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梦幻世剑-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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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纷乱,准备要闯入帐内擒拿刺客。
忽然,帐内传来一人声音,嗓音平缓,底气十足,“全都给我停手!”
帐外的军兵听到,不由微微一愣全都停住脚步,站在帐门附近处的十八名清廷侍卫这时转头瞧过去,见是曾国藩亲口发令,本待想要继续上前对李观鱼发动围攻,便也停了下来。
曾国藩刚才命令手下人上前围攻擒拿李观鱼,可是料不到双方一场激烈相斗,李观鱼一人空手抵挡却未被这些清廷侍卫擒拿住,他也不禁有些意外,不过眼见此时就算不能轻易拿住对方,自己手下人已经在帐内牢牢困住了李观鱼,这人一时间也不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危险,见到守护在帐外的清兵不知帐内情形纷乱向里面冲,便直接开口下令让外面的人停住。
外面的清兵听了曾国藩的命令,停顿下来,暂时威胁不到李观鱼,可是帐内的这十八名清廷侍卫却依旧站在左近,四处环绕,虎视眈眈瞧向他,威胁丝毫没有减弱。
适才,李观鱼和清廷侍卫双方只顾相斗,占据帐内不少空间,拳风掌风四处飞舞将帐内不少东西弄得东倒西歪,一时显得凌乱不堪,就连帐内两边原先照明所用的长脚巨烛灯罩也被打坏了一个,大帐四面包裹护实严密,里面光线顿时yīn暗下来。
曾国藩被迫退到帐内一角闪避,虽然他身边左右有僚属紧紧贴身护卫,在面临李观鱼和清廷侍卫双方相斗的时候并未遇到什么真正惊吓危险,不过匆忙后退闪避之间拥挤成一团,官袍顶戴难免不整,原先威严气派难免变得有些狼狈。
李观鱼站在原处,一手轻抚右肩胸口觉得伤处变得更加剧痛,他右肩胸口处的刀伤原先十分严重,危及xìng命,经过这一段时间休养才算暂时平稳,可是经过先前和人一番剧斗,用力牵动之下刀伤又复发,刚刚愈合的伤处又迸裂渗血沾染了里面的衣服,只是隔着外衣一时让人看不出。
不过,他感觉伤处剧痛阵阵,难以忍受,知道若是这般再继续和人运使内力相斗下去,只怕还没有击败这些清廷侍卫,自己最后就先支撑不住了,形势危险,可是眼前对手还环绕四周,他纵然伤处剧痛也只能呆在原处装作表面无事,暗自防备对方突然出手相攻。
曾国藩的下令,暂时给了他一个缓息时机,可是只要对方始终包围在身边,威胁就没有去除。
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应付,可是料不到这些清廷侍卫倒是厉害,他今rì旧伤未愈难以抵挡对方的围攻,曾国藩根本不需要外面的清兵进来,只需手下的清廷侍卫就足以能擒拿住他,他纵然武功高强,可是大帐内情形一切还是全在这人的掌握之中。
身边左右从属稍稍退开,曾国藩伸手整了整衣衫和顶戴官帽,迈出两步重新走到先前所坐的大案桌椅后,眼睛盯视向李观鱼,面带yīn沉,脸颊肌肉稍稍一颤,yīn冷一笑,开口说道:“刚才我给你机会让你认罪归服,你却不识抬举反而冲我出手冒犯,今rì我若不将你擒拿住还能压服其他人?这里都是我的人,你休息能轻易逃出去,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想保命的话就前来我这里当面认输服罪,我还可以轻饶你!”他这番话语说得气势十足,料定今rì李观鱼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
附近的那十八名清廷侍卫一言不语地盯视向他,带着气势压力,等看他回答,似乎只要他有一点不肯服从曾国藩的意思,就会立即再次出手围攻而上。
“服罪?”
李观鱼却一笑,站在那里,说道:“大人,你说我向你出手冒犯,可是大人先下令让人围攻我,我不过被迫自保还手,自保还击,天经地义,何错之有?若是大人非要依仗势力强压我,那我只能违抗到底了。”他虽然已经感到伤势剧痛难忍,难以再和人倾力相斗,可是见到曾国藩这般盛气凌人的样子,却也心底生起怒气,不肯依照他的话去做。
曾国藩意图用武力压服他就范,可惜的是,李观鱼偏偏不投降,反而相斗的意图更强,看来不将他完全拿下是不行了。
“嗯?”曾国藩目光睁动,嘴角微微抿起,脸sè更yīn冷。
他手指动了一下,终于下了杀心,正准备伸手命令手下清廷侍卫再出手,忽然这时,旁边一人说道:“曾大人且慢,下官有话要说!”
帐内的人听了,不禁朝那里看去,见说话的人正是左宗棠。
曾国藩料到他说话的意思,脸上yīn冷未去,轻哼一声道:“左大人,你现在是不是想当着我的面给这个胆敢冒犯我的人求情了?”
左宗棠连忙道:“曾大人息怒,李观鱼并非有意冒犯大人,还望大人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一般计较?”
曾国藩瞧向他,懒得再说什么,“这人目无朝廷王法,在这里无所顾忌胡言乱语,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左大人,你平rì是怎么教导这人的?”
左宗棠连忙躬身:“大人,这人武功虽高,就是脾xìng有点倔强,有些不同于常人,大人明目识人,难道还看不出这人乃是忠义之人。”
“忠义之人?”曾国藩觉得十分好笑,道:“忠心之人我见得多了,像他这种天生带着造反心,始终和反贼一条心轻视朝廷湘军的人也算忠义,忠从哪里来?义从哪来?”
左宗棠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却说道:“大人,你可听说过和氏璧的故事?”
曾国藩眉目一动,不知他问自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和氏璧原是中国古代一块宝玉,出于chūn秋战国时期,世所罕见,据说被秦始皇用来制成传国玉玺,秦朝灭亡后又被汉高祖刘邦所得,天下人言,得传国玉玺者得天下,所以始终被掌握在历代帝王手中,后来一直传到了唐朝,因为唐末五代藩镇割据,天下大乱,玉玺便在乱世之中最终下落不明,不知所终。
所以,今人多闻其名,却未能见到其物,犹如真龙,只闻其名不知所形,十分具有传奇sè彩。
曾国藩熟读史书,这等珍奇罕有之物如何不得知。
左宗棠说道:“和氏璧刚刚被人得到的时候,只是一块璞玉,未经任何雕刻打磨,普通人猛一瞧上去还以为是石头,得到这块玉的人将玉献给楚王,别人却说这只是块石头根本不是什么美玉,楚王大怒,结果献玉的人因为欺君之罪被砍掉左脚。后任楚王继位,当初献玉的人不甘玉石被埋没,又去向新君进献,结果又被人认做是石头,献玉的人又被砍掉右足,最后献玉的人无处可去,独自抱着和氏璧在山上痛哭三天三夜,直到眼泪流干,哭出的是血,等到楚文王继位后得知便派人去询问,别人以为他是因为被楚王砍掉两只脚才痛哭到如此,哪知献玉的人却说,我并非哭被砍去了双脚,而是哭宝玉被当成了石头,忠贞之人被当成了欺君之徒,死不瞑目。楚文王便命人剖开这块璞玉,除去外面的杂质果然见里面是稀世之玉,后来便被名为和氏璧,和氏璧这才得以真见天rì,传历千年。”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曾国藩还是不懂。
左宗棠继续道:“下官想说的是这个献玉之人,献玉人本想用美玉进献楚王,乃是诚心实意,可惜和氏璧这物与众不同,内虽有稀世之玉,外部却被糙石包裹,普通人难以看出。献玉之人心知,可惜楚王不知,两次被当做欺君之人被砍去双脚,和氏璧虽美,只可惜楚王不识,献玉人空有进献诚意却被当成妄心图谋之辈,虽然最后美玉终见天rì,可惜献玉人也因此失去双脚,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正如其所言,世间最悲哀之事莫过于宝玉被当成糙石,弃之不顾,忠贞之人被当做欺诈之徒,枉受酷刑,大人,你觉得这件事听起来是不是让人有些寒心。”
曾国藩听了他的话,有些不语,似有思虑。
“楚文王识辨明目最后才得到和氏璧,虽然避免了罕世珍物就此被丢弃失落。可是前两任楚王未必就不是想要得到珍物之人,只可惜和氏璧此物实在太过奇特,糙石和美玉并在其中,外是糙石,内里才是美玉,让人只用肉眼难以瞧出,非须用刀剑真正剖开才能见到内部珍藏,若是前两任楚王能够不轻易听信他人之言,自己多观察审视此物,也许未必会错过两次机会,更不会让那个献玉之人失去双脚了。”
曾国藩听完,已经知道他意有所指,瞧向他,伸手一指李观鱼,笑道:“你是将这人比成美玉,将我比做楚王不成,说我不识人才?”
左宗棠躬身道:“下官如何敢说大人不识人才,下官的意思是大凡举世罕见之物其实都如和氏璧一般,出身为璞玉,天然却没有雕琢,美玉里面有糙石,糙石里面有美玉,难分清楚,不经慧眼人相识,不经磨砺打琢,难以从顽石变成宝玉。美玉有时候也如人,连和氏璧这等举世罕见之物都不免美玉出身伴着糙石包裹,不剖开糙石难以真正取出美玉,美中尚有不足,更何况平常的人。”
“嗯?”曾国藩听到这里,眼神微动。
“李观鱼这人武功高强又秉承江湖忠贞侠义,实在少有,此乃人中美玉,只是为人脾xìng有些不同,难免会惹人不满,遭人嫌弃,此乃人中不足,既有美玉,又见糙石,虽然比不上和氏璧的稀世罕见,但也算是一块难得的璞玉。大人向来明察秋毫,识人辨物,不须别人多言就能自己辨出真假好坏,下官今rì就是前来献宝之人,对大人一片诚心实意,绝无半分欺妄不轨之意,一切还请大人明见!”
他这一番话语说得语气沉厚,十分诚恳,一语说中要点,令曾国藩听了也不觉心底微动。
………【末章 此一生 白马美人走天涯(一)】………
() “难得的璞玉?”
曾国藩眉头皱起,伸手抚了抚胡须,过了一会儿,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先前眼底的怒意收敛了下去。
他不由笑了一下,转头又瞧了瞧面前被清廷侍卫团团包围的李观鱼,眼神有些意味。
左宗棠的这番话话好似清水甘露,止住了曾国藩刚才怒如烈火般的强烈杀意。他终于又伸回下令杀李观鱼的手,站在那里又暗自思虑了一会儿,倒是觉得刚才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左宗棠以玉比人,内蕴深含,就连和氏璧这等举世千年难寻之物都出身掺杂糙物,难以被人分清,更何况其他璞玉,意思自然也是指世间之人,就算最贤明雄伟的人也难免会有剔除掩饰不掉的瑕疵缺点,就更不用说其他相比不如的人了。
这个道理看似深奥,却被这番话一语点中,令人清楚,不禁给了曾国藩新的启示。
曾国藩虽然手掌权位,城府极深,可也善于识人明目,绝不是普通人物,别人话语一点他就立即醒悟有了新的体会,这时又瞧向惹恼自己的这个青衫客,不知为何,有些转过了心念,不觉之中适才对李观鱼的恼怒憎恨之意变得大减。
李观鱼先前当面和他顶对,更是话语刺中他的大忌,令其难以遏制气怒,这才下令手下人将其擒拿,现在怒火消解下去,失去怒意,头脑更是清醒,眼底的冷厉和jīng芒收缩回去,这时又恢复了平和之态,一副从容自如的样子,侧目凝视向李观鱼。
这人不过只一个武林人而已,无法和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