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浮槎不失期-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声音还是有些不稳,尽量扯出一个微笑:“你还好吗玛诺雅…”在对方表示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额头撞伤后,林清也舒了口气,继而提起心问道:“你有见过…许逸…”
“林清,你找我。”——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林清猛的转身,两人长久的对视着,林清好像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到了,有些不知该怎么办。左眼被打上了纱布,头发上还沾着泥沙,手背在后面看不到是什么样子,咖啡色的衬衫上看不出血迹之类的痕迹,裤子邹巴巴的,右脚皮鞋前端竟然炸开了一个孔…
千言万语被堵在喉咙里,难受得无以复加,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全付诸于手上的行动——拿着牛皮纸的文件袋狠狠的向她拍去,没章法的一顿乱揍,直到把她逼得抵住墙,直到自己的手拍得有点软,直到陆教授过来握住自己的手说不要再打了。
突然之间,全身没了力气,上前抱住人,抵在她颈间。似乎不会哭了,但是眼睛还知道流泪。情绪一点一点的发酵,最终本能回来,在她怀里哭得像个小孩,伤心至极的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陆教授找了美驻以大使馆官员和以方严辞交涉,终于在当天晚上把玛诺雅接回家。这世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果然没错。许逸拿着联合国雇员的证件和美国护照,以方也不敢扣留她,只说如果传她问话,要保证能找着人。换句话说的意思就是,她暂时不能出以色列境内。
奥弗已经在从约旦往回赶了。陆教授心疼妻子,陪着她一步不离,晚饭都是在房间吃的。这会许逸也在床上正睡得香,林清坐在床边就那样看着她。看一会后会不自觉的笑笑,而后又故作生意嗔她一眼。好久,握着她的手松开,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那曾经意气风发的俊逸少年,是怎么会成为如今的模样?
从钱包里拿出许逸在西点穿着西点军校校服照的照片,和现在床上的人比对——真的,差太多了。眼珠颜色都由褐色变成了琥珀色,直到刚才许逸洗完澡睡觉前才发现她是一直戴着隐形眼镜。这人因为长时间佩戴隐形眼镜,加沙那边的气候条件和卫生条件都非常不好,过去才几天,眼睛就感染了。幸好时间不长,医生说上一段时间药就会好了。真是个傻子,还是那么不会照顾自己。
其实,从第一次遇见时,自己的行为就不是莫名的。那种感觉,无法言喻,即使用有限的语言去形容,别人也不会懂。
一刻也不想松手,所以电话响了时,真是扼腕轻叹。悄声走到窗边接起,电话那边是妈妈的声音,有点急:“你怎么跑耶路撒冷去了女儿,这么晚了,快回来呀。”只一句话,林清就知道妈妈是在和宋伯伯一起吃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回头看了一眼许逸,把声音压得极低的说:“我今晚不回去了,妈妈你和宋伯伯那么久没见了多聊聊天嘛,不要管我。”
“我倒想不管你,宗明担心你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往耶路撒冷跑什么,天大的事都不要管了,赶紧回来。宗明可说了,你今晚不回来,他可改签机票明天不走了。”林妈妈说完把电话递给了周宗明,周宗是温言细语的声音此时在林清听来好惹人躁,不由得重叹了一声:“宗明,你留在这边我也没空陪你,回去吧啊。我在这边真的有事,今晚赶不回去,对不住你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讲什么,林清却敏锐的听到床上有了动静,赶紧捂住手住向后看去:许逸睁着刚睡醒的眼正对她眨巴眨巴。松开手快速对电话说道:“我有事了,再聊。”说完干脆的挂了电话走过去,等走近看清许逸眼里浮起的戒备,心里像被什么扯了一下,难受。
看到她想坐起来,赶紧过去帮忙。这人的后腰被流弹擦伤,肯定很疼。本来是可以避免的,玛诺雅说,许逸救她的时候,是奋不顾身的。拿了一个羽毛枕头放在床上,过去轻轻把人抱住,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抗拒这个拥抱,只得出声解释:“我给你腰后垫个枕头,你坐着会舒服些,别动。”
是拥抱的姿态,一时想拢紧双手抱紧面前的人。握着枕头的手指在用力——为什么,如今连一个拥抱都这么困难。
或许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怀里的人微微仰起了头来避开她脸颊的热度。“刚才,是你男朋友啊…”声音有点紧涩,但听不出在乎。林清霎时松开握着枕头的手指,把枕头垫在她腰后,轻轻一个转头,脸颊擦着她颈间的皮肤,血液像突然被点燃了,燃烧,沿着血管,一直燃烧。
林清被这熊熊烈火烧得口干舌燥,一出声才发现喉咙发紧,于是哑着声音低声呢喃:“许逸…你是许逸…”唇瓣吐出的热浪染上了近在咫尺的皮肤,像是被这热浪催烧得有些疼,许逸又忍不住直了直脖子,手掌已经握住了林清的胳膊,但力道不是要拉她进怀里,而是要将她推出去。
察觉到这意图,林清不再犹豫,稍稍抬起头,微开的唇瓣印上了许逸的脸颊。
烈火中突然有一抹清凉的感觉注入,许逸浑身抖了一下,继而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什么似的,一把推开林清:“谢谢你,这样坐着果然舒服很多。”
被推开,是意料之中。林清低头整理了一下情绪,手掌摸索到了许逸的手掌,握住时才发现那手心灼热。许逸还是不许她这样,正在挣开,林清说话阻止了她:“许逸你很坏你知道吗,从小就很坏…一直都只会欺负我。你妈妈、你舅舅、你姐姐都能知道你还活着,就我不能。站在我面前,还用陌生人的姿态继续欺负我。可是许逸你知道吗,从墨西哥的消息传到国内的那天开始,我就开始做噩梦。梦里,你总是在努力的在对我说什么,但是我却听不清,听不清…我好自责,我怎么可以听不清你在讲什么…我怎么可以让你孤独的走到今天…”
许逸突然之间用力的攒住了林清的手,打断她的话:“你在说什么?”林清从一旁拿过了文件袋递给她,在她打开后说:“一张是你在苏黎世写给我的地址,一张是我强迫你抄录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太多太多疑问,你不想讲,我可以不问。但是你不能再在我面前否认你是许逸,是和林清从小就认识的许逸。”
看着那鉴定结果,许逸的脸色突然深沉得有些骇人,只几秒的反应,赶紧下床找了打火机,进洗手间点燃了文件。做完这些后,又走到林清面前,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轻声问道:“你让谁帮你做的这鉴定?”林清虽然在这时候很不想把话题聊岔,但她有些明白了许逸为什么这样,于是把过程都说给了许逸听。
听完所有的过程后,许逸咬着曲起的食指想了一会问:“你拿到文件时封条完整吗?”林清赶紧回忆了一下,虽然当时自己思绪很混乱,但还是记得拆封条时封条是完整的。“没人知道这是给你做的鉴定,不用…”林清刚想安慰一下许逸,许逸却迅速示意她不要讲了。所有的事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中国的情报机构在二战时就很凶猛,虽然如今招人的制度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再重现过去的顶峰辉煌,但始终不是吃素的。
“我,二十岁之前是什么身份?”
“有军籍的军校学生。”
“如今我又拿哪国护照?”
“美国…”
“这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被称为什么罪?”
“叛…”林清猛然停住,然后摇头:“不,不是这样的逸…”许逸走到窗边习惯性的对外面看了一眼,神情还是不急不躁的温和:“军情特使在土耳其的基地辐射整个中东地区,如果国安部的人知道许逸还活着而且已经叛国,必将——毫不留情的“锄奸”。以你的立场,你现在可以去告发我。”
林清被这话吓得冻住,边摇头边忍不住的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知道这个现状后,第一件关心的事竟然是:陆教授家有没有被装监控设备。因为陆姨在国内一直处在被监控的状态,如果国安部的人是因为一直怀疑许逸没死而那样做,那在陆教授家装那些设备是极有可能的。
许逸也懂了她在看什么,走到她跟前双手握住她的肩头:“放心吧,他们暂时还没本事动这里。林清,你刚才也说过,很多事我不说你不问,那我就暂时不说。但是现在我的状况你也清楚了,和我保持距离,对你比较好。现在时间还早,我知道你们在耶路撒冷有代办处,你去代办处过夜,明天一早就回特拉维夫去。”
林清摇头,上前一步想抱住她,却被许逸握住双臂阻住。许逸这会脑子也有些复杂,中方和以方的军售双边会谈眼看就要举行了,上次的情报还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里昂他们也不会以一份情报就去确认一件重要的事,肯定还会有行动。
里昂他们如果知道林清清楚自己的身份后会怎么样?在他看来好不容易搭上的线,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惩罚。这倒不怕,怕就怕他们再派人接触林清,一旦被他们缠上,中方那边得到情报后会毫不留情的把被缠上的人当弃子。
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就在一年前,国台办的一位高官被台军情治人员频繁接触,但他坚决抵了诱惑,结果还是莫明其妙的下马。国家大事,不容万一。
许逸想得有点头疼,捂住眼睛轻哼了一声:“你快走吧林清。记住我的一句话,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即使是和你最亲近的人。”林清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赶,沮丧的站那不动,见许逸走来走去,最终站那背对着自己,脑子突然烧热,上前抱住那个清癯的背影:“我不怕,即使一无所有,即使被隔离审查,我都不怕…你只会欺负我,不会伤害我…我确定这一点,许逸。”
被抱住的人攒起手掌,像在极力的隐忍什么,一转身抵住了林清的额头,嘴唇动了好几下,却始终没说出话来。林清近距离的看着那双褐色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每个人的气息都是独特的,是无法改变的啊。在海法时,一个房间相处了那么几天,许逸最后走之前的话说得几乎直白了,自己最后竟然还要用一份鉴定结果来确认。太傻了。一时情绪激动得眼里有了粼粼波光,这就是许逸啊,她的许逸。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阳好好,就不想窝在楼上码字,所以拖到现在才交稿。。。
再次谢谢大家的一直支持。。。
☆、第 14 章
这一夜林清还是没走,两人一直说话说到深夜,最后她在房间沙发上睡着,许逸抱她上床后正好奥弗回来了,给奥弗交代几句后许逸就从陆教授家离开了。
林清回特拉维夫的路上做好了挨批评的准备,但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连家也没能回就被人直接从使馆带了出来。开车的眼熟但叫不上名字,好像是新闻处的人。之所以不太害怕是因为临走宋伯伯让她听话,说她妈妈那边他会去交代好,神情有些欲言又止的复杂。车子一路往北开,好像是去海法的路。自己是要被带去哪?
许逸昨晚在联络点联系上里昂,对方让她在房间等。军售双边会谈后天举行,今天中方代表团就会出发,里昂却没主动联系她布置任务,这非常不对劲。在这空旷的房间里等得有些久,但警惕一点没放松,听到房门被打开的瞬间,赶紧站到门边。
看到是里昂,松了口气。就在转身的一霎,脖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