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寂静无声-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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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是命令，而是请求。”
　　六合点头称是，继续用没有起伏的平平的声调说道：
　　“被人家这麼拼命地请求，我也不好推辞而已。”
　　确实是这样啊。晴明好像觉得很有意思似地笑著，回头看了一眼青龙。
　　“据说事情就是这样啦。实在很像昌浩的风格，你不觉得吗？
　　宵蓝？”如果是止水的话，那一定就会命令吧，想来，止水也没有命令过十二神将什么，关键是，没有命令的对象。对于止水来说，在乎的人似乎一直只有昌浩和晴明而已。
　　青龙悔恨地咋了一下舌头，就那样消失了。
　　晴明噗噗地笑了一阵，然後转向六合，表情变得很严肃。
　　“你先跟昌浩一段时间吧。我最近总觉得心绪不宁。”
　　六合点了一下头，一边站起来身一边眯著眼睛。
　　“－－但是，我觉得必要的时候会跑到你这边的。”
　　他的主人是晴明。
　　六合隐身之後，晴明问在旁边的天一。
　　“……担心吗？”
　　天一也用微微一笑回应在轻笑的晴明。摇了一下头。然后注意到拉开门的止水，微笑着向她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後她像一阵烟一样消失了身影。
　　晴明叹了口气，视线落到了书桌上。
　　书桌上放著经常使用的六壬式盘。
　　“无论占卜几次，总是不能明确显示出未来的发展态势呢。”
　　“担心哥哥吗？我也是。不过，我也很担心爷爷你。”止水认真的说。“这次的敌人，总觉得是冲着安倍家的。可是，依照年龄，昌浩不可能有被人怨恨都这个地步。”
　　“啊……”晴明无奈的点头，算是承认了止水的推断。
　　“所以，您最近都不要外出为好，哥哥那边有我。”止水直接阻断了晴明想要说什么的话，“不要逼我真的召唤出碎夜过来。”
　　晴明乖乖的闭了嘴。止水强势起来的时候，还是不要反驳为好，何况她确实句句在理。
　　“那么，昌浩就拜托了。你也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
　　几天后，昌浩受到了怨灵的攻击，但是他到底已经成长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在止水完全没有出手的情况下，独自和怨灵搏斗。夜晚降临，昌浩准备直捣怨灵老窝，给与最后一击，虽说是放心了，不过止水还是跟去了，就在昌浩等人和怨灵苦斗时，止水忽然神色一变。
　　她曾在宅邸下过一个感应的结界，一旦晴明出去，她就会有所察觉。她还模糊记得晴明确实陷入过一次危机的。
　　看看昌浩，想着任务中有一个保护昌浩的长期任务。然而晴明慈祥的面容总是挥之不去。晴明为了昌浩的安全，连天一都派给了昌浩。那么他的身边……
　　止水终于在两者中选择了后者，咬牙瞬步而去。
　　但是她临行前用契约之力中特有的精神感应，给了碎夜下达了命令——保护昌浩。
　　距离毕竟太过遥远，当止水用追踪的阴阳术配合着瞬步来到右京的一角，一个荒芜的废宅的时候，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止水赶上的仅仅是六合冷冷的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对峙的时间。
　　“止水？”晴明惊讶的看见忽然不知道从何处出现的，一身白色和服的止水，有些讶异，他记得止水确实今天跟着昌浩离开的，“昌浩怎样了？”
　　止水歪了歪头，看见玄武挡在晴明身前略略泛青的脸色，还有一边半边身子几乎被染红的青龙，长期的笑容豁然从脸上褪的一干二净。
　　“哼，又是一个，是晴明你的孙子吗？”那女子冷笑起来，放出了全部的灵气，想要震慑这个十三岁多的略显柔弱的孩子。
　　六合立刻站在了止水的面前，为她档去大半那含有了恶意的灵压，止水的灵力很强，可是比不过眼前的女子。
　　见此风音得意的笑了起来。“晴明的后代，也不过如此。”见青龙和六合变得些许危险的眼神，她却不惧，“怎么，十二神将是不能杀人的呢。”就因为这点，她才敢毫不迟疑的下杀手，可惜，她估错了止水的怒火。
　　“的确。十二神将不能杀人。”水水的脸在月光的阴影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右手从宽大的袖口中抖出了一把匕首，“但是，我能！”
　　此话一出，晴明和神将都是一惊，晴明不禁叫道，“止水！”
　　可是止水已经身手似箭弹了出去，直死的魔眼无声息的打开，她的眼中是深不可见底的杀意。
　　风音没有料到对方的来势汹汹，连忙举起武器挡住，并设法避开，然而任何的防御在直死魔眼的面前都毫无意义，止水带着恨绝对着‘死亡黑线’一刀刺过去。
　　“啊……”风音惨叫出声，连带着武器断裂不说，那把锋利的刀刃直接捅进了她的手臂，鲜血飞溅出来。
　　与此同时，止水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本来打算就这样再用力一点，砍下对方手的刀忽然停下。
　　她感觉自己身体的力量瞬间被抽空，然后是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警告。
　　【陌水水。】
　　“六合，阻止她！”初始的震惊过后，晴明意识到了止水变得不对劲。而六合在晴明的话音未落，就闪到止水的面前，一把抱起她向后退去，与此同时，风音逊逃。
　　“……止水！”晴明从房顶跃下，和玄武青龙急急的赶到了被六合轻轻放下的止水面前。却发现止水已经晕了过去。
　　晴明在检查发现止水只是昏过去其他并无大碍后，松了一大口气，苦笑了一下，“……真是傻孩子，杀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咧！”

　　第十三章　名字

　　这个名字，只有你知道，只有你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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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式的和风房间……
　　水水有些朦胧的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让大脑重新开始了工作。微微转头，可以看到窗外红的似火般的夕阳。
　　想起昨晚的事情，水水先是一惊，然后立刻冷静了下来，试着感受自己体内的力量，发现并无损失才松了口气。右手手背贴住脸孔，她喃喃的说，“……不能杀的话，下次至少先打了招呼吧……初始神大人。”
　　她的声音带着无奈，却没有特别的不满，更多的像随口的抱怨。“突然地封掉我的力量，对方回砍过来你唯一的部下可就完蛋了。”
　　【你冲动了，这可不像你。】
　　“啊啊……”水水没有否认。她早就过了‘顶嘴’的年纪，所以类似，‘你有了解我多少’这样无意义的吵嘴她是不会去做的。“总觉得……很生气啊。”
　　【不要蠢了，你救了他们又如何，人的寿命再长也不过百年，根本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你是很清楚的，不是吗。】何况，他们根本不会死。
　　“……您这样的说法真是让人不愉快。”水水黑色的眼眸中有的是沉寂和冷漠，完全没有向对着晴明，昌浩和神将等人一样的温柔……即使是装的也没有。“我的确是这么想过。可是让自己重视的人在眼前被伤害无动于衷吗，我觉得我很无用。力量是用来守护的，不管是用什么途径得到的，我都这样坚持。但我是自私的人，能让我守护的，也不过几人。”
　　【终究是要离开。】
　　“是啊。我知道。只是，您知道吗，得到了失去比较不幸呢，还是一开始就不得到比较不幸。”水水的嘴角勾起了似笑实哭的弧度。“很久很久以前。我觉得，既然总要失去，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得到。”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们一家人还很幸福的生活得时候。即使有不愉快，有冲突，现在却成了她最珍贵的记忆。
　　然后虚空中，传来的初始神的声音，似乎是嗤笑了一声。
　　这是幻觉，水水知道。因为她比谁都知道初始神的冷漠。
　　【你早就不是人了。】
　　水水的心砰咚的跳了很响的一声。她微微颤了一下。
　　“可是现在我只剩下力量和回忆了，我希望，自己的回忆中有更多真实和怀念的东西。”
　　你夺走了我身而为人的权利，你夺走了我作为女儿的身份；可是你给了我亲人幸福，那个女孩即使是替代品，却会比我做的更好；你也给了我强大的力量，无限的生命。所以，我什么也不会抱怨。
　　【任务的期限是你十五岁为止，你好自为之。】
　　怪不得没有像死神那样等到扭转了不该扭转的命运受到惩罚，原来是，自己的还有需要做的事情。水水轻轻的吐了口气。但这样也好过死神那样。
　　“……以后再碰到这种情况，至少像九尾那次警告我一下再动手吧？”
　　没有回音。水水苦笑了一下。
　　她挣扎着坐起来，这次的事情还远没有完结，但风音受到了那样的伤，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现在她必须弄清自己昏睡了多久。
　　“止水殿，您终于醒了。”听的动静的天一现身，她水蓝色温柔的眸子有着浓浓的担心，看到止水重新向她露出微笑，她松了一口气。
　　“我这就去告诉晴明他们！”太阴是行动派的，现身消失不过就是短短两秒。
　　然后走廊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止水！”纸门霍的被拉开，出现的是昌浩风风火火的脸。他肩上的小魔一跃来到她的面前，红如血的眸子注视着止水，端详了一阵，确定不有事情了，这位神将总算将提了一天的心放了下去。开始恢复不怎么正经的模样，“不要吓人呐！晴明的孙子。”天知道当初回去听说晴明受袭止水昏迷把他吓得当场就呆掉了。偏偏六合不太喜欢说话，浓缩的话语也只能让人更加的不安。
　　“我不是孙子！！”明明是说止水的，结果昌浩条件反射的吼了回去，吓了小魔一跳，“又不是说你的！”
　　“好啦好啦。”虽然觉得有趣，晴明还是阻止了——现在可不是看戏的时候。他转向了止水，“感觉怎么样了？”
　　止水温润的点头，“已经没有大碍了，爷爷。”她迟疑了一下，“宵蓝和玄武如何了。”
　　“已经痊愈了。”晴明自然是为他们聊了伤。
　　“这样啊。那就好。我睡了多久了，爷爷。”
　　“一整天。”晴明回答，眯着眼睛打量了止水一番，总算确定她确实是‘没有大碍’了。“总之这几天你先好好休息，什么事情都别管了。”他是有意识的，止水的生命还只有两年不到……这个结果一直环绕在他的心底，让他不安。
　　止水皱眉，直觉的要反驳，“不……”
　　晴明叹了口气，按住了止水的肩膀，“止水，你和昌浩一样是个善良的孩子，杀人什么的，下次不要再想这种事情了。”
　　水水一顿，沉默了。
　　其实，终究是不了解她，也不可能了解她。
　　她的手，早就沾满了血腥。
　　见她沉默，晴明以为她也从这次事件中意识到了，就又恢复了狡黠的笑容，“嘛，总之没事就是大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昌浩吧。”
　　似是为了响应他一般，昌浩连连点头，“交给我吧！”
　　晴明很满意的环顾了一圈，视线在六合欲言又止的脸上微微一顿，“那么就这样吧，不要打扰止水休息。”
　　所有人都随着晴明离开，除了六合。
　　“……抱歉。”六合忽然说。水水一愣，“哎？”
　　“晴明也好，你也好，我都没有保护到。”当时，明明就在那里的，却什么也没有做到。
　　水水展开了让人心定的精神力，本就安静人心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