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小姐-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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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会说法语?”我阖上文件夹,大是错愕,“好到什么程度?怪不得,我说曼达一个人来法国也不找我帮忙。晁文博,你深藏不露啊。等下,那我们在法国的时候,你怎么只讲英语?”
“还不是为了让你那自我感觉还可以再好一点。你什么时候想过要主动了解我?除了知道我叫晁文博,其他你真是一无所知。再说,我一个大男人,没事露这么多做什么。”他有一点失落,嫌我不重视他。
其实爱一个人,星座血型年龄籍贯学术水平房产地契什么的,当真重要么?
噢,也许重要罢。
但相信我,至少,那绝对不是全部。
我还是有点羞赧,干笑两声,电光石火间,我脑壳一个激灵,挤眉毛弄眼睛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那……那次……我跟那樱……”
他云淡风轻一笑,“我早就知道,你根本舍不得我去香港。所以说,为了你,我不会去的。”
“……晁文博你这只大豪猪。”我过去拧他的鼻子,他也不躲随我扭。
这时,文博的手机响了下,是敏之,还没接起又没电自动关机了。
“行,豪猪。快,刺猬,帮豪猪换一下电板。敏之姑奶奶的电话不接我真会被她拿刀子插成豪猪。”他开着车,手上不方便。
我赶紧从储物格里取出电板,帮他换好,拨了敏之的电话贴到他耳朵上。
他是个大怪人,就是不习惯用蓝牙耳机,说那像个戴助听器的残障人士。
那头,敏之的声音确实响得慎人,可文博慢条斯理地一一应承。
晁文博是个很大开大合的人,做事不是行云流水,就是慢条斯理,这点我们确实很像。但诚然我火候不够,该行云流水的时候没有他行云流水,该慢条斯理的时候又不及他慢条斯理。所以这点,我内心深处很是敬佩于他。
大抵也只有这样一个男人,起起落落之后,还依然能叫我心甘情愿跟他走下去。直到尽头,没有尽头。
我笑了笑帮他挂断电话,车到了减速带上一震,我只觉得脚脖子咯着了什么东西。低头一查看,脚边有只蓝丝绒布的方盒子滚来滚去。
我心惊了一惊,捡起来打开一看,果然是粒熠熠生辉地大石头啊!
请原谅我,当下我脑子的计价器上下翻飞,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曼达那“石头越大,诚意越大”的说辞给荼毒得过了。
“喜欢么?”他挂了电话,还违章停车,定定一把扳过我的后颈。“林赛拉,现在,你愿意嫁给我晁文博了么?”
我花了三秒想了想,“不愿意,这次索性在路边求婚,你搞什么?”
实则,我决定遵从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我欠他的,还没有还。我欠他,一枚杨桃。
你们说大着个肚子怎么起得了兴致穿那该死的婚纱。活像水桶,还是晚些补票罢。
我不介意,我女儿大约也不介意。很奇怪,又灵媒了我,没来由就肯定这次是一活生生捣蛋欠揍的小丫头。
曾经这样排斥这些玩意的一个人,到头来也觉得做人总也不能免俗,那么一回两回。
只要人对,为什么不呢?
兴许,明年还能深情款款且邪恶无比地同杨桃小同学说,“小妞,知道么,你是原产地法兰西的非婚生子女,够你将来在同学面前得瑟个一二百年。”
我坏么?好罢,我承认。
事实上,我们有默契,我预备今晚告诉他。
“早知道你会这么答,结果还是买了这么大一粒。”他放开了我,嘴角扬扬一牵,特意补充道:“比上次那粒还大。”
我知道,我知道,是他不知道。
其实,那一只小盒子一直端端地躺在我家书桌的人生抽屉最深处,最安稳的角落里。
那一夜,我吃了安眠药也睡不着,发疯一样地跑下去把绿化带破坏了个干净。
终于一脸狼狈地在引水沟里把它找到,接着一屁股坐在路边笑得像个蠢货。
当然,我不愿让晁文博知道。
嗯,死也不。
“你很是浪费。”我无比镇定地合上首饰盒的盖子。
“我认栽,你塞回储物格好了,等什么时候想要了什么时候自己来取。”他茫然一笑,低头拿手指打一打方向盘,“戒指也让你发现了,怎么求婚你都会叫没新意,你这个难弄鬼。”
“嗳呀,这么大一粒放在车里?不安全罢。”我怪叫。
“扔着罢,省得我看着伤心。”他笑得真有丝萧然。
“晁文博,你真是越老越矫情。”我仰头过去亲他的侧脸,“行了罢,别难过了,先叫你尝点甜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得了便宜卖乖。”他眸光微微黯淡旋即又释然微笑,沉思下还是对我说道:“话说,恩娜前几天自己辞职了。”
“她那是自作自受。”我愤慨不已。
谁知道转头我掏出电话,拨了通个号码。
“喂?”电话那边的声音,依然很是娇媚。
“我缺个助理,薪水不会比奥安发得低,你要不要过来帮我?”我要多装腔作势有多装腔作势地说。
“……赛,赛拉?”电话那头的声音,踌躇,松懈,继而沙哑。
“要是愿意来,礼拜一中午我在公司等你,过时不候。”我啪嗒一下挂掉了电话。
文博笑着摇头,“你不怕她再出卖你一次?”
“怕,但要做我的助理,怎么样也得是个人精。而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精。”
“错,有你珠玉在前,她最多占得‘之一’。”他偏了头看我一眼,“武定年要是知道了,估计能气得冒烟。”
“你会帮我挡着的,何况我们应该收拢住恩娜。”我侧身掸整一掸整文博的衣领子,说道:“让那么大一粒灰尘掐在奥安的地板缝里这么久,也该出手扫掉它了。反正有敏之这双牢牢乾坤手顶着,你就是白担着个副总裁的虚名也好啊,还不是你爱干吗就干吗?人生么,也没必要真一条道走到黑,你说你眼瞎不眼瞎?”
“是,我的刺猬小姐。”他狡黠一笑,用力握一握我的手,又问:“话说,曼达去几内亚散心回来了没?她跟陆彬真这么完了?”
“我发现你被我传染了啊,瞧那事儿妈的款。”我拍拍他的肩膀,大气凛然地笑。
“近墨者黑。到底他俩现在是个什么格局?你该也劝劝她。”他还给我事妈到底。
“还用你说,上个礼拜刚跟陆彬通过电话。陆彬怎么说动得你,我怎么说动得陆彬,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现在已经去几内亚找曼达了。所以说,不用劝,曼达我还能不了解。”我见他启动车子,便扣上安全带,搓搓手,笑道:“他俩,还没干柴烈火地复婚,就在干柴烈火回来复婚的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本书真正完。
是不是特想揍我。来吧。
揍了我还是爱你们。哈哈哈。
panion Volume。 4 。。。
几乎花足一个钟头,曼达她又是压,又是坐,等好不容易拉合上旅行箱的拉链,一瞧,十指的指节全紫红肿涨了,还微微发抖。
她坐在二十四寸的白色箱子上,觉得自己连催奶的劲也用完了,长吁一口气,轻轻抹掉额头上的一层浅汗,又捏了捏耳垂,太久没有戴耳饰,觉得耳洞似乎也快堵上了。
门铃响了,大约是她妈,又来劝她,不依不挠地闹过好几次了。她仰头深呼吸一口,一拍膝盖站起来,低着头去开门。
可门掀开,她只见到门外的人穿得那双皮鞋,黑色,尖头,系带,有幽光但不是特别亮。锃亮的鞋眠她嫌猥琐,从前给陆彬买的经常是这一种,是以眼前这双,的确有点眼熟。
还没研究出个道道来,只听那人说:“我们要在门口站多久?曼达?”
她猛地一抬头,大概是刚才坐久了,这一抬头又是真得猛,只觉得天花板也跟着转起来。曼达赶紧扶墙,对着门外人厌恶地缩一缩脖子,“你怎么又来了?”
他扬一扬手机,“妈找我求救。”然后略一沉吟,拨开曼达自顾自进门,一边说:“我好像闻到煲汤的味道。是……罗汉果瘦肉汤?”
曼达叹口气,关上门,转身抱着肩,“陆彬,你跑到前妻这里来讨汤喝?不需要罢?今天也不是双休日,你不用上班?”
陆彬闻声止步,站在厨房门口,“妈心急火燎打电话给我,声泪俱下说你一刻也不愿意呆家里,所以我只能跑来救火。”他还称前丈母娘为“妈”。
“我妈疯了,大惊小怪也就算了,还病急乱投医。”曼达觉得肩冷,把带帽衫的帽子兜上,“居然找你做救兵。”
帽子上有两只棕色的熊耳朵,陆彬拧眉头,“你什么时候转性,开始穿这种衣服了。”
“要你管。”曼达一把撞开他挤进厨房,忽地有一点落拓地说:“是赛拉那个没良心的妞,最后一次到我这里来落下的。”
她说:“你要是劝我别去加拿大,请你出门;要是你闭嘴,我请你喝汤。”
陆彬也不拦她,插着腰骇笑一声,“你是去旅游,又不是移民。不过,闭了嘴怎么喝汤?”
曼达自己也舒淡地笑,真得自砂锅里盛出一碗汤,特地汤多肉少,看上去很清水,浮油不多。
陆彬不喜欢吃煮过的瘦肉,他比较爱吃红烧的,结婚近七年,很多事后头想起来模棱两可,不知是她迁就了他还是他迁就了她才有了诸多习惯,可现在这点还是了然于心的。
原本以为离婚以后,她会把他当敌人,一见到就会拿水枪装狗血疯狂扫射,结果,没有。他搬出这套房子之后确确实实大半年没有任何联系,可近一年,断断续续,只要曼达不出门,算算一个月总能碰见一两次,也没有任何难堪,尴尬,反倒比以前更自然。
只不过,这两年,曼达大半时间在外头,起先只是国内短途,之后战线越拉越长,从亚洲伸到大西洋,这次要走南北美。所以,她与陆彬见面的总数,还是少的。
陆彬说声“当心烫”就接下她手里的汤碗,呵着气,自觉走去客厅。
曼达皱眉,拿了一只汤勺跟了出去。
两个人就着餐桌坐下来,老位置,她坐在他的右边,把勺子递给他。
陆彬舀起汤,看了她一眼,喝下去,又架起手看了她一眼,颇是古怪,默默说声:“退步了。”
这句话惹得曼达立马想去找水枪,两条淡黛眉却舒开,“陆彬,你真是白喝还嫌淡,难喝不如你去倒了。”
他轻笑了一声,不响,复又低头喝起来,半天才问:“黄金海岸怎么样?”
“还行,就那样。”曼达偏头挪一挪凳子,漫不经心地说。
“考拉?”他再问。
“有一股特殊骚味。”她如实答。
“歌剧院?”
“一栋水上大房子。”
“那怎么去这么久?”陆彬觉得热,起身脱掉外套搭在椅背上,把衬衫袖子捋起来。
“你管我?”曼达反诘,站起来想走开,“吃完了赶紧回去上班罢。”
陆彬突然握住她的手,半玩笑地问:“什么时候去看赛拉?你不想她?”
曼达一听就窜火,不露声色抽出手,她仍是稳住气息,“我就说,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晁文博怎么还在找你当说客,全都所托非人。”她对他,一直算是好脾气,好脾气到底,有始有终。
“因为只有你知情。”陆彬认真地说:“赛拉失踪快两年了,要是你不知道她在哪里,怎么可能这么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