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皇后论斤卖-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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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试探着问:“我做了皇后,你舅舅不会生气吧?”
“舅舅可是兵马大元帅,峥嵘半生,那等心胸岂是你这深闺之人能够理解的,他怎么会和你一般见识?”
手握重兵的舅舅和一直无孕的表妹,顾锦年怎么想怎么觉得符合陆老太医的那句话——蹊跷,蹊跷啊!
觉得蹊跷的人除了皇后还有皇帝。他此刻正坐在御案后面,手中拿着一封刚刚拆开的密信蹙眉凝思。
长久的沉默后,姬修远将信笺从眼前移开寸许,从侧面缝隙中瞟了一眼正将自己喝了一半的那杯茶往嘴里送的白衣人。“你怎么还在?”
“皇上喝的贡茶就是好啊!啧啧,真香!”
“朕在问你话。”
“啧啧,这茶真香!要是再配上些小点心那就……”
姬修远眯了眯眼睛,觉得忍无可忍,啪的一声将信笺拍在御案上,“明明是一副猥琐样子却偏偏要穿一身白在人眼前惹厌,真是刺目,赶紧从朕的眼前消失。”
“先天不足自然要靠后天来弥补,一身白很有飘逸若仙的感觉。”
姬修远嗤之以鼻,“一身白的除了神仙,还有兔子。”
“啧啧,皇上你不厚道啊,咱君臣这么多年,皇上除了贬损我就没说过别的。”他一展宽大的衣袖,将御案上的碧玉镇纸悄悄收进了袖内。“鬼隐那小子就常常被皇上夸,哎,从小就生活在一起的影卫,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神寂,把镇纸给朕放下。”
神寂很遗憾地样子,默默将镇纸从袖子里拿出来,同时也掏出来数张白色字条在皇帝面前一字排开,“皇上,这写在白纸上的银子花不出去啊。微臣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个月大的娃娃,都靠着微臣这点微薄的俸禄吃饭呢。现如今,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微臣却半文钱都没能拿回去,这可叫我这一大家子怎么活啊……”
姬修远微微一笑,“确实,这写在纸上的银子当真做不得数,花又花不了,看着又闹心,还不如不要。”神寂心中一动,等他身子也一动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只能伸着一只悬在半空中的手,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写有他每月俸禄的白色字条,在皇帝手中化作一捧碎屑,而后如雪片一般飘散下来。
姬修远淡淡开口,“你若是再不去办差,朕就让鬼隐将你也弄成这样,这般姿态比你身穿白衣要飘逸多了,说不定真的能成神成仙也未可知啊。”
他最后一个字出口的时候,神寂已经卷起一阵风消失在窗外。姬修远轻轻将御案上的碎屑掸落,望着面前堆积的奏折,叹了口气,这一桌子的奏折,除了要钱的就是要钱的。连平时专职骂闲街的那些个言官们都有模有样地写了很多句人话,大意却仍是围绕着钱,要钱。这些奏折都是他不想看见的,而他想看见的却一份都没有。
他想看见的是边关的奏折、军报,可是没有,连催促军饷和要求更换军备的折子都没有。原本以为自己的舅舅会因为新后的事而暴怒或者拥兵自重,他甚至早在大婚之前就把鬼隐派了过去潜伏在兵营中,若有异动就先取了舅舅的首级。不料,边关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鬼隐递过来的密信中也说边关一切正常。可这也正是他觉得蹊跷的地方,如果一件事正常到不论如何都挑不出毛病来,那才是最不正常的。
思来想去,权衡利弊,姬修远认为当务之急是要加强御林军的战斗力和京城守备的军力,要想做到这两样是需要钱的,很多钱。可是卖中宫后位的百万两黄金都被他用在了赈灾和修筑黄河堤坝上,余下的部分给朝臣们发了几个月的薪俸,国库现在又已经空了。皇帝陛下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心中慨叹着,钱啊,当你拥有的时候真是个好东西;可是当你没有的时候,真不是个东西!
皇帝陛下认为自己又该为了银子而想些办法了。
翌日午后,皇帝和国丈顾瑀进行了一次长谈,谈话的主题当然只有一个——钱。先是皇帝论据充分地叙述了自己的需求以及借钱的想法,而后便是国丈口沫横飞地表达了对其需求的肯定和对起借钱想法的否定。在对话陷入僵局的时候,国丈提出了一条可行性建议,即,如果皇帝肯下诏书永不废后,那么他可以出银子。“也就是说,老臣可以将皇后的位子永久性买断,价钱吗,呵呵,好商量。”顾瑀解释着,笑得老谋深算。
“作为一个臣子,借机要挟,国丈不觉得自己过分了吗?”
“作为一位帝王,仗势欺人,皇上不觉得自己更过分吗?”
“朕,何时欺你了?”
“皇上忘了前段时间想尽办法逼着老臣将银钱全部出光的事了吗?若是皇上当日肯听老臣一句忠告,留些银两在国库中,也就不会面临今日的窘境了。”
姬修远一时语塞,当日他确实是逼着户部在半个月内将那百两黄金全部派了用处,顾瑀也确实苦口婆心地劝过他不要将银钱一下子出尽,可是那时候他只以为顾瑀不过是出于守财奴的本性,现在想来才觉得国丈当时的说法确实深谋远虑。
见皇帝蹙眉不语,顾瑀心中有数了,狡黠一笑,“皇上还是答应了吧,这笔买卖对于皇上和老臣都是只赚不赔,可谓双赢啊。”
“只赚不赔?”姬修远磨着牙,“你那样的女儿……”永不废后的意思就是他死后也要和皇后葬在一起,想到皇后的那张脸,皇帝心中就一阵犯凉,当真是做鬼也不放过他啊!
“皇上啊,女人的好不是从脸上就能看出来的。”看皇帝满脸的怀疑,顾瑀嘿嘿笑着,“皇上不妨多和皇后接触接触再决定。反正嘛,钱的事老臣不急。”
我急!皇帝当时很想对着国丈那张笑得鬼祟的脸喊上这么一嗓子,但是他忍住了,皇帝么,保持一定的高姿态是必须的。
要面子的最终结果就是没银子。当国丈乐呵呵地走了以后,皇帝陛下懊悔地捶着自己的前额。
此后的半个月,日子就在皇帝一面后悔一面继续留意舅舅的动向一面纠结着要不要答应国丈要求的烦躁与焦虑中度过了。到了后来,太后已经无法再装作看不出他憔悴的神情了,心疼地询问,却不能得到真实的答案。太后不由得担心起来,“皇后啊,你知道皇帝最近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儿臣不知。”
太后不高兴了,“身为皇后,怎可对皇帝如此疏于关注。”
“儿臣知错。”
“你告诉哀家你知错有什么用,你要了解到皇帝是怎么了。”
“儿臣去问。”
“你单单只是去问有什么用,你要学着为皇帝分忧解难。”
“儿臣去做。”
“你用嘴说说去做有什么用,你要马上就用行动去做出来。”
顾锦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着,“我是温柔的顾锦年,淡定的顾锦年,永远面带微笑的顾锦年。”而后她的脸上浮现出标准的温婉笑容,“儿臣马上去做。”
太后抬眼看看天色,“明日清晨你过来问安的时候,哀家要知道皇帝发生了何事还有你能为皇帝做些什么。”
顾锦年再次深深吸气,再次在心中默念,“我是温柔的顾锦年,淡定的顾锦年,永远面带微笑的顾锦年。”而后,她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标准的温婉笑容,“是,儿臣告退。”
听到皇后求见,姬修远有些不知所措,自大婚后两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皇后亦从未主动要求过觐见,因此对于今日她突然的到来,姬修远觉得自己不得不有所防范。
“皇后此来何事?”姬修远免了一切寒暄,直接问话,想要快速将皇后打发走。
顾锦年行礼后,面带微笑说:“自从上一次皇上去臣妾宫中探望过淮阴王后就一直未再见面,臣妾心中有些惦念。”
想起那一次她背对着自己说的那些话,姬修远就浑身不舒服,“是吗?怎么朕记得皇后说过不稀罕朕呢?”
顾锦年的睫毛忽闪了两下,抬头笑道:“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臣妾本以为照这样推论,皇上肚里应该能容天纳地才对,却不想臣妾的以为竟是错的。”
姬修远瞟了她一眼,“朕就是这般小心眼,让皇后失望了。所以,皇后理应更加不稀罕朕才对,与朕这样面对面的相处自然也就委屈了皇后,朕向来体贴,请皇后走好,朕不送了。”
“臣妾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是不能走的。”顾锦年露出无辜的表情,“臣妾是奉母后之命前来探望皇上的。母后觉着皇上似是有难言的心事,要臣妾为皇上分忧解难。”
姬修远不屑地扯着嘴角,发出一声似冷哼般的轻笑,“太后娘把你当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吗?”
顾锦年犹豫了片刻,“臣妾前几日见过爹爹。”
姬修远瞥了她一眼,“这么说,国丈已经和皇后通过消息了?”
“臣妾觉得爹爹有些过分了。”
姬修远呵呵冷笑,“你们父女这是在唱戏给朕看么,一个演白脸一个演红脸。”他贴近皇后却又厌恶地别过头不看她的脸,“皇后可是以为做出这样贤良淑德的模样,朕就会感动得下诏书承诺永不废后吗?”
“臣妾从未这么想过。”
“你确实不该这么想,因为朕绝对不会下诏的。朕虽然小心眼,但是绝不缺心眼。”
顾锦年努力地控制着不让嘴角翘起,“皇上自然不缺心眼,皇上缺的是钱。”
姬修远冷冷看着她,“所以,你最终要说的还是朕该按照国丈的意思,永不废后?”
“不,臣妾要说的是皇上应该废后,越快越好。”
姬修远眯了眯眼,“皇后的意思是……”
“臣妾的意思是,做生意要想赚大钱,就要有些筹码攥在手中。”
姬修远靠在椅背上凝眉望了她许久,“这是你第二次主动帮朕了,为什么?”
顾锦年微微一笑,“因为臣妾缺心眼。”
第零九章 皇后存在的必要性
……》
在帝后通力合作之下,废后的消息经由宫女、太监们的嘴由内廷传至外朝,在这个抢时间、争时效的传闲话过程中,大齐内廷和外朝的众人充分调动起自己的想象力将废后的原由和过程不断的补充完善,使之形成了一个情节错综复杂、基调凄美哀伤的故事。皇后在人们的口中被刻画成了一个牺牲在政治斗争下的可怜女子,有着无法言说的无奈和哀伤,而塑造皇帝这个人物形象的过程就复杂多了,众人从多角度和多层面剖析了皇帝陛下这样做的理由和心态,最终总结出皇帝陛下是一个为了天下黎民苍生而舍生取义,本着牺牲小我奉献大我的精神而将自己与皇后捆绑在一起,其后又因无法对贵妃忘情,内心承受着道德和感情的双重重压,在经历过激烈的矛盾与冲突之后,他的内心终于选择了面对自己的真实情感,忠于自己的爱情和誓言,绝不再做金钱的奴隶!于是果断地决定废后,并偷偷为此事的顺利进行做着准备。
传言的版本愈来愈多,数天之内就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各个角落,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只要是在京城中生活的人,想要不知道皇帝打算废后之事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是只知道其中的一两个版本,嘿,你出门都不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
皇帝和皇后这种不惜牺牲名誉和隐私的做法自然是有很强烈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