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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胭脂绝代·禁宫柳-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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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竺妗
  香巧端着盛药的朱漆托盘,低着头一路小心地走。凝月正要跟上,前面的香巧突然停驻,左右张望确信无人,将托盘放在石墩上。
  凝月正疑惑着,香巧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快速地摊开,往药碗里抖了抖,又快速地将纸揉成一团,扔进繁茂的花木丛里,然后继续端起托盘慢悠悠地走了。
  凝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她目视香巧的身影进了院门,才过去在花木丛里找到了小纸团,悄悄地离开了。
  告别凝天,凝月从宋府出来,天色将暮。轿子颠过白石桥,凝月指示轿夫往街面一带走,一路寻将过去,终于找到了一家药铺。
  药铺里的伙计正照药方子往柜面上铺药,看见凝月进来招呼了一声。凝月掏出小纸团,指着里面剩下的可怜的一点碎末问道:“请问师傅,这是什么药引子?”
  伙计横眼一扫,不假索回答:“解药。”
  凝月心里一格楞,不禁又问:“解药是做什么用的?”
  伙计大概以为凝月问得好笑,指着眼前配好的药剂:“解药放进去,药效就没了,等于白服。”凝月恍然大悟,谢过后,径直出了药铺。
  带着疑问,凝月一路始终不明白,香巧是殷雪玫的贴身丫鬟,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然而这个疑问盘旋在凝月的脑海里并没有多长时间,因为属于她的日子到了。
  第2卷 【第二卷 锦绣闹妆时】 第6章 烛影双鸳鸯(一)
  六日卯时,天色刚亮,御史府的第一声鞭炮开始响了,接着万炮齐发,震耳欲聋。与此同时,皇宫方向也传来礼炮声,炮声、乐声交相辉映,整座京城沸腾了。
  殷其炳站在府门口,前来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一片吉祥送诘之词。殷其炳满面堆笑,心内不免洋洋得意。
  前院整日里热闹非凡,而后院的栖韶楼却是静悄悄的。楼内楼外,包括通往前院的青砖道两旁,挂了精巧的大红灯笼,五彩丝络上贴了大红喜字。滟滟的日影穿透垂挂的纱幔,映出凝月清婉散淡的身影,偶有风至,头顶上凤鸟垂衔的如意珠轻轻浮荡。
  陪嫁丫鬟采莲、菊仙手捧朱漆泥金的雕花盒子恭立两边,她们是殷其炳从府里新挑选出来的,胆小不爱说话。做了新娘的小姐美艳雅静,华贵无双,洁白似玉的脸上却是如冰的淡漠。
  凝月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缓步走向大铜镜前。正红色的礼服满目繁杂富丽的精绣图案,赤金灿烂的凤冠,凝月想起殷雪玫悒怨的眼神,或许她过得向来孤寂,淡泊无常,这样的装扮才是她此生追求的极致吧?而此时她定在宋府的香阁里翘首,身着这套冠服,陪在丈夫身边的却是另一个女人,她心中的痛可想而知。
  凝月小心地穿戴整齐,螺钿檀香木奁里的胭脂散发醇厚的清香,取鲜艳枫叶,唇边抿落的那抹秋水嫣红,鲜润欲滴得就像秋天熟透的红葡萄。
  盛装下的凝月明眸善睐,她是那样的美丽,眉目如画,神情宛若一江秋水,只是无人欣赏。
  没关系,这张脸本不属于她。
  记得从太庙回来,殷其炳掩饰不住的喜色:“看来二皇子对雪玫上心了。你要加把劲,等雪玫回去,这宠冠的位置照旧未被撼动。”
  凝月淡然一笑,是的,她不是殷雪玫。
  夕阳在西天染成胭脂色,喧天的喜乐再次响起,沿途早已铺上了锦缎红毡。御史府门外有艳艳春光,拂过众生,拂过人们诧异羡慕的表情,殷雪玫的嫁礼以令人瞠目的奢丽开始了。
  鞭炮声声,大把大把灿金的合欢花瓣洒得整个世界成了红色的海洋,六百名手持绢灯的宫人宫女,连绵十里的红绡华幔。鎏金大红翠盖鸾轿里,凝月端然于座中,红盖巾下的脸上是一抹略带寒凉的笑,笑意薄薄如一刃刀锋,随着鸾轿的微微颠簸,杀向扰攘莫测的深宫。
  凝月到了皇宫时,宫里所有的绢灯都挑起来了。满耳的是喜乐笙歌,空气中漫散着酒液果汁的馥郁香气。早有女官扶出凝月,凝月低眼,单从女官绚烂鲜艳的霓裳,也不难猜测此时肖衡的婚礼是何等的华贵富丽。
  满殿香烟隐隐,凝月与肖衡并立于琉璃金瓦之下,手中各自的红绸结扎得精良,千丝万缕的红色又有薄纱黄缎围裹,柔软得让人几乎沉溺其中。司礼唱赞声下,他们拜了天地,凝月在宫女簇拥下进了洞房。
  肖衡从宴殿出来的时候,铜龙响滴二更,那清越的声音扬起漫天飞花,连月光都变成了红色。风中传来合欢花香,恍惚记起那张娇丽的容颜,丝丝黑发在风中如绸流动,闪着熠熠的光。他想着,嘴角又是温暖的笑。
  前面就是寝殿,挂在檐角的漆红镶金喜灯迎风轻摇,殿内朦胧的烛光隐闪,被月色渲成一团团暖色的光晕。肖衡拾阶而上,虚掩的殿门突然被人在里面关上了。
  肖衡心情特好,对这突至其来的闭门羹毫不计较,朗声朝里面笑问:“喂,干吗把我关在外面?”
  里面传来婉丽轻柔的声音:“听说二皇子殿下有胆有识,文武兼备,臣妾想领教了。我们殷家但凡娶亲,新婚夜新娘有三道题要考考新郎,考对了方可入洞房,二皇子虽是金贵之躯,这点小问题总难不倒殿下,是吧?”
  肖衡兴致盎然,脸上自然而然添了点傲色:“好啊,请出题。”
  “听长辈说起一个故事,有个书生自视才高,目空一切。有次路遇一名砍柴老者,路窄书生偏不让,老者指责书生傲慢无礼,书生当然不服,老者道:‘如若秀才能对出老朽的上联,老朽除了让道,还磕头服从,如何?’那书生自信道:‘如若答不出,自愿让道磕头。’老者的上联是:‘山石岩,岩上一古木,古木枯,此木为柴。’书生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下联,只好乖乖让道磕头。请问二皇子殿下,您能帮书生对出来吗?”
  肖衡在殿外踱了几步,想像着里面的新娘子坐在幔帐中,头盖红巾,脸如霞色,心念一动,有心跟她开玩笑:“长巾帐,帐中一女子,女子好,少女真妙。”
  一蓦沉静,肖衡微笑,优雅自若地双臂抱怀:“请出第二题。”
  凝月的声音还是悠悠然:“臣妾再出上联:小偷偷偷偷东西,请二皇子出下联。”
  肖衡哧的一笑,细想此联虽俗却也难,一时不能马上作答,在殿门外徘徊。此时的凝月早就支开了采莲、菊仙,暗自揭掉头上的红盖巾,顺着墙脚的楠木椅上去,微微撩开落地锦缎窗帘的一角,透过镂空的雕窗往外张望。
  她想知道,这个二皇子肖衡长的什么模样?
  才过免冠之礼的少年抬眼望着耿耿月夜,映入凝月眼帘的是一张翘起嘴角的俊脸,带着点怡然的笑,那种自得的模样却掩饰不住与生俱来的傲气。
  霎那间,凝月的气息凝滞了。她惊得浑身发颤,连五脏六腑也在颤动,胸前十二缠环的金圈顿然清脆作响。
  第2卷 【第二卷 锦绣闹妆时】 第6章 烛影双鸳鸯(二)
  是他,就是他!
  真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她进皇宫见到的第一个男人竟然就是那个少年!老天跟她开了个不折不扣的大玩笑,从今夜起,难道她冷凝月就要与这个人朝夕相对,举案齐眉了吗?
  此时此刻,所有宋鹏教会她的或冷或媚、或庄或娇,统统被抛个无影无踪,只余仇恨的血液在心胸澎湃激荡,眼光灼人似的落在肖衡脸上,仿佛是一团火,恨不得瞬息就把他燃为灰烬。
  肖衡似乎听到声响,警觉地转过脸来。凝月急速地掩了窗帘,听得肖衡高声作答:“大通通通通南北,请问殷小姐,可否通过?”
  凝月不作答,脚步迟缓地走向床榻。满眼锦缎绫罗,她的身子一截截的软下去,几乎是重重地坐在床沿,呼吸紊乱急促。
  活了十七年,没人教过她如何跟一个仇人平息相处。她不知道世上还有谁能碰到,如她这般滑稽可恶的事。她首先想到的是豆子死去时的模样,还有这个肖衡指令着手下的侍卫:“放狗咬她!”狼犬吐着血腥的舌尖向她狰狞扑来……
  外面仍是肖衡的声音,真真切切的存在:“请殷小姐出最后一题吧。”
  这个肖衡比想像中的聪明,三年后的肖衡更强悍更自信。如果她当面揭穿他,迎接她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忏悔、歉意,一个弱小女子能治得了皇子殿下的罪?她无疑是飞蛾扑火,引火自焚,更是不堪的,这将牵扯到许多人,父亲、凝天、还有深藏香阁里的殷家小姐。
  她还得陪这个人玩下去。
  她突然失笑,一滴泪水滑过娇嫩的面肤,洇在嘴边,原是涩涩的苦。
  她这次进宫,活脱脱是来演一场戏的。
  将头上的红盖巾重新披盖下来,凝月坐稳了,随意想了个上联:“海棠开后,燕子来时,良辰美景奈何天。芳草地,我醉欲眠。崐楝花风:尔且慢到。”
  此关无望,她必须考虑用别的法子。
  外面的肖衡隐约感觉新娘的口吻起了变化,染了一丝倦怠,这种对子丝毫难不住他,他略一思量:“碧懈倾春,黄金买夜,寒食清明都过了。杜鹃道,不如归去。崐流莺说:少住为佳。”
  答完,不容迟疑地,双手推开殿门,大踏步走了进去。
  穿过点翠凤鸟花卉挂屏,满室锦绣铺地,楠木箱柜、纱橱均用红绸红缎结扎,烛台上的龙凤花烛微微摇曳,映得整个洞房姹紫嫣红,床榻上的新娘就笼罩在红色中,红的霞帔,红的盖巾。
  此时并未掌灯,四壁珐琅明珠镶嵌,璀璨的流光投在肖衡的脸上,眸子里的亮点隐闪。他走近她,弯,新娘子身上有股甜腻的芳香,他深吸一口气,就势握住了她平放在膝盖上的小手。
  她的身子骤然一紧,手微颤,下意识的抽开了。
  肖衡有点失望,略微蹙起了眉端。他直起身,在凝月面前来回了几步,黑亮的眸子望定她。
  “刚才殷家新娘考新郎,我们皇家也有规矩,不过除了对对子,还有猜谜,那更好玩。听母后说殷小姐除了如花美貌,才情卓绝,肖衡倒也想见识见识。”
  凝月镇静下来,声音轻淡得一丝起伏都没有:“殿下尽管问来。”
  肖衡抿嘴,笑得促狭:“请问,什么鸟不愁吃不愁穿?”
  凝月答:“布谷鸟。”
  肖衡一愣,诧异道:“原以为殷小姐久居闺阁,不谙外事,没想到连这些也在行。”
  “小时候听长辈们说起过,今日刚巧碰上了。”凝月搪塞过去。
  “嗯,你刚才问了我一个砍柴老者的故事,我这里也有一个:那老者招婿,说谁能对出他的上联,就把女儿嫁给谁。老者的上联还是跟砍柴有关:‘钝斧劈柴,柴开节不开,五拗六捩。’那书生听说后很想一试身手,可是也一时抓耳挠腮、搜肠剐肚,愣是对不上。你要是上门求亲的书生,怎么对对子呢?”
  凝月沉默着。肖衡兀自走到香案旁,悠闲地坐下,拿起案上的藕饼咬了一口,歪着头看凝月。凝月听得咬饼的脆亮声,心思触动,娓娓答来:“快刀切藕,藕断丝不断,七孔八窍。”
  “妙啊!”肖衡兴奋地站起,快步走到凝月的面前,撩了红袍坐在她的身侧。他一时忘记方才新娘生硬的动作,伸手扳过新娘的肩胛,让她面对着他。
  而这次,凝月没有丝毫的拒绝。
  肖衡满意地微笑,抬起双手揭开了新娘的红头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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