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好时光 庚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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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认真地跟金希澈说：“要不，让公司安排一下，我出面给你辟谣。”
“辟谣什么？”金希澈斜着瞟了一眼韩庚。
“这个，恋人，什么的。”韩庚却说不出完整的标题。
“哈哈哈哈。”金希澈大笑了起来，“你觉得这是谣传么？”
该说什么呢？承认不承认都是伤害。

金希澈因为车祸的缘故要休息一个月。
这是公开对外的说法，其实不过是因为和“旧日队友”的“恋情”曝光而使得公司措手不及只得暂停一切活动来思考对策。
不过当事人到一副难得偷闲的模样理所应当地享受着这个结束期限未知的“休假”。韩庚则是悉心照顾着这个伪病人，每天工作结束后就回家来陪他看电视看DVD逛街吃饭谈笑风生。
这样轻松惬意无话不谈的生活，是韩庚一直想要拥有的。
唯一刻意去回避的就是谈感情问题。
其实金希澈也不是无忧无虑，偶尔接到父母的电话时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一味地在那里“恩”和“是”的回答着。韩庚可以想像出那些话题都是什么，希澈虽然个性自我又有些不管不顾，但依然是个孝顺的儿子。
或许就是因为要有太多的事情要考虑，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倒不如这么不浅不深地保持下去。偶尔也会想，如果那许多年前没有选择这样的交往方式，是不是现在会好一点？韩庚没有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觉得这样的想法对希澈是一种伤害。

做避世隐者的第三天，金基范找上门来，板着个脸站在门口，倒把开门来的韩庚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故。结果劈头盖脸一句话：“金希澈呢？”礼节尽失。
“呦，你终于来了。”金希澈靠在卧室门边，笑眯眯地挥手，“还以为你要忍气吞声到几时呢？”
基范瞪着眼睛。
韩庚觉得这场景似乎很熟悉，曾经无数次看过基范和崔始源横眉冷对的样子，不过，对金希澈这是第一次，于是觉得应该管一管，刚想开口，结果被希澈打断。
“呐，基范，”希澈忽然换了语气，难得温和，“对不起，要我说的话答案还是一样的。”
“那干嘛把自己搞到这个地步？”
金希澈耸耸肩膀，“谁知道呢……”
基范的表情逐渐柔和，虽然眉头依然皱着，然后抬手伸到面前：“呐，正秀哥让我送来的，应该是补品吧。”金希澈笑着接了过来：“难得老人家记得我。”“应该是难得正秀哥不计他手术你都不去看望他的前嫌吧……”“你正秀哥是善良的好人，不像你诸多抱怨。”“是哥你不对的地方太多。”
……这是什么状况？韩庚看着两个人瞬间勾肩搭背的友好场面觉得很无语。

晚上睡觉前自然是又在床上折腾一番，但是顾忌着希澈的手伤，韩庚也不敢太忘情肆意。激情过后搂着希澈昏昏欲睡，却听到对方的声音：“韩庚……”
“恩？”
“你在中国的三年，有交往对象么？”
“……有的。”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呃……是个幼教，幼儿园的老师，是很温和的人。”
“还交往着么？还是分手了？”
“没有，分手了。”
“因为你要来韩国？”
“不是……有些事情，彼此都不太能理解对方的想法，所以，交往了几个月就分手了。”
“……你觉得，什么人能和你一起长久呢？”
“……这个，很难说……”
“基范如何？”
韩庚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你说什么呢？”
金希澈笑容明媚：“我又如何？”
想笑，又觉得不是一个很优秀的笑话，就只能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生絮絮叨叨。“我们家的基范呀，是个笨小孩，明明喜欢韩庚哥却说不出口，明明喜欢的是你却要找我来诉苦，明明是嫉妒崔始源和你关系太好却要装作自己和他的关系更好，明明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却宁愿选择什么都不做。”金希澈向韩庚怀里一钻，“当然，我也不怎么样，明明觉得有那么多人可以选择却真是喜欢你。”
韩庚一直以来并没有什么过大的雄心壮志，不想多出名却可以站在大韩民国顶尖的男团之一中，不想被追捧却拥有诸多FANS，不期待多么被爱却有许多人默默珍惜他。
不指望告白却出其不意得到答案。

其实第一次见金希澈，第一次叫错他的名字，第一次被还算是陌生人的第一次见面的人狠狠瞪了一眼，第一次听有人恶狠狠地更正自己的韩语发音：“我叫金？希？澈！”，这么多个第一次的时候，就忍不住留意了金希澈。一直到之后的在意，再到之后的中意。那些节目里或有或无的碰触和视频前若即若离的小暧昧，尽管是金希澈制造的卖点，但是甘之如饴的一直是韩庚。
之所以那么怀念的过去也许仅仅是因为金希澈的存在。
“我很喜欢你。真的。”在离开韩国时候在希澈耳边轻轻说的中文一辈子都没有期待对方能够明白过。

韩庚轻轻地叹气，攥紧了金希澈的手，在这种时候，他觉得自己什么也不回答也就是最好的回答了。“希澈呀……”
即使十分努力，依然没有了下文。

*****

正在教孩子们跳舞的时候一个同事进来说“有人来找你”，韩庚带着完全的莫名跟着同事去了会客厅，却看到李晟民坐在沙发上神情沮丧。
“晟民？”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
“哥，你知道赫在在哪里的吧？”晟民一把抓住韩庚的手，“带我去找他，我有话要说。”
“那个……”韩庚知道李赫在在躲什么，好容易利用自己和公司矛盾带来的关注度给晟民制造了出镜率——虽然显得低劣和悲壮了一点——终究不希望晟民因为自己的退出而放弃一切。“晟民，你要明白赫在的苦心。”
“他个傻瓜有什么苦心！”晟民站在会客室里一边跳脚一边发脾气，“他的主意简直傻死了，全世界都没有他这么蠢的人了！”
韩庚摸了摸对方的头，“可是有效不是么？”
晟民皱了眉头，再没说话。李晟民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是，也就不能在解散后还可以平静地在SM待到今天——虽然在赫在弄出那些事情以前他一直都是不温不火几近淡出的状态。
终于听到李晟民叹气，“哥，下次帮我跟赫在说，谢谢他。”

告诉希澈这一切的时候，金希澈呆了呆，然后嘟囔着：“分明就是俩傻子。”韩庚起身去倒水喝，却发觉饮水机里空空如也。
如同自己现在的状态，什么也给不了。
“其实没有人期待什么承诺，”希澈忽然开了腔，“更没有人在意结果，只要被承认就好了吧。”
“也许是吧。”韩庚起身，冷不防一罐啤酒出现在面前，金希澈笑着：“呐，我们喝酒吧？”
从前也是，开心的时候也好，不开心的时候也好，只要几罐啤酒，一点小菜，就可以挥霍时光到天亮——“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这句话曾经花了近半个小时才同希澈解释清楚。
今天是为什么喝酒呢？韩庚自己也不太明白，只是和希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从前的事情，练习生时代，出道，每一年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天，那些点点滴滴。
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太多了，韩庚脑海里那些往事都回来了，那些委屈，那些担心，那些沉积在往日时光里的诸多记忆。“希澈啊……我们能不能回到过去？”
“韩庚，你知道时光机器这种东西不存在。”
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旧日时光里的那些，不只美好，还有那些悲伤，也都是宝贵的。
看着金希澈仰面躺倒地板上，“韩庚，其实我当年真想和你一起离开，我想和你回中国，我想去看望你的父母，我想和你一起开创事业，我想和你一起赚钱，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但是只是我想而已……”
“没关系。”韩庚去握对方的手。
“对不起我当时不应该放你走。”金希澈睁着大大的眼睛，清澈而透明，“现在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们从不亏欠，何来原谅？”躺在希澈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那么，从现在起，我能不能把你留在我身边。”金希澈翻身过来抓了韩庚的领子，“你要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许离开我！不许像李赫在那个猪一样！我不想和晟民一样满世界寻找之后伤感而归！听到没有！”
被晃得头晕眼花，韩庚只好抓着希澈的手口齿不清的回答：“好啊……好……啊，希澈你别晃了……我头晕……”

一觉醒来觉得头还晕晕的，赶到NE的时候好在没有误了上课时间。课程结束后和几个前辈商量起关于DREAM　CONCERT的表演计划。其实工作挺简单，大多数时间大家不过说说笑笑。一个前辈打趣韩庚：“最近很热闹吧，家里？”韩庚一愣，“啊，什么？”前辈用胳膊肘顶顶韩庚：“金希澈嘛……最近绯闻满天飞呀。”韩庚的表情立刻僵硬了起来，也没有答话，站起来鞠躬：“对不起，我先去下洗手间。”然后不管身后前辈立刻道歉“对不起我是说笑的”就那么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间。
不可以拿来说笑，什么都可以，只有这个不可以。
韩庚笑不出来。
烦恼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说妈妈打来电话说谁谁谁家的谁谁又结婚了然后暗示自己也应该寻找合适的对象，比如前两天被通知说自己的工作签证有点问题最近可能还要回国去办一些手续，比如说一个前辈大哥要结婚了而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要送的礼物……大事小情都堆在心头，但是那一件都没有金希澈来的棘手。
有时候真是觉得如果什么都不考虑就那么把他留在身边，用力地说相爱，这样子该多么痛快该多么美好。可是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什么都不考虑。
不能不考虑金希澈的事业，不能不考虑自己和对方的父母。韩庚觉得心里憋着的东西让他郁闷不已。
从前就不会想那么多，连爱都不想的话，其实也很幸福。

因为朋友所托，帮他从赫在的店里买衣服时居然碰到了对方在线。对着MSN的屏幕发了许久呆，终于放弃想什么话题这样费力的事情，打了个大大的笑脸然后发送出去。
“韩庚哥，好久不见~”很快有了回复。
“最近好么？”
“恩，很好，现在成我在照顾这家店了。”
“做老板的感受不错吧。”
“恩，不过要说实话，我还是更喜欢跳舞多一点。现在偶尔去朋友的舞队跳一跳。”
“……有机会吧，有机会再找公司签约吧。”
“再说好了，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也想沉淀一下。”
“对了，晟民来找过我。”
“……是么……”
“你真的不见见他？”
“等他心情平和下来吧……或许过个两三年？嘿嘿，我是耐的下性子的人。”
“你真的忍心放他一个人在这里么？”
“反正我也帮不了什么忙？　？只要不拖累他就好了。”
“……你这么说我很费解呀。”
“只要想想如果韩庚哥是我，希澈哥是晟民的时候……这样想可以么？”
韩庚盯着屏幕，长出口气，“大概，我大概明白了。”
“不过，韩庚哥，我建议你千万别学我这么做=　　=”
“为什么？”
“因为……寂寞。真的很寂寞呀=　　=尤其是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唔，再说下去就成21禁了……”
“喂……”韩庚笑了起来，赫在一直是个简单的男生，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偶尔，也替自己想想吧。”
“那样就太自私了……”
都想着为彼此着想，却把自己和对方都弄得伤痕累累。这真是一个矛盾的问题。

等到陪着伴舞们练习完毕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带着疲倦的身体回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