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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空降围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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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巴不得永远别谈,赶紧跟著客气了几句,看著平稳离开。

自打到幼儿园上班,或者说自打从城市的东边搬回从小长大的地方,安宁就秉承著深居简出的原则──当年和罗骥那事儿弄得太大,虽然过去了很多年罗家的老人也都跟著女儿到国外居住了,但出来进去的要是见著熟面孔还是会觉得别扭。况且家里的网线也不太好,所以乐得每天在园里耗得比较晚才回去──只是苦了养了多年的松狮,不过那狗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夜猫子,晚上出去人少更能可劲儿撒欢儿。
今天虽然不是正式开学,但是假期仍然留园的孩子也不少,夜托的也有。安宁是GAY,对孩子本就没有太多的兴趣,刚到任的时候硬著头皮去夜托宿舍看了一次头都大了三圈儿──这帮孩子怎麽要睡觉之前那麽多事儿?!心里还合计过要不要给夜班的老师加补贴。当然最後是没有加的──这是私立幼儿园,人家不提自己何必上赶著。
眼看著天儿都黑了,安宁揉揉发酸的眼睛小心的清除了所有浏览记录关机刚要走,桌上的座机响了,夜托的一位老师家里忽然有急事,说是12点之前回来。
按照相关规定,哪怕只有一个孩子夜托,也的是有俩老师陪著的。电话里那位老师挺急,安宁考虑了一下这麽晚再把别人叫来替班也不太合适,就自己过去了。
宿舍区是有两张大人床的,留下的那位女老师已经都换上睡衣了。安宁自然不会真的睡在另一张床上,四下看了看孩子们都睡熟了跟老师说了声自己会留在办公室直到另一个回来,就又回去了。
本来想著无非是多待几个锺头的事儿,没想到十一点多,电话又响起来了,那边是留下的那位老师有些慌张的声音,
“平燏翾发烧了,量了有38度多。”
安宁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平稳的孩子,叹口气,还是抓起钱包赶了过去。情况比想象中好一点,那位老师很有经验,单把生病的孩子放到了空的值班床上,剩下的孩子还都在沈睡。看见园长过来了赶紧说明了情况──怀疑是下午去泳池玩儿著凉了。安宁愣了下,过来摸摸,的确烫手,出去给请假的老师打了电话确认了已经在过来的路上,返回宿舍抱起孩子,
“我带他去医院,你赶紧联系他的班主任,让他家长和我联系。”
“不叫120吗?”
“这麽晚了,救护车那麽吵别的孩子甭睡了,这边好打车,你们晚上警醒点儿,再有什麽事儿赶紧联系我。”
出门打车直奔最近的医院,饶是只有5岁的孩子,热乎乎的抱著一路挂号缴费找大夫什麽的等坐到急诊医生桌边的时候安宁也累的够呛,医生慢条斯理的看了看,
“应该是腮腺炎,去先验血吧。”
“啊?不是著凉吗?今天下午他游泳来著。”
医生看了他一眼,
“都什麽天儿了还让孩子游泳?你们家长怎麽带孩子的?!你看这两腮肿大,赶紧先验血去吧。”
安宁再说不出什麽来,只能又抱著孩子拿著单子去交费然後找了好远才找到验血处,针头扎进去的时候,一直昏沈沈的孩子醒了,没有想象中的哭闹,只是很小声的问了句,
“爸爸呢?”
听得安宁没来由的心酸,赶紧笨手笨脚的拍拍,
“爸爸很快就来啊,乖…”
弄得抽血的护士忽闪著眼睛直看他。
血液结果倒是出来的很快──特别是安宁守在那里不断催促之後,再拿回急诊室,医生确认了,就是腮腺炎,开了一堆点滴液就把他轰走了。
安宁头都大了──腮腺炎是传染的,天知道现在算发现的及时还是不及时。又急吼吼的抱著孩子找著护士打上了点滴才擦把汗给夜托老师打电话,
“是腮腺炎,你们今晚一定密切注意其他的孩子,把名字都记下来,这个有潜伏期,一旦有孩子发热赶紧隔离…对了,家长联系上没有?”
平稳今天是被叫去应酬了,对方看他人高马大直接认定必然是千杯不醉的,酒桌喝完K厅喝,等终於听到手机响知道出了什麽事儿打车赶过来的时候已经路都走不直了。孩子又睡过去了,安宁坐在旁边看周围没什麽人闲的没事儿跟自己一个做医生的情儿在通电话,先报上了症状确认了的确是腮腺炎,然後咨询了下注意事项,抱怨几句刚碰上的那位急诊医生态度不佳,剩下的就是胡说八道了。正聊得开心,忽然觉得一阵酒味儿,然後光线暗了下来,抬头一看,平稳站在自己旁边儿呢,赶紧挂了电话刚要说点儿什麽却发现人平稳的注意力压根没在自己身上,只是弯著腰深深的看著床上沈睡的孩子,那种眼神,让安宁准备好的责备为什麽才来之类的也说不出来了。
轻咳一下让出椅子,
“那个,平燏翾爸爸,坐吧,医生已经确诊了是腮腺炎,多休息多喝水就成了。”
平稳这时候才注意到旁边的安宁,虚虚的笑笑,也不推辞,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又摸摸孩子扎著针头的小手儿,才像想起什麽似的,
“谢谢您啊,我今天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
安宁赶紧摆摆手,
“应该的。”
门开了,又有患者进来了。安宁把病历什麽的都拿出来给平稳说了一遍流程,平稳赶紧掏兜儿,被安宁拦住了,
“没关系的,园里的孩子应该都有保险。”
“呃?是吗…”平稳说话的时候酒气冲天,熏得安宁暗暗别开头,心说你自己交没交过钱你自己不知道啊?!又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平稳要送安宁没让。
走过急诊室看见里面没病人了想想还是进去讲明了自己是幼儿园的,询问了下如何在早期发现孩子的相关症状、一起游泳的孩子会不会被传染什麽的。可能是难得见到幼儿园‘阿爸’,医生护士特别热情的给他讲解了注意要点,看看外面也没什麽候诊的病人了,心情大好的医生干脆起身又拽著他到急诊病房再去看看,安宁推辞不得只得再回去,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平稳上半身伏在病床边上已经睡著了,医生过去又摸了摸孩子,扭头看著安宁,
“这是孩子的爸爸吗?怎麽睡上了?点滴打完了怎麽办?这家长也太不负责任了,腮腺炎虽然不是什麽大病,但是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也是可能诱发脑膜脑炎、睾丸炎、胰腺炎、乳腺炎、卵巢炎的。”
安宁无奈的陪笑,心里把这毫不顾忌病患实际情况的家夥骂了一百遍。看著医生嘟嘟囔囔的走了赶紧把安稳推醒。安稳醒是醒了,可酒精的作用让他坐在那里眼睛都睁不开。安宁无奈,只好自己也留下来。
唯一的椅子被占住,病房里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想了想上轮椅租赁处租了张带轮子的床,回来再叫醒平稳,连哄带扶的把他弄了上去,床是普通标准的,安稳躺上去长腿伸出一大截儿,安宁也不管那些了,自己掏出手机打游戏时不时抬头看看点滴到头儿没有。
一晚上换了三瓶,平稳睡得喷香都是安宁去叫护士换的,幸好孩子一直也没醒。等到早上点滴终於打完了平稳也醒了,睁开眼发现不是自己家忽的一下就坐起来了,四下张望半天都没清醒过来。安宁冷冷的抱著胳膊在旁边儿看著,在他的目光第三次没焦距的扫过自己之後终於忍不住了,
“这是医院,你儿子得腮腺炎了,你是来‘照顾’他的。”
平稳愣愣的看著他,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麽,赶紧片腿下来,先看看烧已经退下去了的孩子,之後特别不好意思的,
“安园长,这…我昨儿真是很多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让您陪我们爷儿俩一宿…”
看他那啥样儿安宁也笑了,
“没事儿,刚才医生来看过说没什麽大问题了,办了手续就能回家了。不过最近他不能去幼儿园了,再去得等医生说可以才成。”
“是是,我知道,传染是吧?我知道。”
安宁点点头,
“不过这个基本上是得一次终生免疫的,你之前得过吧?”
“嗯嗯,我小时候得过了您放心。”
“那就好…”安宁沈吟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像他这麽大的孩子,小时候应该都接种过三联疫苗的,如果接种过抗体应该至少可以保持10年。”
平稳一愣,然後更加尴尬,
“他小的时候,家里…可能没接种,我得回去翻翻。”
安宁叹了口气,刚要再说什麽床上的孩子醒了,揉揉眼睛伸出胖胖的小胳膊对著平稳,
“爸爸,你来了。”
平稳赶紧屈身过去,轻轻抱抱孩子,
“爸爸来了,爸爸在这儿,不怕啊,咱们很快就回家了啊。”
看著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安宁也再说不出什麽来,只能在心里提醒自己回去一定要把负责招生的教职人员骂一顿──新生入园的时候是怎麽统计的,疫苗没打全的也不知道安排补打!
门开了,隔壁床的家属买了早饭回来,看他们都起来了愣了一下,然後才冲著安宁笑,
“原来那才是孩子爸爸啊,我还以为是你呢。”
平稳听了这话很尴尬,安宁听了这话很搓火,
“哪儿能啊。”
“真的!”那位大妈估计也是熬了半宿脑子不清楚,
“这孩子长的真跟你挺像的,呵呵,多俊啊。”
安宁心里的邪火没发出来就又被後半句浇灭了,下意识的看看孩子,的确,跟浓眉大眼的平稳不同,这孩子的五官比较清淡,是有点儿像看著像南方人的自己。不过这百分之一百二不可能是自己的,心里有这点认知的安宁非常心安理得──男孩儿像妈也是很正常的,例如自己,就完全像母亲。不过,这麽说,平稳的前妻应该也是个大美人儿了。其实平稳长得也不错,就是有点儿二…
安宁拉回思绪,看著面前还在笑闹的旁若无人的父子,不得不去打断,
“成了没什麽事儿了我去还床了,你带孩子回家吧注意别著风,多喝水别吃酸的东西。等医生确诊完全好了再和班主任联系吧。”
平稳赶紧抱起孩子,
“您住哪里?我送您。”
安宁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你昨天过来的时候不是酒後驾车吧?”
“呃…我把车停家了…我打车送您。”
“不用了,在家好好照顾孩子吧。平燏翾小朋友,再见。”
平小朋友高兴的挥舞著小手,
“老师再见。”
平稳赶紧教儿子,
“乖,说安园长再见。”
“唔,安园长再见。”
“呵呵,再见。”

回到家里的安宁简直绝对浑身没一块儿地方是自己的了,想想自己真是老了,以前随便欢一夜第二天洗把脸就能精神抖擞的去上班。摸摸凑过来拱自己小腿的爱犬,
“乌拉,爸爸现在不能陪你,等忙完了就带你出去好吗?”
乌拉鼻子里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又磨了一会儿才一摇一晃的回到自己窝里趴著去了。安宁去冲了个澡,没时间做面膜了,在脸上抹了厚厚的护肤品和眼霜才又回到了园里,然後开始布置对全园孩子的检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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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快进入状况,安宁这人吧,有点儿那啥。欢迎留言




第四章

平时没事儿的时候觉得很闲适,这一出事儿了才发现面对一园子的孩子、大姑娘小媳妇处理起事情来这麽费劲。本想著下午就能回去休息,可监督著拆掉泳池;统计头天和平燏翾一起游泳、吃饭、夜托的孩子都是谁,再一个个分别查看情况,联系家长;进行全园的消毒等等都忙活完之後,眼瞅著也到了下班时间了。安宁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回到家直睡了个昏天黑地,第二天还是被家里的电话吵醒的,母亲来的,悲伤的语气告诉他,
“你嫂子小产了…”
安宁能感觉到母亲的悲伤,但是并没有什麽参与感。心里明白突然流产作为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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