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第6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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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可能挡住的,要立刻把人疏散,救得一个是一个了┅┅)
海啸来势奇快无比,妮儿才刚一迟疑,无数巨浪就已经拍裂码头,将正午的日光遮得半点不剩,一片漆黑,以天崩之势狂压而来。
骤然间,一道白芒由小山岗上骤亮,如同点点流星雨一般,缤纷洒向村子外侧的五处地点,连结交织成一座五芒星的结界法阵,迸发强光,在海浪巨壁崩塌下来之前,於村子上方形成护罩。
只听得强劲风声狂啸於天地之间,脚下大地剧烈晃动,周遭尽是惊恐悲鸣,上头却是诡异的深蓝色,彷佛末日一般的景象,就这麽持续了一会儿,这才重归於平静。
渔村本是依傍著一座小山岗而建,周围环绕著几个小丘与树林,但是现在除了渔村本身还有後头的小山岗,近百里之内,一片平坦,全都是经过海啸袭击後,满目疮痍的残破景象。
天地沛然之威,就是妮儿也暗暗心惊,抬头一看,却见到天草四郎飘然立於空中,浑身衣衫破破烂烂,狼狈到了极点。虽然没有受伤,但隐约看见他脸色难看之至,朝这边看了看,又朝已经回复平静的海面看了看,竟然就这麽掉头而去。
「哈哈哈~~」
在他掉头离去时,小山岗上蓦地响起了一把极为狂妄无礼的大笑,彷佛刻意嘲弄著敌人的丑态,声音响彻云霄,远远地向四方传去。
妮儿看著天草四郎的身影渐渐消失,心里的感觉实在很怪异。虽然她与这人从见面起就敌对,又憎恶他的残忍好杀,但是一直以来,他对待自己都和颜悦色,著实不错,现在看著他这样离去,只觉得┅┅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北门天关一战败给陆游,现在又输给了陆游的弟子,而且输的样子还这等难看,根本是还没出手就被瞬杀。这样的耻辱,对任何习武之人都是重大打击,特别是对方还这样不留情面地耻笑,想想真是替他难过。
上头刺耳的狂笑声仍然不住传来,妮儿心中一恼,纵身便往小山岗上飞过去。
落在山岗上,除了那正在发出讨厌笑声的银发男子,就是与他同行的那个蓝衫人,右掌平伸,一道微弱光芒正从其中缓缓消失,看来刚才的光罩便是出於他手中。
妮儿就这麽心情怪异地注视著山岗上的两人,不能肯定自己的另一个疑问到底对不对。
花次郎这个名字,曾经听有雪吹嘘过,就是与兄长、源五郎结义於暹罗的那个男人。虽然他鼻青脸肿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很糗,怎样都与自己听到的那人形象不符,但是大笑的那种狂妄态度,还有那头银白色的长发,应该就是没有错。
这人就是┅┅剑仙?
他的武功应该很强啊?什麽人能把他伤成这个样子?明明已经远赴海外的他,为什麽会到这个日本渔村来?还有,他笑的声音,真是很讨厌啊┅┅
「喂!别再笑了,人都已经走了,你鬼笑鬼笑地给谁听啊?」
对救命恩人这样说话似乎不太妥当,但妮儿一时间也想不到这麽多,大步冲上去,指著鼻子就骂。
笑声停止了。
李煜偏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著妮儿,虽然没有半分恶意,可是看在妮儿眼中,仍是觉得在这人面前,自己好像很卑微一样。江湖人都说他当初败在陆游手上,这真是见鬼,虽然自己对强天位境界不是很了解,但打死都不相信陆游能接下适才破地分海的惊世一剑,要不然天草也不会被惊得不战而走,如果和陆游对战时也是这麽一剑,早就把白鹿洞夷为平地了。
「喂┅┅你┅┅干什麽又不笑了?」
感觉确实是很奇怪,当他意态张狂地大笑,自己听得很不顺耳,但是当他现在停住笑声,朝这边看来,一双渺远的眼神,像是看到了自己,又像是全无所见,这感觉┅┅真是让人不好受啊。
「唉┅┅不管有多开心,一个失去意识的人倘若还能笑,那就真的很好笑了┅┅」
说话的,是李煜身後的蓝衫人,而妮儿很快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连续几声凄厉的骨肉爆响,似乎是骨头在体内迸断的声音,而从密集频率听来,恐怕断成了个十七八截都大有可能,跟著,大量血雨似乎从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激喷出来,在整个人被一片深红血色笼罩住的同时,颓然往前倒去。
「啊~~!」
妮儿很少像现在这样子发出尖叫,但是在过往的战斗经验中,却也几乎不曾看到这样的惨状,脑里一乱,尖叫声就喊了出来,第一个念头就是∶除非有乙太不灭体,不然这麽重的伤,必死无疑。
幸好,此刻在场的人不是只有妮儿,而若非事先有所洞悉,他也不会抛下应该赶往绢之国的旅程,闲闲地随这师弟万里西来┅┅
「啊?」
同样是一声惊叫,却不是为著恐惧与惊惶,而是迷惘不解。发生时间太过短暂,妮儿甚至无法清楚说出自己看到了什麽,只是依稀记得,那个长得很好看的蓝衫男子再次平举右掌,五指成爪,跟著,正在狂喷中的血雾忽然倒飞回去,破损衣衫也在瞬间复原,就连那些骨爆声都以奇怪的频率重响一次。
一切彷佛在作梦,而且还是一场时间倒错的怪梦,当妮儿揉揉眼睛,只看到银发男子又好端端的站在面前,眼神渺远地看著自己,就像他爆血倒地之前的那一刻。
时间倒流了吗?
只不过是多重演一次而已。不过,这一次上演的结局却有所不同,因洛ub骨爆声再次响起之前,一双手掌已经分别按在他的头顶与後心,以世上至柔的一股剑气,助他消解体内强大天地元气的反噬。
妮儿怔怔地看著这一幕,只觉得过去生命中看过的所有怪事,都没有今天加起来的多,难道才出个海,整个世界就全部都不一样了吗?
约莫过了半刻钟,蓝衫人长长吁了口气,手一放开,仍在昏迷中的人就躺了下去,不过从那鼾声听起来,像是睡著多过昏死,显然没什麽问题。
妮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除了乙太不灭体、雷因斯王家的天赋圣力,她不知道有什麽手法可以让这等重伤瞬间痊愈的,可是,眼前的情形说是瞬间痊愈好像也不对,这该说是┅┅
「喂,李先生的好看师兄。」
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妮儿只能用著这奇怪的叫法,看他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意态悠闲,平静得就好像刚才的事从未发生。
「你师弟的脸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子?是谁伤他的?」满腹疑惑,只好这样子一个一个问。
「我们搭船前来的时候,他遇到了旧识,两边对看好像很眼红的样子,乒乒乓乓地就打了起来,一场架打完,就变成这德性了。」
「对方是什麽人?能把他打成这麽狼狈,武功一定很强吧?」
「是一个黑黝黝的矮个子。武功┅┅是满有特色的,不过离开的时候,样子并不比我师弟好看到哪里去啊。」
看透了妮儿的疑惑,蓝衫人微笑道∶「和那个黑矮子交手的时候,他并没有这麽拼命,拿自己性命去赌这虽能使用,却未能完全驾驭的力量,要不然,对方固然是粉身碎骨地收场,他自己也不会只有脸肿起来而已。」
妮儿记不起来自己所知道的高手中,有哪一个是黑黝黝的矮个子?不过相较於今天所见识到的种种怪事,这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那┅┅你刚才做的┅┅是┅┅是┅┅」
「那个啊?叫做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妮儿呆了一下,听不出这怪名字技巧的玄机。
「就是刚好可以逆转数完滴答滴答四声之内的时间。」蓝衫人微笑道∶「本来只能滴答滴,在这次出海之前特别研究,好不容易才变成滴答滴答,但是接下来研究好久都没进展,大概是遇到极限,没办法变成滴答滴答滴,真是好可惜啊,哈哈┅┅」
「但只要师兄你愿意,方圆两百里内都是你的影响范围,不用这样客气啊。」
清醒了过来,银发男子的面色似乎很不安。欠了人家人情的感觉,不管经历几次,都仍然是不好受,特别是自己知道这师兄有多不喜欢使用这个技巧。
「不好意思啊,师兄,我还是没有办法遵守约定。和那头臭蝙蝠动过手之後,我知道自己还有所不足,照这样下去,三个月後的那一场决斗,我的把握不大,所以,我才想冒险试试看┅┅」
「这却是我无法理解的理由。以你如今的实力与进境,即使三个月内没有进步,也有七成胜算,没必要做这样的赌命突破啊。现在搞到自己重伤,一个月内不能动武,如果不能及时康复过来,你的胜算就只剩五成了。」
「但是,我不想只靠战术获胜。这是有特殊意义的一战,如果不能用不动真剑取胜,决斗的意义就没有了。」
「┅┅唉,你当初要我帮你安排这场决斗的时候,可不是用意义作理由的。」
蓝衫人几乎是唉声叹气地说著,而让妮儿觉得好笑的是,这时候的他看来真是与源五郎有几分相似。
「也罢。既然已经能初步控制不动真剑,师弟你无疑是已经取得突破,而如果不是你受伤在先,出剑时又刻意留手,在应该发劲的时候扣力不发,连续拿自己性命开两次玩笑,那也就不至於会伤得这样严重┅┅」
李煜微一耸肩,并不言语。自己方才的动作,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过他的,而若不是那个多馀的动作,令得反噬己身的力量过大,那麽今日就不用劳动到师兄出手。
「真是抱歉啊,师兄,我知道你很不喜欢用这个招数的。」
「我没有不喜欢用,一切的技巧创出来就是为了使用。我只是讨厌去变动因果律而已┅┅不过,我绝不会为了同一个人连续变动两次不同的结局,所以你往後自己要小心了。」
「你还真是罗嗦呢,一个大男人这麽相信命数,你不觉得这样子很丢脸吗?」
「对於一个不能分辨因果律与命数之间差别的门外汉,我并不觉得有什麽辩解的必要。」
「该辩解的时候,还是辩解一下好吧,你就是因为什麽都不讲,才会弄到老婆跑掉的。」
「如果不是为了要跟著某人,我现在已经在绢之国了。」
「哈,终於还是承认了吧?早就叫你不要跟著我了,这边的事我可以自己处理,你应该去有人在等你的地方啊。」
一面调笑,李煜心中却甚是欢喜。这个与自己并未同窗习艺的便宜师兄,却要比自己过去师门中的师兄弟,待己更重道义,欠下的人情债,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偿还了。
海外之行最大的收获,与其说是武学上的长进,其实更应该是结识了这些时时温暖自己整个心房的人。
「你不要太大意喔,寒山老师说过,在剑上头的直觉和悟性,我比师兄你更胜一筹,当我把天痕不动剑完成,会来找你的天柔比试,看看谁才继承到不动真剑的真谛。」
「谁理你啊,你到时候找得到我,那就真是有鬼了。」
两人的对话,让本就一头雾水的妮儿听得更是糊涂了,所以当人家终於发现到她的存在,抛出问题时,她仍是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对了,这位小姐,前些时候,我们有一艘商船被打劫了,虽然那并非我国船只,但是打劫一方留下很明白的挑战讯息,我们那边有些脾气很暴躁的人想要立刻有所回应,我和师弟只好抢在他们之前,先过来看看了,你知道那是怎样一回事吗?」
「被甩了,被甩了,我被甩了┅┅」
枫儿不告而别,在情非所愿的情形下,兰斯洛的蜜月生活被迫终止了。著实为了此事呆愣许久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