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我稀罕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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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一句，兴许是又让他想起了前两天我吻了他的那件事，火气一下子泄了一半。他有点纠结地坐在了我旁边，沉默了。与其说他沉默了，倒不如说是我们俩都沉默了。沉默是男人妥协的方式，也是男人表达拒绝的方式，错就错在我们俩都是男人，一个选择了妥协，一个选择了拒绝。
　　最先打开话匣子的是姐夫，可能是压抑了许多天的他，在这种情况下实在熬不住了，他要问个明白：“落儿，姐夫，是怕你走了外道儿呐……”
　　“我一不犯法二不违背良心三不为了害人，为什么就成了歪道？你倒是说说。”
　　“可是……你实话告诉姐夫，你是不是，是不是对同性有好感了？”呵呵，明旭啊明旭，你说得真委婉，自从你发现矛头不对的时候，就凭你的感悟能力，还能不知道什么吗？你现在这样问我，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还幼稚地觉得我就是闹着玩？拿跟你亲嘴儿这事闹着玩？
　　“不是，不是对同性有好感，只是对一个人有好感。”我一边说着，一边从茶几上挪过来坚果盒子开始用钳子夹小核桃，那是姐夫最喜欢吃的，有时间的时候我就多夹开一些放在盒子里方便他吃。
　　他眉头紧锁，搭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可能是在后悔自己把这话茬重新挑起来的关系吧。理解理解，其实眼下，我也觉得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这种大事，需要一个大的契机，而在此之前，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什么缝隙才好。不过我想我还是幼稚了，或者是心有点过大了，这事儿，从我冲动地吻了你的那天开始，就已经不自然了，任凭我怎么修复，也不能将你这段记忆抹去，你就是心再大，这些天还是对此耿耿于怀着。
　　明旭坐了许久，叹了口气，自己走到了阳台上，点起了烟。他几乎不怎么在家吸烟的，也正因如此，他现在吸烟了就像我暗示出了一个信息，他烦躁了，他在思考问题思考我们，虽然他并不故意要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明白了。
　　这过日子啊，就总是有磕磕绊绊摩擦不断的时候，哪来的顺风顺水？哪来的一路狂奔？不过幸好是有沟有坎，这样才能让人觉着这日子过得有嚼劲，才觉得回忆是宝贵的玩意儿。我耐着自己的性子一个又一个地夹核桃，不要小瞧这样的事情，在重复着击碎物件防备的工作的时候，我能从此中得到一种纾解情绪的不错效果。明旭再回到客厅，落座在我旁边的时候，盒子里有一大半的小核桃都被我弄完了。
　　“你要乐意在那上班就上着吧，咱俩商量个事儿。”
　　我放下了手里的盒子，我知道，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在等着我了。明旭向来都是这样，一旦严肃地跟我说什么的时候，特别是经过了一番苦思冥想之后，问题的结果基本上都是违背着我的意思，或者会让我多少感到不舒服的结果出现。我抬起头，眼色暗淡地看着他，你想了什么样的裁决呢？把我判死刑了？
　　“落儿，过几天我闲一点的时候，咱去给你选套房子，姐夫给你挑个大一点的。你今年23了，26之前怎么着也得把家安了，不能再这么当啷着了。”哦……明旭啊，把我尽快甩出去，远离你就是你想出来的好办法啊？也对，把我甩开了你就不用天天看着我闹心了，也不用惦记我对你有啥心思没有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公司有待遇，工作三年以上就能享受住房待遇了。内部盖得房子给员工的，比市面的价格便宜一半还多。我自己买房子，你的钱攒着给咱宝贝将来当嫁妆用。你要是觉得舒坦，我明天就找房子搬出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明旭马上就急了，分贝瞬间就涨了上去，脸都憋红了。你急了？你有什么急的？被逼的好像是你一样，难道受伤的不是我吗？急的不应该是我吗？
　　“我明白你什么意思，姐夫，我不是傻子，也不是女人，办事没那么磨磨唧唧，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都是为了我好，你觉得你是对的，我也不想去跟你辩解啥。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搬出去，没事。反正你这些年都尽到你应尽的义务了。你对我的好我都搁在心里头，我们冯家的爷们不是忘恩负义的玩意。姐夫，我现在能自力更生了，但是你说你让我结婚安家这事儿我真来不了。我说了，我不是那种随便谁都行的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想藏着掖着拐弯抹角了。我得意你稀罕你，不是一时冲动，有四年了。我是成年人，明白自己的感情分寸，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好感，分得清感情的种类。姐夫，你可能觉着我一时错觉了，但是谁一时错觉能错觉出四年？其实我压根儿都没敢想着让你接受我，但是我就觉得，就算没有那种关系，就凭着我们俩的感情羁绊，咱俩也能相依为命一辈子。我比你小十岁，我会洗衣服做饭做家务，你老了，我能陪着你遛弯说话，就咱俩一辈子没啥不好的。我啥都不想要，就在你旁边过日子，踏踏实实地过就挺好。”其实我还想说，如果他死在我前头了，我就紧跟着一起去了，这辈子就算那么圆满了。


☆、（42）姐夫，我们就此妥协　（1945字）

　　“你特么就是范混！我怎么跟你说不透？”我就是混了，我要不混，你以为我乐意喜欢上一个男人喜欢上自己的姐夫吗？你以为我心里头好过了吗？你知道那种自我挣扎的滋味吗？你知道我是怎么鼓起勇气去抗衡社会的眼光的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冯落，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的家人，完完全全是家人之间的那种感情，就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混蛋？”
　　“有谁说喜欢上一个人，是因为那个人也喜欢了自己？”
　　“少特么狡辩！这事就不对！”
　　“那只能说你对这种感情很鄙视瞧不上。”
　　“我没有！”
　　“你没有为啥说不对？”
　　“我……”我火辣辣地瞪着他，眼睛里不容他一点不诚实的说辞，可能是他被我瞪得难受了灼伤了，脸上也抽出一丝丝无奈的惨白色。
　　“你……为什么要表现出来……”是啊，如果我不说，我们俩就能像以前一样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可是，我不是什么圣人啊，哪能不贪心呐？哪能不想着跟你好啊？我们天天朝夕相处着，我的心就在灼热的烧红的铁板上煎熬着，你就真能忍心看着我自欺欺人一辈子吗？
　　“对不起，是姐夫把你害了。你知道我不讨厌那种人，只是我不想你过得那么艰辛。”
　　“你有啥对不起？这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或者惭愧了，那你就别再跟我提起什么结婚啥的。要是有那缘分，遇着了让我觉得好的，我自己不用你说就解决了。我不说什么这辈子就非你不可的话，明天啥样谁都不知道。但是在那个人出现之前，你就别逼着我了，假如你真在意我。”
　　说是这么说，就算真遇上了一个铁了心喜欢我的，我可能也没有那个余力去重新爱一个人接受一个人了。有一句人们常说的话“人这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在我16岁情窦初开的时候，我觉得这话不对，因为只要两个合得来的或者相处久了的人都可能产生感情，并且为了那段感情轰轰烈烈地爱啊恨啊。当我跟我初恋分手的时候，我还是觉得那句话当真是不对的，因为没过两年我就喜欢上了我的姐夫。可是现在，我有点相信那句话了，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肯定这么理智地去对待一份感情。当一个人真的全心全意去经营一段感情的时候，甩掉了所有轰轰烈烈不理智的阶段，然后在油盐酱醋的平淡冲刷中仍能保持这种心力去经营着守护着一份感情的时候，那才是爱啊。后来我忽然明白了，以前我不相信那句话，只是因为我还没有遇到爱，因而自己把每一段感情都认为是爱。但是当真正的爱来临的时候，才豁然明白了很多事。
　　明旭沉思了好久，最后搓了搓脸，“这事以后再说吧，你心里有数就成。你也是成年人，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以后……咱谁都不提分开过的话了……这话，太伤人……”我听明白了，刚才我说要出去住的话伤着他了，他现在这么平和的态度，应该也是因为刚才受伤了才这样的。通过这次事件我发现，明旭心里，这个家对他来讲实在太重太重了，散不了，不能散。
　　他现在这样说了，就表示他不阻拦我的感情了，但是要我克制，他并没有跟我在一块的意思。虽然如此，但是也算不错的结局了。这事也总算是有了答案了吧？我能说啥？我还能再得寸进尺去招惹他难受吗？如果那么做了，我就不是真的爱他。能得到默许我在他身边的特权，这就已经足够我满足庆幸的了，人若是不知道满足，就只能活在万劫不复之中，所以今天对我来讲，算是一个相对喜庆的日子吧。
　　我洗漱完回到自个屋里，桌上的电话就闹起来了。是明艳打来的，每天这个时候我们妞妞都会用她姑姑的手机给我和姐夫汇报一天的情况和说晚安的。我跟我们宝贝说完了之后，明艳又跟我聊了起来。
　　“落儿，听你的声音怎么不太对劲儿？你跟我哥吵架啦？”
　　“没有，我挺好的。”
　　“少来，有事说事，你跟我装啥大葱？”
　　“艳儿，问你个事儿。你觉得我做了什么事情是你无法原谅的？”
　　“干啥？你不是要跟我表白吧？”
　　“……你多虑了……说正经的！”
　　“哦……好像……没啥吧。我了解你的人，我觉得以你的个性，你能做出来的事情我都能理解的啊。”
　　“那要是我让你最亲的人伤心了呢？”
　　“白痴！你是让他们开心的时候多还是伤心的时候多？你让他们幸福了那么多年，难道伤心一次不可以吗？不过，只要你别让他们心灰意冷了，我能接受。落儿，你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咋话题这沉重？”
　　“艳儿……我犯错误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伤心的错误。”
　　“啥错？这么严重？”
　　“我怕我说了，你这辈子都恨我。”
　　“你等等，我喘口气，调整下你再说。”我按照明艳说得等了她调整调整。之后，我终于把我喜欢上姐夫的事情以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43）姐夫，你们家惹不起　（1986字）

　　“就这事啊？”
　　“……”什么叫就这事？明艳，你还能再淡定一点吗？
　　“这也叫事？我早就知道了。”
　　“啊？！！！”
　　“你上学的时候每次打电话三句两句离不开我哥，那会我就觉得不对劲。还真叫我给猜着了哈，我就等你跟我坦白从宽呢！”
　　“你……不生气啊？”
　　“有啥气的？感情的事情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就喜欢了吧，不稀奇。以前我哥有个哥们就喜欢他，这事我嫂子还知道呢！”
　　“啥？我姐知道？我咋不知道？”
　　“那还是我哥上大学时候的事情了。他们班有个跟他特别要好的哥们叫于海，俩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那时候我哥还挺招班里女生待见的，学校搞什么活动，很多女生都想跟我哥搭档。但是一旦有女生跟我哥搭档套近乎，那个男的就搞破坏，经常得罪了那些女生。他们俩一直都挺好的，不过自从我哥结婚以后，那个于海就消失了。听说是去了北京做生意，就知道这么一个消息，然后就杳无信