那时侯莫如聪已经是私塾的先生了,他并不情愿,在众乡亲面前,就在父亲的坟前:“小时侯,我想要做个木匠活,后来我没做成。我们的私塾还是挑选一个品学兼优的来办好了。我们大家伙里头,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别人不要强求。父亲对下一辈也是,男人对女人也是。
你们都也知道,我当初喜欢端着马桶,我就是喜欢,这有错吗,马桶和水桶同样是木头做的东西,但是一个就是干净的,一个就是脏的,谁定义的?我们不是在外面的世俗的世界,我们住这里就是不怕别人笑话,我们可以坚持自己的爱好,不用为了功名、为了鼎礼膜拜,不用为了安生立命、苟且求活,只要喜欢就可以了。
现在顺便问一下,哪个师傅可以教我木工。”
又有村民说:“就凭你这番话,我们需要你当长老。”
尽管百般推辞,他们各抒己见,硬是把如聪又推上了长老席,无论应允与否,这个精神领袖是逃脱不了了。
别人问什么,他也不做答。也不谈论什么思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空很高,太阳很美。
就是专心做个木匠活,只是出神入化,巧夺天工而已。
他父亲的一个学生当了私塾,于是他家也没有以前热闹了。
他们说莫如聪还是和以前端着马桶那个如聪,他是傻子。
他们决定重新选长老,如聪说:“没有意义的。”
他们把如聪赶走:“你没得当了,难道还要阻拦我们,傻子。”
如聪继续做木匠,他琢磨着弄出一种东西来,一巨型圆圈固定在两根立柱上,与大地垂直,圈心又有一轴带动一个小齿轮,小齿轮又带动另一个与水面保持平面的中型齿轮,并由中型齿轮连接外部旋转。他把这个东西做好了,拉了村里的新长老,要去看看,村里的很多年轻人也跟着去了,水车比人还高,还宽,他们按照他的指示站到上面踩,水就上来了,到了管子里,流的很惬意。长老说:“没意思,有什么实用性呢。”还是做点实事吧,别瞎忙活了,年轻人见状说:“傻子,傻子,傻子。”他们跳下来,有一个人拿了大石头往那大木头玩意上砸,他们砸的彻底,如聪痛的彻底,他简直要整个人去护着他了,但毕竟是比身高还要高出两倍的木架子。
整个架子倾了下来,压到他身上,他气喘吁吁,手脚都被夹紧了,麻木了,他继续苟延残喘。年轻人们还在一边砸,还在一边前仰后合的笑他傻子。
长老说:“不要玩了,他好像死了,你们快把他抬出来。”
送到家的时候,已经只剩凌乱不堪的肉糊了。如聪没有死,他指示大儿子把对面木箱上的小盒子那过来,那形状像是梳妆龛,似乎里头有什么金元宝,儿子乖乖的拿了,然后按部就班的把盒子开了,拿出东西。如聪说:“这张画就是水车的图纸,你好好保藏好,总有一天会用到的。”儿子一下子就把图纸扭烂了,撕的粉碎:“人都这样了,还水车,去你的水车,按安稳稳的不好吗?我们这山水充沛的,还怕缺水吗?要这么麻烦吗?”
如聪当场死去,没有一点留恋,强硬的瞑目了。
有个自称是书生的,漂到河岸,他往岸上爬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一群孩子救他上来,把他带到了长老家。他自我介绍姓张名出字子去。初见圣地,豁然开朗,赞不绝口。
但他始终抱着一盒东西,长老问起。他打开来介绍说那是麻将,说这是外界流行的娱乐,津津乐道。
长老说:“有那么好的东西,那就给乡亲们宣传宣传。”
大家欢呼雀跃的摸着麻将,有人在感慨,如果如聪还在多好,那就可以让他做些木麻将,进入每一户人家。
张出说:“你们这里的男人是不是都很痛苦的呢,怎么都只有一个老婆。”
长老的话似乎很有道理:“我们这每个人都多取一个,那万一女人不够了,光棍不就变的多了吗?你愿意做光棍吗?谁愿意?”
一场大雨颠沛流离。那些裹了脚的女人都开始由骨头里往外散阵阵的痛。
张出说:“让女人们都出来,何必裹着脚呢,又痛,在家又是深闺寂寞。我们这里又没有朝廷,没人规定你们什么,为什么自由了还要摧残身体呢。”
长老反对:“这是女人的道德。哪里有女人不缠足的。”
张出反问:“哪本书上有说啊,要缠足。”
“你一个外人,胡乱插手。我们的规矩还要你教吗?胡说八道就扔你去喂鱼。”长老急了。
有些开明的村民也出来赞同,特别是又有了女孩子的父母,他们就把孩子锁在家里,并不给缠足,偷偷地。这样子,大家纠缠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男女同乐的时节,新女孩好好的被抱出来,女人也都挪着三寸金莲出来欢呼。仿佛村里哪个中了状元一般,村里头很少有这样喜庆的大场面了。
张出也很乐,他给小孩子讲故事说:“在外面的时候,我和皇帝也讲过,女孩子裹着脚不舒服的,并且不利于女性的成长。可是我被发放到边疆,什么是发放知道吗,就是把一个人赶到一个指定的很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我偷偷逃出来,就见不到你们,就不能给你们讲故事了。我是带回来的麻将你们看到了吧,我原本带了很多银子的,可恶,不知道被别人调了包,变成了一副麻将;还来不及反应,官兵追过来,我跳上一条破船,瓢着瓢着就到这里了。”
孩子们欢呼雀跃的一定还要听他说皇帝什么样子的,怎么逃的,怎么瓢过来的。
此时有个工匠已经偷偷的制作完好几副麻将了。
很快,那些没事了唠嗑的妇女都学会了麻将,因为男人都要出去田地里忙,所以女人忙完了,也都闲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到了烧饭时间,大家就散伙,忙着回去等待伺候男人。忽然有一天,花花说,我们玩过瘾点的,来点刺激,谁输了就拿点东西出来。有两个说‘好’,就这样定了下来,输的就输几个鸡蛋,或是西瓜,都是自家方便的东西。每天都以那些蛋蛋,瓜瓜的做押,还是腻掉了。如果你这样,你也会腻掉的。
有一天,花花又出新花样,她对妞妞说:“你家男人真的很有味道啊,简直是模范男人。”女人和男人一样,没事情的时候就喜欢讨论男人。妞妞说:“什么啊,那臭男人你还说好啊,你喜欢的话,我就押老公,我输了他就归你。”
花花连称好。同桌的两个也拭目以待。
输的是妞妞,她把老公输了,输的一塌糊涂。她回家后把自家男人的衣服整理好了,放在家门口,把门关的严实。男人回来的时候,她就在楼上指挥他回花花家。
花花没料到妞妞男人真的来了,她连忙迎进门,当晚,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睡一张床。第二天就在村里头传开了。
长老说不允许你们麻将了,玩物丧志啊。
男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回来却发现自己的家已经没了,身体已经属于其他女人了,这成和体统。
长老说要惩治罪魁祸首。村组织说她捣鼓起来的,就把她监禁起来,但她不服,于是干部想了很多办法,割手,断耳朵,剃光头;最后的处罚决定是割了她的食指,准备以儆效尤。
她那个叫疼啊,如丧考妣。
放了出来以后,村里头打麻将的女人都觉得很难过,要为她打不平,她们愈演愈烈,不可一世。饭后还是有很多女人要打麻将,她们对家务也放松了,她们喜欢这项时尚,她们警惕着不去卖孩子、丈夫;其风靡程度丝毫不减。村组织又来了一次以儆效尤,还是割食指,这一次,没等干部动手,有一批女人英勇割食指抗议,留下的手指自己珍藏好,就像太监珍藏自己的生殖器一样。
村组织也不好办了。但那群女人也到是自觉,凡是要打麻将的都自个儿割了食指。他们说,要打麻将就要割去食指,但是不麻将我们能干什么呢?无聊是致命的。
男人们都心疼自己的女人,尽管可能会被麻将和女人联合卖掉,但是他们还是疼女人的。
当时的村庄几乎到了要翻天覆地的时候,每个人都说要出去,但是那些老者极力反对:“说我们这是世外桃源,先辈说了,要我们世世代代守着这片净土的,你们要违背先辈的遗愿?外面的世界不是我们的,那里很肮脏。”于是古老的制度也保持下来了。
后来似乎有慢慢这个年龄的女人都变成没有食指的。到后来,竟是每个女人生了孩子便要割去食指,以示成人。这似乎又光明正大地列入了古老的制度里头。
一个干旱的季节到了,山林都干涸的快要自燃了,土地裂开了很大的逢,灌上水就可以汇聚成河了,只剩干瘪的大江。
那时张出已经年过半百。他想到了水车。
水车?新的长老很敏感,就是小时侯被自己打烂的,巨大如牛的木头圈圈,那个被自己毁掉的印象。长老坚决不承认它的好处,只要在名义上不成立,于是实际上便也变得很牵强了。
干涸继续干涸,那一年,死了很多人:干死的,饿死的,热死的,闷死的,做爱的时候脱水死的,被猪顶死的,伤心死的,在土坑里摔死的,发呆呆死的,吊死的,睡死的。无奇不有,不计其数,死了大半个村。
张出早早的就躲到江边,这时候小了,应该叫河了。他在河边喝水,睡觉,乘凉,避阳,散步,垂钓,拉屎。
下了一场暴雨,他才赶回村子。
他很有信心的对一个老者说:“其实你们不应该实行长老制度的。”
“为什么呢。”
“长老要的只是人们对他的威信,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崇拜他,他的存在应该很有决策和选择的作用,或许的确起过作用。而当他有了一种叫作权力的概念的时候,他就失去了原本的纯真。有时候还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勾心斗角,公私不分,胡作非为。如果没有倒还好,落得自觉、干净。为了公平,便多了很多繁文缛节,他便也像世俗的人一样畏畏缩缩,不敢出手。他害怕错误,他是会对这个位置上瘾的,他越来越害怕,就越来越垃圾。”
“你一个外人,又在这里指手画脚,上次裹足的事情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