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皇后论斤卖-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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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年沉默了,太后说的这两个方法在她看来都是无法实现的。当年下蛊的人是谁?恐怕只有洛琼林知道,但是他一定不会说出实情更不要说让那人为皇帝和淮阴王解毒。第二个方法洛琼林倒是会同意,可是姬修远一定不同意。“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么?”顾锦年皱紧双眉,神情沉重。
“有。”
“母后……”
“第三条路正是我斟酌了许久,并且要让你知道实情的原因。”太后凝重地望着顾锦年,双手握住她的双肩,“大齐的天下必须是姬家的,帝位也必须由姬家的人来坐,所以,你必须要在皇帝驾崩前为大齐留下血脉。”
顾锦年感到自己的头“嗡”的一下炸开了,留下血脉?在皇帝驾崩前为大齐留下血脉?!“母后……的意思是……?”
“你懂的。”
五月的天气,顾锦年竟然手脚冰冷,面无血色。“母后,一定还会再有别的法子的,陆老太医,找陆老太医看看,一定能有法子的。”
“陆老头若是有那样的本事,这些年早就将蛊毒解了,可是,他啊,根本就没有发现过皇帝和淮阴王中了蛊毒。”
“母后……儿臣,容儿臣再想想法子吧,一定还会有别的法子。”顾锦年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胸腔内一阵紧似一阵的收缩和疼痛。
太后垂下眼眸,语气淡漠,“皇后,你入宫为后也已有近四年的光景了,按理说,应该深谙为后之道也应深知纵横之术、利弊权衡。”幽幽叹了口气,“可是,这几年,皇帝太宠你了,将你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没有让你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皇后。”
“真正意义上的皇后?”
翻了翻眼皮,看了顾锦年一眼,太后抬手摘下头上的一支黄金凤尾簪,命令道:“伸手。”
顾锦年依言伸出自己的左手,太后抓住她的手掌,举起金簪狠狠地刺了下去。金簪扎入中指的那一霎,顾锦年又惊又疼的叫出声,太后沉声道:“不许叫。”拔出金簪,又朝顾锦年的食指扎进去,再然后是无名指,一下接一下,一个指头接一个指头……
顾锦年带着十个受伤的手指,脚步拖沉地沿着太液池缓缓而行。黄昏下的池水翻着微微的浪花,低垂的柳枝轻荡在水面、岸堤上,斜阳的昏黄光亮将她纤细的身影拖拽得更长。太后的话伴随着清浅的水浪声回响在她的脑际,帝后不是寻常的夫妻,帝后是大齐的守护者,生死皆为大齐的江山而已,痛也要咬牙忍着,咬碎了牙和血吞下肚。思及此,顾锦年回想过往,在这一点上,姬修远一直做得很好,家国天下他都顾及到了,侧转头望着太液池水,终于惶恐到落泪,刚刚才失而复得,马上就要得而复失了吗?自己的人生会不会太跌宕起伏了点?
“姬修远,你要一直陪着我。”这句话,顾锦年从太液池畔回到凤栖宫,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对着他讲出来,虽然知道不过是自己的奢望。
姬修远笑着将她揽过来,“嗯,好。”
“今晚我不再去母后那里,被她发现了。”
“哦。”
“你陪我。”
“要偷偷出宫去见阿桓和展落墨,有些事需要他们做。”
“那……小心。”
“嗯。”
顾锦年用双手紧紧地抱住姬修远的腰,仿佛只要自己使尽力气抱住他,就可以不用分开。姬修远的唇角挂着淡笑,任由她的双手在自己的腰上缠绕。
再怎么不愿分开,也终究还是要分开。常宁已经催促了两次,姬修远挣扎着起身,捧着她的脸,微笑着说:“不用等我,不用等。”
不好的预感又在顾锦年的心中泛滥,张张嘴,却只能说出一句叮咛。立在宫门口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一件自己以前从未曾想过的事——不能看见他佝偻着身子的苍老模样还真是遗憾。
顾锦年想要按照太后的意思,为姬修远留下一点血脉,可是姬修远自那夜分别之后就时常忙得不见人影。顾锦年暗示明示了多次,他好像听不懂一样,每夜都有重要的事。
终于,她在这一日下定决心,所谓酒能乱性,那就用酒来成事吧,灌醉姬修远,趁醉袭之。
酒过三巡,姬修远依然神清气爽,而顾锦年已经满面红霞,微醺浅醉了。她单手托着下巴,一个媚眼抛过去,举起酒杯送到姬修远唇边,“劝君再尽一杯酒,西去……不是,是此去……也不是,”晃了晃头,她眯眼一笑,“不去,对,不去,哪也不去。”
姬修远接过酒杯,反手喂她全部喝下,“哪也不去。”
夜至二更,顾锦年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轻轻将她抱起,放到床上,拉过丝被为她盖好,姬修远坐在床边静静望着她,缓缓伸出手去轻抚她因酒醉而泛着红润的面颊,又轻刮她微翘的鼻尖,“傻丫头。”俯身吻上她樱红的唇,吻到窒息才离开,伏在她的耳侧用低沉的声音开口,“瞒着我蛊毒的事是怕我难过吗?我难过的是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会过得不快乐。”微微抬起头,看着她在睡梦中轻颤的睫毛,微笑着说:“所以,想我走得安心的话,要过得快乐,找个好男人,让他叫你孩子他娘,快乐的活到白发苍苍。”
负手走出寝宫,站在廊下仰目望月光。身侧微风袭来,神寂出现在他的身后。“最优秀的暗卫总是什么话都能听见,比如太后和皇后的对话,又比如皇帝和皇后的情话。”
淡笑着回头,姬修远双目晶亮,“最优秀的暗卫总是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装聋,在什么时候作哑。”
神寂捂着嘴,将声音变得含糊不清,“皇后娘娘这么个大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竟然将人家灌醉,真是不解风情。”
“身子清白的女人,应该更能嫁个好男人吧。”
“以皇后的性子,不会离开皇宫的。”
“她会的。只要咱们都按部就班的做了各自该做的事。”
翌日,顾瑀被从天牢中提出,经三司会审,断定其任户部尚书多年来侵吞国库库银无数、番邦进贡的奇珍无算,发配塞外服苦役,终生不得入关。
隔日,顾海楼被重新下狱,十日后,断罪为营私舞弊,卖官,任用私党,与其父一同发配塞外服苦役,终生不得入关。
顾氏父子被押解出京的当日,皇后被废,放水月庵带发修行,赐法名——无念。
顾氏父子被押解出京的当日,长公主因与顾海楼私定终身而又执意不肯回宫,故至获罪,削去爵位,夺“姬”姓,按罪妇名,同发配至关外。
举国震惊。
顾家真的倒了。至此,曾经辉煌光耀、荣宠至极的顾氏一门凋零殆尽。大齐没有一人再怀疑洛元帅的势力,大齐也没有一人再认为还有谁可以与洛元帅对持,哪怕是皇帝也不能与他一争高低。
几乎所有人都相信,现在的大齐真正的掌权者是洛琼林,未来的大齐是属于洛琼林的。几乎所有人,几乎,除了那位一直隐藏在大齐官员中的世子。
最终一章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所有的,都按照你的意思做了,洛元帅,现在你是否可以放我们孤儿寡母一条生路?”太后端坐在慈宁宫的正殿正中的黄金龙凤椅上,眼睛直直地望着殿外灰蒙蒙的天色。超速首发坐在她身侧的洛琼林凝视着她仍旧紧致白皙的侧颜,徐徐开口,“心婉,我最想的那件事,你还没有做到。”
“洛元帅,请叫哀家皇太后。”
“心婉,何必如此,你明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证明给你看,你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错误,我比他强得多。”
“已经深刻领略到了。所以,现在可以放过皇帝和淮阴王了?”
“你答应嫁给我,一切都会如前。大齐仍旧是姬家的,皇帝仍旧是皇帝。”
太后转头冷冷望着洛琼林,轻轻问:“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太后的一个“好”字还在喉间打转,立在她身侧的中年太监便直起腰拦在她与洛琼林之间,“洛琼林,你真是集天下无耻之大成。”
洛琼林举目望去,虽然这太监的面目丑陋陌生,但是他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却分外熟悉,无需过多分辨,洛琼林便捻须而笑,“皇帝陛下,一向可好啊。”
太后轻轻叹息,洛琼林笑得愉悦,“心婉,小辈就是沉不住气,这点可当真比不得先皇。我还记得先皇当年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已将‘雷霆起于侧而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功夫修炼到极致了。”
姬修远不理他的嘲弄,厉声道:“为了证实朕还在世,引朕现身,真是难为元帅了。”
“哈哈哈,蛊虫一直活得很好,就充分证明宿主还活得好好的,何须再费力证明,你现不现身都是一样,我想你活着你就能安好,我想你丧命你就多活不得片刻。”
姬修远冷冷望着他,咬紧牙关,紧握的双拳掩在宽大的袖管中。忍,是自他十岁起就开始研修的功课,可是时至今日,他面对洛琼林——自己的亲舅舅之时,仍旧要强自压抑心中的暗潮澎拜。
老话是怎么说的,姜还是老的辣。可是,另一句老话又是怎么说的,自古英雄出少年。皇帝姬修远和元帅洛琼林的对持就像是为了应证这两句老话那句更正确一般。
洛琼林在自己占地数顷,辉煌富丽堪比皇宫的元帅府中安然而居。他正在等待着边关的战报,鞑靼突袭,攻城略地的战报。夜至三更,副将手持边关急件匆匆走入他的书房。果然,鞑靼的人马已经连夺五座城池,所过之处,大齐的兵将皆人仰马翻无力抵抗,眼看着鞑靼便有长驱直入杀进京都之势。洛琼林捻髯而笑,战报上所言的情形皆在他的预料之中,一切尽在掌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出一个月,鞑靼的军队攻入京都,他将作为大齐史上最大的一位英雄,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保住大齐,击退鞑靼。届时,他登基为大齐的帝王将再无人会说三道四,只会为他歌功颂德。姬家天下将成为永远的过往,新的王朝会用洛姓延续万万代。
面对这样的情形,姬修远恢复了正身,不管朝廷内外各色人等对于弘德帝诈死一事如何讶异,他皆淡然处之,同时开始往边关前线调兵遣将。
一个月后,鞑靼二十万人马杀至京郊。兵临城下,本应慌乱得不能自已的姬修远却冷静的端坐于早朝的大殿上下令开启城门,放鞑靼官兵入京。超速首发朝中大臣一片混乱,迷茫者居多。京中官员,大多都是洛琼林的人,鞑靼人是依照洛元帅的计策行事,他们是知道的,但是万没料到,皇帝竟然会是如此反应。左右御史开始蹦出来借机大骂,借此事言皇帝是昏君、是误国之君,你姬修远竟然没皮没脸到这种地步?你这种行为就是自绝于人民,你不是应该拔剑自刎以谢天下吗?你还好意思坐在龙椅上笑眯眯?你应该自杀,绝对的,现在、马上、即刻,怎么死都行,这样方可证明你还有羞有臊。
洛琼林只是端坐在御阶下微微淡笑,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此刻与她来讲,就是拿出看戏听曲的心情乐呵乐呵,顺便等待鞑靼那边的将军带着人马杀上金銮宝殿,届时,皆他人之手除掉姬修远当是再好不过之事。
带兵上殿的将军威武不凡,三十左右年纪,黑红的脸色,满脸的络腮胡,一巴掌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