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殇:泪花了伊人妆-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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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
……

　　我想，我应该是长大了吧！今年，我九岁了！已经懂得了好多事。

　　我很调皮，女孩子该有的温柔我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淑女我更是看着就头疼，女孩子该干的活我也不干，相比刺绣，我更喜欢缠着爹，让他答应我与小佑一起舞刀弄剑。

　　我常常把皇宫弄得鸡飞狗跳，丫环、下人一见了我就叫祖宗，明明是爹告诉我不懂就要问，可每次我问夫子问题，他们都焦头烂额，好像我是快烫手的山芋，被扔来扔去。直到爹为我请的夫子都被我气走，他终于决定亲自教授，可每次，他都被我的问题弄得一阵大笑，然后就抱着我，说他很庆幸有我能陪着。

　　爹对我很好，比小佑好很多，他从来不舍得对我说一句大声的话语，只有一次，我继续把他送来的娘的画像扔出去，他终于怒不可遏的给我一巴掌，然后小佑就咬他，然后，从娘走后一直没哭过的我，伤心的抱着小佑哭。

　　爹一脸痛苦的说那是娘，告诫我们不能恨她，然后就将我和小佑一起抱在怀里，我知道他在哭，暗恨自己太调皮，让爹又伤心了，从此以后，我的房里，挂着娘的画像，虽然我从来不看，可爹，却视若珍宝。

　　爹握着我的手，将我抱在怀里，一双眼看向马车前面，露出那么多美好。他一直想着娘，虽然，他从不开口，可他每次都会对着屋子里娘的画像发呆半天，他也会像娘那样，对着一个坟墓一跪就是一个时辰。

　　“蓝儿。”他低喃的，是娘的名字，今天，他高兴的拉我出宫，说他找到娘了，他说他只是想偷偷看看她，哪怕，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对娘，我是恨的，她有那么多不得已而为之理由，却不该丢下我与小佑！虽然爹对我们很好，可为什么不可以是爹与娘一起陪着我们？小佑对娘更是连提都不愿意提，从娘真的走了以后，他就不再跟我讨论过任何有关娘的事。爹打过他，骂过他，可他就是不理，那么倔强的说没有娘了。看我房间挂了娘的画像，他就不再来，每次，还非得让我跑去找他。

　　坐在马车里，爹那么开心，一直抱着我，一直喊娘的名字，伸手擦去他脸上零星的泪，委屈的跟着他一起哭，要不是爹那么求我跟他一起来看看娘，我一定不要再见到她！

　　眼前是一间很别致的小屋子，并没有人，爹示意我要小声，开了门，往屋里走。

　　爹抓着我的手那么紧，好疼啊！可我却不能喊，他现在的激动我当然不会不知道，可娘不在啊！桌子上有些还未干的字，拿在手上看了看，是很清秀的字体。

　　“花开花又落，轮回无结果，苔上雪诉我，你没归来过。”

　　“爹。”小声喊他一句，他看着我手中的纸，已经呆了。

　　“小佐？”门突然被推开，不确定的声音传来，将头一偏，果然看到了娘，可我说过，我来，只是为了陪爹！“小佐，你？”

　　娘见到我之后的笑声在耳边回荡，我却只想拉着爹走，爹惊慌失措得一脸不安，娘向我扑来，清冷的将她推开，愤恨的看着她，她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娘，我恨她！

　　“小佐，是娘啊！你不认识娘了！”

　　娘？她还知道她是我娘？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声，“你不是我娘！你是我娘就不会抛弃我和小佑，你是我娘就不会让爹这么伤心，你是我娘就不会这么久都不见我们！你凭什么说你是我娘？你甚至，还不如照顾我的崔嬷嬷！”

　　脸上一阵热辣，含泪看着爹，他为什么要打我！

　　“爹。”

　　“她是你娘！”

　　“她不是！”

　　“这几年，爹惯坏你了？”

　　“我说她不是我娘！我没有娘！我就是没有娘！”哭着跑开，她不是，她根本就不是！我娘那么爱我和小佑，怎么可能忍心离开我们这么久！我不要娘，我只要爹和小佑！

　　不知跑了多久，天黑了，有些害怕一个人待着，四周都是树木，还有不知名的鸟虫叫声，待在一颗大树下，小佑，你快来救我！

　　一直哭，一直哭，长这么大，爹最宠的就是我，可他刚刚竟然打我？我说得不对吗？如果娘是爱我们的，怎么会狠心离开？

　　颤抖得不敢闭眼，连眨眼都用更快的速度，缩紧的身子传来太多疼痛，终于是不可抑制的大哭。

　　小佑，我看到娘了，既然她不要我们，我们为什么非得要她？打起精神找回去的路，我没有娘，爹又打我，至少我还有一个总是充当哥哥保护我的弟弟！将泪擦干，委屈的折一根树干，我并不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又骄傲着有些武功，可一个人走夜路，这是第一次。

　　抬头看了看天，好黑啊！能不能快点天亮啊？小佑，你为什么不来？你来的话，我至少不会是一个人啊！

　　“小佐！”不安被爹紧紧抱着，泣不成声，“是爹不好，爹不该打你，还疼吗？吓着了吗？”撅着嘴点头，委屈的抓着他的衣袖，我好害怕！“没事了，爹带你回家，原谅爹好不好？”是回皇宫吗？

　　倔强的将娘伸来的手打开，将头埋进爹的颈间，搂着他。

　　“小佐，不要这样，她。”

　　“我们回去好不好？没有她我们不也生活得很开心吗？我不要娘，我只要爹和小佑！不管你打我多少次，我不要娘就是不要娘！”赌气将话说了出来，看娘在一边捂着脸哭，伤心的靠着爹，小佑，你快来帮帮我，我以为我很恨娘，可是，我依旧不想看到她哭。

　　“蓝儿。”

　　“他们，这么恨我吗？”

　　“相信我，他们只是太小，还不懂事，不明白这一切的复杂，是我欠了你，不要怨恨你自己。”

　　躺回床上，闻得到娘的味道，将眼偷偷眯开一条缝，她会跟爹回家吗？可爹说她有另外的家了，即便我们来找她了，她也还是不要我们吗？

　　“他呢？”能看到爹那么悲伤的眼，手被娘握住，害怕被发现赶紧将眼紧闭，却是，拗不过好奇心，继续偷看、偷听。

　　“几个月前，他就……”

　　“那为什么不回来？！”爹的声音有些大，赶紧看向我，像是怕将我吵醒，轻吐一口气，“我都忘了，你对我，哪里会有留恋。”见那无奈伴着苦笑，对娘的怨恨又深了些，好多个夜晚，爹都抱着我叫她的名字，落在颈间的，是暖暖的泪，每次只能安静的不出声，假装熟睡，让他缓解一点思念，因为我知道，我与娘，长得惊人的相似。

　　接着是很长时间的静默，爹一直看着娘，可娘却只是低头，看到爹红红的眼圈，接着就偏过头，伸手努力掩饰着什么。

　　“跟我回去吧，哪怕你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住在那，至少，你不用和孩子们分开！”手中的温度慢慢没有，再一次握来的手湿湿的，娘哭得那么凄惨，爹扶住她的肩，“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要，能假借孩子的名义看看你就好。”

　　传来的哭声更大，眼角跟着湿湿的，娘，为什么你就是这么不爱我们！

　　“你就，这么爱我吗？”

　　娘脸上的泪被爹擦干，爹那么温柔的看着她。

　　“从来没有变过。”

　　话语一直停留在耳边，趴在爹怀里的娘一直哭，爹就抱着她，我知道，爹现在肯定很开心，他想娘想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找到她了！

　　“我不敢，不敢这么自私的回到你身边，母妃走了，诩也离开了，是不是我想得到的太多才让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开？我害怕我的自私会害了小佐和小佑，害怕害了你，我不想你们再有事，我不想你们再出任何事啊！”

　　“蓝儿。”

　　“因为他死了我又去找你，和你在一起，那你是什么？你何苦爱我爱得这么卑微？我根本，根本就不能再面对你。我……我已经记起我们之间最开始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选择离开，我以为那样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可却害诩丢失性命，害你一直孤身一人，害小佐和小佑没有爹，是不是在我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是的！”爹急急的喊着，“不是你这么想的，蓝儿，怎么能怪你自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让你受这么多苦，一个人把俩个孩子带大。”那段日子，虽然辛苦，可是，却那么开心，“我知道我的罪永远也还不了，你如果不想看到我，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跟我回去，我只是偷偷看你好不好？等小佑能独当一面了，我会离开，你们三个，在宫里，会生活得更好。”

　　不由皱了眉，我一定不会让爹一个人离开！如果爹非得走，那我就跟他一起！

　　“你怎么，还是这么执着？”

　　“执着的是你，你怎么能因为那不存在的害怕而不来找我们？”

　　“我。”

　　“再怎么样，你是他们的娘，他们有多爱你，你知道的。”

　　“你的后宫，还是没有其她妃嫔吗？”

　　见爹有些诧异，看着娘，却是伤心的表情，“我的皇后已经死了，你回去不会让你继续当皇后！不会有人打扰你！”

　　“傻瓜。”娘突的一笑，继而看着我，“小佐这么心疼你，可见你对他们有多好，他们，该不会被你宠坏了吧？”

　　才不是呢！虽然我调皮，可自认为我还是有分寸的，与小佑，互相默默的分享心事，我最幸运的，就是能有小佑一直在身边陪着！

　　“我……”

　　娘进到爹的怀里，看爹笨笨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抱她，有些着急，干脆就坐起身，“我想喝水！”梦呓般的揉了揉眼，再看向娘，那么快的速度坐到我身边，不由有些想笑。

　　“小佐，你醒了？是口渴了吗？那娘去给你拿水！”

　　还不等娘走，我就开口：“爹，回去吧！”撒娇的抱着爹，偷偷看娘一眼，见她看着我，一脸的愁容，赶紧将头埋进爹的颈间，小声耳语：“笨蛋爹，你没看出娘动摇了吗？带我走啊！娘会跟来的！”

　　见爹一愣，坏坏一笑，浅吻他一下，小佑，不要怪我啊，有爹有娘的日子是我们共同的期许，而且，没有娘，爹总是不能太开心！

　　“爹，快走啦！小佑说今天会给我惊喜，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爹很明白的抱着我走，离开的时候，伸手吊着他的颈，很“无意”的触碰到娘的发丝，露出一双眼趴在爹的肩上，一直看着她。

　　“你娘还没跟来。”

　　有些泄气的叹口气，撅嘴不再理娘。

　　“我再也不要娘了！”

　　“小佐！”

　　即刻被娘抱了过去，哭得凄惨，“我以为娘还是爱我的，可她看我要走都不挽留，我不要她了，我再也不要她了！”

　　“娘不是不要你，娘真的不是不要你！”

　　“那，娘是爱爹的吧？娘当初说过你深爱着俩个男子，其中有一个，是爹吧？”因为不确定，和小佑，一句话都没透露给爹，“那，既然那个人死了，娘为什么不要爹和我们？”

　　“小佐，你刚刚说什么？你娘深爱着俩个人？”爹迫不及待的声音响起，接着就与我一起看着娘，“蓝儿？”爹是在，求证什么吗？

　　“我……”

　　“你刚刚说你有了记忆，你是爱我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我的？”可娘半天却不说话，爹的追问让她只能躲，不知该如何，这样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