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凤吟-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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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三小姐已经不在寰宇帝手中,但是现在她一人在外,寰宇帝又在追查三小姐下落。如果有一天两军有什么摩擦,三小姐就依然是寰宇帝手中的筹码。一天找不到三小姐,我们就一天不敢轻举妄动,很有可能被寰宇帝制约。”碧落在顾西谖身边多年,对这些事也算驾轻就熟。
顾西谖面露赞同之色:“不但如此,王琬华在前方带兵,如果他知道这个消息,到时候我就失去了对南靖军队的控制。毕竟就算寰宇帝威胁不了我,也能胁迫王琬华。”
对于苏措这个筹码到底有多重,其实谁心里都没有底。寰宇帝和顾西谖谁能先一步找到苏措,顾西谖和王怀双方到底会为苏措让步到何等地步,寰宇帝、王怀和顾西谖谁都说不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轻饶于你?”
这个倒是问住了碧落,本来自然认为是苏措的信起了作用,可见顾西谖这样问,碧落就有点拿不准主意了。
“因为就算你很能干,但终究不是最能干的,就算是我也不是,人外有人的道理大家都懂,而显然你不如苏措。光华向来于谋略之上不是十分用心,就让世人认为她不过尔尔。经过这件事倒让我知道光华不是‘不会’,不过是‘不愿’。听说她被困昭阳殿,不过和寰宇帝见了一面,又加上自己平日见闻,竟看出我的计划。而外面这些所谓英才,消息、势力这样庞大的情况下还是不能看透一二。况且她还能在这样的乱局中找到一条路,既能走出昭阳殿,又能保全张妈,还能从你手中逃脱,你就该知道,在看局、解局这方面,你和她的差距太大。”顾西谖似乎也在这三日之内平静许多,不再如一开始般行事慌乱;“我交给你你不能完成之事,,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若要责怪你办事不利,岂不显得我太强人所难。”
顾西谖说到这里走到碧落面前:“你在这里做你该做的事,什么时候能回朝,就看你能做出什么成绩了。”
顾西谖最后还是把碧落留在洛阳城,这些年风雨同济,其实倒不是顾西谖绝情,只可惜碧落接二连三的办错事。
当鸟儿离开了禁锢自己的牢笼,通常会拼命的飞走还是被外面的风霜所伤,苏措不知道。今时今日的苏措就如一只从笼中逃出的鸟,海阔天空再没有人事是她的束缚,没有人在背后算计猜疑,没有人试图让她走进一个又一个险象环生的局,没有人可以以亲人的身份冷落和伤害她。在这人世间,苏措真正变成独立的个体,也许是自私,也许是懦弱,可是在希望和绝望间,总是太多人会选择希望,选择向往的世界。
苏措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英雄或者豪杰,她就是一个懒散又别扭的小姑娘,她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事,这世界上的大多变数并不会影响到她。
可为何总有无端的烦躁涌上心头,没有办法转移注意,没有方法可以排解,总是在安静时闯进脑海里。那些情绪让苏措总是心怀不安,每每在最脆弱的时候来到,打破平静后又悄然离去。
没有离愁别绪,也不是心绪难平,更不是亲情难舍,明明茕茕独立、孑然一身的苏措,为什么开始觉得孤单,开始向往安逸,希望总有一日有一个人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
那些牵绊纠缠的日子,没有快意,总是伤害的关系,为什么总是在梦里闯进来。碧落说他曾为自己不眠不休,为自己辗转反侧,但是伤害不能消弭,痛苦不能遗忘。碧落亦说他为自己可以放下全部,迁就、照顾、抚慰自己一生,可人生太长,任何誓言也无法支撑,未来那么虚幻,承诺又能代表什么。
不论如何,他是心怀天下的顾西谖,而自己只是孤苦无用的苏措。人生的重量太过不对等,若谁也不愿改变,终究是大梦一场。可是谁也无权要求改变,若是要他放下权力追求,连自己也于心不忍;但要自己甘愿一生禁锢在藩篱之中,又如何甘心。
明明不愿伤害,却最终还是只能选择伤害。
就好像安慰只会加剧伤痛,狂欢之后唯有萧索,若是一生不曾动过情思孤老终身,也好过相拥之后只留冷衾。
一个人太孤单,没有光华更是分外难熬,几乎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思念,好像理智即将崩塌,最后一点点倔强也几乎被寂寞消耗。
如果有什么可以拯救顾西谖,那一定是苏措。
苏措信中字字句句几乎可以背出。
如意亲启
岁月如梭,一别经月,当日之言仍未敢忘。
光华质陋,惟愿清风为伴,难成大器。
愿君终得佳偶,此生快意,莫要为顽石所迷,弃美玉而取顽石。
碧落何辜,祈君善待。
顾西谖知道苏措和自己所求不同,但就算就此放下,随她而去也好过日复一日的寻找和追赶。
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光华,连样貌也几乎忘记;又好像音容笑貌皆铭刻于心,片刻不曾遗忘。想到初遇,就知道她是山间精灵,仙界遗珠,又怎么能为自己藏于身畔
终究人心贪婪,不愿放手。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和光华相伴才能甘愿。
苍天何忍,总让适合的人错过,又总让相爱之人终难相守。能在适合的时间遇见合适的人,该是何等幸事,可终究不过是一场奢望,缘起缘灭,谁又有权选择。若是真能找到所谓“佳偶”,这些年的过往倒成了一场笑话,自己就是一出荒诞戏里的丑角。
就算有天作之合的“佳偶又如何,又怎么比得心上人的一根头发?就是有千般不适、万般不合,也抵不过甘愿沉沦。
相遇是错,相守也必是错的,可惜光华割舍的下,顾西谖却没有退路。付出过总想要回报,得不到只好继续付出,顾西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纵然情爱之中给予总是快乐的,但相思却常常伴随着苦涩,顾西谖以被相思折磨的苦不堪言。
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胜负苏措
战事稍歇,现在各方的目光开始集中在下落不明的匈奴可汗身上,已经战败的匈奴可汗却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可是南靖和北夏却因为顾忌对方会忽然在背后捅自己刀子而胶着着不愿意回到大漠去伏击其他部族,也不愿意去搜匈奴可汗。
一旦回身去大漠,就势必把自己的后背露给北夏,而且远征的南靖也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不论是坐镇淮南的舒州王还是在乐川郡的王怀都不愿意让大军去接手这种危险的行动。可是要回到南靖土地上,却势必要和北夏有摩擦,刚刚建立的联盟马上就会瓦解,一旦和北夏站在对立面,南靖军也很难返回故土。
这种进退维谷的状态,自然源于寰宇帝的指示,这一行为,几乎把这个帝王放在“背信弃义”的耻辱架上。
可是这种情况之下,寰宇帝本该索性出兵和南靖军对阵,也好过这样僵持。不知为何寰宇帝只让军队和南靖军对峙,一面还让人在北夏境内搜索有可能南下逃亡的匈奴可汗。
而作为这场博弈主角的舒州王和寰宇帝,一个本该在淮南南靖军大营,一个则应该在北夏皇宫,却在此时在洛阳城私下会面了。
寰宇帝一身便服站在案后,与孝昭帝的亲和内敛不同,这位帝王的气质十分冷峻,令人感到十分压抑。背对着顾西谖的寰宇帝双手在背后交叉,左手不断,摩挲右手,看得出来寰宇帝对这场会面十分自信。
而受邀而来的顾西谖更是一副八风不动的状态,南靖政斗凶险,几乎每一位牵涉其中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养气的功夫在,而顾西谖明显是其中的佼佼者。顾西谖相貌不俗,气质端华沉静又矜贵非常,内敛的锐气把北夏人特有的侵略、杀伐之气比的即粗俗又浅薄。
寰宇帝也不拿势,听到顾西谖的脚步声就转过身来,屋内除了两人就只有顾西谖的亲信黄泉和寰宇帝一个的随从内侍。
寰宇帝和顾西谖也是第一次见面,寰宇帝身份高贵,也不忌讳,就直接上下打量起顾西谖。
寰宇帝气场之强,几乎令在场之人汗流浃背,他打量顾西谖的眼睛也分外犀利,好似要将顾西谖凌迟一般,这种要穿透灵魂的目光在顾西谖身上打了个转,看的在场的人都有些紧张。
顾西谖却浑然未觉,对寰宇帝仅做了个揖就算是行礼了,他是南靖的宗族,对他国皇帝这样也算不得失礼。在寰宇帝这样赤裸裸的压迫和震慑之下,顾西谖这一行动到显得他十分气定神闲,丝毫不为寰宇帝所迫。
“很少有人不惧怕朕。”寰宇帝率先开口,就显得分外咄咄逼人。
“别人会怕陛下自然是因为陛下雄才伟略,让人心生惧意,但最大的原因却是因为陛下是他们的君主。”顾西谖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并非夏国人,自然不会惧怕夏国的君主。
寰宇帝闻言,阴鸷的目光才缓过一丝探究:“东霓常说自己的小弟弟聪慧胆大,看来所言不虚。”
顾西谖闻言不禁展颜一笑,映的屋内也为之一亮:“那要多谢姐姐要陛下迟迟不能发兵。”
两人言语虽有些火药味,在常人看来也就是如此。可这短短一段交锋却是十分精彩和智慧
寰宇帝说很少有人不怕他,是承认自己想先震慑顾西谖的却未果的事,顾西谖回答不但不卑不亢还点明双方的阵营不同,更直接回答了寰宇帝,自己对他并无惧怕,而寰宇帝最后提及皇后是想用皇后威胁顾西谖,结果却反被顾西谖戳穿,皇后非但不是寰宇帝手中的筹码,而是顾西谖手中的筹码。
原来寰宇帝对南靖孝昭帝用和北夏开战来解困之事十分愤恨,虽在利益面前同意和南靖和顾西谖联手,却在最后不顾舆论,意图里间孝昭帝和顾西谖的关系。他让人挡住顾西谖班师回靖的路,又拿苏措威胁顾西谖如果敢下令回朝就杀了苏措,接着还想用南靖的军队帮自己平定匈奴剩余的势力,打的以敌制敌的注意。
不想皇后却把自己关在未央宫正殿威胁寰宇帝,北夏军队出兵讨靖之日,就是她顾东霓赴死之时。寰宇帝和皇后情谊深重,现在也和顾西谖差不多的状态,不敢轻举妄动。
寰宇帝被顾西谖这样拆穿,也有些动怒:“就算有皇后牵制军队,若孝昭帝见你佣兵不动,不愿班师回朝,日子久了,依然会起疑。”寰宇帝说到此处语调放慢:“只要你一日找不到苏三小姐,她就一日有机会落在我手里——就是说,现在为止,你依然受控于我。”
“你敢拿苏措的命和我打赌吗?赌谁能笑到最后。”
两个人居然就开始了这场不知所谓的较量。
顾西谖在衡量南靖军和圣心与苏措生命的重量,而寰宇帝在衡量征讨匈奴和自己对孝昭帝的不满与皇后性命的重量。
这一次,胜负就看谁最先找到苏措。
作者有话要说:
☆、愿她幸福
连日赶路,身上自然疲惫非常,苏措几乎是倒下就睡了。
虽然风餐露宿,但是这样放马扬鞭的日子,也让苏措心中悒悒的情绪淡了些许。这夜依然是在野外,北方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苏措虽躺在火堆边,却还是被冻醒。
隐隐约约听见耶力在和手下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