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水火土-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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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楼一下子慌了,不知道要去哪里。她曾经以为可以吵架时赢过别人就好,自己就是厉害的。现在才发现,你在学校里活的精彩是因为大家都讲道理,大家都听你在说什么。可一旦没有学校作为□□把外界隔开,一只流浪狗也能比你更骄傲。
她在这里,没有秋烯焰,什么都不是。
恍惚中看到了kfc,她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钻了进去。尽管她穿的很厚,一进去还是忍不住发起抖来。只有他才让她觉得踏实,他才是她的心安。
妈妈怀着她的时候,是不是也一个人这样无助过?
第二天彻底天亮了她才离开。这个小城不大,因为她早上从火车站的站牌上看到,通往火车站的公交车只有五路,最长的只有21站。听到是到了某中学的时候她就下车了,然后才步行一段时间找到的宾馆。洗澡,出门。
阳光甚好。遮着双眼,阳光从指缝传来,照的手指像透明的。没有目的地,没有时间限制,这一段路她走的很快活。
不断地回忆,刚刚是从这里过来的,现在往这里过去。最靠近住处的地方有一个公交车站叫□□国际,一路车经过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奉子成婚
走过这个桥,前面是十字路口。穿校服的学生在外面买东西吃。学校直接走过去不用转弯。没有人行道红绿灯,车停了就可以过去。
桥下水流很浅,基本上只能称作水沟。装着垃圾的塑料袋挂在岸边的光秃秃的树丫上。梳楼趴在桥边的栏杆上,虽然不漂亮,总觉得古老的很有意境。
这个学校据说是本市最好的学校了,百度里可以查到。可是从外面看来,真的有些破旧。门口的保安大叔在盘查前面几个学生的口袋。大概是不允许提盒饭进去,她知道有些学校有这个规定。
她突然想调皮起来,于是昂首快步往里面走。
“你怎么没穿校服?”
梳楼想着该怎么说,因为她只会本地的一句话,那是今天订房时那个人问的,“五天哦?”因为她比了一只手出去,所以那个人才确认是不是住五天,前面那句她学不会。
于是她决定不回头,直接就往前硬着头皮走。
“喂!说你呢?――唉?这个同学,塑料袋里提的什么啊?”
梳楼觉得机会来了,加速往前走,等到门卫再要叫她时,她已经走开很远了。
在学校里走了几圈,突然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这么平和的以第三者的眼光去打量这个世界。
让她高兴的是当她发现自己说普通话的时候,的士师傅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神色。想到这里她突然嘲笑自己像惊弓之鸟。
市中心并不十分繁华。
在前几天里,她去了小城里唯一的大学,附近有名的古城小镇。可是她不敢逗留,所以晚上就回去了。第二天又去看了一次。
在第八天的时候,她将买房的合同签了。就在与那所中学隔河相望的教师宿舍区买的一套。由于知道是孤儿,根本就没管她是否成年的问题。
没事的时候,会去图书馆坐会儿。偶尔去广场晒太阳。心情不错时去租辆车顺着公路骑也是件乐事。
秋烯焰陷在沙发里,呆呆望着墙。
金部一的话还回响在耳边――没有你她不行的。
可是她走了。
不管为什么,她应该告诉他不是么?
她带着户口,身份证,带着行李箱,丢掉他了。
知道她刚刚刷卡的时候,他马上就播回去,只要知道是在哪里刷的,就能够很快找到她吧。可是听着电话里温柔的女声时,他默默掐断了。
她有意逃离。
她不愿他去找。
当她发现自己是她亲哥哥时,又明白床单上的血迹是怎么发生时,她崩溃了么?她开始觉得自己错了么?
他不要去找。
他不找了。她一次性刷那么多,只有一个可能。而这个可能自然而然地证明了她会活下去。这就好了。真的,这就好了。
可是梳楼,我何尝不是在知道你是妹妹的时候,对你那样的?我只是不愿意,你觉得自己配不上,而已。
金部一说,“喝酒吗?喝酒至少可以睡的久一点,也可以迷糊的久一点。”
秋烯焰摇摇头,“不如让自己知道,有多想念她。”他们俩小时候就开始喝酒,现在喝几瓶酒都跟喝水似的。
金部一说,“你是有被虐妄想症吧?”
秋烯焰沉默许久,说,“如果我知道她会自卑成那样,当年我一定会努力长成活泼的样子。”
金部一复杂地看着他,很久才说,“现在也不晚。我知道,她喜欢你所有的样子。”
秋烯焰说,“可惜她没有早点看清。”
金部一站起来,“不早了,我回去了,饭记得吃。”
可是关上门的一瞬间,他嘀咕说,“但是雪穗一样愿意牵桐原的手,像小时候一样。”
秋烯焰怔怔抬头,随后倒在沙发上,像死去一般。
梳楼在第三个星期开始紧张起来。这时候她的肚子依旧没有出现显著变化。在那几天的焦虑中,她的生理期到了。
她惶恐地想,是不是激烈运动伤到了,不是说前几个月最不稳定吗?
从医院出来,她简直要晕倒。医生是这样说的,“你大概搞错了。你根本就没有怀孕。”
“可是之前的医生……”
医生不耐地对她说,“你这就是经期不准!偶尔推迟是正常的同学!你们自己注意点私生活就好了!偶尔呕吐也不一定是害喜呀!”
梳楼瞬间羞的面红耳赤,转身关门的时候女医生还在嘀咕,“奉子成婚也会这种地方发生,真是长见识了――”
她缓缓往外走。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是觉得好大一场笑话,哭笑不得。她还以为,她怀孕了。以为秋烯焰不会允许,所以来到这里了。她房子都买好了!她还以为……
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离开了秋烯焰难过,还是因为没有孩子难过。她只是不想坐车。已经四月了,再有一个多月,他们就要高考了。
她慢慢往住的地方走去。
路上行人稀少,这里毕竟不是繁华地带。走过一个又一个车站,疲惫袭击而来。她在想,这一切实在太荒唐了。
一场大雨磅礴而来。
她不愿意跑,等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头发已湿成一片,雨水从她发尖滴落下来。
一个女生抱着布娃娃坐在公交车上,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她。她坐在公交车站肮脏的长椅上也望着她看。第一次离开秋烯焰,也遇到了大雨。
公交车开走了,她的目光依然望着刚才女生在的地方,仿佛她还在那里似的。
旁边等车的学生怜悯地看着她,终于犹豫着靠过来怯生生地问,“你忘了带伞?”
梳楼摇摇头。多年来习惯了端正地坐着,所以即使在全身湿透的时候,依旧倨傲地昂着头。而别人的关心,似乎看破她的伪装,让她微微不安起来。
那个学生见她还搭理,索性胆子大起来,继续问,“钱被偷了吗?”
雨水冲刷着大地,滴在地上又溅开来,形成厚厚的水雾,连马路对面都看不清。树叶被打的哗啦啦直响,天地间只有雨声。过了好一会儿,梳楼才又摇摇头。
“那怎么淋成这样子,爱护自己啊,不为自己也为爱自己的人。”
梳楼侧头看他,挤出一个笑容,倾国倾城,“谢谢。”
“A大的学生吗?”他心里一惊,定了定神,又问。除了那里的大学生,这里基本上都是说方言的。
梳楼摇头。
男生套在校服里,不知道为什么梳楼仿佛看到了彦都,温润如玉的样子让她心头一暖。
“我的车来了,我走了。”
梳楼回过神时,公交车已经走了。梳楼觉得有些冷,觉得可笑,都已经湿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躲在这里?这时突然发现了一把折好的伞,就放在自己身边,大概是刚才那个男孩子的吧?
梳楼轻轻笑笑。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
彦都在楼下等了很久,金部一终于跑了下来。彦都堵在他前面,递给他一张明信片。说,“我见到梳楼了。”
金部一说,“你去过#城了?”
彦都一笑,桃花眼弯弯如月。转身大步跑开了。“谢谢。”
金部一去看明信片,却发现那只是本市一个景点的而已。什么,自己这是被那小子耍了吗?该死!
彦都一回到家就去寻找关于那个城市的东西。总算是运气好赌中了。
#城。
彦妈妈在门口说,“该吃饭了。”
彦都点头,冲过去给,彦妈妈一个拥抱。“”妈妈,我知道她去了哪里!我知道她去了哪里!谢谢你把我生出来。“”
彦妈妈也笑,“好了,妈妈要背过气了……还感谢我,当年你可没少折磨我……是秋梳楼同学吗?”
“对啊。”彦都放开妈妈往餐厅区跑去。“妈妈今天做了什么好菜,好香。”
“别再奉承了。说好了啊,不会帮你再转过去的。”
“嗯。不转过去,不转。”
“那孩子,现在还是很喜欢吗?”
“嗯。有没有很像爸爸。”
“有。妈妈这辈子,见过最好的丈夫就是你爸爸。”
“嗯。爸爸好,妈妈也好。”彦都抱着妈妈,温和地说。能够这样说起爸爸的感觉真好。
妈妈的脸靠在彦都的肩膀上,感觉彦都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
作者有话要说:
☆、睥睨天下
梳楼坐在主席台上吃雪糕,橘黄的阳光像结界般将她包裹其中。细细看的话,就好像要被吸进去。
过往的人都免不了回头。
这种睥睨天下的气质,或许比母仪天更甚几分吧。
晚饭时间,男孩子在足球场踢球。大汗淋漓时还不忘扫一眼那个女生是否还在。校园里的广播里传来范玮琪版的“那些花儿”。她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忧伤,“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梳楼吃好了,悠悠站起身。校服穿在她身上也显得名贵起来。然后缓缓回到教室去。
彦都眯着眼看夕阳余晖里她的样子,宠溺地笑了起来。他没花什么时间就找到她。她从来都是那么容易被发现。
突然,梳楼回头。
彦都慌忙转身低下去系鞋带。额前的头发遮了眼睛。
梳楼转过身,怔了一会儿,往前走了几步。
彦都想,如果被发现了,要怎么开口?说我们就做朋友,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么?还是说,我就是去凤凰玩玩,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或者说,哇,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梳楼又往前走几步,蹲下身去,从草地里捡起一朵蓝色的小花。好看。藏在这么深的草里,真应景。对着太阳照了照,唉,我居然对花也有兴趣起来。于是含笑将它扔掉。
彦都看到她进了教室,笑着离开了。这个世界的太阳好亮,好温暖。上楼的女生纷纷侧目。
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宠溺的温柔。看的女生不觉心中一漾。而他本来欣喜,竟对她们一笑,只让她们低下头孙速离开,却又趴在走廊里看他是否已走过。
金部一把自己的失误告诉秋烯焰。他只是靠在长椅上一副颓然样子,并没有对此事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