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第66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己会这样推测,并不是没有根据的。在整个身体被弄得支离破碎时,右手的风华刀自然也没手握住,笔直地往无底深渊落去,照理说本来应该就此失落,可是在自己从上方山壁顶脱离时,却看到风华刀好端端地插在出口,任自己一拔就走。
这自然是有人暗中出手相助了,问题是,即使当时双方激斗正酣,但是要不被自己发现,又不惊动大蛇,在风华刀落下时出手把刀接过,又抢在自己之前,把刀插在出口,这样的修为,花天邪办不到,西王母族那些以魔导术为主修的女人更加别提,唯一的人选,算来算去也只有多尔衮一个。
他与自己应该是敌人啊?会这样子出手帮助自己,实在是没有理由
嗯,说没有理由,倒也未必,静下心来一想,自己也整理出了些头绪。当日他曾经说,要与他敌对交手,自己的修为还不足,先去战战大蛇,取得天丛云剑后再去与他一战。
问题是,如果战胜大蛇是得到天丛云剑的关键,那么他的话根本就有问题。
以这尾大蛇的力量之强,当两个头同时全力攻敌,正面对战之下,别说是自己,多尔衮只怕也得饮恨收场。如果连多尔衮自己都打不过,有什么理由要自己先去战这比他更强的东西?更棘手的是,虽然自己不太敢相信,但这头大蛇的周身,似乎有完美体的天位力场守护,根据白起研究的心得,除非有同样级数的完美体力量与之相抵销,否则根本就没有其他方法能破,等若立于不败之地。
这样的一头怪物,自己单枪匹马怎么打得过?唯一的办法,就是汇集身边的高手资源,大家合力起来,围殴这条大蛇,让它首尾不能相应,才有机会成事。
而这多半也就是多尔衮的目的。他本身的力量虽强,但是要独力搏杀大蛇,取得天丛云之剑,恐怕仍是力有未逮,最好的计策,仍然是促成鹬蚌相争,待得两败俱伤,他再现身取得渔人之利,轻而易举夺走神剑。
换言之,自己此刻就是他手中的杀人之刀,如果少了自己这强天位主将,雷因斯的高手群即使一涌而上,仍是屠蛇无望,所以他非但不趁自己重伤时出手,反而连风华刀都还给了自己。
皱起眉头,兰斯洛彷佛就听得见,多尔衮那狂妄得意的笑声,正嘲讽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可恨自己明明知道他的诡计,却仍没法不被利用,只要风华仍然被当作祭蛇的供品,要救她出来的自己,就必然要挑战大蛇,遂了多尔衮的奸计。
这里头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对劲。西王母族的那些女人说,把风华献祭给大蛇,是为了取得神剑,换句话说,神剑可以经由生人活祭来取得,这也正常,不然每次为了诛魔而需取出神剑时,就得要挑战大蛇一次,西王母族早就被灭了,还诛个什么鬼?但既然神剑可以藉由生人活祭取得,那多尔衮只要牺牲风华,就可以轻易得到神剑,为什么要大费周张地把自己引到昆仑山来?就真的只是为了让雷因斯一方和大蛇拚个两败俱伤吗?看多尔衮不像是非常重视神兵利器的人,那种武者给自己的感觉,就像养父皇太极一样,是个靠着双拳横扫天下神兵的狂霸战士,他取神剑的理由是什么?神剑还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吗?另外,取神剑这么麻烦,西王母族取出之后,为什么不将神剑就此据为己有,而还要归还呢?自己打死都不相信她们会如此有道德心。
事情透着越来越多的疑点,只恨自己手边资料不足,没法做出适当判断,要是源五郎来了,就可以帮忙分析了吧。
叹了口气,兰斯洛实足想不到,日本之行的最大障碍,不是天草四郎,也不是其余天位高手,而是这么一条古怪的大蛇。尽管能见到风华,让自己不胜之喜,但是横越在两人之间的这个障碍,实在是太过巨大了啊。
“伤脑筋,这家伙应该帮忙偷些纱布、伤药之类的来啊”
手上的饭团还热着,有雪确实是满有本事的,在这种穷乡僻壤,还能快手快脚地弄来食物,不知道是不是去西王母族的厨房里偷的。兰斯洛苦笑一下,朝山洞下头爬去,把食物和饮水带给昏迷在那边的另一名夥伴。
昏迷在洞内,泉樱的情形非常糟糕,整个人因为伤口发炎的高烧,意识朦朦胧胧,不住地说着呓语。
一看到她的样子,兰斯洛就觉得很愧疚。这女人是为了自己而受伤的,可是自己非但不能给她一个干净的疗伤环境,甚至还让重伤的她,躺在这样的污秽山洞里,作着最草率的包扎,想想实在是惭愧之至。
不过,单是能够在那种情形下生还下来,就已经是莫大的奇迹了。回想起那时候的情形,自己仍是感到难以置信,这蜥蜴女竟然能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势下,从大蛇口中逃生。
那时,自己被她用尽身上力量的一脚,从大蛇嘴里踢了出来,逃得一命,但是精疲力尽的她,却整个身体软倒下来,当大蛇的嘴巴合闭,无力逃生的她,就注定成为大蛇口中的牺牲品。
大蛇的嘴巴重重合上,看着那急劲喷溅在雪白獠牙上的厉红血印,自己只觉得手脚一阵冰凉,彷佛看到什么很重要的事物从此破灭,再也不能挽回的感觉。
如果一切就发生到这里为止,那么自己现在唯一所能做的,就只有躲在山洞里,抱着头深深忏悔了。然而,就在血痕喷溅出来的同时,大蛇的动作忽然变得迟钝起来,重重咬下去的动作也突然停住,似乎对口中的这块食物感到什么不对,跟着,一声长啸震动整个地窟,大蛇张开嘴巴,把已经重伤昏死过去的泉樱,像是垃圾一样喷了出来。
喷射出来的方向正对着自己这边,恰好伸手一拉一带,就把泉樱接过,带着她一起逃跑。只听得大蛇的怒啸声越来越远,自己和泉樱终于逃出生天了。跟着,与在外头的有雪会合,先是找了一个栖身之所藏起来,然后就把一切对外联络的任务,全部交给有雪,连带还要负责找寻食物与伤药的重责大任。
虽然很高兴看到泉樱生还,不过自己还是想不太通,为什么她没有被大蛇一口咬碎、吞下肚子?难道就因为蜥蜴女和大蛇两个爬虫类生物彼此看得对眼吗?没有足够资料来判断,兰斯洛并不晓得自己的推断已近乎事实。大蛇确实是在尝到泉樱鲜血的味道,判别出她的血缘来历后,将她一口吐了出来,暂时不吃这与己有相同血脉源流的女子。这也正是上次多尔衮对泉樱手下留情的原因,考虑到同为龙族,泉樱的存在或许会对大蛇形成牵制,多尔衮于是没有下杀手,让兰斯洛有抢救的余地。
“没有药,不知道该怎么治,如果小草在这里就好了,治这种单纯的肉体伤害,用她的圣力,一下子就痊愈了,即使是华鬼婆在这里也行啊,为什么每次总是在需要医生的时候,就找不到医生呢?”
纵然自白起那边传承到医药的相关知识,但兰斯洛一时间也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帮泉樱治伤。
最麻烦的伤口,是被蛇牙贯穿肩头的重创,肉体撕裂,大量出血,外加上毒素影响,让泉樱一直发着高烧,昏昏沉沉,清醒不过来。
兰斯洛点了她伤口周围的穴道,止住出血,另外用她的袖子作包扎,裹住了那看来实在是过大的洞穿伤。如果能敷上药草,效果应该会好一点,这点就只能希望有雪尽早把药品带回来了·运功帮泉樱驱除蛇毒,伹由于此刻内力不济,无法尽其全功,将毒质驱出大半,就已经累得眼冒金星。幸好,龙血似乎天生就有解毒效果,泉樱躺了几个时辰后,脸色好了很多,体内的毒质也被净化殆尽,就只是失血过多,虽然高烧中汗一直出个不停,脸色却仍苍白得怕人。
“水水”
听见这几声轻喃,兰斯洛连忙取过竹桶,把水倒进泉樱口中。她暍得很快,但是没几下就咳嗽起来,之后,又再度昏睡过去。兰斯洛用指头沾着竹桶里的水,擦擦泉樱发烫而乾裂的嘴唇。
看她变成现在这样子,兰斯洛心里相当地不好过。回想起自从在日本与她相遇以来,从没给过泉樱什么好脸色,也没有让她尝过什么甜头,虽然说那都是因为彼此立场问题,可是如果她就这么死了,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会感到歉疚。
这个傻女人,不知道她从头到尾都被人骗了,居然是这样子豁出生命,不顾一切地从大蛇嘴里救了自己出来。
她最后的那一句,“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要重新喜欢上我喔”,所谓的下次,指的是来生吧。一命还一命,彼此都不欠什么,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下辈子,这就是她的想法吧。
如果泉樱与兰斯洛的恩怨,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人过节,那么向来见不得自己小家子气的兰斯洛,定然早巳将此事揭过,即使是对他本人的重大伤害,在对泉樱这样一番整治后,也已经足够,因为尽管兰斯洛不避讳与女人动手,但是大男人思考路线的他,却不能接受自己这样子和女人斤斤计较。
然而,枯耳山上的仇怨,却让兰斯洛不得不对那些追随自己的弟兄们负起责任,也因此,即使之前心里对泉樱有几分好感,却仍是要硬生生地将之抹煞,逼着自己去憎恶她,只是在每一次对她恶言相向后,心里也是一阵刺痛与不安。
可是在这一次死里逃生,被泉樱救了一命之后,这股刺痛遽增至自己无法承受的地步。放下过往仇怨,要好好善待她的这个决定,几乎是刹那间就做出来了。
自己的复仇,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所谓的复仇,并不一定非要以死亡作为终点,毕竟,作贼的和当官的本来就立场冲突,谁死在谁的手里,都是应有之事,这是打从第一天干那一行就该有的心理准备。好比两国交兵,战场上死伤无数,如果每个家属都要报起仇来,那真是永无宁日了。
(剩下的责任,就由我来担负,如果死去的弟兄们要怪,就通通来怪我吧)
有了这样的觉悟,事情本来应该就此迎刀而解,但兰斯洛却相反地苦恼起来。
揭过恩怨,从此好好地善待这女子,这是个很漂亮的想法,但是当彼此立场已经平等之后,兰斯洛忽然惊觉到,自己根本没有善待泉樱的资格。
她是龙族的一族之长、白鹿洞宗师的爱徒,文略武功俱皆优秀的一代天骄,如果不是被自己擒来,灌输了一堆错误观念,她应该会威风凛凛地统驭龙族,开创一番事业,而不是在这样当个努力讨好自己的小女人。
如果让以前的她,看到她自己现在的样子,恐怕会相当地耻辱、不屑一提吧?那种事业心重,不肯屈居女子之身,埋没一生的女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向男人付出感情?如果要对泉樱公平,就应该帮她回复记忆,让她有选择的机会,决定往后的人生。可是这样一来,有相当的可能性,也就代表自己所熟知的泉樱将就此消失。
之后呢?回复记忆的紫钰,对这段时间的屈辱怎肯善罢甘休?以她的性情,肯定是用着一生的心力来向自己报复,届时就轮到自己要伤脑筋,与她这么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
报复果然是一件麻烦的事,不管是有结果还是没结果,都要这样子没完没了地牵扯下去。
蹲坐在泉樱身边,兰斯洛不自禁地开始想着这些问题,并且为之深深地苦恼,直到放在泉樱唇上的手指,轻轻地传来触碰感觉,这才觉醒过来,发现泉樱已经苏醒,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讨厌”
“嗯?”
虽然声音微弱,但是泉樱醒来,确认自己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