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贵族-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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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多德*奥古斯丁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他只是到了心境沧桑的年头,即使面对着大堆的不公平,也只会凝望着报以一声叹息,曾经的野心不减,但也许是看惯了人间冷暖,事不关己就习惯了高高挂起,面对多年死党铃铛入狱的时候,毫不意外的撒手不管,做不到雪中送炭,却也不至于去落井下石。
翻滚于帝国贵族的大染缸里,与皇室为敌?那不过只是天方夜谭罢了。
所以当神圣帝国莫德克王诸准备和奥汀联姻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放手,却也导致后面发生的一切,但是雷霆大怒之后,即使是在政敌虎视耽耽的情况下把康斯罗纳送出帝都,他的脸上也是一直嚣张无比,藐视一切的霸道。
这是奥古斯家族的底涵,也是凌驾于其他古老世家之上的特权。
对于一个执掌牛耳数十年不倒的大贵族来说,他的子孙,可以跋扈,可以傲慢,可以平庸,可以癫狂,却也不能没有一丝血性,犯了事,自然有他擦来屁股,相反,事后暗地里他没有一点责怪,多了几分欣赏。
一个男人为了权势而献出自己的女人,那算什么男人?
康斯罗纳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倔强得犹如与长辈斗气的孩子。
裴多德*奥古斯丁蔚蓝犹如天空的眼眸微笑了,他握着康斯罗纳的手,“奥古斯丁欢迎你的归来,我的孩子,康斯罗纳。”
没有以往的张扬和跋扈,有的只不过是长辈的慈祥。
“如你所说,黄色郁金香的荣光庇护我一生。”
说完康斯罗纳低下头,望了望旁边的父母,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变相的服软。
当他去见菲落丽亚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他选择了回到帝都,三年了,假如不是奥古斯丁家族暗地里的保护,或许他早已经死了。
康斯罗纳朝着裴多德微微一笑,小心翼翼的问道“听说最近神圣帝国发生了几件耐人寻思的大事?”
“恩,恺撒帝国北部红衣大主教遇袭,和西部主教叛逆,我想前者是美利坚公国某位野心家暗地里的小动作,无非是让我们奥古斯丁家族不能继续执掌内阁,毕竟你父亲可是一直主张挑起战争,而后者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什么原因。”
“这样说来,奥古斯丁目前的局面不容乐观,虽不至于四面楚歌,却也不像表面上的那么风光,更有可能是皇室的小动作。”康斯罗纳陷入沉思道。
“我想,这个问题还是我和你父亲私下里解决吧,你刚回家,不管是你母亲还是菲落利亚,都很想见你一面,你先退下去吧。”裴多德*奥古斯丁望了他一眼,随既说到。
康斯罗纳施了施礼,平稳的走了出去。
裴多德奇怪的望了望他平稳的背影,若有所思,康斯罗纳这次回来的变换很大,一点也不像三年前那位蓄意张扬且跋扈的贵族,却静若处子,犹如活了七八十年的老贵族,腹黑和城府。
正文第十一章【追逐先辈的步伐】
彻底的把门关上,康斯罗纳有种如同三年前一般的颓败感,他是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不甘寂寞而沉沦于寂寞的孤独者,即使曾经张扬跋扈,也在三年的学习中被生活磨去菱角,肆无忌惮的走在公爵府的长廊之中,深深的吸了口气,剂出一个微笑,闲庭若步的走向旁边那座刻有郁金香图形的圆锥建筑物。
有些事情一瞬间便能记住,却要我们用一辈子去忘记。有些事情我们用了一辈子去记忆,却在一瞬间被遗忘。
沫米兰*君士坦丁*奥古斯丁坐在屋子里的窗户旁,这位拥有两个尊贵姓氏的女人,手中捧着一本晦涩难懂的手抄版《七日谈》,而华丽美观房间里挂着奥古斯丁的前八任家主的画像,其中最领人惊讶的是,在这些贵族画像之前,则是一块用黑布蒙上的相框,外面涂上一道又一道的禁忌如同在告戒后人不可揭开。
颇有规则的敲门声。
她合起那本刚刚才从书架上拿下来的《七日谈》,向管家示意了下,带着压抑的愉悦:“请进。”
康斯罗纳推门而入,这是他自懂事起第一次来到这座悬挂着奥古斯丁历代家族的高塔,望着书房里那块用黑布蒙上的相框,若有所思,迈着庄严的步子,走到沫米兰身边,大落落的坐到了椅子上,凝视着眼前这位不管穿着举止都优雅无比且袷到其分的贵族夫人,他率先的打破气氛,带着真诚的微笑朝她扮了张鬼脸“母亲!”
沫米兰神情温柔的看着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三年了,日子过得还好吗?在学校生活得习惯吗?”
犹如平常父母对孩子的关心,再没有那传言般的睿智,对她而言,她只是个孩子的母亲,三年的胆惊受怕早已经足够了。
“恩,我可是曾经在帝都贵族中被誉为狡猾的泥鳅,深渊魔鬼的贵族少爷,奥古斯丁的优秀继承人。”康斯罗纳眨巴着双眼望着她,好象在叙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公爵夫人神色黯然,不管康斯罗纳如何辩护,其实这三年中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即使是嫒袭雪的交往和傲格文的接触,她都一目了然。
假如他真的快乐,那又何必掩饰自己的悲伤对每个人微笑?
也不去揭穿,缓缓的对康斯罗纳笑了笑,好似对他的隐瞒恼羞成怒一般,:“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你哪都别去了,就安心的把这间书房里的几百本书看完吧,不过我可是要提醒你,假如让我发现你有一分的偷懒,那后果自己想想吧,恩,对了,我到时候会时不时的抽查你的功课。”
他点了点头,不由的想起自己孩童犯错时被母亲罚抄那本厚重家规时的手足失措,康斯罗纳会心一笑。
沫米兰也不觉得他的回应过于平淡,似乎康斯罗纳这样平常答复才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答案,轻轻的笑道:“我的孩子,一间书房,几百本书,包含着神圣帝国上千年来的阴谋和权臣与皇室的博亦,这里有奥古斯丁历代家主的日记跟画像,也有他们为人处事的哲理,假如你学会了这其中三成,那你就是家族的中兴,神圣帝国未来几十年的舵手。”
“我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再者,神坛上的不一定是傻子。”康斯罗纳嬉笑道。
“孩子,不管你有没有这么大野心,从你出生起,就注定只能去追逐先辈的步伐,而不是原地踏步的遥望他们。”
沫米兰严肃道:“君士坦丁的某位先知有一句流传许久的话且引起不少人共鸣的话:“我花了一辈子,就学会了小心,女人和小孩可以无忧无虑,男人不行!”如果奥古斯丁家族的年轻继承人需要他的女人来保护,那谁来守护家族懦弱的妇孺?”
“我又能做些什么?”康斯罗纳苦笑道。
沫米蓝凝视着三年没见的孩子,出奇的保持沉默,没有回答。
康斯罗纳陷入沉思,一脸平静,心里默默盘算着,铭心的孤独,刻骨的野心,权势就好像是紧握在手中的沙砾,纵然双手紧握,它仍从永远也握不紧的缝隙流出,于是,他很想将手中的散沙重新紧紧握住,把握曾经属于自己的人与事,哪怕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是孩子,在我眼里,比神圣帝国任何一个贵族都更有可塑性,比谁都更像一个男人。”
沫米兰柔声道,“一个人只有一个命运,从你出生起,就已经注定你的人生的轨迹,即使是你的祖辈有什么过错,那也是为你好,孩子,相信我,做为你的母亲,我只会为你好,而不会害你,我也希望你不要把私人的感情带到政界和家族里来,这不利于发展。”
友情之所以比起爱情更加珍贵,是因为它永远不会随时间的冲刷而淡化最终消失,而亲情之所以比友情可贵,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刻骨铭心。
沫米兰看着房间里肆意走动的康斯罗纳凝视着那八副先辈画像,望着这个经过大喜大悲蜕变的孩子的背影,脑子里想起一句话,生活在阴谋弥漫的世界里,不想懂的想不懂都不能,她走到康斯罗纳的身边,拍了拍自己唯一孩子的肩膀,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再一次发自肺腑的对自己孩子说道:“我的孩子,真正的权势,应该是抛开金钱、名利、地位的要求以及心理上的虚荣,得到众人的敬畏,不要去怀疑,世界上逃避的事远比要面对的事情多得多,我沫米兰*君士坦丁*奥古斯丁的孩子,不是一个懦弱的男人,他会犹如他祖辈一般,用舞动的鹅毛笔掀起让人恐惧的血腥。”
康斯罗纳忽然低下头,不敢去凝视母亲的眼睛,那双深邃如深海的眼睛,有着太多让他望而生畏的睿智。
沫米兰指着房间里的第二副画像,“一千年前你的先祖还是个落魄的骑士,靠献上自己妻子而得到爵士,到第二任家主的时候,则在守护皇帝陛下的时候遭遇袭杀,对着未曾受伤的身子来上几刀,获得皇室最忠诚朋友的荣誉称号,而在第三任家主的时候,更是爬到了公爵的位置,仅仅一百年,而你,继承的是公爵的爵位,拥有着黄色郁金香家徽的你,何尝不能更有野心一些?”
康斯罗纳笑了笑,听到沫米兰的话,玩味的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一点可不像我睿智的母亲该讲的事情,公爵再进一步?那岂不是俗世里手握两把钥匙的皇者?”
沫米兰露出个璀璨微笑,愉悦的点了点头,善于交际的她只能够默默的陪在自己孩子身边。
康斯罗纳走出圆塔,想到缪斯*梅弟奇这个女人,虽然可以信任,却绝对对自己有所隐瞒,他就好象一把双刃刀,用得好,双方得利,用不好则自取灭亡,他可不希望自己被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时刻惦记,而且那个女人还拥有着一个腹黑贵族所需的狡诈谨慎。
心黑脸厚,忘情断义,何其困难?
等到他从深思中觉醒的时候,一个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女人映入视野。
高贵而优雅。
即使是曾经见惯了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绝世佳丽的康斯罗纳,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内心斐然心动。
她恼怒的轻笑道:“康斯罗纳少爷,回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毕竟哥特尔亲王府离奥古斯丁公爵府不过几百步而已。”
恺撒帝国的哥特尔亲王,神圣帝国皇帝保禄一世的叔叔,代表着恺撒帝国权势巅峰时期的激进派领袖,手染无数异端贵族鲜血的屠夫。
康斯罗纳挤出一个笑容,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珞宁塔我这不就刚想去你那吗?”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脸上挂着很符合名媛淑女微笑的贵族小姐,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面前这个女人可是不折不扣的暴力狂,所以躲还躲不及,轻声自言自语道:“女人啊,洪水猛兽般的麻烦生物”
正文第十二章【宁在地狱称王,不在天堂为仆】
望着面前的珞宁塔,康斯罗纳不得不承认,曾经那个以火暴脾气著称的小姑娘,早已经将傲慢与冒失转化为优雅的华贵。
珞宁塔微笑道:“康斯罗纳少爷,其实我只不过是为了过来看看你有没被皇室那位变态折腾的缺胳膊断腿的,但是看起来你还安然无恙。”
“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看来几年没见,除了脾气好点以外,其他都不过如此,就连胸部屁股都还没发育,或者你想去当修道院的修女,或者是所谓的圣女?”康斯罗纳说完,施了个贵族礼仪,不再理她,转身就走。
珞宁塔望着康斯罗纳,陷入少有的沉思,依然是那个骄傲的贵族少爷,可是为什么我从他身上看不到曾经的跋扈嚣张,却多了点忧伤?
恺撒帝国首都就好象是一座错综复杂的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