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绣浮生-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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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布置的很古典;深咖啡色的大帷布;挡住舞台后的一切。看样子是要唱戏了。早来的人都往中间前排落坐。我们来的晚;只挑到后排靠走道边的两个位置。
如岑歌说的;中国味的东西很受西方人追捧。剧场里三分之一还多的是金发碧眼高鼻梁的国际友人。先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但说他们对中国艺术的推崇;让身为中国人的我心头一热。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是故人
灯光暗下来;伴着舞台帷幕的拉开;昆曲特有的乐调起来;瞬时把我的心勾了去。背景布上山水亭阁;粉花绿树;环境雅致。《牡丹亭。游园惊梦》
小姐的扮相玉润脂凝;顾盼含情;素手执把折扇;莲步轻启;裙摆流转于绣鞋尖。一会从后台走出个丫头模样的人儿;粉腮朱唇俊眉俏目;身段玲珑。
要是姥姥能来看到这样的杜丽娘;春香;柳公子;该有多好啊。平日里;她哄我跟她一起看电视里的戏曲;点评演员的唱腔扮相。如果她看到此时娇美七巧玲珑的春香;大家风范又多情的小姐;风流俊郎的柳公子;定不会再有任何的挑剔。
一颦一笑;一个转身;一段念白;婉转幽远的腔调;美到极致。“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是那处曾相见?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怎不叫人醉。好像自己就是那小姐;生盼一个柳公子来。泪滢于眼眶;好在灯光暗不会有人在意。
“我出去一下。”
我正如痴如醉的当口;岑歌附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句话。我回神想拉住他问明白些;他已经悄声地顺着走道出去了。我默默地收了心思;偶瞥见斜后方坐着两个人;有些熟悉。细辨了一下;可不就是下午把我认错的那个男人吗?我对那女人的长相很有印象;细眉大眼红唇;大波浪长发。
她发现我注视过去的目光;也回应地向我这边看来。那男人同样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便起身离开。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与我或者岑歌有着某种联系的。可是我寻不出一个头绪;烦扰人的直觉。目光再回到戏台上;再没了之前的心境。左等右等;出去的人还是不回来;心里一个声音说;要不出去看看;另一个声音说;不;多心的女人自寻烦恼。
灯亮起;台上的演员谢幕;主办人出来讲话;岑歌跟那个男人一前一后回来。台上说的都是些场面话;我也不大听得进去。
“怎么了?”我问。
他握着我的手说没事。
他都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就说没事。通常男人说没事的话;大多是有事的。接着跟周围的人一起鼓掌。
去到顶层的宴会厅享用美酒佳肴。岑歌拿上包;拉过我的手挽住他的手臂;我奇怪地看看他;下意识地去寻那两个人。大概是先我们前头出去了。
华丽的自助酒宴;勾人的美食。我们刚拿起餐盘;岑歌就被熟人攀谈住了。趁人还没注意到我;托着盘子悄没声地转到别的食物跟前;帮岑歌也拿了食物;找了空位坐下。
一边吃一边留意着岑歌。偷偷欣赏他的气度。
“又见面了!”
男人跟女人端着盘子站在餐桌旁。我对他们点下头不说话。那么多位置偏要坐这里来;而且一天里碰三次面;接下来总要发生点什么事的。
“不介意我们坐在这里吧?”他嘴上问我;却已经带着他旁边的卷发女人在我对面从下。
“这里还有人的。”我不客气地说了句。心想脸皮真厚。
“你是说那个人吗?”他指岑歌。
我嗯了一声。
“我想他不会介意的。”他盯着岑歌;说话时并不看我。
我疑心他们两个是认识的。
“我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卞马修;这位我女朋友罗菲。”
我猛抬头看着他;一张标致的脸;浓眉净目;整个人显得年轻时尚。我的脑袋被雷轰了一样;糊成一团。 卞马修?卞马修?岑歌的情人;唯君的丈夫。在岑歌的回忆里被提到过无数次的人;与唯君斗嘴自负的样子;因为见着了他本人;过去的总总更加的鲜活生动;甚至他跟岑歌的暧昧都如此的清晰在目。之前觉得他眼熟;对他印象深刻;说几句话的功夫;竟似与他相识几十年。
显然他也被我突然的反应激的一愣。
我呆呆地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到面前盘子里的食物上。
“你跟我的一个朋友太像了;所以下午的时候才会认错。你是岑歌的朋友吗?以前好像没见过。”
这个男人从坐下来;嘴巴就没闲着。他旁边的女人到是很安静;自顾吃着东西;偶听一下他说话。
如何算作错认;难道以为唯君又活了不成。我想着事情;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叉起虾肉放进嘴里;罗菲看着我;我遂对着她笑;自觉皮笑肉不笑。厌烦马修;顺带对她也没什么好感。气氛有些僵;好在岑歌结束了谈话过来。心一想;他来了;老情人见面不更糟。
见有人与我一起;先是一愣。脸上没有什么多的表情。坐下来一句话不说;端着酒杯;手腕抵在桌上轻摇了两圈;仰头饮尽。顿了顿;“囡;我来给你们介绍。”
没等他说完;我和马修同声说已经认识了。岑歌跟罗菲惊于我们异口同声。
马修把盘子往岑歌面前推推;“先吃点东西吧!”温柔的目光只落在岑歌身上。
岑歌拿起叉子闷头吃起来。本来以为气氛会缓和;果然比刚才更不好。在剧场那会;我敢肯定他们一定已经碰过面了。
“总听我们马修说起你呢!今天算见着了。”这话是罗菲说给岑歌听的。
他看着罗菲礼貌地嗯了声。
我心想;你马修没事总跟自己的女朋友提旧情人做什么;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恨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过去吗?
岑歌突然放下叉子;呷了口酒。
“我还是给你们再介绍一下吧!囡囡;我女朋友;长巷里人。马修;我大学同学;同事;朋友。”
我看看马修;又看看岑歌。这人怎么变奇怪了;明明已经不想要他介绍;这样坚持有什么目的。
“哦;原来你已经有女朋友啦?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是值得开心的事呢!”罗菲端起杯子主动与我们碰杯。
马修对于岑歌说我是他女朋友的话不以为然;看我的眼神轻蔑夹着怜悯。他笃定岑歌不会有女朋友;我是个很可笑的存在。我要么是岑歌的形婚对象;要么是他找来假扮他女朋友的。女朋友这个词是没有实质意义的。就跟他与唯君的形婚一样;到头来毫无意义。
虽然岑歌是很郑重地说出来;但到他马修那里就轻飘起来;只需他吹一口气;我这个所谓的女朋友就飘远开去了。
现在他还以岑歌的正牌恋人自居。看他对待岑歌的细心;明眼人怎能不懂。似乎有点明白我跟着岑歌来到这里的最大用处是什么了;用来摆脱马修的借口。想到此;心里的某个地方隐隐痛了起来。娘娘爱过我?可是她走了。岑歌说要爱我;我不相信;好在我不相信;不然我真成笑话了。
既然不信;心为什么要痛?也许某种程度上我是想要接受岑歌的;特别是在马修出现以后。
我心里腾起一团火。岑歌只是想利用我罢了;我是个笨蛋;还以为自己对岑歌来说是特别的呢!原来不过尔尔。岑歌带我来了是想我派上用场;那就随了他的心吧;当是还了这身旗袍的情。
“囡;我介绍些朋友给你认识吧?”
“不要了;你自己去吧;我又不爱说话;跟你一起要碍事的。”岑歌的朋友;我以后绝没有机会再相见的;有什么必要露这个脸呢!
“我怕你一个人坐在这里闷。”
当着马修的面;我有些分不清岑歌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但愿只是我自己把岑歌往坏里想了。
“不用担心我;你去吧。一会我再去拿点吃的来。”
他跟马修罗菲客气几句就起身离开;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了酒与熟人一一打招呼过去。岑歌一走;马修也坐不住了;嘱咐几句;别有用意的看我一眼;寻着岑歌过去。只剩下两个女人对坐着。我实在提不起说话的兴趣;把罗菲晾在一边。
她似乎不想只与我相白脸。“你跟岑歌很般配;有夫妻相呢!”
“你跟马修也很恩爱不是吗?”我应承她。
那两个人站在一起跟人把酒欢笑。身材面相气场无不给人一种恩爱的观感。;马修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放在岑歌的腰际;自然平常;旁人看到他们完全是欣赏的态度。
我承认;刚才说罗菲马修恩爱般配的话是违心的。
“这样的场面你没见过吧?”
“什么场面?”我不解地问她。不知她指的是马修岑歌卿卿我我的场面;还是这华丽如梦的晚宴。
她以为我拿话噎她;也不作声。
一会她又说;“他们以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懂你说什么。”我不敢冒然回答;怕她诓我话;也许她知道马修跟岑歌的事;也许只是一知半解。不管怎么说;她是个看上去很聪明的女人。
“你不觉得你装的很累吗?”
我琢磨她话的意思。从心里开始讨厌她。默声地转头看餐厅里的老外。也有端起杯来与我示好的。我学着样端起杯隔着距离回敬过去;再报以一笑。
“看好你的男人;别让他总有机会缠着我们马修。”
我突然捂着嘴笑起来;心里直啧啧;真是个可怜的女人。男人是你看就看得住的吗?况且还是个喜欢过男人的男人。罗菲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马修的事她什么也不知道吗?当然不是;不然她也不会说出叫我看紧岑歌的话来。那么她已经知道内情;还一意跟着马修;她就这么爱马修爱到如此地步吗?
“我说这位小姐;你弄清楚没有;你口口声声说你们家马修;现在你们家马修的手正放在我们家岑歌的腰上四处招摇呢!看紧你的男人;别让他总有机会缠着我们家岑歌才是。”
两个女人只口舌上逞快意;没有任何实际行动看住自己的男人。
“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罗菲不耐烦了想激我。
“对啊;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那你凭什么只叫我管岑歌;没道理的嘛!”
“难怪你不在乎沈岑歌;你是他找来假扮他女朋友的吧?”
怎么会不在乎呢?如果可以;我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上一场。看着两个男人并肩重温旧情;整个人泛着酸呢!却还要跟这个女人斗嘴。
“什么假扮不假扮的;我告诉你吧;其实我就是来看好戏的;如果我是你啊;现在该寸步不离地跟在马修身边。这男人可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就连他去洗手间这种地方都不能大意;一个不留神哪;指不定做出些你想象不到的事来;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罗菲这个女人很是精明;还有些小心计。一会说我跟岑歌般配;这会又说我是假伴他女朋友的。
她不屑;看我又不像说着玩的;似乎男人之间的事比她更懂些。疑心我的话时;人已经起身去找马修了。看得出来她是爱马修的;不得章法地爱着一个不能完全被她所拥有的男人。这时我才发现她黑色洋装下微隆起的小腹。怀孕了?心里一惊。我开始后悔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刺激她的话。真应了老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听墙角
与岑歌比起来;罗菲虽挽着马修的胳膊;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马修不爱她;至少给人的感觉没那么爱。她明明很有个性;也很美好;为何偏要跟着马修;显得自己如此卑微。我想起刚才岑哥说我是他女朋友时;马修眼神里的轻蔑怜悯;他把我视作罗菲一样;而不是唯君。
没想到男人之间也有这么许多说不完的话;庆幸自己没有跟在岑歌后面;不然;如此看去;就是两个可怜多余的女人。
一个人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