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攻非受 流之苏_-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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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陛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谁知道呢?爱去哪儿去哪儿,反正这天下大着呢。有你这个心腹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陛下……”
“叫小凌。”
“小、小、小……”
“流云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是结巴,恩?”
“陛下当真难为我……”
“哈哈哈,瞧你脸皮薄的。得得,叫我凌公子吧。”
“凌公子。”
“这还差不多,流云啊,你的真名还记得么?”
“小人真名……刘云天。”
“志在青云,不坠云天之志。好名字。不过,我还是得改改。”
“谢陛……凌公子赐名。”
“你既然是我的人,自然要姓薛。薛云天,怎样?”
“……”
“哎你怎么又脸红了啊……真是脸皮薄……”
皇城已是一片火海。
薛凌遥望,略勾唇角:“本公子果然适合如此绚烂的退幕。”
自此,惊雷国自四国一年始至今,末代皇帝驾崩。
谥号炀帝,其人生性暴戾无情,善隐而不发,审时度势。幼时曾为质子受制于聚风,后借聚风国大皇子反叛之力重归惊雷国。
初入朝堂则卧薪尝胆,获取先王信任后将原太子势力连根拔除。弑父篡位,实叛乱贼子。
为政第十年,天下大乱,寒衣教军临城下。则火烧景云宫,牵连皇城大小宫殿百余处,终自焚于殿中。
年二十有二,已为一代枭雄。时人称西有薛凌炀帝,东有叶三殇王。
……
番外:父子没有隔夜仇(一)
(一)
正值了二月里,再过个一日便是春节。宣阳城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街头巷尾的空气里都充溢着喜庆的气氛。
宣阳城西小巷子,正着了夜色浓郁。这里住着的左右都是些贫穷人家,没的华服彩灯但却也有另一番气氛。门口贴了喜庆的春联,家中摆了屠苏酒,炒着瓜子。香味在巷子里传开来,格外馋人。
一个着麻布袄子的青年正蹲了身子猫在窗子外偷瞧着,一边不忘砸吧嘴:“啧啧,怎么能这么香……”
终于还是忍不住轻扣了房门,里面炒瓜子的声音停了停,悉悉索索一阵声响门开了。一位老妇人探出头来:“谁啊?”
孟坚连忙直起身子,收了哈喇子低着头嚅嗫:“大娘……我……”话还没说完,肚子里适时的发出一声悲鸣。那大娘一愣,随即捂了嘴笑起来,看孟坚垂了头有些羞窘,立刻回身包了包瓜子出来:“给,大娘也没点别的,这些瓜子是大娘炒的,就当是给你过年的年货。”
孟坚很是感激,又是作揖又是道谢:“晚辈就住在巷子最里头那户人家,新搬来的。大娘若有空大可来串门,晚辈一定躬身欢迎。”末了,转身向巷子里头跑去,一路笑的贼欢。
这巷子最里头真真不是个人住的地儿。屋子破败不说,门前一堵厚墙当了个严严实实,平日里半点太阳星子照不进来。这时辰,宣阳城里头到处是彩灯流光,宝马香车。但都与这里完完全全的相隔成了两个世界。
一片灰暗中,孟坚开门进屋。门刚打开,迎面就是一股子中药气味,灶子上药罐子正煎着,一旁叶承修正蹲着添柴火。
瞅见孟坚怀里的小油纸包,笑道:“怎么的,又眼馋谁家好东西给你顺来了?”
孟坚连忙把那油纸包往身后一藏:“才不是顺来的,我可是拉下这张老脸去求的!”
“你竟还有这等君子风范,不错不错~”叶承修眯起眼斜睨,嘴边笑容带了几分调侃。
孟坚瞅见他又是添柴又是煽火的,不禁摇头道:“到底是亲弟弟,除了秦先生还没见过你对谁有这么勤快的。”
叶承修挑眉:“哦?某些人还不是与我一样?你可没有这样一个弟弟~”
孟坚一愣,将油纸包握的紧了些,不自然的道:“左右是我嘴馋罢了。”言罢提溜着纸袋溜进里堂。
巷尾这处宅子不大,但却也比巷子前那些屋子大得多得多。原主人似乎是居家搬迁了,这屋子自然也就废了下来,秦非恭一行人初来此城又想要安静修养,便住了进来。
屋子里雷豁正坐在床旁,静静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脸色仍旧灰败,毫无生气的靠在一边。长长的睫毛像个小扇子般半垂着,显得脆弱极了。
这大过年的,外头灯车簇集,里头却是这样一副索然,叫人心中酸楚。雷豁叹口气,拿了帕子替躺在床上的叶承志擦脸。
从崩云一路出来,因着叶承志的身子又耽误了几日,一路到了这宣阳城总共十日。叶承志却依旧完全没有醒来的预兆。
“你这大懒虫,怎么一觉睡这么久都不醒?你在梦里头就不想念我?”雷豁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叶承志梳理头发:“还记得以前在宫里你偷偷着了烟火放与我看,结果你差点烧着了衣裳么?呵呵……明天就是除夕夜了,你快快醒来,我想同你一块儿出去放烟火。”
自从叶承修把叶承志从鬼门关拉回来起,雷豁前前后后不离身的照顾,倒叫其余几人真的体会到了二人的情深,不是一时兴起。
窗外传来几许声响,雷豁起身去看。却见窗外不知谁放了一个油纸包,打开后竟是一包刚炒出来的瓜子。窗外却早就没了人影。
雷豁微微一笑,不语。
门声微扣,叶承修端着碗汤药进屋。雷豁赶忙放下油纸包去帮忙,叶承修由着雷豁拿过碗去一勺一吹小心翼翼的喂了昏迷不醒的叶承志。
看见桌上放着的油纸包,叶承修勾起唇角一笑:“孟坚那小子送来的吧?”
雷豁手下动作不停,拿了帕子仔细替叶承志将嘴角渗出来的药汁擦掉:“听见窗外声响过去瞧时便没了人影,只留了这包瓜子。想也知道定是他做的。只是我原以为他对承志总是要有些抵触戒备,倒也没料到他竟会这样接纳了。”
叶承修敛了敛笑,望着躺在床上的叶承志挑眉道:“孟坚那小子才豆丁点大的时候被人送进了禁卫厂,亏得他机敏只用了二十多年就坐到了暗卫的位子。自小在宫中长大,风雨杀戮经历过许多,没过过什么安逸平静的生活。现下这样,大抵是应了那句话:物伤其类。那天你在殿前字字泣血,这话可不只敲在了我一人心头上。”看着雷豁苍白着脸有些伤感的蹙着眉,叶承修忽然沉了脸斥:“这臭小子干过的混账事还一笔一笔记着呢!没那么容易给他抹了。说接纳是言之过早,要别人接纳他,必然要他先付出些努力。闯一回鬼门关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就算是完事儿了?我看真正想让别人接纳他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你吧。”
雷豁脸色一僵,仿佛被说中心事般一震,复又着急辩解道:“我的确是想让你们接纳他。承志是被他母妃用一碗毒鸠逼上皇位的,他做那些事并不是出自真心,他也痛苦煎熬过,只是他从不肯将这些示人。他会想到要一死了之皆是因为他累了,悔了,他只想过单纯简单的日子。承修哥,你说过出了皇城就前嫌不计,原谅他吧。”
叶承修拂了拂袖子,目光灼灼的望向雷豁:“原不原谅要他开口才足显诚意。当初他是帝王,我是臣子,便是生了诛我之心,我不仅无话可说还要佩服一声他的手段心思。现在皇朝不复,他是弟,我是兄。前帐可以不计,可是这后账就要一笔一笔算清楚了。”说着叶承修忽然含了丝意味深长,看着雷豁道:“我险些忘了,你身上也欠着帐呢。”
雷豁被这目光看得熬不住,歉疚的低头:“当初为了儿女私情不顾大局情势硬是留在了皇城,枉费二位爹爹的舍身相救。豁儿心中歉仄难平,自会向爹爹请罪。修哥哥宽宥豁儿几日,让豁儿见着承志平安无事的醒来吧……”
叶承修只看着雷豁不语,自重逢起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唤自己‘修哥哥’,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以前,一切都还美满无缺时。心中怒气不但没消反而开始往上窜,叶承修点着雷豁的额头道:“只是不顾大局情势而已?萧师父不知道情有可原,可承志的毒是我清的,你还能瞒了我去?断肠草入腹,肠穿肚烂,立毙当场。可承志能活下来,这是为什么,恩?”看了眼雷豁瞬间苍白的脸色,怒道:“我为他诊脉检查时发现他舌苔发黄,指间发黑。你对医术不是略通一二么,告诉我那是什么!”
雷豁被这咄咄逼人的逼问震的踉跄几步,神色有些恍惚,但仍倔强的咬唇不语。
叶承修噌的站起,一把拉过直往后退的雷豁:“好,你不说我来说!宫里专门给死士用的孔雀胆,见血封喉。可是却能以毒攻毒,正好去了那断肠草的毒性!”抓着雷豁的手愈发用力,叶承修想想都愈发后怕,指着雷豁冷笑:“大战前你被承志软禁在军师府,若我没猜错,你是趁着寒衣教攻城那会儿才甩脱暗卫逃了出来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用什么办法让承志丝毫不起疑心的把这粒孔雀胆吞下?!”
雷豁整个身子猛地一颤,惊慌的抬头看向叶承修,脸上神色惨然:“原来修哥哥都知道了……”
“你!”叶承修有多想听他解释一句,说一句不是这样你猜错了。可是雷豁只说了句原来你都知道……知道那是拼着他的命让叶承志吞下的,知道他原就打了一同下黄泉的主意,知道他竟就把这一些担忧着深爱着他的人的心给深深划了道口子。
“很好,很好!”叶承修一把甩开雷豁,怒极反笑的往外走:“看来我们这些人雷公子是压根没放在心上,你莫要再叫我修哥哥,好自为之吧!”步子已经迈到门口,却被一双指骨分明的手紧紧抓住了臂膀。
雷豁哽咽着声道:“哥哥别走!听豁儿解释……不是那样的……豁儿知道承志一定会拦着我,我……”话没说完,只听一声“啪——”响亮了整个屋子,也打断了苦苦哀求的人儿没说完的话。
雷豁愣愣的捂着自己发烫的左脸,震惊的看着叶承修冷冷的眼神。仿佛眼前这个人再不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哥哥,一股陌生感冲击着他的心,眼泪再忍不住一串串往下落。
“挨了一巴掌就受不了了?怨我不像以前那样宽宥,倒是这般斥责你?当初留在聚风皇城的选择是你自己愿意的,没有人逼过你!”叶承修指着雷豁丝毫不心软:“你想说你算准了承志不会看着你死对么,那你有没有算到东窗事发了后两位师父、我、小非包括所有担忧过着急过为你愧疚过的人会伤心!会心痛!你有没有想过!说!”看着雷豁颓然坐倒,面带怔愣。叶承修冷冷的道:“话我搁在这儿了,还是那句话,好自为之。”说完拂袖转身,带着一身凌厉而去。
只余下雷豁埋头于臂,凄然独坐。屋子里隐隐约约传来低低的抽泣。
叶承修刚走出屋子还没缓过怒气,就听见一旁带着凉凉笑意的调侃:“多少年了,还没见你发过这样大的火。啧啧,你把豁儿吓得不轻。”
叶承修抚了抚突突作跳的太阳穴,看着秦非恭斜斜靠在门柱旁:“瞧你心情不错嘛,今天生意做的不错,还是给你看了出免费好戏?”
秦非恭瞪大眼作惊讶状:“我哪里敢,把你惹毛了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