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光-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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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上,老师向学生们抛出了一个平凡的问题:“亲爱的同学们!老师在此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各自最希望的,是什么?
在取答案先前,老师我也先回答一下,那就是,我希望大家都说出自己的真心话。”说话的是一名笑脸和蔼、对学生公平负责热心、说话语调温柔深情的女老师。她穿着一身米白色长裙,将一半秀发扎到脑后。身高中等。立于讲台上,一手举着一本书,微笑地认真地开始要来倾听孩子们的心。
多数同学都发挥了极强的创造性,给了奇异灵气的答案。一位模样显得盛气凌人的男同学,站起来道:“我当然是希望:火星能成为第二地球!”未待老师嘱咐,便自我地坐下去。他叫欣檠。接而是一个叫印索的女孩,神色准确地道:“回答老师:我希望,人类可以永拒战斗,永绝邪恶!”老师轻点一次头,请她坐下。
发现吕赋佳好像只有被动的份儿,所以特别点名要他来回答:“吕赋佳,请你也上来说一说。”那个欣檠,在刚才印索回答完之后,扭过身向后面的她看了一下就扬起高傲的笑脸转回去。现今则好奇地又扭过身,观察他会怎么样。座位于吕赋佳左边的印索,亦本能地扭过脸看着他。他缓慢立起身,一会儿方道:
“我最希望的是:班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对我好!”
老师听完,立马感到心惊胆战!班里的学生“哄”地全笑了起来,他们都瞧不起他,认为他太自私了。那个欣檠笑得最得意。而印索就也吃了一惊,替他感到不应该,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
老师有些因羞愧而脸红。她真失望:他母亲跟她一五一十讲到的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鄙视的笑声,仍有续无断。他站在原地,一点也不显得为自己太低俗而感到无地自容的模样,反而镇定得近乎很满意。待噪音低到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声音时,方明明白白地道:
“因为我在想:我妈妈一定会在教室门外看着我;如果有人会知道我看不见而想偷偷地捉弄我的话,她肯定会很难过的!”
孩子们终于才“听话”地收起了笑声!有的,便扭身望向教室门外。印索依故是本能地因听到他的理由而浮起欣然的微笑。老师亦感觉挺欣慰的:他确实人如其闻。假若他说了一个同样傻得让大家捧腹大笑且无留情地高喊“他真有病啊”的心愿——我希望能得一种传染病!——然后亦像刚才一样待嘲笑声小点再说“那种病叫‘幸福快乐’,我想让每一个人都幸福快乐!”那也是可掷地有声,使教室顿时鸦雀无声的。
老师方明白了,先前自己是疏忽了一件事,她应该让学生们说出个人的心愿同时也讲讲理由的。她笑道:“好!同学们,大家一定要团结友爱,一位同学的事就是全班同学的事。希望大家互相之间都以笑容、真诚、爱心和纯洁为我们班添风采!记住了吗?”她讲的话是具有公平性的,由而全班学生都没有抗议,齐齐响亮地“合唱”:“记~住~了!”
老师的名字叫姚深栩。
第三十二章:自扰
接近黄昏许,诘珊第二回把儿子从学校接归家。走进厅堂,方蹲下来问他:“来。赋佳,还好吧?在学校里,你有哪些感想?”他立马亦说不出什么,闭不开口。没想为难他,只得把他抱坐上沙发:“你先休息一会儿。妈妈去做饭。一些话我们晚上再慢慢谈,好吗?”他安静地点点头。
她从容地走向厨房,半途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去滞视着表情漠然的儿子,看了将近五分钟才回过神走进去。
也许,儿子是麻木的,但她绝对要保住清醒:送孩子上学,好吗?对吗?
他当然是一个热爱学习、渴望知识、励志地期待自己将来能在浩瀚人生大海上施展非凡自我而不会懦弱地一生一世困在牢笼里的孩子,同样是一个崇尚独立不愿靠他人更要求自尊的孩子。可惜,读书本来仅是个人的事,叫他有什么困难都去求助他人(任何人都一样),总是得呈现一副承认自己处处都不如别人的又不知羞的卑相,那他情愿慢慢在黑暗中融化掉!
可怜的孩子,好可怜的孩子!
她无声地落下泪来。
总是在煎熬着!
她跟自己说得好好的,却几近每回在他问问这如何又问问那怎样之时,又猛然地感伤落寞!他根本不是笨,仅是有太多东西无法自己知道。她想着,原本在他这个岁龄的孩子,问的一些问题大多是充满丰富的想象力、创造性、非常灵活、好玩而且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能想得出来的很难让大人们回答得好甚至机智到使人答不上来的问题;可是现在,他只能问一些似乎要让其他小孩子笑话说“他好笨呐,连这么容易更是想也不用想就可以知道的问题或事情都不知道”的问题。
忆起包岱泊提到过的那项手术:送儿子上学没有错,许是她拒绝了那项手术错了!她怎么会是一位如此狠毒的母亲?怎么会……假若孩子知情了,哪能不恨她?她居然还常敢大摇大摆地在他面前大言不惭。
以后也常常会联想到那一项手术。她是明白自己那样,其实是在庸人自扰的:早想到拒绝了它自己会这么痛苦,但当时仍是拒绝了,然而拒绝都拒绝了,又何须以这样一种方式——通过想着拒绝手术时的那一幕痛苦,来惩罚自己呢?
今天,他能是带着光影地从学校回到家中,会是怎般快乐、怎般欢呼、怎般停不下来?!然而看着他此时的样子——只要她一从他的身边走开,他便变成了呆子!就是她夺走、毁掉了他一切一切的权利跟资格。
砧板上的蔬菜,几乎都快浸透了她的泪水。举起手来捂掉了下半张脸,抑住哭声,一边在内心痛苦地呐喊:“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三十三章:诘珊在小女孩面前流露出了卑相
第二日。“老师好!”——上课铃声响,孩子们的齐声问候也伴着老师迈向讲台的脚步响起。前来上课的,又是那位姚老师。别被昨日那个提问所误导,她并非教的是语文,而是教数学。三个班,一班是教二年级的。
课前,她宣布了要调换学生们的座位的事情,因为学生们报名时,所得有的座号是将就的,无法保证他们每人的位置舒不舒服、与谁同桌合不合适。
这回换位,姚老师最在意的是吕赋佳。她认为为了让他免受过多的欺负和为难而总是让他独桌,仍是不行。于是,凑合地问了一下他:“那么吕赋佳,你会希望哪一位同学来与你同桌呢?”一旦传出“吕赋佳”这个名字,即刻又是满分的回头率!他从容地站起来,常是隔了许久方开口:“我想,听取老师的决定。”她只好道:“那我想,看看同学们的态度。不知,哪位愿意和吕赋佳同学同桌呢?有志者,请举起手来!”想法一公开,欣檠便“机灵”、敏捷地跟印索在同一秒钟内举起手并喊出:“我!”见他俩是最先举手的,多半同学才做了一段时间的考虑亦举手,当中多半是见了前人举了而想着自己应该学着这么做——装出有爱心的样子。但姚老师仍是将选择落在欣檠和印索之间,她想想,若让男生去跟吕赋佳同桌,总是需要谨慎些好;而女生的话,向来多半还是乖巧温顺的,即使刁一点也不会搞得难以收拾。照她这样想,那最后结果自然是:
“好,我决定让印索同学跟吕赋佳同桌。”
欣檠有那么一点不满,却仍露出高傲的神情。其实,姚老师就是能察觉他报名,其意便是想让吕赋佳难堪,方淘汰他的。
印索整理好自己的书包之后,便走到了吕赋佳的座位旁。首先是礼貌地对他道:“你好!”他转过脸,回给她同样的:“你好!”她便无再说半句其它的话,只自主地坐上去,然后把书包推进了课桌的抽屉中,就等着上课。吕赋佳亦没有因找到了一个同桌,便产生兴奋之感。他更多仍是在适应整个听课或学习的状态。
中午放学,诘珊走入教室里欲接儿子回家去。
得知她儿子旁边的一位小女孩愿意与他同桌,表现得欢欣!对印索道:“那,从今起,赋佳在什么地方弄不懂,请你尽量帮帮他。有些东西不知道,比方说老师在黑板上写到些主要的,就请你在课后跟他讲讲。可以吗?”语气中含有丝缕急切。印索看着她,扬起微笑点了点头。她这就更欢欣了:“啊哈,真的吗?谢谢你,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啊哈。”仿佛自己是乞丐,得到了施主的小惠,就很谦卑的表现!幸在,她还是个小孩,不然或许她会感激得要以下跪来答谢。只要儿子有丝丝好处,就忽然什么都忘了。印索见她那样子,仅好笑道:“请别客气!”随后便把视线移向了吕赋佳。
这位小女孩,与其他一些小女孩很不一样!不曾表现得特别活泼可爱,不爱撒娇取巧,不会叽叽喳喳讲太多的话,不爱发出声嘻嘻哈哈地笑。衣衫高档,可以得知她亦是大富贵人家的子女。眼睛小小,长相挺好看的。只是偶尔会显得有点儿凶。她是一个稳重、严肃、冷静的女孩儿,更是一个不易被人猜得透的女孩儿。
第三十四章:不能虚度中午的时光
回家先前,诘珊想到还是得看一看姚老师才好。
母子俩牵着手,说着便来在了姚老师的办公室。该时,她叠放好教材就要去向食堂进餐。“呕,姚老师!”诘珊浅鞠一躬,笑道,“耽误了您的时间。我仅是欲特地地对您说声谢谢!谢谢您用心地接纳我儿子这一个学生,也对他很留心。”姚老师亦笑道:“呵,吕太太!无需感谢,这是应该而且自然的。还有就是赋佳值得我加倍地关注和爱护。”
其实,吕赋佳仍未真切地感出她有他母亲及自己所说地那样呢。他的手被他母亲拉着。不到必要时刻都没主动于此种场合或氛围内讲话。
之后,姚老师道:“您要带孩子回家吃饭是吧?我想,以后您就把他留在学校,我带他到食堂去吃就行了。您只管早晚送接。别太累了。”诘珊为了给面子,露出一丝受宠若惊的神色:“呕,呵,不需要的!谢谢!”姚老师笑道:“这也是小事一桩。我看您是希望可以多看见赋佳一二个小时吧?”她道:“不全然对吧。只是觉得时间太少,需利用这么一点时间去做重要的事。”姚老师失了点分寸地问道:“哦,哪件事啊?”她以为并无需交待得过于仔细,笑了一下道:“呕,也没有什么。”对方理当没再穷问不舍了,微笑道:“那好的。”
继而,诘珊递出了一张联络卡,微笑道:“这上面有我们家的电话号码和地址,若有哪些问题,麻烦您告知一下。”她接去望一眼,便也微笑道:“行。”后俯下身按着吕赋佳的肩峰笑道:
“赋佳,老师期待与你的再次会面。”他绽开笑颜道:“我也一样。那,老师再会。”
第三十五章:特殊的苦恼
吕氏的家庭气味,与众不同,夫妇彼此的双亲尽已辞世,亦半无手足,连个起码算来有那么点亲戚关系的人都没有。屋中“少”不说,“多”也仅有三口。靠得顶近,仍难有欢声笑语通向云霄。人们共餐前后时刻,庄严的、随意的,各类话语交换不完,而吕氏三口在一样的时刻,从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