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倒时差·终结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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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可以超过任何人,但是,上帝不给我光阴来证明,这是命啊。我说过,'爱情就是永远'你笑我一点创意没有,还是博士呢却不懂一点爱情文化。我给你唱美国音乐剧作家欧文?柏林给他妻子写的歌《永远》,妻子八十岁生日时他还在唱〃永远,我爱你,一直到永远。〃就那么几句,唱了一辈子……可是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现在,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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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永远的永远(4)
雨荷说,〃这就叫'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即使隔着一个太平洋,即使生命最后弥留的时光,即使天上人间……我们都不曾忘记对方!这是不是你说的'永远'呢?〃
〃是,正是。〃精诚欣慰地笑了。〃哦,妹妹,我要上路了。去天堂的时刻想着你,一路铺满鲜花。永远,你要幸福地活着,像家门口那一盆荷花,冬天里都开出鲜艳花朵……〃
〃精诚,你不能走,我专程从中国赶来,不就是为了你吗?我的一颗心早就跟随你去了,我应该放弃安沛……〃雨荷死死地拽住他的手臂。
〃乖,不要啦。安沛是个太好的男人,人事部长杰克告诉我,安沛寻找你十六年,你是他不能放下的牵挂呵,十六年与一星期相比,安沛他理所当然获得照顾你一生一世的资格。那时,其实我已经从贝尔医学中心回到实验室,还能勉强支持工作。知道这一情况后,我坚持不见你。为了让你死心,也为了我能最后专心地完成手头的研究课题,我让他们发布我已经死去的信息。除了我父母,没有任何人知道我还活着。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你是我的'永远',而我只是你记忆里闪烁一下就熄灭的萤火虫,这个事实你要承认。我不能太自私,你也不必要在你心里给我留一块'私家花园'。假如有一颗流星从你身边划过,那是我开心的眼泪……我太累了,我要走了……〃
雨荷说,〃不,我不准你走!你说过的,要带我去好多地方游玩呢……至少,我们要去猫王故居劳埃德大院了却〃一夜情〃呵?
我还要你带我乘坐密西西比河上的古老蒸汽船,一直坐到新奥尔良,漫游新奥尔良,那是一个最富法国浪漫情调的城市……还有呢?〃
〃还有,我说,新奥尔良的墓园称为'第一墓园',非常美丽的墓地,我想死后葬在那里,几小时的车程就回孟菲斯上班,不会耽误研究工作。你当时惊讶,紧张,嗔怪,生气,仿佛有人侵犯了你的孩子!你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说〃不吉利的话,不准说!
〃还有呢?〃
〃还有啦,我们要去亚特兰大奥运公园,海洋生物馆,要去佛罗里达看大西洋,我说过,如果看见海豚从海里跳跃起来,表示会拥有爱情和幸福。要是看不到海豚也不要紧,我们去圣地亚哥海豚湾,一准能看到,不过那里的海豚是受过联邦训练的'特工',或许它们会把我们的爱情秘密泄漏给中国……哈哈!吓唬你啦。〃
〃还有呢?〃
〃还有,圣地亚哥科罗纳多岛上西班牙式红房子大酒店,是温莎公爵与辛普森夫人一见钟情的地方,你说也去那里住一宿,浪漫一回。我说,将来我们就在那个海岛上买别墅,可是比爱伦岛还要昂贵得多呵……〃
〃还有呢?〃雨荷没完没了逼问。
〃还有要带你去圣路易斯,参观那里的巨型〃门〃,足有630英尺高;630英尺宽;重4万3千吨;是圣路易斯的象征。代表美国的大门。曾经,我们一起走过孟菲斯的〃M大桥〃,现在我要去圣路易斯大门欢迎你,当你跨进那大门时,我们会紧紧拥抱在一起,拥出一个吉尼斯纪录来。然后,我们一起去参观地下国家博物馆,看美国人创业的短暂历史,见那些已故的美国总统……〃
〃你怎么老说死呢?还有……你怎么寄给我的信没有写字呢?〃
〃你的愿望会实现的!你仍然是一张白纸……〃精诚一甩手,雨荷被扔到沙发上,弹起来好高。
她醒了,人是在床上,听见空中有声音在回响。 雨荷睁开眼睛,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风吹大树的声响。可怕极啦!
啊,精诚没有死……也许现在他将要死了?!
雨荷决定,明天一定要找到安德利儿童医院的人事部长杰克,她不说出杜精诚的真实状况决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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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爱情神话在崩溃(1)
杜精诚睁开眼睛了,他问,〃我怎么会站在哪里?怎么会站着一个我呢?〃……脑糊涂了,离死亡相距仅一步了?
杜精诚把〃毛毛虫〃似的雌性萤火虫放在弟弟手心。〃这个……拜托你……〃于是彼得决定在爱伦岛上住一段时间。寻找〃毛毛虫〃的秘密。
雨荷接近沮丧了,这个世界上,最最说不清道不明,最最不能被世人认可的,就是爱情……也许连同杜精诚在内,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都是否定的?否则他为什么除了完成实验别的一切都不在乎呢?
一个爱情神话在崩溃!
21
爱伦岛上一夜梦中相会,雨荷感觉到杜精诚残留家中的体温体味……他没有死!这让雨荷死去的心重又炽烈燃烧起来!一个死去的灵魂怎么可能把所有事情办得那么井井有条呢?
阿杜,精诚,诚诚……昔日喜欢一连串叫着的名字全部复活,重新被她拾起,活跃起来!
阿杜,我回来啦。
精诚,我在岛上等你回家。
诚诚,怎么不理睬我了?回来吧,即使不是恋人,也需要一个浅浅的拥抱呵,你抱抱我呀一颗冷凉的心……
雨荷大声喊叫。在密西西比河滨,面江而坐,依然是从前那个〃最炫的背影〃,可以再也没有人从背后偷拍。天空依旧湛蓝,晚霞依旧燃烧,可是再也没有他对自己说,〃快看哪,'日月同辉'出来了!〃〃太阳下山了,它的光芒还在,这就是霞光,太阳的背影,它的背影和月亮约会呢……〃
雨荷去了安德利儿童医院,找人事部长杰克先生,非要弄个水落石出。医院告诉说,,杰克出差去了休斯敦。雨荷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22
同一时间,彼得已从圣地亚哥飞抵休斯敦。
彼得的亲生父亲杜君楠派老秘书梁秉忠去接飞机,然后直奔贝尔医学中心。
一路上,梁秘书神色凝重地嘱咐,〃二少爷,我在杜氏跟了你父亲几十年,我说话你可不要不爱听。现在你们杜家正面临巨大的坎,你哥哥即将断气……你父亲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了,就剩下你这个唯一的亲人,你可要学着懂事一点。千万别惹你父亲生气呵。明白吗?〃
彼得一脸茫然。他嘴唇哆嗦着,脑子嗡嗡作响。不知道该说什么。朗朗晴空骤然猛降冰雹,把他打懵了。怎么会这样呢?龙卷风还有个预报呢,人的生死来去难道总是突然吗?太残酷了,太残酷了。
〃怎么只剩下我一个亲人?还有大妈呢?〃彼得疑惑。
〃去了你就知道了。〃老梁又叮嘱,〃记住哦,你父亲说,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叫杜心诚,不是什么彼得。恐怕以后你得使用这个中文名字了。〃
〃WHY?〃彼得……哦,杜心诚,脑子来不及急转弯。
〃别跟我说洋文。二少,你不想正式进入杜氏吗?〃
〃什么二少,你还叫我彼得好啦。听着别扭。〃
老梁鼓励说,〃二少,多听几次就顺耳了。这对你是好事呵。〃
〃什么好事,我情愿一辈子不进入杜氏,也不要他死嘛。我从来没有做过进入杜氏的梦。〃杜心诚嘟噜着。〃名字吗,他高兴叫中文名就让他叫好啦。其实杜心诚三个字的意思,从小母亲教我写中文时,就告诉了它的含义。〃彼得随口念着,〃诚即是佛,心诚则灵。要我 真心诚意待人,只要诚心一片,终有善报,等等。我只是久不用它,比说别的中文还陌生。〃他叹了一口气。
23
贝尔医学中心的杜精城呢?长时处于昏迷状态。
有关白血病专家判断,他的生命已经创造奇迹,比同类白血病人多活了许久。现在虽然他的大脑细胞还活跃着,生命已经耗尽,再度创造奇迹的几率接近零了。专家又补充说,很可能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去了,也算是他的幸福,免了临终的痛苦。
可怜杜精诚的母亲,听了医生一席谈,气急攻心,痰迷心窍,一口气转不过来,抢救都来不及,急匆匆提前去天堂入口等待她儿子了。杜精诚的父亲几乎如一座高楼轰然倒塌,他以顽强的意志活下来,只是苍老许多了。正如梁秘书说的,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不过医生的判断和所有科学论断一样,有时候被现实粉碎得毫无面子!
杜精诚的生命再次创造奇迹!
他平静安详地躺着,的确像医生说得有点〃幸福〃的样子。他是梦回爱伦岛,会见他最最放心不下的恋人夏雨荷去了。白血病复发初期,他就断然做出一个残酷的决定,请求院长和人事部长杰克对除父母外所有亲朋好友(包括未婚妻何丽婷)透露死亡消息。一个人秘密住在实验室,完成他人生最重要的实验课题。直到无法支撑了,才入住贝尔医学中心医院。然而,他内心最最不安的,却还有一个〃课题〃,关于夏雨荷,他的爱情神话。所以他是不能不去约会的……
正当他母亲在天堂门口等待迎接她唯一心爱的儿子的时候,他却睁眼了,回到人世间……苏醒啦!
看见病房里的英文,他明白自己还躺在美国最大的医学中心里的贝尔医院。还好,能做梦,说明我的脑子还行。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嘛,只要脑不死,即使不能见面,我会永远在梦中跟你相会……雨荷!
〃雨荷!〃杜精诚脱口而出,寂静的病房里,声音空谷回响似的大得吓人。在场人无不为之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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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爱情神话在崩溃(2)
这一激灵,他彻底清醒过来了。
啊?!众人都叫喊起来……
〃他还活着?!〃
24
〃史蒂夫(杜精诚的英文名)博士真的活过来了!〃护士小姐高兴叫道。
〃史蒂夫,你能叫出我的名字吗?〃医生问。
彼得站到杜精诚病床面前,凝视未曾蒙过面的 〃哥哥〃骷髅般面容,心里好不酸楚!未曾蒙面,但过去从父亲言谈中,从他自己看到自然科学权威杂志《自然》上的长篇论文,他心里早就对哥哥十分敬佩。想象中跟自己一样伟岸威严的青年科学家,却是如此羸弱仿佛纸人儿,惨不忍睹!
杜精诚睁开眼睛了,看看大家,突然,他深陷的大眼睛放光了,说,〃站着的那个是我吗?我怎么会站在哪里呢?难怪很累,原来一直站着。〃
这一句,把众人盼他重生的希望之火扑灭了……脑糊涂了,离死亡相距岂不是一步之遥吗?
杜精诚的脑子才没有糊涂呢。一点不错,兄弟俩长得太相像了,他发现病床前立着一个活生生的〃我〃!更年轻更帅气的阳光男孩……〃我〃!杜精诚无比兴奋。
天哪 !难道我这么快就〃投胎超生〃了?难道是上帝受了感动,赐我重生去中国赴〃锦江之约〃嘛……这是我一生未了的第一件大憾事呵。
噢,那个〃我〃不是〃我〃,是我的影子?影子也好啊,可以代表我去赴约,〃锦江之约〃有希望了,能去就好啦。雨荷,我不会负约了。杜精诚脑子立即来了灵感。
不过〃影子〃开口说话了,〃哥,你真的醒过来了?〃这个〃影子〃说话有些生涩,叫〃哥哥〃一词挺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