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小姐-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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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自主地嗤笑一声,“一个人的日子过惯了,发现原来真的没有是什么事是一个人搞不定的。以前还笑你是独行侠,现在不知不觉就加入你的行列了。”
“我跟你才是真正注定一辈子要狼狈为奸。”我吃着小勺缓缓搅动咖啡,忍不住开口问道:“陆彬他……”
她立刻打断我。“你再问我就告诉你现在晁文博在做什么。”
晁文博?呵,这名字真是,又见生来又见熟。
我连连摇头讨饶。
喝完了咖啡,本来想约她再吃个饭,可她坚持陪我回家。
“我得去突击检查你家有没有藏着男人。”她说。
“有有有,一大堆。”我漫不经心地答。
“啊?”她微微张口,讶然。
“我是说,佛洛依德,皮亚杰,荣格,华生那群老男人,要不要发你一个?”我点她微微翘起的鼻尖。
“吓死我了。”她抚一抚胸口,瞪白我一眼,“还好还好,没有生成鬼妹做风。”
“鬼妹?我这把年纪,之多做成‘贵妇’”我戳她的肩。
事实上,我那间公寓没什么好参观的,小床,小书桌,小衣柜,小厨房,小厕所,还有个本小姐一个大活人。
她坐了一会就觉得无趣要走了,一边穿鞋一边说,“明丢再来找你,带我游夜巴黎。今丢我
要回去好好休自休自,从加拿大来的时差还没倒过来。”
“小的遵命,曼达娘娘。”我福了一福,又有点不放心,取了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外套就说,
“你这个路痴认识回旅馆的路么'晚上你一个女人也不安全,我还是送你吧。”
“得了罢,你送我我送你,一会你再送我,我又要担心你了,这是哪一出'十八相进'”她笑
着从门口一把把我塞回去,“你放心我记得,最多不记得我再折回来。”
“那好罢,找不着打我电话。”我听到这话,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毛,总觉得那里不对,还是
出门进她进了电梯,她便强硬着不肯让我多走一步略了。
约莫大半个小时以后,我的门被敲响了。
我故意高声用法语问是谁。
门外不回答。
我又问了声“哪位”。
对方还是不回答,我的门又没有猫眼,反倒有点慌了。我住得这一带虽然还算安全,可是还
是需要小心些。我说过世上没几个坏人,其实坏人早就跑遍全世界了。
刚打算操起桌子上前丢买回来还未不及吃就已经硬得能插刀刀的法棍面包,桌子上的手机响
“你倒是开门啊。”曼达姑奶奶的声音。
“我问了你,怎得不说话'”我安下心,笑着一边举着手机一边开了门。
门外确实站了一个人。
也确实不是曼达。
“ 赛拉。”那个人,淡淡笑着。
因为有地暖,所以从没习惯穿拖鞋,就听见啪喏一声,手机砸在脚趾上了,还没觉得疼。
他替我从地上把手机拣起来,“怎么还喜欢用砖头这么重的手机'”还一边把手机塞回我手
里径直掠过我,一边就管自己进了门。
我叹一叹,才带上门,灯就熄了。
互到被人重重一带,拽进怀里,手机又砸在脚趾上了,这次可疼可疼了,虐心得疼。
就听见他那种一尘不变低低磁磁的声音在我耳后热呵地说,“赛拉,我想死你了,你想我吗?”
后来发生什么事,这个,那个,画个圈,我也不太情楚
只觉得脑袋里冲了一脑壳阔别己久的浆糊。
一脑壳我怀念了两年,不曾有一丢放下过的浆糊。
很亲切,很亲切。
第二天清晨,当我被从窗帘缝里钻出来的阳光刺开了眼,头一件便很是敬佩自己。
昨天那么匆忙还没忘记拉窗帘,厉害,厉害。
再转过头,看到身边的人还在。
床本就太小还两个人挤在一块,我只得半个人趴在他一条手臂上,是以我要看他一眼得将脖子扭个一百二十度先。
可待我看情楚那张脸,仿佛跟那一年多里日日清晨醒来的时候,我都会看上一遍的那张,确实一般无二,完完全全就是记忆里的样子。
我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一张他的相片,甚至没有带上一件与他有关的东西,可是的的确确,
现在就在我身边的人,就是晁文博,如假包换。
他明明微瞑着眼,忽又被捞到他强实而温暖的怀里,“看够了没'看够了再让我抱会,我还
没抱够。”
我的脸抵在他的锁骨上,耳棍子烧烫,“你跟曼达联合起来作弄我 ”
“意外么'我以为你还会一脚把我踢出去,没想到还真挺热情地迎接我,就这么想我?”他
真是不知耻得没边:“嗯,得告诉你,还有陆彬的份。对付你这个小坏蛋,我们也算战线统
一。”
“陆彬'”我失笑,“你什么时候开始跟他勾勾搭搭了'”
也是,如果不是陆彬,那件事大约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可若是他什么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又觉得遗隧?
这便一直对陆彬有一点爱恨交错。
可是,一个不小心溜出那句又经典又出挑的话的,实乃本人也。
“也许,你走了以后我伤心地转性了。”他的手举着,他的手指交错地插到我的手指里,用
力一台,两只手掌在被子就硬是闷地一声吸在一起,他笑说:“他的确常跟我见面,我和他还有润之会一起打撞球,否则跟润之打了十几年了,他又不是我的对手,无趣得要命。陆彬说很后悔自己没能留住曼达,以致造成后来更多的后悔。又劝曼达让我知道你在哪里。赛拉,你太狠了,莫名其妙消失了两年,连芳华也不确定你在什幺地方。”
他锁在我腰上的手重重一揉,我本来就腰疼,他还乱揉,这个变态。
他说:”我猜你大概回了法国,我问过你妈,她心态也太好了点,跟我说一切慌辱就扫我出
门了。曼达呢,就给我捣蛋,故意跟我说你去了加拿大。”
“所以你去了加拿大'”我摸着他的胸肌问,一面无比沉痛无比郁闷,这个家伙好像该四十
岁了罢,怎么也没见多多少腊肪'
相较之下,我的身体则像只发面馒头,哪儿哪儿都涨得慌,羞地想找地洞。
“不,一开始没有去,因为我没有消气。”他还是气鼓鼓地说。
“后来呢'”我继续摸,嗅,腰上的疤还在。算了,在就在罢,大不了改丢带他去磨磨皮。
“后来消气了,公司开始打仗了。”他揉完腰,又开始团我的脸,还团出瘾头未了,比我更
老来鲜。
这两年,我唯一知道的消自,就是他没有去香港,依日选择留在奥安,也是纯属偶然,是我在图书馆里翻杂志的时候知道的。
年初,他又得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奖,某设计刊物上有他一篇英文专访。
看到他的照片我就难过得想撞墙,何况随便扫一眼还见到文里还矫揉造作地说:“想念我的
女友 ”,结果本人脑门一热竟然把杂志从图书馆带出来丢到外头垃搬箱里了。
我是不是有毛病'
那时我还在想,宄竟哪一丢才能忘掉他,谁知却哪一丢也不想忘掉他,纠纠结结,心里很
苦。
“呵,我永远排在最后。”我有一丝馁然。
“怎么会。”他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团得我透不过气,“赛拉,是欧总进监狱了,商业犯罪,涉及虚假没标跟行贿,最后我们想尽了办法还是被判了四年。”
“什么' ”我抬开头,阻下他玩得很欢陕地手,望着他,“怎么可能欧总不是那样的人
是,是武定年'是不是武定年' ”
“还能有谁。”他眉头蜷成个“川”字,即刻又松开,“可是你想不到,奥安现任的总裁是
谁。”
“是谁也肯定不是你。”我轻笑一声,“你志不在此。”
他吻一吻我的脸颊,“我说过,我的赛拉最了解我。”
“你这么高兴,肯定是胡家的润之呗。”润之吞下奥安'我有点不敢想,不过也不无可能。
“对一半,是敏之 ”他有一点振奋。
这下,我更诧然,敏之'胡敏之'她也是一心经营家庭的女人啊,“真想不到,她这个家庭
妇女也被你们请出山了啊。”
“不要小看敏之,她怎么说也是商科高材生,宝刀不钝。我们虽然抓不到武定年的痛脚,他也确实升了一级成了名副其实的副总裁。但是敏之更厉害,公然敢在会议室里跟他撕破脸叫板,常常把他骂得相血淋头无地自处。像她那样的牲辣干练,反叫武定年不好下暗手。因为全公司都
知道,胡敏之很不喜欢武定年。所以如果哪天敏之出事了,武定年脱不了干系,只会吃不了蜘着
走。”
“你也不看看从前敏之教训老公孩子的样子,括脱脱一个悍妇。那么 ”我忽地脑子里转
过一个人,那个人偏偏跟了武定年,给我一闹
文博同我真是心有灵犀,他接下我的话:“我不敢说恩娜跟欧总的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只
是她现在日子并不好过。”
“是她自己站错队,跟错人,咎自自取。”我施手压一压他手臂下的枕头。
“好了好了,不说他们了。”他略略思量,低下头柔声在我耳边说,“我要说说我们。”
“不 ”我情音打断他。
看着他障障然的样子,我还挺痛陕地说道:“你先得告诉我,曼达跟陆彬怎么样了。我这两
年联系曼达也不多,陆彬更少。每次曼达提都不让提,一提即刻翻脸,陆彬这里我更不好意思问
“曼达啊,我服她了,我去温哥华那一带找你,撞一圈碰上得却是她。她虽然从小衣食无陇
得过,其实处事比你成熟老练步了。”他一副极知情的样子,丢呐,那原先是我的朋友
我“切”了一声,“她成熟得把老公都让掉了。”
“那么,让曼达跟陆彬闹'逼着乔秋瑾把孩子打掉'你以为这样事就解决了'”
提到孩子,我依日能感觉到他眼里没射出的犀利责谴。是啊,这就解决了'
“曼达很聪明,她没有逼陆彬,至少给了人家一个诈补的机会。那个孩子最终还是生下来
了,乔秋瑾继续北漂去了。曼达跟陆彬是年少夫妻,彤散心不散,他们在一起时间并不短了。”
听着他说孩子生下来了,我心中微微释然,可是接下去这句话,胸腔里不可拯药地一紧。
我居然说:“想到你自己了罢'”
他听了,征了一征,毫无遮拦地流露出一丝怅然,他说:“赛拉,我一直觉得没有必要,便没有跟你说。时至今日,我又后悔没有早一些跟你说。苏冬亦是我在二十岁的时候爱上的女人,
这注定我会为她做一些我这辈子不会再做一次的事。可她对我而言 最后一次我去曼谷找她的
时候,我就明自,终宄已是过去了。放开后,我以为往后的感情我更会理智些,找个宜室宜家的
女人,结果我爱上的是你。而你呢,我虽然脾气隆些,总算也是‘上得厅堂^得厨房’,你却从
头至尾丝毫没想过耍绑住我。我很情楚这点,将来有一丢到你一放手就会一下放得干净,反倒是
我爱上你,一头栽进去。可你林赛拉认定的事情,谁能逆转过来'你认定我心里藏着别的人,毫
无公平可言,我不放你只会让我们之间更加不堪。而那一次在医院,我晕认我糊涂了,可该怎么
办'当下就弃她不顾我做不到,你又大义凛然地提分手。可在你离开以后,我才明自过来,原来
爱情这回事情,全然不是我当初想得那回事情,其实没有台不合适,只有爱或不爱。而你最后做
得这件事,狠心绝隋耍如此地步,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真的不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