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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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夜雨皱着眉头，又再次打开自己紧握的手掌——白皙的手掌心，几条掌纹分外清晰。确实如叶子予所言，自己左掌掌心的感情线断掉一截，以前只是觉得奇怪，倒也不以为意，如今被叶子予一说，真的觉得，那就像是手心一处空洞……
　　
　　叶子予显然对这个事情很在意：“我研究玄学很多年，很多东西可以猜测，也在长期的研究中形成了一个理论体系，但是始终缺乏佐证。那……她是个什么人？”
　　
　　肖夜雨苦笑一声，想起那个潇洒转身，在初秋的宁静校园中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和她只是意外邂逅，很短的时间，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
　　
　　“啊？”曾老师也放下筷子，有些惋惜的说道：“怎么不拉住他问问？这对于解开你的梦境应该很重要。”
　　
　　“我问了，她没说，我只知道她在锦玄集团工作……”肖夜雨想起初见那人时，自己的样子，不由的懊恼于自己傻傻的表现。如果自己当时不是那么傻，如果自己聪明些，说不定她愿意和自己多说点儿。
　　
　　“那……你怎么想的？”叶子予问道，一个长达几年不断重复的梦境，确实可以理解为精神上的臆想结果，可是如果在现实中遇到梦中人，那也未免太离奇。
　　
　　“我不知道，她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个强烈的冲击，让我很长时间无法平静。这两个月来我一直试图控制自己的思绪，现在好很多了……”肖夜雨再次握紧自己的手。这个事情几乎扰得自己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叶子予看肖夜雨苦涩的表情，轻声说道：“这个事，你确实应该好好调节。”
　　
　　肖夜雨抬起头来，很诚恳的说：“这个人在我梦里出现了四年多，我一直想知道是我精神出了问题，还是真有这个人。而在我遇到她的刹那，证实了我的梦中人确实是存在的，所以这两个月我一直在反复斗争，我不知道自己该用各种方式将这个人推到思维的角落，继续我自己的生活，还是应该去找她——我时常在想，为了一个梦中人，放弃自己平静的生活，开始一段莫名其妙的追梦人生，那是很可笑很愚蠢的……叶老师研究玄学，也年长我很多，能不能给我一个建议？”
　　
　　叶子予笑起来：“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一个假设。我给你任何建议，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我们都生活在现实中，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我认为你需要平复情绪，不要有精神负担，也不要刻意的去想这个人。”
　　
　　肖夜雨苦笑一声：“叶老师说的我明白，可是我遇到其他事情，都能找到事情的根结，了解事情的原委，解决它，然后让自己放下它。惟独这个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或者需要做什么，我觉得我毫无反抗之力，感觉很无助。”
　　
　　叶子予点点头，用年长者的慈爱目光看着肖夜雨笑道：“如果宿命是存在的，一些事情必然会出现，那么你的行为不能改变任何东西，你的任何选择也都是没有价值的。而如果宿命是不存在的，你为了一个虚幻的事情纠结斗争又有什么意义？所以，我以为，你应该好好生活，不要去想那么多。”
　　
　　“谢谢叶老师！”肖夜雨点点头。
　　
　　“总之，你放松些，不要去在意它，万象皆空嘛，呵呵……好了，快吃，这个菜不错……”叶子予结束了这个话题。
　　
　　关于梦中人的讨论，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三个人享用了一顿安静的午餐。而后在怡香阁的门口告别。
　　
　　深秋的黄叶落满长街，扇形的银杏叶子，在冷风中悠然舞蹈，肖夜雨漫步在长街上，觉得有些萧瑟，而心里，反倒觉得轻松。
　　
　　听了叶子予一番话，肖夜雨倒也恍然——有些事情，不因自己的意志转变，自己所有的纠结都是多余。如果命中注定自己在劫难逃，那么逃与不逃没有区别，如果一切只是虚幻，那么自己更应该泰然处之……说到底，自己在纠结于一个自己不能改变结果的问题。
　　
　　在梦中，她要来便来，自己无需在意。而在现实中，若相逢只是无关紧要的巧合，自己又何必执着，而若相逢只是未来命运的铺垫，那么自己只需安然等待。
　　
　　想通了关节。那个女子的出现，在肖夜雨心中引起的轩然大波也算是渐渐平复。
　　
　　梦中人依然会出现，梦中的痛依然持续，梦醒后的泪流满面依然，她的身影浮现依然。
　　
　　只是以往梦见她，想到她，总是想要抗拒，想要远离，想要将她从自己的思维里剥除，所以挣扎。可那人，却偏偏像扎在心里的一根针，越挣扎越深入，越抗拒越痛。而今既然想明白了，自己不拒绝，也不思索，她要来便来。
　　
　　到最后，那人便成了肖夜雨心里一处别样的存在——有个人，一直在心底陪伴自己！有时笑，有时哭，有时与自己默然相对，有人满眼决然恨意……
　　
　　但是肖夜雨的生活却平静下来。果然，境由心生……
　　
　　初冬很快来临。瑟瑟冷风中，锦宏中学开始另一波的热闹——冬季运动会正式开始……
　　
　　晨雾稀薄，是个好天气，广播里已经放起了运动员进行曲。
　　
　　全校师生一大早便在这激昂的音乐中打起精神，换上统一的蓝白色运动装，在操场旁边列队准备入场——上午半天，是入场仪式，以及运动会开幕会演。
　　
　　“据说运动会请了不少人！”一身运动装，让曾老师显得年轻了不少，听着广播里的音乐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雀跃。
　　
　　“那是啊！”肖夜雨笑道：“全市上下，哪个中学的运动会能有锦宏的隆重？”
　　
　　“年年如此隆重，都见惯不惊了，倒是今天特别，慕总也会来——这尊大神可不好请的啊……比市里什么领导难请多了！”曾老师咂舌：“好难得，一个学期居然第二次来学校了。”
　　
　　“那有什么，这本来就是他的学校，他是该时常来看看的啊。”肖夜雨觉不以为然。
　　
　　“错！你不知道吗？慕总的事情太多，顾不上咱们的。”曾老师说完又侧头好奇的问道：“你不会对咱们老板和咱们集团一点儿都不了解吧？”
　　
　　“呃……就听你说他英俊多金，还有就是上次他来学校演讲见过一次，哪里谈得上了解。至于集团……不知道，在锦宏中学上班，也只了解锦宏啊……”肖夜雨觉得这没什么不对。
　　
　　“你看看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关心咱们的企业文化呢！”曾老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展露无遗。
　　“我以为校园文化对我来说比较重要……”肖夜雨笑。
　　
　　“好啦，我给你讲……”曾老师准备了足够多的口水，决定给肖夜雨上一趟企业文化课。
　　
　　只是还没来得及发挥，远远的，学生处的梁处长匆匆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肖老师……肖老师……我说，那个……林老师一大早犯了阑尾炎，去医院了，教师代表队得换人举牌。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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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失落　。。。　
　
　
　　“好的，没问题，林老师还好吗？”肖夜雨接过写着“教师代表队”的牌子，一边向梁主任问林老师的情况。
　　
　　“没事，我已经问过了，需要做个切除的小手术。这一次，咱们教师代表队的女将少了个主力，肖老师你这个健身标兵要顶上啊……”梁主任拍了拍肖夜雨的肩膀。然后急冲冲转身去安排别的事情去了。
　　
　　肖夜雨握着牌子，旁边的曾老师朝着观礼上看了看，然后对肖夜雨说：“看来这企业文化得换时间给你讲了……领导们都来了……”
　　
　　肖夜雨朝着观礼台上望去，此时运动场的观礼台上，早已经阶梯式的布置好了座位，领导以及来宾差不多都已经入座。远远的，看不清台上的人，想来，慕老板也应该已经来了。
　　
　　“慕总有女朋友吗？”肖夜雨想起慕锦宏没有结婚这回事来。今天的主角定然也是他。
　　
　　“恩？夜雨对慕总有兴趣？”曾老师扬起眉头笑她：“慕总这么优秀的男人，当然有女朋友，他从来没有缺过女朋友……”
　　
　　“是这样吗……”肖夜雨的声音低落了下来。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开心。
　　
　　还记得那日见到那个女子，她说她是跟着慕锦宏来的，那她自然是慕锦宏的身边人。她说她是锦玄集团的人，说不爱听慕锦宏的演讲，所以到处走走，那她既不会是慕锦宏的下属，那也不会是因为工作原因在慕锦宏身边……
　　
　　这样的人，和慕锦宏走到一起，而且还那么张扬，最可能的，当然是他的身边人，何况……肖夜雨想起那日，那女子说到“慕总”的时候，那语气随意，并不疏远……
　　
　　想到这里，肖夜雨皱起了眉头，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自己的梦中人，是慕锦宏的女朋友吗？
　　不禁再次抬起头来，朝着观礼台上努力看去，薄雾中依然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容，只能见着一些人在聚头说话，一些人在走动，场面还有些乱。
　　
　　肖夜雨终于放弃，然后自嘲的笑——慕锦宏没什么不好，潇洒多金，人也有才，那个女子若是他的女朋友，那也是郎才女貌，自己又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何况，慕锦宏只是自己的老板，那女子，当然也不是自己什么人……
　　
　　虽然这样宽慰自己，可是内心还是涌动着难受。不过广播里学生处宣传部部长吴梦娜悦耳动听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肖夜雨的思维。
　　
　　一番简要的运动会开场白之后，终于轮到各代表队入场。
　　
　　作为临时上场的候补领队肖夜雨，连忙将刚刚的抑郁放到心里，收拾心情，脸上挂上优雅的微笑，举着牌子，在运动员进行曲中，领着“老中青合理结合”的庞大教师代表队不紧不慢的出场。
　　
　　广播里，吴梦娜在做着锦宏中学师资力量以及教学成果的介绍。
　　
　　而观礼台上，那些领导嘉宾也一边鼓掌一边面带微笑的交流，当让，用膝盖也能想到，这个时候的交流八层是互相吹捧……
　　
　　“罗校长……这么几年的经营，还是有些成效的嘛，看这些老师的精神面貌，就知道罗校长在教师队伍建设上下了不少功夫，不说这规模其他学校远远赶不上，光就这位举牌的领队女老师看起来就给人朝气蓬勃的感觉……”罗校长旁边有人微微斜了身子，凑近了他，目光却落在了教师代表队的举牌手肖夜雨身上。
　　
　　她今天穿的自然是统一的蓝白运动装，及背的长发被束成马尾在她脑后轻轻荡漾。原本这妆容并不突出，可是那运动服挡不住的挺拔身材矫健身姿，还有那姣好的容貌年轻的面孔，以及面上淡然的微笑，依然将她与其他人区别开来。
　　
　　“这是我们的物理老师肖老师，去年下半年来学校的，虽然年龄不大，教龄不长，但是教学方法多样，教学成绩突出，深受家长和学生好评……是我们学校的优秀青年教师。”罗校长笑得很谦虚，可是眼睛已经笑得弯成了一条线，那双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