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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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像昨日那样蔑笑的目光,当自身展示足够实力,怪异穿着就成了吸引人的独特风格。
敬畏、好奇、惊惧、妒忌……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成为注目焦点的兰斯洛,首次有种飘飘然的虚荣感。但当他察觉数道来自几方面贵宾看台的目光,也移至此方时,心中也生起警讯。
受人注目还不错,但成为目标就值得谨慎,这点警觉心兰斯洛并未疏忽,为此,他闷哼一声,低调走到观众看台一角坐下,与花若鸿也保持一段距离。
彷佛肯定特训的效果,源五郎并未出席,花次郎则像是一夜外出,凌晨甫一回屋便以补眠为由,呼呼大睡。
没多久就轮到今天的第三场,裁判敲响代表开赛的铜锣,第三场参赛的一百人各自寻觅适合的对手。兰斯洛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有雪。
依照毋须添上的必然规定,雪特人是不被允许参加的,所以源五郎帮他用特殊方法遮住眼瞳与耳朵,让外人看不出来。
“杀!”
“杀啊!”
一片喊杀声中,台上百人彼此兵刃相向,这经验兰斯洛与花若鸿俱不陌生,而他们也都看到,有雪左右张望后,朝一名使刀汉子奔去,似乎打算袭击他后背,但那汉子抢先一步发现,回刀反攻。
源五郎到底传授了些什么保命招数呢?兰斯洛十分好奇,想看看有雪用什么神奇手法扭转乾坤,但出乎意料的,只见大篷鲜血喷泉般洒出,雪特人身体摇摇晃晃,肩上裂了好长一道剧烈伤痕。
“你……你居然用先天刀气……杀我……”雪特人白眼一翻,急促道:“好刀法!”跟着就翻身倒地,四肢大张的倒在旁边尸首中。
“麦……前辈,前辈,鬼藏前辈被杀了,他怎么会被杀了呢?”惊惶失措的花若鸿,奔来揪着兰斯洛衣袖猛问。后者脑中亦是一片空白,但真正莫名其妙的,则是那名挥刀的行凶者。
(奇……奇怪!我的刀明明没碰着他啊!他为什么会死了,难……难道我是天才,武功突然大进,所以先天刀气不催而发吗?啊!!)这问题他是找不到答案了,因为激烈搏命的擂台上,是不容许人愣着思考的,傻瓜尤然。
那声“啊”是有人偷偷将他由后剐开的惨叫声,倒下的尸首,则压在吐舌惨死的雪特人身上,被偷偷睁开眼的有雪用手拨开。
兰斯洛目睹着这一切,心中转惊为笑,接着,他看见有雪在尸首堆的掩护中,像条不引人注意的蛆虫,缓缓蠕动,悄没声息地接近身边激战的比武者,偷偷在他们脚跟、腿上一碰,那些人立刻倒地,口吐白沫,失去意识。
有些人因为对手败得突然,刹时为之一惊,却被“蛆虫杀手”趁隙爬近,指中藏针在脚下一刺,同步决斗对手后尘。
有雪的动作隐密,身上穿的衣服更是大有玄机,发挥保护色的隐蔽作用,显然源五郎早已拟定出这样的战略。
就这样,倒地的人越来越多,速度之快,较之前几场厮杀多过数倍。
最后,当一名持光剑的骑士杀败对手,环顾左右,自己是唯一站立者,兴奋得要狂呼胜利时,腿上蓦地一麻,立刻伸腿瞪眼昏死过去。之后,成为当然胜利者的有雪,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赢了,我是这场比赛的胜利者!”
如此宣告,大概是想获得一些喝采吧!但是当观众们从急遽转变的惊愕中醒来,明白有雪的战术后,如雷喝骂立即在观众席上响起。
“卑鄙的矮鬼!”
“你好不要脸啊!用这下流步数!”
“武人之耻,这样也算比武招亲?你根本就是来骗婚的!”
在全场观众叫骂声中,果皮、纸屑、石块、泥尘……
纷纷被愤怒群众掷起,扔往擂台,甚至有人气得扔出刀剑兵器,想把卑鄙的矮鬼砍成十八段。
“麦、麦前辈,鬼藏前辈这种行为,不是太卑劣了吗?为什么他要使用这种手段呢?”对雪特人卑鄙行径感到震惊的花若鸿,推着兰斯洛,焦急地追问着,纯以精神面而言,这少年可能是他们一行人中最有骑士精神的人。
兰斯洛则翻着白眼,满面茫然,答不出半句话。一个武功低微的雪特人,想夺取胜利,当然只能用不光明的手法,但是,自己又要怎么向花若鸿解释,品行高洁的白夜四骑士,会在比斗中做出这种下流行为呢?
“不,正好相反,鬼藏是我所认识最圣洁的圣殿骑士。”
就在两人错愕间,一把轻柔好听的嗓音响起,比世上任何美女更有优雅气质的源五郎,悄然驾临。他对着花若鸿,表情极为凝重、严肃地开口了。
“若鸿小弟,事物不能只看表象,你听我慢慢告诉你。”彷佛知道两人心中的疑问一般,源五郎脸上带着一副庄严的神情娓娓道来。
“在这个世上,最残酷的事物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争斗。要阻止这些争斗,除了靠神的慈爱感化他们之外,有时候也必须以战止战,这就是圣殿骑士团存在的目的。然而即使目的是如此的正确,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仍然不免造成许许多多的死伤。对圣殿骑士们来说,这是何等残酷的考验啊!一方面心怀慈爱,一方面却要面对杀戮。明明战争是一两人引起的,为什么却要这么多无辜的士兵来牺牲。
因此,如果能在战争发生之前就除掉主谋者,不就可以避免更多的伤亡吗?这正是白夜四骑士需要忍者存在的原因,而鬼藏所执行的正是这样的任务。”
“所谓的忍者,就是力图以最少的牺牲,达成最大的目的。只要能拯救更多的人,不管有多辛苦,不管手段有多不光明,也不管别人如何唾骂他,鬼藏总是默默的容忍,把一切的对与错都加以舍弃,为了侍奉神明的理想而献身。拘泥个人一时的名誉,这是常人。纵然个人受到千夫所指,也能带着笑容忍受下来,这才是忍者的最高奥义,而鬼藏正是这样一位伟大的人。”
在这一瞬间,花若鸿突然了解了,原来鬼藏前辈是这么的了不起。看着他在台上被众人扔掷的垃圾打得满头满脸,脸上却仍然带着那朴拙的笑容。花若鸿突然一阵鼻酸,他深深发现自己的渺小,也为自己居然会怀疑鬼藏前辈而感到羞愧。
这时源五郎拍着他的肩膀,喟叹中,目光中竟是隐隐有泪,低声道:“让我们一起为鬼藏勇于牺牲奉献的伟大精神,衷心地赞美他,来,和我一起为他祈祷吧!”
这时兰斯洛早已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源五郎讲的是很伟大,可是这和比武招亲又有什么关系呢?看着陶醉在圣洁气氛中闭目祷告的两个人,兰斯洛不禁慨叹,做神棍说不定会比盗贼还好赚!
(不过……人类的愚蠢,真是一种罪恶啊!)不想成为众人注意的目标,兰斯洛没等比赛结果揭晓,便先行离开。走在街上,两旁行人投以奇特眼光,一身黑衣打扮的他,低头沉思,为几件烦心事困扰着。
石存忠成为种子选手,可是不知为了什么理由,石家的动作反而转为低调,最近都没有看到亲卫队在街上闲逛,如果是为了顾忌他们,那么现在大可除去伪装透透气,但念及露出真面目后,被疯狂群众当成江湖公敌柳一刀,追斩十条街,只好放弃这诱人想法。
烦人的事很多,其中最令他放心不下的,还是昨天晚上风华的反应。
‘我不信天、更不信命,我发誓,无论如何都要让你离开这烂地方,得到自由!’
这是昨晚对风华开出的承诺,尽管有点冲动,但却是他衷心许下的诺言,只要能力所及,他会努力去将之实现。
但这话引来的反应却出乎意料,风华娇躯一颤,恍若难以置信般,喃喃复诵着自己的承诺。她双眸紧闭,肌肤又一向苍白,难以得知她的情绪,但从那瞬间陷入浑浑噩噩的迷蒙神情,仍是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情激荡。
“柳……柳大哥……你说……要带我离开这里……”
“是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开心吗?”
这问题却得不到答案,风华突然像轻烟般淡化消失,任自己怎么叫唤都不再出来,可以想见,她又躲着自己了。
“奇怪……我有说错什么话吗?”百思不得其解,兰斯洛叹道:“女人真是种麻烦的生物啊!就算变了鬼也是一样。”
话说回来,也不能把全副心思放在风华身上,自己的武功也是一项值得烦心的事。
本来以为目前的武功已足堪应付,但稍一用力过猛身体就出问题的窘状,却令自己不胜其扰。旁人拥有浑厚内力,就能建功立业,自己身上的内力之强大,所有人见到都惊骇不已,但却成为自己苦恼的源头。
臭老天!既然让我有这样的本领,为何又不让我运用自如?掌管命运的神明,一定是个以捉弄人为乐的坏心恶魔。
出来闲逛只为了散心,但喜好热闹的个性,却令兰斯洛不知不觉地往暹罗城的花街一带走去,那些地方江湖人物混杂,易生纷争,自己这两天锋头太健,少接触为妙,当下便想离去,但路径不熟,东晃西晃竟尔迷路,最后来到花街的偏僻地段。
所谓的花街,勉为其难可以说是娱乐场所,简单说来,就是各类妓馆、娼院、酒楼的集中地,女子在其中以色艺服务,随价钱而有着品质的不同。
前几日,兰斯洛与有雪外出闲逛,两人走散,他也是来到此处,还发生了件恶心的插曲。
那时,兰斯洛茫然四顾,忽然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夹着一阵浓郁香风,嘻笑着从身边奔过,脸上表情甚是欢愉,兰斯洛方自一愣,已经给人拦腰抱住。
偏头一看,是一名用红手绢蒙住眼睛的老头,瞧模样,正在和这些女子玩儿童不宜的捉迷藏。
“哈哈!美人儿,这下可抓到你了,还不乖乖脱件衣服。咦?怎么腰那么粗,奶又那么壮,你……你是厨房洗碗的阿肥!”
老者一面说,手也四处攀摸,令兰斯洛瞬间鸡皮疙瘩直窜头顶。
“肥?肥你老爸啦!”
怒气如火山爆发,兰斯洛一脚将这老淫虫踹倒,念在欺侮老人非大丈夫所为,忍住补上一刀的冲动,恰好此时有雪找来,两人相偕离开此地。
“头痛!怎么又走到这里来?回去的路在哪里啊?”
旧地重游,想起上趟的不愉快经历,兰斯洛皱起眉头。
现在处身的偏僻地带,无论房屋建筑、陪酒女郎都属于低消费的粗劣货色,甚至走在路上,还可以清楚听到两旁屋里,传来男女交合的激烈呻吟。
没有脸红,也不感心跳加速,兰斯洛出奇地竟有种怀念的感觉。打从有记忆开始,自己便独自生长在深山里,和己为伴、教导自己一切的,只有一个不知姓名的死老头子。
在成长的日子里,老头子虽然教会自己识字,但却从不教导任何知识。一切对山以外的了解,都是那死老头偶尔在夜晚,或回忆过去的武勇战迹、或讲述神话诗歌、英雄传奇中所得。
特别是各式各样的英雄传说,他们个个武功不凡,凭着英勇与侠气,对抗强大的敌人,尽管过程艰辛,但最后仍能以智与勇克服一切难关,成就不朽事业。
对当时年方幼小、被困在山里的兰斯洛而言,这些瑰丽而奇幻的故事,从此深植在他心里,成为人生目标。不知有多少次,他期望自己能像故事中的英雄豪杰,在天下人之前威风凛凛,所要走向的道路,天下间无人敢挡,无人不畏!能有这样的气势,那才不枉了男子汉的一生。
混杂老头子漫长人生的经验谈,英雄的形象似乎有点偏差,但却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