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鲜血流千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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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知道,有一种人,天生美得令人无法抗衡。我迷恋色相,我在淫红尘。
他是被抓来的。报社编辑发现有人抄袭我,那个抄袭者,就是和我视频的这个男人。
报社的编辑给了我他的QQ,我去加他。他毫不畏惧,加了我。
我一边抽烟一边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说,你是鱼茉莉,我知道。
那你还加我?
我做过的事,我不否认。
嗬,有个性。好似我反而无理三分。
我继续问,你近视?男人的眼睛怎么可以迷茫成这样?
他摇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没有人能把嘴唇咬得像他那样好看;羞涩而好看的男人确实很少。
他说,我厌倦看世物。这个世界没什么值得一看。
嗬,讲话像一个哲学家。
我一下就想将他诱惑。我想让他眼光聚焦,想验证一下自己的魅力。
我说,为什么抄袭我的文章?还发在我的专栏旁,那么清楚地让我看到?
他说,我没注意那是你的专栏,我看不上你的字,不过你的字可以骗来钱,我只是想骗点稿费吃饭。
他回答得一点也不羞耻,好似这一切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我笑了起来,问,就这么简单?
他避而不答,显然对我这个问题一点也不关心。他只关心另外的话题,他说,你的罩罩是什么颜色?
哈,真猛,从来没有人问过鱼茉莉这样的问题。
他们不敢,他们喜欢把温文尔雅的一面展示给鱼茉莉看。他们是文明人,而他属于原始部落,生猛海鲜。
我说,哦,你有恋母情结,一来就问人家的罩罩?
他说,不要“哦”,我不喜欢聊天的时候说“哦”这样的鸟语。
我大笑起来,可我喜欢,因为你的反对,“哦”不但鸟语般好听,还有花香芳芬。
他说,不傻之妞。
我说,你多大?居然称呼我是妞?
他说,我十八。
我说,才十八,装什么老。
他说,早熟,十八岁,我就活到六十八,肯定比你老。
我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个有趣的男孩子,看来人的大小,真的不能拿年龄来计算。
他又问,你的罩罩是什么杯的?
我说,F杯。
他说,废话。玛丽莲·梦露的都没那么大。
我说,哦,你也知道呀?你又不是NBA球员,对球体那么感兴趣干什么?
他说,男人的职责就是对女人感兴趣。
我说,哈哈,你是一只欲望动物。
他说,我赞成欲望。
我说,你真直接。
他说,直接是一种美德。
我就这样喜欢上他了,我喜欢这个特立独行的男孩子。我一直比较堕落,我喜欢堕落的人尤甚过正人君子。
我说,我喜欢你,你来,不用抄袭,你都有饭吃。
他说,怎么来?我考上北京电影学院了,我还没钱上学呢,我来不了。
我看着视频上的他,我说,你的眼睛真美,给我看看你的手好了。
他把手伸了出来,轻轻一晃,十指纤长。
这是会说话的手指。佛说莲花落。
他说,我最欣赏我身上的两样东西了,一是我的手,二是我的阳巨。用我的手,自慰我的阳巨,我觉得是天下最美的组合。
我笑了起来,我说,你是很美,美得我都想吻你了,吻你的眼睛,吻你的手。
他说,不吻我的阳巨吗?
我说,那好像太流氓了点。
他说,你挺喜欢假正经的。别假正经了,你来我这儿吻我吧。
我问,为什么是我来?我喜欢别人来。
他说,是你先喜欢上我了。
我说,言之有理。
他说,废话。
我说,废话都是真话。我很忙,你过来吧。
他说,我穷,我没有钱,你寄机票钱给我好了。
我说,好的,我寄,你来吧。
他就来了。
第一章
只是贪他的身体,和他莋爱
他来的那天,阳光灿烂。机场里的人进进出出。远远的,我就看见了他。他一脸不羁地站在阳光下,眯着修长的丹凤眼睛。格子上衣,领口微微地敞着,蜜一样的肌肤,在阳光下光一般流淌,是个真实的美男子。只是牛仔长裤,白色球鞋,显得灰尘仆仆。他的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提着个塑料袋,袋子里水色晶莹,一尾红顶白身的鱼在优哉游哉。他无所事事地打量着四周,瘦高的个子,站在人群里,就如一只孤单而颓废的鹤。
我走近他。
我知道,从此,我要收留这只孤单的鹤了。
打的上车,刚刚坐进去,他就把鱼袋递给我,说,拿好它,它可是我的宠物。
我发觉他喜欢说命令式的句子。
我轻轻地接了过来,你喜欢养金鱼?
他说,这可不是一般的金鱼,你知道吗?这可是我从西安曲江带来的,这种鱼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鹤顶红,是金鱼里的贵族。
我笑了起来,哦,金鱼也要论出身了?难不成如张爱玲一样,介绍的时候把作家身份且按住不表,先说说她是李鸿章的孙女?
他笑了一笑,鱼茉莉,没想到你也有幽默感。说罢倒在我的怀里,一类孩子。
我问,你这是怎么了?
他说,我晕机。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那青草一样的头发,手指抚过,风吹草色,他的头发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年轻男子的气息。
我闻了一闻,嗯,你的头发气味不错。
他不答,他突然把我的脖子一揽,拉低,靠近,低声地命令着,鱼茉莉,吻我。
哦?我打量他,看着他,笑了,林廊,有司机的。
他看懂了我的目光,嘴唇一扁,嘲讽地笑了,低声说,那有什么?曾经,有个女孩子,给我在出租车里扣交。
我笑着摇起了头,说,林廊,我不是那个女孩子。
他说,女人都一样的。
我大笑起来,女人不一样的。林廊,我以为我堕落,没想到遇到比我更堕落的。
他说,你难道不觉得堕落很美吗?不美的是不堕落的人罢了。
我说,不要给自己借口了,林廊,你真是颓废得可拿八级。
他不答。闭住了眼睛,突然什么话也不说。
我看着他,抱住他。很长的时间,他就这样沉默着。突然,他整个身子猛地一抖,地震一般的。
我手里的鱼袋摇了几摇。我问,林廊,你怎么了?
他还是不说话。我摇了一摇他的身子,他不回答,他闭着眼睛,睫毛长长地翘着,他居然睡着了。
我更紧地抱住他,他是如此孤独。我不知道这个孩子,受过什么样的伤害,在梦里还是这样的不安和无助。
他唤起了我的母性意识。
到了住处,他脱了外衣,里面的内衣旧得和古罗马遗迹似的,显然,这是个没有妈妈照顾的孩子。
我开始怜惜他了。
一点也不浪漫,我们同居了。他的身子一匹褐色的绸缎似的。在暗夜里,闪闪的发光,将我密不透风地裹着。
我们两个都怕黑。
都怕孤独。
天一黑,我穿着睡袍写作。他不是看书,就是喂他的那尾鱼了。他的那尾鱼,也真值得他把爱心付出。为只为那尾鱼,确实好看了得。你如果见过那尾鱼,你也会喜欢它的。它全身银白,搓粉滴脂,头顶生着红色的肉瘤,尾鳍缥缈,宽衣大袖,吴带当风,一类鱼族里的唐时女子。
——美的雍容典雅,气质不俗。
我的住处,离火车站并不很远。暗夜里,常常有火车的汽笛,哀伤而绵长地传过。一声一声的。往往这个时候,林廊光子身子,一丝不挂,皮肤亮闪闪的,一尾求偶的萤火虫似的,提着他的阳巨,如提一盏灼热的灯笼,走过来,走过来,抱住我,暗夜里叠在一处,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叠在一处,灼灼地发着光,我看得见,火花四溅,星光满天,天堂的门开着。
地狱的门也在开着。
火车的汽笛,那相遇与离别,宿命与漂泊的声音,隐隐地伴随着我们。伴随着我们的身体,在暗夜里相逢,碰撞,撕缠,激情四射,尔后离别,各自漂泊。
结果,那一阶段的剧本,导演说,茉莉,你太腐败了,内容涩情,演员无法演的。
听到这样的话,我嫣然一笑,呵,林廊,我的琳琅,你真是琳琅满目。
我们是一对腐败分子。
我爱林廊吗?我不晓得。我只是贪他的身体,和他莋爱,我觉得我是和一只萤火虫莋爱。你知道萤火虫莋爱的后果吗?
它们莋爱,它们莋爱,它们莋爱——做完之后,雄虫过一至两天就死了,雌虫找适合的地方产过后代,生命也就走到了极致。
像不像殉情?
为了一日之欢?
可见莋爱是美丽的,值得付出生命价值。犹如麦当娜说,性哪儿不干净,除非你没有洗澡。
你常常洗澡吗?
我常常洗的,看着清白的水,注满巨大而洁白的浴缸。我撩了一撩,洒几滴熏衣草香精。我的手伸进了水来,伸了进去,我嗜水,那水里有我的记忆,有我最初见过那个人的影子,他在水里。
他永在水里,我无法捞起。
他是我的水中花。水里开,水里谢。
他是我的镜中月。镜中亮,镜中灭。
他是一个水里的男人,我永得不到的。
你必须晓得,有的男人,你一生也得不到的。
我只能把我的手指当了鱼鳍,当了唇,当了自己的身体,把他的影子,一遍遍地吻了。
第一章
奇人异貌,头角峥嵘
那一年鱼玄机十三岁了。
那一年鱼玄机还不叫鱼玄机。
那一天是大唐长安的暮春。
那一天是大唐长安落桃花的暮春。
长安平康里的桃花一树一树地落,落在她家低矮的屋檐,落在她浣衣的小溪。落在清泉潺潺的水波,那人的影如着锦绣,一波一波地长了又矮,矮了又长。白色的衫,无端地妖异起来,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手里捶衣的槌,不再捣。
小姑娘,请问一下鱼幼薇家怎么走?
她抬起了头,一双大眼流波一转,一似两粒黑珍珠,在白玉盘上轻轻滚动,慢慢由下往上看去,你是谁?
那男子,身材修长,临风而立,站在桃花雨里。可惜,面貌却不敢恭维,大耳,肉鼻,阔嘴,貌似钟馗。
本人温庭筠,到此地找鱼薇儿。
他是温庭筠呀!
他是大名鼎鼎的温庭筠?
他来找她?
急要站起,但因洗衣蹲得时间久了,腿脚一时不灵便,人一趔趄,脚下的篮子也踢进水里,衣服四散,顺水花花绿绿地流去。她忙跳进水里去捞,那是洗给这平康里妓女的衣啊,她和母亲靠它来兑换银钱,以补日常所需。
平康里,位居金碧辉煌,巍峨的大唐皇宫最近的一个坊。这里青楼云集,妓女们接的多是达官贵人,衣也华丽,尽是绫罗绸缎,若丢失一件,她实是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