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妃色舞-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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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她便打算先从他嘴里撬出背后主谋再一并去禀知皇上,好重新夺回皇上的心。
不想皇上这会子却又来了,她理好披风,满心喜悦地带着王嬷嬷匆匆出了密室……
今夜无月,亭台楼阁在无边夜色中影影绰绰矗立着。新月挑着一盏宫灯走在前,桔红色的灯光融出一捧温柔的暖晕,软软投影在脚下的青石板上。
穿过花厅的圆拱门,再拐过几道弯弯曲曲的回廊就到了正殿门外,苏云遥轻轻摘下披风上的帽子迈进屋,娇滴滴地唤了声:“皇上。”
“爱妃不在屋中好生养着身子却又跑去了哪里?”叶青正捧起一杯茶送到唇边,见她进来便搁下茶杯起身问道。
“皇上——”苏云遥眼圈一红,低头以帕遮面嘤嘤啼哭起来。
叶青赶紧上前将她搂在怀里,用手轻拍着她香肩道:“御医已将一切禀告了朕,那该死的奴才现时在哪?”
“皇上都已知道了么?”苏云遥抬起泪眼望着他。
“嗯,朕定将这奴才碎尸万段!”叶青点点头道。
日间他在烟妃处,一公公跑来,道太医院的御医有要事禀报。这些个御医因云妃滑胎险些掉了脑袋,知道是云妃身边太监做了手脚后焉有不向皇上禀明真象之理?
叶青回到“正和宫”听过御医禀告后大怒,正欲赶往云妃处汪公公又来报怀王叶子凡求见。一听护送“绫影公主”远嫁大漠的叶子凡回来了,叶青即在上书房召见了他,详细问起大漠那边的情形。
两人在上书房里不觉聊了近两三个时辰,留怀王用过晚膳他这才来到云妃处。见苏云遥哭得梨花带雨,他搂着她在圆桌边的交椅上坐了,道:“爱妃可有命人将那奴才拿下?”
苏云遥红着眼轻轻颌首:“那公公好不奸滑,情知事情败露,为怕臣妾逼他供出其背后主使之人,竟欲咬舌自尽!亏得王嬷嬷带人去得及时,才将他救了下来。皇上,这后宫嫔妃屡屡滑胎只怕皆是他在作崇,皇上可一定要查出他背后之人,否则日后还不知有多少人要遭陷害!”
“哼,在朕的后宫中竟有如此歹毒之人,敢害朕的骨肉,朕必查出来诛其九族!现时就将那奴才押来,朕要亲自审问。”
苏云遥看向王嬷嬷,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道:“去将念公公带来。”
王嬷嬷回她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应声“是”便去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冷月锁清秋(九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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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半个时辰后王嬷嬷领着几个太监押着念公公来了,他已换了身干净的太监服,头发重新梳过在顶上挽了个髻,脸上血污也已洗净,只是脸色却惨白惨白,嘴唇青紫,整个人看去焉巴巴的,仿似大病未愈般,可怜一个儒雅俊秀的人儿,不过大半天功夫就被折磨得变了形。
苏云遥给王嬷嬷使眼色便是命她给念公公拾掇拾掇,以免皇上看出她对念公公动了大刑,她向来是以贤妃的面目出现在皇上跟前,因这样才能母仪天下嘛!
叶青虽对她的一些做派有所耳闻,但男人对女人的认知,上至君王;下至黎民百姓,皆只相信自已眼睛看到的。
他这会盯着念公公,眸中怒火一点点沸腾,仿似要烧着了眼睫。
念公公傲然立在屋中闭目不语,若留神细看便能发现他双腿在微微颤粟,任你是条硬汉,在严刑拷打后站在那想必也不能做到纹丝不动。
“是谁主使你这奴才谋害朕的骨肉的?”厅里响起叶青阴冷的声音。念公公睁开眼,抬起一只手示意用笔写。叶青看着他冷哼一声,尔后瞟向苏云遥,她立时便命人笔墨侍候。
两名宫女将宣纸铺在桌面压上镇纸,一宫女立在桌边轻轻研着墨,念公公上前拿起搁在纸旁的毫笔沾了沾墨水,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握笔刷刷写将起来……
不多时便洋洋洒洒写了数十行,他用目光快速扫视了一遍方摞下笔,斜眸一脸平静地望向叶青。
王嬷嬷拿过宣纸恭敬地递到叶青面前道:“请皇上过目。”叶青接过,先冷眼看了看念公公,再抖抖宣纸低头看起来。
看了会,他面上先是一凛,继而拧起俊眉,神色渐渐变得凝重,待看完后竟长叹一声,似不胜唏嘘!
苏云遥大惑不解,上前轻轻叫了声:“皇上。”
叶青看看她又望向念公公道:“朕念你一片忠心的份上不诛你九族。至于你,活罪可免,死罪难逃!来人———”
几个侍卫应声而入。
“先将他押下,明日送往刑部大牢,秋后问斩!”
念公公淡然一笑,他家人早已死绝,诛不诛九族都只他一人。
侍卫押着他出了大厅后,他抬头望向“泌苑宫”的上空,眸中掠过一抹痛楚及深深的留恋……
皇上走后,苏云遥坐在桌边蹙着黛眉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明白皇上为何不追问念公公背后的主谋是谁?她看向王嬷嬷,王嬷嬷也一脸的雾水,她同样不得其解。
正和宫。
叶青掏出宣纸徐徐展开摊在桌上,面部神情凝重得仿似他展开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段尘封的历史,一段久远的回忆。
在那洁白的纸上龙飞凤舞写着:凡事有因才有果,我原是宫里一名小太监,某日因犯了事遭总管太监毒打,险些一命呜呼,恰逢当时的皇太孙日后的立文帝路过救了我,从此我便死心塌地跟着皇太孙。
立文帝与林皇后实在死得凄惨,我当时藏身在层层帷幔后亲眼目睹了他们之死!皇上想必不会忘记林皇后临死前说的话罢?我受立文帝之恩无以为报,唯有让林皇后死前许下的咒语应验!
冤有头,债有主,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杀是剐任凭处置!
想必念公公情知自已难逃一死,故不自称奴才,临死也要找回一丝做人的尊严!
而他写下的这番话,此刻让那段被叶青刻意想要遗忘的过往又一点一点在脑中鲜活起来,他仿佛看见立文帝拽着他战袍哭哭啼啼地喊道:“皇叔,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他沉浸在回忆中,浑然不知起风了,只到桌上宣纸被风吹落在地,窗子“噼啪”作响才醒过神来。
环顾偌大的宫殿,他长叹一声,暗道:哎,都是皇权弄人啊!
风越刮越大,猛然一声惊雷响起,倾刻便电闪雷鸣。
“泌苑宫”里正伏案作画的烟妃右眼皮突然跳了几下,边上她养的那只大雕拍拍翅膀也不安地骚动起来。
烟妃疑惑地望向那只雕儿,心中暗道:莫不是他出了什么事罢?脑中刚闪过这一念头,一声惊雷就在她头顶炸响,竟将她手中毫笔惊落在画纸上。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烟妃惊魂未定地低头往画上瞧去,画上一儒雅少年眉目含笑,正是今儿那倍受折磨的念公公,而那只沾了浓汁的毫笔从烟妃手中跌落,无巧不巧地落在念公公脖子上,带过一道墨迹横在颈部,看去就像一把刀将画上人的头与身子一分为二了。
烟妃看着画吓得目瞪口呆!
冷月锁清秋(九十三)
“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过得片刻,烟妃走到那雕儿身边轻轻抚摸着它背上的羽毛喃喃自语道。那雕儿自然不会开口回答,只瞪着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浑身羽毛似张未张在不安的骚动着,透出了它内心的焦灼。
雕儿的反应使得烟妃清眸中的忧虑更深了,她曾告诉眉儿这只雕儿受了伤为她所救,实则不然。孩提时的念公公有次跟随其父上山采药,其父于一悬崖边的洞穴内发现了奄奄一息羽毛尚未长全的幼雕。
他爹爹想这雕儿父母必是遇了难,否则定不会置它于不顿,便将它从洞穴内掏出,扬脸问站在下面的念公公要不要带回家去养着玩儿?
男孩儿无有不爱鸟的,念公公当即拍手叫好!
在他的精心饲养下幼雕渐渐长大,他也由孩童长成了少年,他曾将羽翼丰满的雕儿放归山林,不想这雕儿在他头顶盘旋三圈飞走后,不出几日竟又飞了回来。
此后,念公公习武,它就在一旁默默瞅着;念公公捣药或读书,它就静静栖在他肩上,一人一鸟,说不出的温馨融洽。
在青梅竹马的烟妃入宫数月后,他终于狠下心赶走雕儿,毅然挥刀自残跟进皇宫,甘愿一世为奴,只为与意中人项着同一片蓝天、踩着同一方土地。
谁料此雕很有几分灵性,居然一路尾随他进了京,且在这后院深宫中担当起了他与烟妃的联络员。
这会见它烦燥不安,烟妃心中恐慌更甚。她拖着曳地长裙黯然走至窗前,凝眸朝“云荷宫”的方向眺望着。
屋外已是暴雨如注,院中花树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下呜呜悲鸣着,她默默立在窗前,双眸渐渐迷离,雾气一点点盈满眼眶。
“彦哥哥,你可万万不能有事,倘若你有什么不测,叫我情何以堪?”望着滂沱大雨,烟妃轻轻呢喃道。
一滴清泪自她眼角无声滑落……
而这会子,眉儿与夏荷却抱臂蜷缩在“云荷宫”后院黑乎乎的小柴房里。俩人又冷又饿,一声声惊雷打得夏荷心惊胆颤,她紧紧偎在眉儿身旁。一道闪电划过,吓得她扯起哭腔道:“呜——小姐,你说这世上会不会真有鬼呀?”
“怕什么?”眉儿心里一面打鼓,一面壮起胆子四下瞄了瞄道:“若真有鬼也不敢害咱们,因咱们是两个人呀?哼,鬼若敢害咱们,死后我俩也变成了鬼,联起手来必打得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投胎!”
与其说她这番话是说给夏荷听的,倒不如说她是说给隐在黑暗角落里那些虚无飘渺不存在的魑魅魍魉听的。
夏荷点点头,往她身上又靠了靠。
在这样一个冷雨敲窗的深夜,她俩就像两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紧紧依偎着缩在墙角,瞪着惊恐的大眼,紧张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蓦的,在她们头顶房梁上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俩立时吓得抱头尖叫!不料那响声却戛然而止,静得片刻,似有什么东西反倒被她们惊得落荒而逃了一般。
“才刚只怕是老鼠?”眉儿抬眸往上看去。
“吓死我了。”夏荷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道:“小姐,你说云妃娘娘明日会放了我们么?”
“不知道。她这般容不下我,兴许会悄悄杀了咱们,再偷偷弃尸荒野。”
“啊?小姐你别吓我呀!”夏荷呜呜哭起来。哭了一会,她突撅着嘴道:“都怪小姐啦,我暗示小姐向云妃娘娘行礼,小姐偏不依。若是听了我的,她也不会做势要打小姐,那样小姐也不必去挡开她的手,她便是滑了胎可也就不与小姐相干了,咱们现时不就好好的窝在被子里,何用这般担惊受惊?”
“我哪知她被人下了药立时便会发作?”眉儿扭扭脖子不服气地嘟哝道。
“反正小姐就是爱惹祸,从前在家时老爷就时常说小姐是惹祸精。原以为小姐进宫做了娘娘,我也可以跟着耀武扬威一番,却不想吃足了苦头,我真是天下最倒霉的丫鬟。”
夏荷这番话触动了眉儿痛处,想着皇上已将她抛诸脑后,此刻在这“云荷宫”里陪着苏云遥,俩人不定怎么快活着,心中就隐隐作痛。
见她半晌没动静,夏荷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