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俏冤家-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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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天“**”的事,开始她确实一肚子火,恨不得把晴信大卸八块,可日子久了,侍女们又被下了缄口令,她反而觉得内庭冷冷清清的。可关于众人私下里讨论这件事,是什么内容她明白得很,就算受害者是她,遭人闲言闲语的也不会是晴信,女人在这种时代、这种地方真有够惨。
借着雪潮去外庭送酒时,梁小樱故意找个借口说要出去,让她亲自端去晴信的应接室。不料刚走到那扇门前,她便看见四个小姓规规矩矩地守在门外,见她到来,想进去通报,被她低声阻止。
“不用了,我一会儿再进去,是主公在里面跟家臣们商议要事么?”
“是的,小樱总管事。”
“能透露一下是什么事吗?”虽然心里还生晴信的气,她仍旧忍不住要八卦。
一个小姓向三个同伴使使眼色示意,仿佛在暗示他们,面对这位内庭总管,不要摇头,今后也许还得仗着她吃饭。梁小樱一看那眼神、那表情,就大概猜到,前次晴信在内庭院子里扯下她的衣裳的那件事早被传到了外面,糗死人还得相信事实。
“总管事,你等会儿再进去也好,听说诹访那边有动静,主公似乎是要对赖重采取什么对策。”小姓越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
诹访吗?梁小樱拿着清酒细颈瓶的手不自觉地一颤,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诹访方面的消息了?脑中自然而然浮起湖衣姬的影像,自从把她弄到山里藏起来之后,她只收到过湖衣姬一封短短的书信,说她在山寺过得很好,只是偶尔会思念父亲。看过书信后,梁小樱烧掉了那张纸,却不能给她回信。如今诹访有事发生,她不明真相,但晴信把应接室的门都关得如此严实,还派四个身手敏捷的小姓把守,难道……会是她担心的那些?
听见里面议论的声音稍微轻了些,她才端着酒瓶缓步走进去。应接室中果然坐着不少家臣,没看见板垣,她认识的只有信繁跟他师傅诸角虎定,坐在晴信左面和右面各有一名武将,一个看来年纪较长,另一个年轻些,两人面红耳赤,显然在会议上吵过架,应该是不久前才听从了晴信的吩咐平息怒火。
正文 第十章 骤变(二)
梁小樱瞧瞧那两人,接着悄悄用眼角瞟着晴信,他并没有抬头,像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她只想打听到一点关于这次商议会的消息,于是干脆亲自拿着酒瓶,给众武将们的酒杯挨个满上,酒水滴滴答答流进杯中的声响,在此刻安静的应接室里让人听得异常清晰。
“小樱给主公满上。”她最后一个走到晴信面前,朝他放在旁边的杯中倾倒出透明的液体。
晴信终于抬头看了她,眼神却很奇怪,他似乎在用表情对她提出疑问,她怎么变得这般见外了?既然送酒跟斟酒这种事都要她这个内庭总管事亲自来做,她为何离他如此之近,偏要显得比从前更加见外?他不习惯梁小樱循规蹈矩的样子,那不是他心中想念的那个她。
“主公,您还是再等几天吧,也许,诹访赖重只是刚刚得知湖衣小姐失踪,对我们武田家有所误会。况且板垣已经前往上原城斡旋,我想赖重即使和他谈不成,祢祢的面子他总该给的。”信繁仿佛看出了兄长心神不宁,旁敲侧击地示意晴信散会。
晴信点了点头,用汗巾擦擦脸,终于宣布散会。老诸角在信繁临走前,轻轻向梁小樱说了声谢谢,信繁也不忘提醒她,晴信最近几天很累,她不妨留下照顾照顾。
不一会儿,家臣们都已离开了应接室,梁小樱回头,只看见晴信靠在背后的墙壁上,汗巾遮着脸,呼吸都像是有气无力。他怎么了?只是疲累,会累成这模样?她好奇地上前几步,蹲下身子,伸手去揭他盖在脸上的汗巾。
“发烧了?”她真料不到这个老爱冲着她叫嚣,专会捉弄她的家伙也会生病,还烧得厉害,就要去门口让小姓叫大夫。
晴信拉住她的手,只是一瞬间又放开,似在微笑,又似在叹息:“一点小风寒,我身子够壮,睡一觉明早起来就会把身体里的魔鬼赶走。”
病都病了,还逞英雄,他在她面前,真的有必要这样吗?梁小樱冲他翻翻眼皮,走到屏风后面,拿来两床棉被,给他裹在身上。“少跟我犟,先拿棉被捂着发发汗,一会儿我再给你煎点柴胡水来,退热就能快点。”
“小樱,我明白你还为那天的事怨我,那天的确是我太冲动,抱歉。”他拉着棉被,轻声说着话,却像不好意思正眼看她。
“会说对不起了?罢罢,我也不是那种小气鬼。不管怎么说,你这个主公少生点病,对甲斐来说就是福。”
梁小樱嘴里喃喃念叨着,是啊,晴信少生病,就能多点时间治理领国,她还得靠他撑起这个甲斐,好继续留在踯躅崎馆享福呢。
“我以为你只会跟人吵架,想不到我病了,第一个拿这东西给我盖上的人还是你。”晴信笑了,好像转眼间忘记自己还在发烧,笑容有些俏皮,却又那般真实。梁小樱明白,这次他将心事溢于言表,不是为了和她拌嘴而故意装出来的。
“诹访……不会出了什么事吧?瞧你这房里先前气氛紧张的,你身边那两个人是不是因为意见不统一,所以才争吵?”她试探他的口风,只能趁现在。
晴信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才信繁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吧,湖衣姬失踪的事,传到赖重耳朵里,他不相信他女儿是自己失踪的,怀疑我们甲斐的人在私下里对诹访的人质动手。不久之后,他大概就要派使者到甲斐,确认湖衣姬安好,倘若我们不尽快找到那位小姐,赖重将有充分的理由宣布武田、诹访两家关系决裂,率先对甲斐开战。”
“怎么会这样?你说万一打起来,祢祢夫人会有危险吗?我做她的陪嫁侍女时,见赖重大人对她很好,况且夫人现在又生了位小公子,赖重大人不会因为湖衣小姐的安全在甲斐得不到保证,就对自己的妻子……”
梁小樱猜中了,这果然是她担心之事,可她要是为避免开战而去山寺里找湖衣姬,究竟该把人带来甲府,还是送回诹访?如果送回诹访,甲斐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质,就算晴信不打算做什么,他手下的众多家臣也不服气。此时的晴信才做上家督不久,还得靠家臣们的力量巩固地位,和家臣意见难以一致,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看来,最终依然要将湖衣姬重新带来甲府,只因为比起湖衣姬,晴信目前更在乎的人是她梁小樱,是她改变了历史,她若在晴信身上多耍点“手段”,湖衣姬说不定能脱离那段哀伤的宿命。
“我看你还是多派些人去把湖衣小姐找回来吧,诹访的使者不会那么快就来,那边还有板垣大人稳着阵势,不是吗?”
“我真没听错啊,你居然会劝人了。”
“谁还有闲心跟你拌嘴?我好歹服侍过祢祢夫人跟湖衣小姐,才不想看到武田跟诹访打仗,一打起来,最可怜的还不都是女人。”
梁小樱努着嘴,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你……你要对我是真心,就要好好保护我,战火如果烧到这里,我肯定会危险的。”
“如果战争无法避免,我发誓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小樱,我的话出口,从不反悔。”
随着灼热的呼吸,梁小樱只感觉到晴信的手臂从后环住了她的身躯,他的手滚烫滚烫的,隔着衣裳似乎都能把热气传到她身上。她没有向以前一样使劲挣脱出他的怀抱,这一刻,他坚定的拥抱,竟全然将她心底最后一点自私的冰雪融成了水。
“怎么不拒绝我了?不怕靠得这么近,我的风寒会传染给你?”他幽幽地在她耳畔嘘息。
“为什么到现在,你才肯正正经经地对我说,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
“因为我这个样子,没力气跟你吵。”
正文 第十章 骤变(三)
“傻瓜,有谁会无缘无故跟人吵?祢祢夫人出嫁时,你就该这样跟我说话,扔把扇子算什么嘛?我可不懂你们大名家族什么折扇传情的意思。”
“那你不也是傻瓜?”
“别打岔,告诉我,那扇子上面,你都写了什么?”
“我忘了。”
这个冤家,给人写情书还会忘记?梁小樱怀疑自己吃错药,她怎么就真赖在他怀里了?
“小樱,你还会在意那把扇子?我只知道,不用再想起那东西,你的心也已经对我敞开,保有一分神秘,至少你不会就这样离开我身边……”
他吻上她的后颈,不再言语,只要她没有抗拒,能这样轻轻地、如飞鸟的羽翼般吻着她,抱着她,也就足矣。
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脚下踏着金黄的落叶,梁小樱时急时缓地迈着步子拾级而上,她估计着,还走十分钟的路,就能到达湖衣姬藏身的无名山寺。山寺离踯躅崎并不远,她当时才能用最短的时间将湖衣姬安顿在那里,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到了今时今日,她同样能在晴信派人寻找湖衣姬之前,先给湖衣姬说明自己的想法,好让之后事情的发展完全跟上她的路子,方能最快避免两家开战。
可是,她的脚步比起从前,好像沉重了不少。虽然山里的桂花已经开了,幽香也化不开心事,昨天夜里,晴信并未让她侍寝,也没有说接下来的日子要她陪伴,他越是对她有礼,她心里“冤孽”两个字便刻得越深。晴信对她动了真情,她能确定,但自己的初恋竟然会是一个几百年前的日本人,还是日本历史上著名的武田信玄,她仍觉得自己是沉睡在梦里醒不来,一直产生着幻觉。
把湖衣姬带回甲府,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呢?把历史搞得乱七八糟的她,已经预计不到将来,只怕连冒充女巫都得小心。湖衣姬回去了,晴信会提前娶她做侧室吗?不大可能,但人质要是做久了,湖衣姬经常和晴信照面,难保不出现什么意外,这权宜之计要进行多长时间,她必须得再在实施期间想想怎么更改细节才好。
喂,梁小樱,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古代的男人会用情专一吗?尤其武田晴信是日本称雄一方的大名,难道你还希望他只爱你一个?简直天真得傻!她突然像是从梦中惊觉,莫非她会跟还不确定会不会做侧室的湖衣姬吃醋?她不愿再想下去,更不想被湖衣姬看成是个不讲义气的家伙。
“大师,我想见前次送来这里的那位女施主。”
面对着山寺的老住持,梁小樱话音刚落,发觉住持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半晌,他才摇着头,低声对她说:“施主,贫僧不敢有所隐瞒,今早弟子去别苑给那位女施主送斋饭时,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
“什么?她不见了?”
梁小樱大惊失色,但她并没有听错,老住持告诉她,昨天夜里,湖衣姬还在山寺的别苑中吹笛,今天一早就没见到人,恐怕是半夜里失踪的。
糟糕,湖衣姬偏偏在这种时候失踪,她的全盘计划不是都要泡汤?她跟着住持去到别苑,察看过屋里屋外的一切,没发现任何明显的冲突迹象,很快排除了湖衣姬是被人强行劫走的可能。但土地上的脚印确实有两个人的,看样子像一男一女,难不成……湖衣姬根本就是自愿跟人走的?会是诹访赖重的人早一步到甲斐找到了她,把她带回诹访了吗?
一路回到踯躅崎馆,梁小樱不停打着寒噤,仿佛被凉风吹到,心就会不自觉地微微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