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第9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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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你一路上经过的那些,没有别的机关了,再往前头走几十尺,就是烟锁重楼。不过,这里已经空旷许久,很多年没有犯人被囚禁在这里了。”
换言之,这个负责打理烟锁重楼的女子,就是一个人独居于此,妮儿念及这点,心头一凛,想到自己是以九曜极速奔驰而上,凭着天位力量发动,速度极快,但这女子坐着轮椅,却仅仅稍慢自己片刻,就跟着上山峰来,这等速度就算是双腿齐全的轻功好手都很难做到,更别说是一个不良于行的残障,如此说来……
“你会武功?”
“不,我没学过。”
银裳丽人微笑摇头,道:“但是烟锁重楼里头有很多藏书,我孤居寂寥,常常借阅东方仙术的书籍自修,后来梅琳老师偶尔造访,也指点了我不少东西……”
一面说话,她的纤纤手指拨动车轮,木轮应声而转,却是离地而起,像是被什么云朵托住似的,漂浮起来,妮儿登时明白她以不能行走之身,是如何离峰到半山腰采梅花瓣,又是如何尾随着自己上峰。
(梅琳也教过她啊?好奇怪,原来梅琳老太婆以前就来过白鹿洞,这么说,她与陆游……嘻嘻,有什么藕断丝连也说不定,不过两个人都是硬脾气,大概每次都是直接上山,不去旁边的千雪谷吧……唉,这关我什么事?我猜这个做什么?)
银裳丽人转动车轮,来到石阶尽头,对着山下的浓密云雾一挥手,周围突然狂风大作,狂猛山风交卷吹袭,刮得人们衣衫啪啪作响,但也吹散了山下的云雾,短短几下工夫,山下云雾尽散,露出了山路上的景物。
妮儿看着自己快跑冲上来的山路,只见石阶沿路上并没有什么机关,也没有什么杀人兵器,只有七座斑驳破旧的牌楼门坊,或是石材,或是木雕,唯一的共同特色就是古老,都爬满了青苔,不但柱子的漆斑驳脱落,上头的字画早已模糊,就连最上方的牌坊都裂开缺角。
白鹿洞的奇门遁甲最擅长运用结界法阵,几面杏黄法旗、几座破旧门坊,已经足够组成强力法阵,让小觑它的人吃上大亏。妮儿特别用天心意识去感应,想试着确认看看,这些牌坊是否连结着天地元气,一有人触动,就会以自然元素还击,但不知是否她所学不精,无论怎么感应,她都感觉不到这几座牌楼有连结什么自然力量。
“这七座古楼门没有连结自然能量,要通过它的方法,刚刚已经告诉你了。”
银裳丽人微笑道:“只要你真心想要上山,就一定能够上山,当然,下山也是一样,只要你觉得在这里待腻了,随时可以下山。”
“就……就怎么简单?怎会?”
“就是这么简单。我只是不明白,明明这么简单就可以做到的事,为什么却偏偏没有人肯相信。”
“但是,这里不是白鹿洞关犯人的地方吗?如果这么简单就能下山,那所有犯人不都跑光了?”
“呵,因为在烟锁重楼还囚禁大批犯人的时候,那七重门的规矩不是这样,而是让所有想上峰、下峰的人,全都上不来也下不去。”
妮儿越听越是一头雾水,幸好银裳丽人向她解释,告诉她这七重门户是白鹿洞奇门遁甲的最高成就,始创于九州大战前的丹罗道人,如今技法已然失传。
在那个天位力量尚未被广泛应用的年代,人们对天地元气的了解不如今日透彻,白鹿洞还铺设不出牵引天地元气的法阵,威力有限,丹罗道人别出心裁,排设出的阵法另走捷径,先以阶梯探测计算闯阵者的生辰八字、种族血裔,然后锁定闯阵者的灵魂,引出闯阵者的力量回击自身,借力打力,来十个就栽五双,任是千军万马齐攻,也无法突破峰顶。
九州大战时,魔族数度杀上白鹿洞,书院中的儒生无力抵御,就纷纷逃上烟锁重楼,开动法阵,藉此保住不少人的性命,被当成是圣地。后来因为陆游在千雪谷中隐居修练,禁止旁人上峰,连烟锁重楼都一并划为禁地。
“当烟锁重楼成为禁地之后,七重门的法阵就长时间开动,那时的法阵效果与九州大战时期一样,凡是想冲上峰顶救人、杀人,或是想从峰顶囚牢逃逸的人,走到一半,就会被七重门引动本身力量,回挫自身,有的走火入魔,有的伤重身亡。闯阵的人武功越高、执念越强,就越是上不去、下不来。”
“这么毒辣?这样子那些被囚禁的犯人不是等于终生监禁?”
“也不是。当犯人放弃了脱逃,万念俱灰,愿意安心待在烟锁重楼,悔悟生平所为,他们就可以走过法阵。”银裳丽人道:“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他们通常根本不想下山,所以往往也没机会知道这个秘密了。”
“真不愧是白鹿洞的卑鄙阵法,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我刚刚一跑就跑上来了,一点都没有受到阻碍啊!”
“呵,这点刚刚我有说过,因为阵法的运作方向改变了。”
法阵的创设,是在天位时代以前的事,当天位武者夹带着强大破坏力出现,这个防御法阵的效果就大大降低,而自从九州大战之后,陆游接管了白鹿洞大权,便改了行事方针,严重刑犯再也不用判终生监禁,全部当场宰掉省事,免得重演九州大战时,囚犯逃脱,帮助魔族攻打白鹿洞的奇耻大辱;烟锁重楼因此废弃空旷,直至两千年后的唐国事件,才有新主人进住。
唐国事件后,李煜剑试天下,早晚会再杀上白鹿洞来,陆游有鉴于此,就让公瑾改了后山的法阵,当李煜来到白鹿洞时,让他尝试闯阵。
“啊!这招真棒。”
妮儿听到这一段,不由得失声叫好。李煜的武功之强,近乎天下无敌,别说是那时候,就算是现在,风之大陆上恐怕也没有谁敢夸称能稳稳接她一剑,如果白鹿洞用威力型的法阵去对付他,哪怕是用上中都城的百万剑阵,只怕都会给他发起飙来,一剑劈成两半。
但是后山的这个法阵却不同,它不是靠力量在防守,而是凭着巧妙设计,引动闯阵者的心魔,导致力量反噬。对付其余的天位武者未必有用,特别是源五郎、织田香这类有进行过魔力修行的武者,心志坚定,又能以魔法反制魔法,这结界阵法多半发挥不了作用。
然而,对当时的李煜,一个天位力量无比强横,天心意识却低劣到几乎弱智的狂傲武者而言,这结界何止厉害,简直就是命中了他的死穴,恐怕才踏上第三个台阶,他的直线条心理已经被法阵探测得清清楚楚,再容易不过。
“可是,他们到底把这个法阵改成什么样子了?我刚刚一下子就跑上来啦!”
“这点……只能说,他并没有拜错师父,陆游宗师不仅力量无双,而且还确实是一个很了解他的人。”
陆游太清楚这个满腔热血悲愤的徒儿,在他的艺术诗人性格中,藏着多少不利的缺陷,所以就把阵法逆转,变成了“只要是真心想上山去,就一定上得去;但如果心里存有一丝怀疑,不愿上山,就绝对上不去”。
听起来很像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但尝试闯上山去的李煜,却一直被自己的力量阻挡,不管怎么跑,都被自己的力量反震回来,当他一怒拔剑,想以三天剑斩强行破去法阵,结果却被剑斩威力还击自身,立即重创。
当李煜跌回石阶起点,正待在那里的公瑾,淡淡告诉他法阵的运作原理,还有他为何闯不过去的理由,变成一头疯虎似的李煜,就闯入了旁边的千雪谷。
被疯狂的情绪占据脑海,李煜唯一的念头就是同归于尽,但是愤怒、悲痛、羞愧、自责……多种情绪化成心魔,令他狂性更增,在剑法威力更强的同时,他也破绽大露,而在冰天雪地中孤剑等待他的,却是早已将心情收敛、精气神提升到颠峰状态的陆游。
冷剑断狂涛,抵天破三天,陆游以严重内伤的代价,漂亮挫败当时力量更胜于己的破门弟子,如果不是陆游手下留情,他甚至可以在最后一剑杀掉李煜,永绝后患。当然,他是不会那么做的,因为要栽培这个弟子“成才”,他已经花了太多的精神与心血,甚至连当初这弟子借死逃狱,沿途都有专人秘密监看,确保他不会因此死去,眼见栽培已经有了成果,别说出手杀他,就算他想要自杀,陆游都不会允许。
李煜战败,拖着一身重伤残躯,回到那座云深不见尽头的阶梯,怔怔望着乍隐乍现的七重古老门楼,若有所思,就这么五日五夜,不饮不食,最后他纵声长啸,声动九天,悲亢入云,在长啸声中呕血而走。
也是那一声震动八方的破云悲啸,才让李煜独闯白鹿洞、会战陆游的事为外人所知,但人们只推测出李煜战败的事实,至于交手的过程、如何战败的因由,却只有几名当事人才知道。
“……原来是这样,李老二他真是败淂……”
妮儿迟疑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败得好冤还是不冤,虽然就自己看来,这一战真是卑鄙,但假如源五郎在这里,多半会说这才是兵法正道,先用种种方法削弱敌人实力,在敌人最弱的一刻出手,以弱胜强,赢得漂亮之至。
不再言语,妮儿看着那七座逐渐被云雾覆盖起来的门楼,想到自己刚才上来是如此轻易,但对当年的李煜却是可望不可及,那种心情与感触,心中洋溢着一股说不出的惆怅感,但好像又有什么事情还难以解释……
突然,妮儿想到了一个问题,李煜当初为什么要执着于冲上山?山上有什么东西让他想闯关?为什么他心里会有疑惑,导致他最后冲不上来?
当妮儿把这个问题提出口,银裳丽人摇头苦笑,缓缓说出理由。
“因为……那时候我已经住在山上,他是为我而来。”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妮儿震惊,也想起来在李煜的剑仙神话中,有一名关键人物失踪良久,再也不曾在人前出现,成为人们纳闷不解、传言纷纷的疑团。
那个关键人物,是一个女人,她的名字是……
“我叫周嘉敏,是一个负责打理烟锁重楼、悔悟罪过的女人。”
※※※
金鳌岛在艾尔铁诺的上空浮现,朝着中都快速飞行,这件事情已经透过各个情报组织,把消息传给目前风之大陆上的各个势力。
无论是天位武者,或是一般平民百姓,在他们的眼中,宏伟飘翔于天上的金鳌岛,像是一艘永不沉没的巨船,平稳地在碧空中航行;尤其是在没有能力飞上天去的人们看来,金鳌岛简直代表神喻,无可抗拒。只是这艘伟岸东西所代表的意义,究竟是救世或灭世,没有人能说得出来。
这是由下方往上仰望的感觉,但是在金鳌岛上的人们,却无暇享受这种俯视的乐趣,反而处于一种沉闷的气氛中。
其实金鳌岛上没有多少人,除了简单的太古魔道技师小组,就只有朱炎、郝可莲两人,至于公瑾,自从香格里拉之战后,九成的时间都处于闭关状态,偶然一现身,也难得与属下说上几句话。
朱炎对公瑾的支持,并不只是单纯的部属忠心,还包括了他对公瑾本人的敬佩、对公瑾理想的追随。他还记得当初公瑾与他谈起对未来的规划时,曾说过魔族侵略人间,固然不好;但白鹿洞目前对于魔族的反制策略,也不是长治久安之策,应该另外有个什么办法,为两族人谋求更好的出路。
“我已亡故的妻子,将来或许会以魔族的身分出现,所以我对魔族并没有憎恶,希望能与你一起努力,改变现在的世界。”
这番言语,打动了当时学艺于隆?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