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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养只欧阳老板[主古剑]-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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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清轻咳了一声,默默接过篮子,走了几步后忍不住还是说道,“夫人,我如今也是老人了。”

    “我比你年纪大。”

    “……”

    “等等,你刚才让他们喊我师叔是不是占了我便宜?按年纪算,怎么着我也应该是师伯啊。”

    “……”夫人还是这么爱欺负老实人!

    两人说着说着,自然没注意到,两熊孩子已经悄然地掉了队。

    “师兄,你说那位师叔和咱们师傅是什么关系?”

    “……”

    “看起来关系很好,好像认识很多年了。”

    “……”

    “师兄你倒是说句话啊,不过入门这些时日,我原本以为师傅他老人家根本不会笑,没想到……”

    “师弟慎言,怎可在背后编排师傅的不是?”

    “……唉,总是慎言慎言,师兄你简直比师傅还古板。”
57桂院
    时过境迁,曾经地处偏僻的房屋在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变更后;周围已盖满了密密麻麻的房舍;穿过一条又一条深长而又热闹的小巷;阿悠一边在街坊们好奇的目光中和他们打着招呼;一边领着路。

    “到了。”

    “好香的味道!”熊孩子之一跳了出来;问道,“是桂花吗?”

    阿悠点点头;含笑答道:“是啊。”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推开门,院中赫然矗立着一颗粗大的桂花树;这是阿悠几年前捡回来的;最初的几年它总不开花;她还以为它没救了;想不到今年居然开了,莫非是早已预料到会有故人相见?如同在为这金色的九月添枝加叶,浅黄色的小花簇拥成一朵朵云霓,或高或低地悬挂在树梢,远远看去,又如同一团团美丽而虚幻的烟雾,无需走近,就已然能闻到那沁入心脾的甜美花香,肆意地彰显着它那绚丽的生命。

    在有限的时间内这样灿烂而美好的绽放,阿悠有时都觉得自己有些羡慕它。

    “就坐在院中如何?”阿悠手指着桂花树下的石桌石凳,其上落满了浅黄色的落英,一阵微风拂过,带走了些许,又落下了些许。

    “客随主便,理所应当。”

    太清袍袖微微一动,桌凳上的落花便纷纷飞散而去,他施然坐下,展眉笑道:“太清记得夫人的茶艺甚好,多年未见,不知可否讨上一杯?”

    阿悠笑出声来:“老哥你倒是精明,从哪里知道今年我弄了些好茶?特地拖儿带女跑来蹭着喝?”

    “……”被时光造就的陌生感觉渐渐消散,太清终于想起该如何与眼前的女子相处,“昨夜掐指一算,便知天机。”

    “……这道士做久了,当真是越来越神棍了!”

    是了,就是这样。

    时光多么残忍,分别多年后再见,年轻时仿佛可以乘风破浪的船只,如今只能在岁月的荒湾中搁浅,怕是今生再无起航的可能,然而,时光又是多么的温柔,曾经的创伤尽数被其抚平,有些东西被深深刻入骨中,有些东西却已随风飘逝,上次分别时满是纠结疼痛庆幸不舍的复杂心态,在两厢对望的笑容中,烟消云散。

    相逢一笑泯情愁,不过如此。

    都还活着,还能继续谈天说笑,就是岁月的恩赐。

    却又有不同,太清执着地想要留住岁月,而阿悠却觉得一切已经足够。但也很正常,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变为完全相同的一个人。

    至少此刻的重逢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愉悦,这就够了。

    阿悠满心暖意地回屋端出一直细心保存着的茶具,还是她在琼华用的那套,茶具就旧茶具,茶却是今年的新茶,再配上昨日用采摘下的桂花新做成的糕点,也不负这清晨好时光了。

    “还不叫你徒弟们也坐?”阿悠放下手中的物事,略鄙视地瞥了静坐着的老道士一眼,“雇佣童工也就算了,你还玩虐待?”

    “都坐下罢。”

    “是。”

    “是,师傅!”

    虽然语调与过去并无太大区别,但玄霄和云天青的心灵在方才无疑遭受了一次洗礼,原因无他,从刚才起他们师傅就如同妖物附体般,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直到此刻对他们开口,才仿佛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石桌四方,阿悠与太清对坐,玄霄与云天青也唯有对坐。

    “玄霄和天青都已成年,早已算不上童了。”太清淡淡开口,出口的话却让两徒弟再次深深地震惊了,师傅这是在解释吗?

    “脸可真够嫩的。”阿悠瞧了瞧两个年轻俊朗的小伙,语气不无惊叹。

    太清垂眸,语气相当地淡定地说出了可怕的话语:“玄霄尚比天青大上六岁。”

    青年体·少年脸·玄霄石化。

    云天青喷笑出声。

    “哎哎?不会吧?明明长着一张少年脸啊。”阿悠震惊了,随即扶额无语,“你得意个什么劲啊?他又不像你,年轻时就一张老脸。”

    “……”

    玄霄石化时间加倍。

    云天青捶桌笑起。

    沉默片刻后,太清轻咳出声,毅然地转换了话题:“夫人的茶泡得还是那样好。”

    “那是自然,琴棋书画我是一窍不通,除去做饭外,我就这门手艺能见人啦。”看似自嘲的话语,却被阿悠用非常自豪的语调说了出来,“来,你们也尝尝我的茶和桂花糕,虽然修仙之人大多辟谷,但稍微吃些也没关系的。”

    “谢夫人。”

    “那我就不客气啦。”

    家中倒是好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阿悠垂下眼眸,心中略有所感,又一阵微风拂过,无数片落英纷纷坠落,几朵浅黄色的小花落入了白色的盘中,与淡色的糕点点映成辉,还有几朵,坠入杯中,在碧绿的茶水中微微翻转荡漾,她深吸了口气,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很久前读过的一句诗:“月午山空桂花落,华阳道士云衣薄。”说罢,她莞尔笑起,“只要稍微改几个字,倒是颇为符合现在的情形。”

    太清亦笑起:“曦微院空桂花落?”

    “琼华道士衣服厚!”云天青敲杯吟诗,颇有其师风范。

    “……”玄霄瞪。

    “……”太清惊。

    “……”阿悠捶桌笑起,“哈哈哈,太清你这个徒弟收得真好,比你过去可爱多了!”

    太清叹了口气:“天青,不可胡闹。”

    “是,师傅。”

    嘴上那么说,看那嘻嘻笑着的表情明显是不以为意,太清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这徒儿十分顽劣,让夫人见笑了。”

    “年轻人嘛,正常,不是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长着一张古板严肃的爷爷脸的。”

    在座的某位仁兄膝盖中箭,瞪向无良地朝他笑着的师弟。

    “对了,怎不见先生?”

    “……”阿悠捧茶的手微顿,而后答道,“他出远门了。”那语调是如此平淡自然,太清下意识就信了,摇头说了声“可惜”,或者,她一直以来也是这样相信的,所以说出来时才能让他人信服。

    是啊,他只是出了远门,时间虽然稍长了些,但迟早是会回来的。

    在那之前,她耐心等待即可。

    一提起长琴,阿悠又瞧了瞧玄霄,脑中突然想起了什么,是了……那隐约是她十六年前随阿然刚下琼华时的事情,算一算他的年纪倒是正符合,于是她转而问道:“你家中是不是陈州人士?”

    玄霄一怔:“师叔如何知晓?”

    “那就是了。”阿悠连连点头。

    “哦?夫人和玄霄还有一段渊源?”太清挑眉问道,显然对这个问题颇有兴趣。

    “这孩子是天生纯阳之体吧?”

    太清微微颔首:“正是如此。”

    “看来果然是他,怪不得我会觉得眼熟,”阿悠点了点额头,“这里的朱纹早该让我想起的。”她回忆着说道,“十六年前这孩子家中遇了妖物,我和夫君恰好下山路过,便顺手帮了一把。”当然,这其中玄霄的纯阳之体起了很大的功劳,犹记得当时她家阿然赞叹地说“倒是一具好躯壳”,这话自然不足与外人道。

    回忆着回忆着,阿悠再次笑了起来:“说起来,临走时他家人还托我帮他取个能压住福气的名字。”

    “哦?师兄的俗世名字是什么?我怎么问他都不肯与我说,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玄霄大惊,太清小惊,却到底没能阻止阿悠脱口而出的话。

    “他家中姓元,我当时灵机一动就给他取了个非常顺口的名字,叫元宵,后来阿然将那个字改成了雨青霄。”

    “……”

    “……”

    “元、元宵?师兄原名叫元宵?小名是不是叫汤圆?哈哈哈哈哈哈哈!!!”云天青终于支撑不住,从桌上滚到地下,打滚笑起,而后被一只从桌那边神粗的愤怒的脚狠狠踩住。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果然我是霄哥黑【喂】关于他是陈州人是我瞎编的哈,大家别在意,至于年纪,这个游戏似乎说的不太清楚,只是云天河闯关的时候提到过,云天青也是闯关上山,而玄霄可能是被直接带上山的,云天青入门派的时候年纪看起来应该差不多十七八岁,而之后听朋友提到一段对话提到过,玄霄比他大六岁【这个我具体没找到,如果哪位亲有更明白的说法可以提供下,谢谢】。再去看百度百科的一段介绍,玄霄——年纪四十左右,外貌却宛如少年……我默默地扶额,真是个嫩脸boss!

    哈哈哈哈,以上言论本人概不负责【喂】好吧,我稍微负点责任,扭头爬走xd
58久归
    “夫人是故意的。”

    当两位徒弟贴心地溜达出去,以让师傅能有机会与单独故友交谈时;太清肯定地说道。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阿悠笑眯眯地回答道,满头银丝在日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彩。

    “……”

    “年轻人死气沉沉的多难看;还有有些活力才好啊。”阿悠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指了指屋檐,“太清老哥;带我上去晒晒早上的太阳呗。”

    太清雪白胡子下的嘴角抽了抽,“夫人;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年纪?”

    “当然记得。”阿悠瞥他一眼,淡定道,“不过这和年龄没关系吧?”一边说,她一边语调转哀;叹息道,“哎,年纪大了,也不知道哪天就寿终正寝,这点心愿却始终得不到满足,哎,真是死不瞑目啊……”

    太清连眼角都抽了起来,最终无力地扭过头,一挥袍袖,阿悠便轻飘飘地上了屋檐。

    “不愧是道长。”阿悠竖起个拇指给旁边的老爷爷一个点赞,而后伸出手眺望远方,近几年来她一直在想一件事,都说站得高看得远,如果她能站到更高的地方,是不能就能第一眼看到那个久久未归的人?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又天真又可笑,可是却总也忘不掉。年纪大了,不能爬高处,不能干重活,她还要留着这条命继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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